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癢癢粉

  “你對我下毒了?”言冰雲一向冰冷的表情中多了一絲憤怒。


  他瞬間就得以斷定,費介的真傳弟子,若不是毒,還真對不起他是費老學生的稱呼。


  範閑雙手抱袖,慢悠悠的說道:“不是下毒,就是來北齊前我師父給我準備的一點小玩意,之前一直沒來及用,如今用在你身上,不算虧。”


  “為什麽不敢跟我打?”言冰雲的憤怒已盡數散去,又恢複成一幅冷冰冰的模樣。


  “我傻啊!”範閑笑了笑,“明天謝必安就攜大軍來殺我了,我自要保存體力抗敵。”


  “你對我下了什麽毒?”


  範閑捏了捏後脖頸,道:“說起這個,我才發現,好像還從未見過你笑的樣子。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有點熱熱的。”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言冰雲還是冷著臉點點頭。


  “那就對了,三,二,一……”


  “哈哈哈哈哈哈……”


  言冰雲不受控製的爆發出大笑聲。


  “範……哈哈哈哈……你……”


  “好了,少說話。”範閑掏了掏耳朵,好心解釋,“這是癢癢粉,放心,不是什麽劇毒,最多會讓你笑上一個小時。”


  “你……哈哈哈……”言冰雲雖是不受控製的大笑著,眼底卻是滿滿的冰冷。


  “好了,看你現在也沒辦法說話,回去睡覺了。”


  話罷,範閑也不管身後的言冰雲,一躍而下。


  慶國,皇宮中。


  陰雨綿綿的天氣,陳萍萍手搭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陰沉的天氣,“到時間了。”


  話音剛落,候公公便邁著小碎步進來。


  “陳大人,陛下有請。”


  陳萍萍擺擺手,“推我過去吧。”


  兩人到時,慶帝正擦拭著弓弩,嘮家常似的看了眼陳萍萍,“來了。”


  陳萍萍笑了笑,看了眼他手裏的弓弩,“陛下換弓弩了。”


  “舊了,自然要換新的。”慶帝繼續擦拭著,“這場仗,你站誰?”


  “這,不好說,兩邊勢均力敵,誰都有希望取勝。”陳萍萍平靜道。


  慶帝拿起弓弩射了一劍,“朕倒是認為,範閑那小子取勝的機率更大,不,應該說,他一定會取勝。”


  “陛下對範閑報的希望不小啊。”陳萍萍輕輕一笑。


  “畢竟是以後要接手檢察院的人。”


  陳萍萍推著輪椅往前動了動,看著慶帝的背影,道:“陛下,我們如今需要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何事?”慶帝走到窗前。


  外麵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算大,卻密密麻麻的。


  “幾日後的對峙,應該不止範閑和二皇子兩邊。”陳萍萍淡定說道。


  慶帝臉色沉了沉,“此話何意?”


  此時,候公公捧著一封信封邁著小碎步跑進來,道:“陛下,澹州送來的急件。”


  “念。”慶帝麵無表情。


  候公公:“兩軍對峙,邊營又來三千騎,率領者……”


  說到此處,候公公突然抬頭看了慶帝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滿臉惶恐。


  “念下去。”慶帝的聲音不怒自威。


  候公公身子一抖,低著頭念下去,“率領者,燕小乙。”


  ?!

  慶帝滿臉陰沉,複又輕輕一笑,用毛巾擦拭著手,“傳令下去,燕小乙,滿門抄斬。”


  “陛下息怒,好消息,說不準很快就傳過來了。”陳萍萍在他身後說道,臉上帶著微微笑意。


  慶帝擺擺手,“下去吧。”


  “是。”


  候公公退下後,慶帝轉身看向陳萍萍,“說說,什麽好消息?”


  “重頭戲,


  範閑如何擺脫他的罪名,他用什麽借口回京都,陛下您,不好奇嗎?”


  此言一出,慶帝緩緩露出笑容,“你這麽一說,朕倒是有些期待。”


  ……


  與此同時,澹州。


  軍營中,天剛蒙蒙亮,四周猛地傳來異動,整個地麵都跟著顫動起來。


  “謝大人!”


  謝必安幾步走到空曠地麵,附耳去聽,地麵傳來的聲音竟有種地動山搖之感。


  這,是黑騎?

  等謝必再次抬頭時,一眾黑壓壓的大兵襲來,竟有種毀天滅地之勢。


  黑騎!


  謝必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翻身上馬,手中舉劍大喊,“擺陣!”


  不多時,他身後的幾千餘兵,雖比不上黑騎的來勢凶猛,但也不容小覷。


  黑騎壓過來時,謝必安才看清前方領隊的那人。


  對方臉上帶笑,黑色長發迎風飄揚,可不正是意氣風發少年郎,範閑!


  “範閑?!”


  待兩軍正麵交鋒時,謝必安麵帶冷意的叫道。


  “不錯,正是我。”範閑夾著馬肚,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


  “真是沒想到,還能再有機會見到你。”謝必安冷言冷語。


  範閑微微一笑,“沒辦法啊,這心中,有仇恨啊!”


  說著,他指了指胸膛心口處的位置,麵帶笑容,眼底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謝必安冷笑一聲,“那今日就給你殺我的這個機會!”


  話罷,他揚了揚手中的劍,“上,今日,勢必要將範閑的人頭交於二皇子!”


  大戰一觸即發。


  “哎呀,停停停!!”


  在那幫將士即將衝上來時,範閑伸手比劃個停的手勢。


  他聲音清朗,足以傳到百米處。


  “謝必安,你會錯意了,我就算是報仇,也不是找你啊。


  反倒是你,你跟我可是同一個仇人,如今居然還幫著你的仇人殺我,真是令人心寒啊!”範閑嗬嗬一笑,一臉輕鬆。


  “範閑,你休要胡言亂語,挑撥離間,這招在我這裏無用。”


  話罷,他再次一甩手,想要將士再次殺上來。


  範閑伸手輕笑,輕挑眉頭,“既然沒用,你又在恐懼什麽?難不成當我後麵的這些黑騎是擺設不成?”


  後句話對謝必安起到威懾作用,他眉頭深蹙,像在憂慮什麽。


  此時,後麵架馬行駛來一絡腮胡子的男人。


  男人頭戴盔甲,手握堅韌,朗聲說道:“那你範閑小兒倒是說來看看,你剛那些話是何意?”


  此人是將士中領兵的副將張霖。


  不等範閑說話,謝必安便將話茬接過去,冷聲說道:“張副將,範閑此人心思極多,他趕在這個時候說,擺明是擾亂我方士兵軍心,我認為,不可聽。”


  張霖高聲說道:“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若此人是在坑蒙拐騙,再殺也不遲。”


  謝必安:“……”


  若不是此人是他軍中副將,他甚至認為此人是範閑派過來的臥底!


  事情已到如此份上,再加上範閑身後有黑騎坐鎮,謝必安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位張副將,真是深明大義之人。”範閑對張霖拱了拱受。


  繼而,他轉向謝必安,麵色相較於嚴肅許多。


  “謝必安,黑騎前來助我,你從未想過這其中關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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