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誰是凶手
西郊,橫屍遍野,空氣中是濃重的血腥味。
葉重沒有再多待,架馬離開了。
而範閑頓時成了眾矢之眾的,幾人都反應過來這隻不過是範閑的計謀,紛紛用哀怨的眼神盯著範閑。
看著幾人越靠越近,範閑大嚷,“王啟年,快來救我啊!”
……
滿地血腥,眾人一時間也沒有了玩耍的心情。
海棠朵朵和葉靈兒將範閑給狠狠懟了一頓,範閑自知理虧,也不敢吭聲。
他又在兩人要吃人的眼神下連連保證,下次一定將其補回來,兩人的怒火才稍稍消下去一點。
麵向林婉兒時,範閑心中有愧,就連說話的氣場都弱了幾分。
“婉兒……”
這次來郊遊,的確是範閑早就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將二皇子給引出來,但是以二皇子的警惕性,必須讓計劃萬無一失,否則有一點不對勁二皇子很有可能會再次收回去。
想讓二皇子放鬆警惕的唯一辦法,就是將林婉兒給帶上。
葉靈兒也是在範閑預料之中的,隻有讓她來,葉重才會出現在此處。
盡管這次計劃成功,但他確實是騙了林婉兒。
“我都知道。”
在範閑欲言又止時,林婉兒走到他麵前,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幹淨純潔。
她幹淨的眼神直擊範閑內心,他忍不住伸手將林婉兒攬進懷中。
然後兩人還未相擁不大會兒,身後便傳來葉靈兒的聲音。
“喂喂,你倆做什麽?這還沒成親呢?”
“快放開婉兒!”
說著,她直接上來,不由分說的將兩人給分開。
林婉兒紅著臉從範閑懷中退出來,不過倒因為葉靈兒這麽一打岔,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消減許多。
“我們何時回去?”葉靈兒詢問。
“現在。”範閑臉色冷了幾分,說,“依這個速度,消息此刻定已傳回宮中。”
“這隻是個開始,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說到此處,範閑臉上是少見的冰冷與凝重。
與此同時,京都,中宮。
那抹倩影離開後,太子當即就急匆匆的往禦書房趕去。
範閑在西郊遇襲,先不管結果如何,總之,對他來說,這無疑是個大好機會。
禦書房。
慶帝居塌而坐,陳萍萍則是神色淡然坐在一旁。
“這件事情,你如何看?”慶帝看向陳萍萍,淡聲詢問。
此刻禦書房中空無一人,就連近身伺候的候公公此刻也是在門外守候。
陳萍萍抬頭,臉上帶著淺淺笑意,說,“範閑運氣不錯。”
“不。”慶帝擺擺手,眼神往前麵案桌上的密信掃了一眼,說,“朕說的是,這次行動的幕後主使。”
那封密信上,詳細記錄了此次西郊刺殺案的經過。
陳萍萍微垂下頭,說,“此乃陛下的家事,微臣不好加以議論。”
聞言,慶帝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說,“這麽多年來,每次說起這種事情,你總是避而不談。”
陳萍萍拱了拱手,也不吭聲。
慶帝也沒打算再逼他,隻是甩了下衣袍,說,“罷了,再待會吧。”
不大會兒後,外麵傳來候公公的聲音,“陛下,太子求見。”
慶帝站直身子,語調微冷,“宣。”
隨著門口的響動,太子踩著步子走進來。
他剛進來,便“噗通”一聲跪在慶帝麵前,朗聲說道:“父皇,範閑在西郊遭遇襲擊,還請父皇派人去支援啊!”
慶帝瞥了他一眼,說,“你消息倒是靈通。”
頓了頓,他又說道:“起來吧,守備葉重已經親自帶人將他給救下來了。”
太子微微一怔,這個消息他倒是不知道。
順著慶帝的話站起身,太子看到一旁的陳萍萍,這才恍然大悟。
有陳萍萍在這裏,一切便能解釋清楚了,之前便一直盛傳陳萍萍有意將範閑培養成他的接班人,陳萍萍也是一直對他照顧有加。
思及此,太子向陳萍萍行禮,道:“陳院長。”
陳萍萍隨之拱手,“太子殿下。”
行過禮之後,太子又看向慶帝,繼續說道:“父皇,範閑這次西郊遇害,兒臣得知是二哥所為。”
“二哥居然在京都城下做出這種事情,此行此舉,必不可輕饒。”
聞言,慶帝的神色冷了冷,他哼了一聲,說,“那依你來看,應該如何處置?”
聽見慶帝這樣說,太子心中一喜,連忙拱著拳頭,說道:“兒臣認為,應該將之貶為庶人,趕出京都!”
話罷,他遲遲不見慶帝回應。
沒忍住抬頭,和慶帝帶著涼意的目光撞個正著。
太子心中一緊,連忙低下頭去。
慶帝神色不見喜怒,隻是擺了擺手,說,“既然你說此事是老二所為,就將他叫過來對峙吧。”
“是。”站在一旁的候公公領命去叫二皇子。
等了半晌之後,沒有等來二皇子,倒是等來了範建。
慶帝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拿著奏折翻閱著,聽到範建行禮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來得正好,西郊之事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對於這件事情,你如何看?”
範建此刻心中本就帶著怒火,語氣微微犯衝,說,“回陛下,臣認為二皇子此舉不妥。”
“好一個不妥。”慶帝合上奏折,說,“那你說說,該如何處置?”
作為一個在慶帝身旁十幾年的人,範建如何能不知慶帝心中作何想法。
但是範閑是他的兒子,此次在西郊遇到這麽大的事情,若是他再不替範閑出頭,誰還能護他?
思緒百轉間,範建往旁邊瞟了一眼,看到坐在輪椅上一臉淡定的陳萍萍。
看到他,範建心中也有怒火微微湧動。
明知範閑在西郊遇險,但是他手下的黑騎卻沒有一點動作。
到底是不知還是有意為之?!
範建心頭一陣亂麻,怎麽也理不清,最終還是低下頭拱了拱說,“臣,聽陛下安排。”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候公公領著二皇子走進來。
慶帝往兩人的方向看了眼,說道:“當事人來了,你們當麵對峙。”
不多時,二皇子來到幾人麵前,先是行了個禮,便立在一旁。
慶帝瞟了他一眼,說,“西郊的事情,你可得知?”
二皇子一臉淡定,拱拳回答,“回陛下,兒臣也是剛剛得知。”
“太子說,範閑西郊遇害的事情是你作為,你可有話說?”
“哦?”二皇子勾了勾唇角,他轉過頭看向太子,說道:“回父皇,這件事情,兒臣是真的不知情。”
忽的,一陣風從窗戶口吹進來,吹動慶帝的衣袍,掀起他桌案上的那封密信。
而密信所到之處,正好巧不巧的落在二皇子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