第九十八章 欣賞
原本之所以會滿麵愁容是因為,她得知明日就是範閑大婚,而自己卻遠在北齊,總覺得留有什麽遺憾,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可如今就好了,這前有聖旨後有密信的,自然是排解了歐陽朵朵心中的愁緒,既然心中再也沒有了擔憂,海棠朵朵隨即起身說道:“那我現在就走!爭取早一些時候趕到南慶。”
其實海棠朵朵早就有了前往南慶的打算,隻是迫於現實情況,不得不困在北齊。
現在海棠朵朵心情大好,更何況她原本就是一個灑脫性子,再加上戰豆豆的全力支持和師傅的密信,所以根本沒有過多的猶豫,起身就走。
戰豆豆等到海棠朵朵已經走遠了許多,他站在桅欄邊向著遠處極目遠眺,認真的欣賞著皇宮之中的風景,眉眼之中夾雜著幾分柔情,心中確是有一絲暗暗的傷神:“我大齊,果真是比不上南慶嗎?”
說完,戰豆豆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此時在範府之內,範閑早已回到了府中安坐著。
不知為何,範閑突然猛地打了幾個噴嚏,許是身體過於虛弱,天氣又十分的寒冷,不小心感染了風寒。
坐在一旁的範若若見狀,不由得心頭一緊,趕忙詢問道:“哥,你是著涼了嗎?要不要去讓管家抓點藥。”範若若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聽到範若若這樣擔心自己,範閑隻得一臉從容的說道:“我沒事的若若,你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吧。”
接著範閑又輕輕的揉了揉鼻子,朝著範若若憨憨的笑了笑,繼而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皮裘又裹緊了一些,想讓自己感到些許的溫暖。
身受重傷以後的範閑,身體簡直虛弱的不行,毫不誇張的說,倘若現在範閑走出府中,此時再隨便刮來一陣大風,範閑就有可能站不起來了。
雖然範府和皇宮之中送來的補藥全部都是上品,範閑也是沒少吃。可是,這俗話說,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更何況又傷的這麽嚴重,這身體的調理又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緩過來的。
範若若向來最懂自家哥哥,既然範閑這麽說了,那就還沒到範閑支撐不住的地步。範若若收拾了擔憂的神情,這才接著方才聊到的話題繼續說了起來。
他們方才一直在聊有關婚事的注意事項,範若若接著說道:“按照京都的風俗來呢,明日進行婚禮之時,你需要先趕往女方的家裏敲門,到時候對方肯定會把你趕出門外。”
範閑聽的暈頭轉向的,心想這是什麽操作?
範若若看了一眼範閑的表情,範閑一臉的無可奈何,範若若臉上不禁多出了一絲笑容。
很有耐心的說道:“你要一直敲門,敲三次,被對方拒絕三次,到了第四次的時候方才可以進門。”
說著,範若若怕範閑這個急性子,忍不了這個過程,又解釋說道:“這種風俗隻是為了向女方家裏人證明新郎對新娘子的重視,你可不能被人家趕出來就直接掉頭回家啊!”
看著範若若這麽不放心自己,範閑語氣中帶著一絲淡然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忍一忍就過去了。”
隨後範閑又朝著範若若擺了擺手,一張本就虛弱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雖然說確實是一個地方一個習慣,可乍一聽到這種風俗的時候,範閑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太習慣的,但是,如果是為了婉兒他就可以忍。
“大概就是這些了吧,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跟你講過了,要是有其他流程上的問題,到時候會有媒婆們幫忙操持,我們找的媒婆都是很有經驗的人,相信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倘若向範閑保證的人是範思轍,範閑自然是要把心提到嗓子眼的。但是,如果是範若若的話,範閑就大可放心好了,範若若辦事向來靠譜。
今日自從範閑從皇宮之中回到家裏,範若若就開始按照柳如玉的吩咐,過來跟他講婚禮的相關事宜。一直到現在為止,範若若已經足足講了兩個時辰有餘了。
範若若生怕明天的事出一點紕漏,所以每一個關鍵點都跟範閑強調了好幾遍,畢竟是全天人都在注視著的大事。
即使是範閑早就知道事情會有很多,還在聽之前,特意給自己做了一個心裏建設。
可是一下子聽著範若若饒有興致的講了這麽多東西,範閑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覺得無聊,甚至還有種難以接受的感覺。
聽著範若若講完這些以後,範閑看了看外麵的天空,此時的天色已經昏黑了,於是範閑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大懶腰。
這才起身對範若若說道:“如果沒有什麽其他事情的話,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一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範閑踏出了幾步之後,忽然想起一事,轉身囑咐範若若說道:“對了,你千萬要記得盯緊範思轍,別讓他再整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另外,你幫我跟範思轍傳句話,就說,明天是我這一輩子的大事兒,他要是敢給我出什麽差池,回頭我一定饒不了他。”
範若若看著範閑故作凶狠的表情,笑了笑,當即拍著胸脯向範閑保證道:“你就放心吧,哥,我看著他,保證不會讓他出現什麽問題的。”
範閑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繼而又對著範若若說道。
“好的,既然有你在,那我就放心了,那個我先出去一趟,你們就先吃晚飯吧,我可能得回來的晚點,你們不用等我了。”
一聽範閑要走,範若若想到身後還有一堆事兒需要範閑親自處理,就著急忙慌的說道:“哎哎,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明天要穿的婚服還沒有試呢!”
見範閑這麽晚了還要出門,範若若心裏覺得屬實無奈,心裏暗自想到,這還是不是他的婚禮,怎麽這麽不上心呐。
這邊範閑背對著範若若,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大喊了一句:“有什麽事兒,等我回來的時候再說!”
說完,便一溜煙的沒了人影。範閑倒是有的痛快,把所有剩下的攤子都交給了範若若,範若若有這樣的一個哥哥,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現在正是冬天,天色一般都黑的比較早,如果現在的這個時間,拿去和夏天時候的做比較,也不過隻是傍晚時分而已。
而現在的天,遠遠望去是黑壓壓的一片,就好像是有什麽人無意間打翻了一桶墨水,浸染了天空的顏色。
範閑瞧了瞧四下無人,便快步沿著院中的廊道,一路走到了後門。
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房門後,門外正站著一人,一看身形便知,那人就是王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