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生難得一慫
第107章 人生難得一慫
盯著明阮看了很久很久，傅聿宴垂下眼睛。
“好。”
點點頭，明阮挪動步子想往外走。
也許是站了很久的原因，腳步有些虛浮，沒站穩，想往地上載。
傅聿宴去拉她，明阮卻搶先一步站好，然後扶著牆壁慢慢往外走。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出傅北苑的大門，還將車子開了出來。
反應過來之後，明阮就發現自己停在路邊，腦袋一陣陣止不住的眩暈，小腹也隱隱作痛。
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顫抖著手指將電話摸出來，沒來得及看清來電顯示，一陣眩暈感襲擊大腦深處。
手指一抖，手機掉了下去。
那是個電話被接通的界麵，能夠聽見秦桑焦急的聲音。
“桑……桑。”
隻說出這兩個字，明阮暈了過去。
秦桑穿著高跟鞋從夜色大門裏飛奔出來，看著手機上的定位，罵了兩句。
明阮的車在高架路邊停著，那裏是事故多發段，就她這個情況，不出事真是有鬼了。
秦桑不常開車，到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她隻要摸到方向盤就是個不要命的飆車黨。
為了他人和自己的健康，秦桑一般不開。
現下這種情況，沒那麽多講究。
紅色法拉利像是脫韁的野馬 ，橫撞進馬路中央，刺耳的刹車聲隨著紅色流光此起彼伏。
十分鍾後，秦桑衝到明阮身邊，看著她一臉蒼白的被抬進救護車裏。
入目皆是鮮紅。
秦桑從沒看見過明阮這般樣子，整個人像是被抽幹精華的娃娃，透著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隨著擔架上了救護車，明阮短暫清醒一瞬，看見秦桑噙著眼淚的大眼睛，蒼白的笑笑。
呼吸打在氧氣麵罩上，起了層薄薄的白霧。
沒有聽見聲音，隻憑口型，秦桑讀出來三個字：我沒事。
不知道是今年的第幾次，明阮被推進急救室。
靈魂飄在自己身體上方，看著醫生護士圍著自己團團轉。
冷冰冰的手術台看上去都有些親切。
不知道該感歎自己身體強悍，還是該悲戚流年不利，總之，這個小小的空間快成明阮第二個家。
點滴的滴答聲，手術刀落進盤子裏清脆的撞擊聲，還有一旁儀器刺耳的警告聲。
明阮很想就這麽走出去，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問。
不用去想傅聿宴複雜的心理，也不用照顧誰的感受，早登極樂。
她知道這是因為生命流逝，死神給出的誘惑，可是明阮不想拒絕。
但真的走了，明阮又不甘心。
她自認優秀，也自認漂亮。
雖然沒談過什麽正經戀愛，可隻要是男人，就沒有人看見她的臉沒有其他什麽想法的。
更何況，她捧出一顆真心對待傅聿宴，那人又不是個木頭，再怎麽也該被自己融化了那麽一點點。
雖然他心裏放著的那個女人有些棘手，雖然他經常騙自己。
可是，明阮沒有認輸的時候。
慫歸慫，不能輸。
一時的逃避不代表明阮真的怕了，更何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溫柔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隔著衣服和身體，明阮仿佛看見下麵有個小生命在拚命想要活下來。
雖然來得有些意外，但這是命運的安排，生命到來她沒有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歎了口氣，明阮輕輕飄落下去。
“嗬……咳咳。”氧氣衝進鼻腔，不適應的咳嗽起來。
“病人恢複意識，進行下一步搶救！”醫生激動的聲音響起。
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著刺目的無影燈，明阮無聲的笑笑。
再次撿回一條性命，明阮整個人沉默了不少，變得更加內斂了些。
她住院的這件事隻有秦桑一個人知道，所以，病房裏大部分時間是安靜的。
秦桑本來不放心，可明阮堅持自己一個人靜靜，想一些事情，所以就沒讓她陪著。
是夜，醫院走廊裏的燈光亮起，明阮像往常一樣按時喝醫生給開的營養劑，餘光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這些天，每天晚上，她都能看見他。
沉默的站著，目光恨不得黏在明阮身上。
明阮知道，自己不開口，那人不會進來。
他想站著，那就站著吧，累了自己就走了。
明阮這麽想著。
無視那個身影，明阮收拾好自己在床上側身躺下。
她懷孕的反應比旁人要大一些，吃不下去東西，嘔吐是常有的事情。
晚上平躺下的時候，腰會很痛，所以隻能側著身子睡。
明明連孕肚都沒有，明阮卻覺得自己累極了，她問醫生，說是因為身體太虛經不起消耗的緣故。
也勸明阮這個孩子生不得。
可是隨著肚子裏的小生命一天天長大，明阮愈發舍不得。
這兩天，沒事的時候她總會想寶寶長大是什麽樣子，叫什麽名字。
會喜歡什麽，討厭什麽。
生氣的時候會不會耍賴，會不會粘著自己，像個小尾巴一樣叫媽媽。
長得像自己還是像傅聿宴。
最好像自己。
傅聿宴太冷了，以後要是找不到對象就麻煩了。
這些小小的願景在心裏一天天生根發芽，孩子還沒出來，明阮就好像看到了他長大的樣子。
一來二去，更舍不得了。
所以，明阮決定不管發生什麽她都要把寶寶生下來，不僅寶寶要健健康康，自己也要健健康康。
她要讓自己的寶寶擁有完整的人生，沒有缺憾的親情。
做了決定，明阮很乖。
按時吃飯，按時吃藥，按時吃補品。
盡管有些東西真的很難吃。
當然，這段時間，明阮也沒閑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搞搞清楚，自己的疑問一個個打在手機備忘錄裏麵。
她不打算跟傅聿宴分開，就算傅聿宴調查自己，這並不代表他不愛自己。
可能有什麽事情是明阮之前沒有想到的。
側著身子，明阮看著窗外的繁星，思緒這兩天也整理的差不多。
想著明天秦桑來了就不住這裏。
她托秦桑幫自己買了個小公寓，環境和地段都還不錯，進去住也能更好的調養身體。
病房裏再安靜，也會有紛紛擾擾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