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詩會
範閑貼著牆角走,他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剛推開範若若的房門,一陣女子之間的說笑聲和胭脂香味無孔不入。
然而剛進來的他瞬間成了眾矢之眾的。
“小範詩仙,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小範詩仙長的便是自帶仙氣。”
“小範大人,我可是很喜歡你寫的紅樓呢,你什麽時候打算再出新書啊!”
“……”
這些女子看上去柔弱,但在範閑看來卻各個猶如洪水猛獸。
再加上她們都是範若若的閨中密友,說話自然是放開了許多。
鶯鶯燕燕圍繞在他的周圍,範閑隻能尷尬的“哎哎”應了兩聲。
最終還是範若若及時趕過來才將他給解救出來。
“哥,我都跟你說過進我房間一定要先敲門,這下窘迫了吧。”範若若故意板著臉說道。
範閑在她腦門上彈了下,說,“好你個小丫頭,居然敢調侃我。”
“哎呀!”範若若雙手捂住腦門,哀怨的眼神這個透露出幾分可愛。
“好了。”範閑清了清嗓子,說,“我這次來找你是有正事。”
“什麽?”
“給我弄一份京都的地圖。”範閑認真說道。
這地圖可和王啟年那種坑蒙拐騙的完全不一樣,範若若博覽群書,在京都是有名的才女,可謂是收消息小能手,這也是為什麽範閑會找她的原因。
範若若當即就答應下來,在帶著範閑來到書房將地圖給他之後,有幾次欲言又止。
而範閑隻顧著看手中的地圖,沒察覺到範若若的不對勁。
在看了幾眼後,他心中已有約莫,將地圖收起來,說了聲,“謝了。”
話罷,他抬腳準備離開,範若若急忙拉住他的衣角,神態有些焦急,“哥,我有件事想給你說。”
範閑回頭看她,“講。”
範若若咬了咬下嘴唇,說道:“過兩天我想舉辦一個女子詩會。”
聞言,範閑點點頭,腦海中一閃而過林婉兒的身影,說道:“行啊,記得把婉兒也給叫上。”
範若若微微驚訝,她本來以為範閑會反感這種事情,沒想到他竟會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範閑腦海中想的全是林婉兒,就連這次是詩會也是想到了可以見到林婉兒。
範若若麵露欣喜,“那哥你是同意了?”
“對啊,這也是你和那些小姐妹打好關係的重要渠道,為什麽不同意。”
雖然有些聽不懂範閑話中的意思,不過範若若心中是開心的,她繼續揪住範閑衣角,說,“哥,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說。”
“好多小姐都欣賞你的文采,就是到時候你能不能現場給我們寫些字畫。”
範若若話音剛落,範閑便將衣角給解救出來,腳下生風,聲音也愈發遠去,“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範若若:“……”
從書房出來,範閑才鬆口氣。
讓他寫字,真是要命啊!
若是讓他說些那些古代文人的字詞詩句來裝下逼倒是無可厚非,但將他那“龍飛鳳舞”的字體擺在台麵上,他範閑不要臉麵的啊!
一路回到房間,範閑將地圖平鋪在桌子上,再次對著空氣喊了句,“叔。”
五竹穩當的身影落在他身旁,“何事?”
“來看看這個。”
一夜無話。
翌日。
整個範府熱鬧起來,正是範若若舉辦的詩會,邀請了京都許多大家閨秀。
範閑剛一出現在院中,便成為了眾人焦點。
在眾多千金的哀求下,範閑隻得再次厚著臉皮剽竊了下先人的智慧,這才從人堆中脫出身來。
這次詩會,範若若成功將林婉兒給請了過來。
離開現場後,範閑便去和林婉兒見麵。
林婉兒的氣色微微紅潤,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看到範閑過來,展露笑顏。
“婉兒。”範閑臉上也是止不住的開心,上前幾步,抓住林婉兒的手。
兩人十分愉悅的聊了幾句,範閑這才提及正事,說,“婉兒,我會抽時間去見見嶽父大人。”
在聽到範閑口中對林若甫的稱呼時,林婉兒笑臉微紅,聲音輕柔,“那你與父親大人交流時,一定要注意分寸。”
範閑忍不住笑道:“放心,我自有琢磨。”
林婉兒這才放心,又與林婉兒交代了幾句之後,範閑往宰相府趕去。
一炷香的時間,範閑來到宰相府。
宰相府門前有兩個侍衛在守著,其中一個看到範閑直接迎上前,“小範大人,大人已經在府中等候您良久了。”
聞言,範閑挑了挑眉,拱了拱手,說道:“勞煩帶路。”
看來這林若甫早就料到他會過來。
下人領著範閑來到宰相府的院子中。
彼時,院中擺了棋盤,林若甫和袁宏道兩人正對麵而坐,棋盤上的黑白兩子正廝殺的厲害。
將範閑帶過來之後,下人轉身離開了。
範閑又往前走了兩步,拱了拱手,尊敬的聲音朗聲響起來,“範閑給嶽父大人請安。”
聲音傳入林若甫和袁宏道兩人耳中,林若甫抬頭往範閑這邊看了眼,說道:“來了。”
範閑微微點頭,繼續說,“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與嶽父大人商議與婉兒婚事一事的。”
“先坐。”林若甫看了袁宏道一眼,袁宏道立馬起身,將棋盤收起,又引著範閑入了位。
隨著下人上茶退下,袁宏道也十分有眼色離開。
待院中隻剩下兩人時,林若甫的聲音才響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你現在與婉兒不合適成婚,不管是為她,還是為你。”
在來之前,範閑就已經在心裏將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過濾一遍,所以此刻聽見林若甫這般說,他一點也不驚訝。
看範閑不說話,反而是臉上微微帶著笑意,林若甫的臉色沉了沉,語氣也加重許多,“我說的話很搞笑?”
“不不不。”範閑連忙擺擺手,說道:“我隻是感覺宰相大人精明一世,怎麽在這種小事上如此糊塗呢。”
聞言,林若甫眉頭蹙在一起,不顧很快就疏於平展。
他抿了口杯中的茶水,這才不動神色的問道:“此話何意?”
範閑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許多,說道:“第一,我和婉兒的婚事是陛下欽定的,誰反對都沒有用,這點,想必嶽父大人也是再清楚不過的吧。”
“……嗯。”林若甫點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異光,說,“有道理,繼續。”
“這其二嘛。”範閑笑了笑,想起了林婉兒的模樣,眼神中染上幾絲柔和,說,“我和婉兒是互通心意,這點嶽父大人您應該也清楚,作為父親,您肯定是想自己的女兒獲得幸福。”
“我可以肯定說,除了我,沒有人能夠給婉兒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