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爭奪不讓
街道。
偌大的街道竟空無一人,隻有那個涼亭在街道中愈發顯眼。
涼亭被皆是八品以上的高手包圍著,周圍散發著莊重肅穆的氣息。
涼亭中兩人依舊在對峙
隻是比起範閑的嚴肅謹慎,二皇則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兩人的對峙進行到此刻,可謂是個死局,偏偏誰又不肯讓步。
範閑手中有二皇子攥養私軍話走私的證據,一旦這些被放出去,二皇子絕無生還之路。
而二皇子此刻可謂是彈盡糧絕,偏偏手中握著滕梓荊妻兒這張底牌。
雖對其他人來說隻是無關緊要的兩人,但是在範閑這裏,卻足以是致命一擊。
二皇子敲了敲桌麵,道:“範閑,如今你隻有這一個選擇,我死了,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私下,對你都沒有好處,但是有我相助,你日後的路必能走的痛快一些。”
“此次陛下將你給召回來,就是為讓你我二人對峙,再說,若是沒有我,你頭上的罪名要如何洗清?有我相助,這洗清罪名還不是再輕易不過。”
若是說範閑通過抓到一個聖女就洗清罪名了,那絕無可能!
見範閑不吭聲,二皇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然,滕梓荊妻兒你也不用擔心,隻要你點頭,他們保準平安無事。”
然而二皇子說了一大堆,卻始終不見範閑回應。
見狀,二皇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一向不擅長蠱惑人心,不過說到陰謀手段,倒是沒幾個能比上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範閑才麵無表情開口,道:“多說無益,至於合作,更不可能。”
“還有當日之仇,我也必報!”
簡單兩句話,已然表明範閑的決心。
當日被言冰雲刺殺那日,讓他假意投降,他做不到,如今,也是一樣!
二皇子的臉色陰沉下去,哼笑一聲,“你這下倒是不怕了。”
範閑直接起身,雙手撐著桌子,微微湊近他,盯著二皇子的眼眸,說道:“至於滕梓荊妻兒,你不敢動,因為你清楚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麽。”
言畢,他邁開步子便準備離開。
“等等!”二皇子望著他的背影,伸出手去。
範閑站定,但是並未回頭。
二皇子盯著他的背影,眼眸中有流光閃過,道:“你知道你我相鬥,最終漁翁得利的會是誰麽?”
“不管你是與我爭個魚死網破,還是其他,最終漁翁得利的都會是太子。”他直接說了出來。
範閑:“……”
言罷,這次二皇子沒有再等範閑回應,率先離開。
二皇子走的瞬間,亭子“轟”的一聲四分五裂,被人拆散。
二皇子離開後,王啟年立馬就跑過來,詢問,“大人,談的怎麽樣啊?”
聞言,範閑表情嚴肅,回到,“不怎麽樣。”
“啊?”王啟年砸了咂嘴,“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還能怎麽辦?見招拆招唄!”
“哦對了,陳萍萍現在檢察院麽?”範閑看向王啟年。
王啟年“哎呦”一聲,接著道:“大人,你這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院長大人的行蹤,我這個小人物哪有資格得知啊?”
範閑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別在這裏給我做戲啊!快說!”
在範閑的視線注視下,王啟年嘿嘿一笑,這才說了實話,道:“大人,其實這院長啊,早就找過我了,說等你見過二皇子就將你帶過去。”
範閑:“……”
“那走啊,還等什麽?”
兩人一同往檢察院趕去時,範閑才更加肯定,這一切,都是陳萍萍早就知道的!
之前的那些事情又盡數湧到他腦海中,陳萍萍,暗夜之王。
不多時,兩人便已來帶檢察院門口。
門口,石碑上麵葉輕眉三個字隱約可見。
上前一步,範閑輕輕將手覆在石碑上,輕輕摩擦著葉輕眉三個字。
“眾生平等……”
看著這些字,範閑幾乎能在腦海中想象出來葉輕眉在刻上這些字體時的期盼以及在最後離開時心底的悲涼。
“小範大人,院長有請。”
身旁傳來呼喚的聲音。
範閑站在原地,在這一刻,他手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撫上石碑上的字。
葉輕眉朦朦朧朧的笑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這一刻,他好像突然間知道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的意義。
“小範大人?”看範閑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人又催促了一句。
“嗯。”範閑回過神來,點點頭。
兩人跟在那人後麵往前走,未走幾步和被人推過來的陳萍萍撞個正著。
彼時陳萍萍正坐在輪椅上一臉淡笑望著範閑,獨特的聲音傳過來,“孩子,好久不見。”
範閑:“……”
如此和陳萍萍見麵,他思緒複雜,竟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陳萍萍擺了擺手,在場的人都十分自覺離開,他繼而看向範閑,道:“推我走走吧,你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吧。”
頓了頓,範閑還是選擇走上前,推著陳萍萍往前走。
許是因為剛剛看到石碑想到自己母親的緣故,此時範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萍萍同樣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微微側著頭說道:“今日怎麽如此沉默?倒是有點不像你的性格。”
“為什麽?”
他問的是滕梓荊妻兒的事情,但陳萍萍卻是會錯意,說道:“當時事發突然,黑騎在京都來不及趕過去,我便隻好讓言冰雲見機行事,讓你受苦了。”
範閑默了默,沒有吭聲,隻是繼續推著陳萍萍走著。
見他不吭聲,陳萍萍又繼續說道:“當時沒有讓你直接回京是二皇子私軍仍在,陛下想用你當誘餌,釣出二皇子的私軍,不過結局顯然是不錯的。
如今那些私軍不一般被你收入麾下,陛下已經知道這件事情,那些私軍,你大可留著,危機時刻,還能護你性命。
若是發愁你的那些私軍在哪裏訓練,可以將他們交給我,我將他們與黑騎一並訓練。”
聽到這裏,範閑腦海中是滿滿的疑惑。
他將二皇子剩下的私軍留下來,慶帝不僅沒有反對,居然還放任他留下來,就連陳萍萍也幫襯著他。
本還以為會浪費一番功夫,但是現在竟然簡單的讓他感覺有些詭異。
就連當時範建對於私軍的事情一個字都未多問,便直接放任範閑去了。
這到底是他們範閑的縱容,還是,另有他想?
陳萍萍繼續說著,“至於言冰雲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讓他用如此拙劣的辦法留在二皇子身邊,也並未打算讓他套出什麽東來。”
“至於二皇子,你放心,他的命一定是你的。”
“那滕梓荊的妻兒呢!”範閑終究是沒忍住,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