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二皇子設局
秋末的季節,席卷而來來的秋風,帶著絲絲寒意。
停馬亭此時已經被數千的重騎兵包圍了,空氣中彌漫著蕭殺之意,仿佛能衝破天際。
範閑對著周圍的數千的重騎兵喊道:“殿下擺出如此大的陣仗,處處暗含殺機,又費盡心思讓我上鉤。”
“事到如今,你連最後幾句話都不想說嗎?”
此時,仍是一片寂靜,隻剩下不遠處傳來的馬匹的響鼻聲。
範閑又倒了一杯酒,繼續說道:“本來想與殿下飲一杯酒,來我是沒有機會了。”
“我自然會給你機會,但不知你是否會珍惜?”
不遠處響起二皇子的聲音。
範閑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站起來,對著數千軍隊喊道:“殿下,一定等許久了吧,要不要喝杯酒,潤一下嗓子?”
範閑的話音剛落,軍隊便慢慢地向旁邊移動,緊留出一條小道,可容一條戰馬通過。
一個身穿著青色的錦袍,騎著一匹千裏駒,氣宇不凡的二皇子,麵上顯露了幾分肅穆。
範閑上前一步,麵帶微笑的拱了拱手。
二皇子沒有立即下馬,神色坦然的坐在馬上說:“如果你向我投誠的話,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範閑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飲酒,過了一會兒,不慌不忙的說:“第一步,令太子送信,第二步,利用明經堂引我到停馬亭,最後,用數千重騎兵圍殺。”
“殿下這計策可謂是完美,但是明經堂這枚棋子,演技還有待提高啊!”
此時,二皇子心中的謀劃已被範閑識破,但他卻不以為然。
“我不管他的演技如何,隻要是能達到目的即可,如果你早已發現端倪,為何還要來停馬亭赴約?”
二皇子一陣詢問之後,範閑輕聲笑了笑:“因為我有一些話,早就想告訴殿下了。”
二皇子隨即下了馬,緩緩走到範閑跟前。
“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了。”隻見二皇子身子微微前傾道。
“好。”
範閑拿起酒杯,手腕輕輕一轉,仿佛在孔中撒下一條銀線。
這第一杯酒,是敬滕梓荊的。
看著範閑,二皇子眉頭一皺,麵上徒添幾分好奇。
範閑又倒了一杯酒。
這第二杯酒,敬已經遇害的一眾師團眾人。
然後又倒上了第三杯酒,範閑仰頭一飲而盡:“你若想和我成為朋友,就應該對我真心相待。”
“但你卻總是習慣了爾虞我詐。”
“我的第一位朋友,滕梓荊,因為你的心機手段,已不在人世。”
“因此……”
第四杯酒被範閑灑向天空,劃出一條長長的線。
“所以,二皇子,你一路走好”範閑的眸子如黑夜一般,麵無表情的說。
二皇子臉色掠過了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波瀾不驚。
“京都的守衛軍,遠駐紮在京都,無其他的異動,黑騎兵又在這裏。”
“我不知道,那你如何能送我走?”二皇子一臉平靜的問道。
範閑臉色突然變得猙獰:“你真的以為,我沒有其他準備?”
話音剛落,遠處的騎兵像風一樣,卷著塵土奔湧而來。
領頭人,高達,兵卒們皆是輕甲。
二皇子看見了這來勢洶洶的兵卒,臉色倏然大變。
“這本是二皇子的部下,他又怎會不知?”
“範閑,你好大的膽子!”
“感謝殿下,為我精心準備了一批精兵。”範閑道。
範閑拿起酒杯一杯杯的痛飲,後來,他就扔掉酒杯,對著酒壺直接痛飲:“難道你覺得我會會這樣結束嗎?”
二皇子隨著範閑的目光向停馬亭,頓時心中掠過一絲驚訝,心中充滿疑問,她怎麽會在這裏?
隻見一人坐在輪椅上,輪椅後麵,身著統一服裝的,不下數百人整齊的站立著。
原來是檢察院的精兵!
難道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陳萍萍才會出現在這裏?
二皇子的心裏還犯著嘀咕,突然又有兩人的出現,讓他還未平複的心情又泛起了波瀾,隻見這兩人,一人身上穿著銀甲,在他的腰間懸著一把佩劍,旁邊一人身穿著黑甲,麵上帶著胡須。
隨之,又有兩人緩緩的走出來,在停馬亭兩則。
隻見一襲的紅衣紅裙,英氣勝人,這人正是北齊的聖女海棠朵朵。
而先前身穿銀甲,還有身穿黑甲的人,分別是,京都的守備葉重,大內的侍衛統領宮典。
陳萍萍的近處,有一人蒙麵,黑色的鬥篷遮蓋了他的身形。
所以,現在的二皇子一絲絲希望的火苗都被現實狠狠地熄滅了。
現在有數千餘的輕甲軍重重包圍,還有檢察院的精兵,僅僅隻靠三千的重騎,這場仗該怎麽打?
範閑環顧著四周,自己這次底牌這次底牌盡出,也僅僅是為了對付二皇子。
此刻,在皇宮的禦書房內。
慶帝的手中拿著一封陳萍萍的親筆信。
慶帝的一臉沉思。
“這信,隻怕不是密信。”
慶帝在書桌旁坐下,將信放在書桌上。
侯公公緩緩地跟著慶帝,過了好長時間,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到了該用午膳的時間了。”
慶帝眉頭緊皺,神色十分恍惚,仿佛沒有聽到侯公共的話語,又等了半晌,才緩緩地開口道:“侯公公,依你看,老二應該如何處理?”
皇上話音剛落,隻見侯公公已經跪倒在地,神色十分慌張的說:“皇上,老奴萬不敢妄下斷言。”
慶帝的眼中又帶著淡淡的思慮。
過了一會兒,慶帝擺了擺手:“起來吧。”
聽到此話,侯公公才緩緩地站了起來。慌忙地應道:“謝陛下!”
慶帝看著侯公公說:“你快去將太子喊過來。”
等到侯公公退下後,慶帝的臉色忽然暗淡了下來。
隻見慶帝拿起了親筆信,然後一揮,親筆信飄落在半空中。
然後又搭弓,射出了箭。隻聽見了“嗖”的一聲。
親筆信就被牢牢的釘在盔甲上,而且完好無損。
太子還在書房看書,聽到慶帝在召見他,便匆匆的收拾好自己的行裝,便火急火燎的趕到禦書房。
太子在門外行了禮,得到了慶帝的應允後,太子便進了禦書房。
剛一進門,就感到當時的環境有一絲寂寥的沉寂,太子又一轉頭,便看到了被緊緊的釘在盔甲上的親筆信,
心情不自覺地變緊張起來了,小步快趨的到了慶帝麵前問道:“參見父皇。”
前來?”
“我不明白父皇到底是何意?”太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真的不明白,還是你是裝不明白?”慶帝的目光鎖在在盔甲上的親筆信。
“那你說,對於老二朕該如何處置?”
“父皇,二哥和我是手足情深,所以父皇請饒二哥一命。”太子神色慌張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