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和楊戩的賭約
楊戩扇著扇子，坐在桌子上伸出手慢慢悠悠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他眉目之間英氣逼人，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這時他抬起頭，掃了莫問一眼，嘴裏笑到：“閣下就是和小妹在華山做鄰居的蕩魔真君吧，哪吒兄弟跟我說過你，說你是人間罕見的高手。聽哪吒兄弟那麽說，當時我就有心想和你過過手。”
他很坦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眼中更是有一種想要和高手過招的熱切。
隻可惜，莫問卻不想動手。
天知道這次不是之後，自己得休息多長時間。如今人間妖魔古怪這麽多，青雲宮若不借機除魔降妖，如何在人間繼續留下香火。
他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放在嘴邊慢慢地喝著。過了會兒，他方才意猶未盡地將杯子放下，接著笑到：“我倒是想和二郎真君比試一下，隻是啊，這人間妖魔鬼怪太多，如今我倒是沒心情比武。不如這樣，你我各選一個弟子，在人間斬妖除魔，看看誰的功德更大一些。不知道我這個提議，二郎真君意下如何。”
楊戩手中的扇子輕輕扇著，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他抬起頭看著莫問，眼中閃爍一下。許久後，他抿著嘴巴，輕輕一笑：“真君這個倒是讓楊某有些興趣了。不過，真君，既然你是我妹妹的鄰居，又是她的朋友，那便是我楊戩的朋友。你我便不必這麽客氣，你我各自直呼姓名便行了。”
莫問笑著說：“那既然這樣，我就卻之不恭了。楊戩兄弟，怕是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我叫莫問，道號青雲子，你就叫我莫問那。”
楊戩點了點頭，接著笑著說：“隻是不知道你這個比試是個什麽章程？”
莫問放下杯子，笑著說：“其實是這樣，請楊嬋妹子和三公主寸心（前文有誤）做幾個竹簽，上麵寫著東南西北中五個字。咱們一人抓一個，看看自己的有緣人在哪裏。等到尋到以後，便以10年為期，將各自的有緣人調教成一位斬妖除魔的英雄，然後下山曆練，你看如何？”
楊戩眉毛一挑：“好主意，三妹，你這就去弄吧。”
他看了看寸心，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勞煩三公主了。”
寸心看著他，嗯了一聲，之後就轉身和楊嬋一起離開了。
楊戩若有所失。
莫問看著他們，突然笑道：“所謂因緣際會，機緣巧合，一切都是緣起緣滅，楊戩兄弟，你這還沒有悟透啊。”
楊戩苦笑：“情字一說，實在難解。”
莫問笑著說：“改日啊，好好給你說說我的故事。楊兄弟，人生得意莫過於修行有成，大事可期，得遇知己，陰緣天定。你啊，還差那麽多意思。”
楊戩若有所思。他看著莫問，苦笑著說：“神仙是不可能有感情的，不然，這天地不就亂套了麽。”
莫問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大家其實都有一個感覺，天地有常，一旦失序，便是打劫將至。其實啊，天地之間，常或不常，都是定數。不如跳出這三界之外，反倒是能起死回生，再造乾坤。”
楊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這時楊嬋和寸心回來了，隻見寸心手中托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個竹筒，裏麵有五根竹簽。她看著楊戩，嘴裏說道：“簽好了。”
楊戩朝她笑了笑。
寸心眨了眨眼，這還是楊戩自和離後第一次對她笑。這讓她心中驀地一動，臉有些微紅。
莫問拍了拍手：“可以，可以，楊兄弟，來抽簽吧。”
楊戩微笑著抽了一個簽，拿在眼前掃了掃，卻是微微一笑。
莫問也抽了個簽，隻見上麵寫著一個“北”字。
他抬起頭看著楊戩，卻突然一笑：“莫不是楊戩兄抽了一個南字？”
楊戩手一伸，隻見上麵卻寫了一個西字。
莫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拍拍手道：“不錯，不錯，那就以十年為期，十年後，讓咱們倆選定的小子到長安來相見。楊兄弟以為如何？”
楊戩合起扇子，點頭說：“可以。”
莫問便起身，順便拉著莫焱：“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總是在自己的道場裏帶著，這身子骨有些鬆散了。我這就先去了。”
楊戩起身：“那莫兄弟你先去，我隨後就去西海。”
莫問點點頭，接著轉身拉著一臉雀躍地莫焱離開。
他們走的很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隻留下三個人相顧無言，千言萬語一時噎在心裏。
路上，莫焱歪著頭問：“爹爹，為什麽你要和楊戩打這個賭？”
莫問歎息著說：“當初自己作死選擇加入天庭，這不，人天天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就是不讓你到處跑。哎，不找個由頭，怎麽沒事到處轉轉去找機緣去。”
莫焱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哎呀，神仙都不能有婚姻，那等我娘來了，不是師父你要和天庭決裂？”
莫問咳嗽一聲：“不要說得這麽直接，小環啥時候來還不一定呢。再說，真是來了又如何，這天規天條，難道就不能改嗎？我記得西遊記後，西方有想要一統三界的魔天，東方有華山劈山救母的沉香。這兩件事，足可以讓天條大改。更何況，你師父又不是一直就在這裏呆著，到時候情況有變，離開就是。不然，人還被這天條給憋死？”
莫焱掃了他一眼：“你現在不就是被天條給憋死的麽？”
莫問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小孩子別那麽多話。”
莫焱癟了癟腦袋。
莫問揉了揉她的腦袋，接著說：“好了，咱們去找一個你的徒弟吧。”
莫焱歪著頭，好奇地問：“是爹爹你和二郎神打賭，怎麽成我徒弟了？”
莫問笑到：“你不懂了吧，我算到的是你的機緣，正好由你來教導是不錯的。至於我啊，有你們這些個弟子就足夠了，除非這弟子特別厲害，不然我這第十個弟子可不能輕易出現。”
莫焱歪著頭，思考了下，之後便確認是這個道理。
是啊，莫問收的這幾個弟子裏，雖然天資高低不齊，但至少如今實力上都還能個說得過去。最差的鹿生也是大成期的高手了，若是隨隨便便找一個弟子，那豈不是平白降低了自己爹爹的水平不是。
於是莫焱便不計較這個事了，而是很好奇地問：“那師父，你這次是要去哪裏？”
莫問手指一掐，嘀咕著：“南海邊，似乎有機緣在等著我。”
南海普陀山，觀世音正閉目修行，突然睜開眼對身邊的惠岸尊者說道：“惠岸，有貴客將降臨南海，你去迎一迎。”
惠岸點了點頭，接著便走了出去。
莫問落在南海邊，看著眼前的一片汪洋大海，心中在嘀咕著。他倒是什麽都沒看到，隻是感應這附近似乎有莫焱的機緣。
但具體機緣是什麽，卻算不出來。
他低著頭，問一臉好奇看著大海的莫焱：“莫焱，你有什麽感覺嗎？”
莫焱歪著頭，表示：“什麽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問：“……”
他不再說話。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僧侶踏海而來，他站在那裏朝莫問打了個稽首：“阿彌陀佛，見過這位施主。”
莫問點了點頭：“敢問這位小師父是誰？為何來找我？”
少年僧侶說：“貧僧惠岸，乃是南海普陀山觀世音菩薩座下弟子，特奉菩薩之命來迎接莫問。”
莫問聞言，便擺擺手笑到：“不敢當，不敢當，惠岸尊者自便便是。菩薩那裏我是不去了，我今日來這裏是有自己的事情的，便不去打擾了。”
惠岸還想說什麽，卻聽到了觀世音的傳音，便也不再堅持，隻是笑著說：“既然如此，那施主還請自便。”
說完，又打了個稽首，之後轉身便離開了。
莫焱很好奇，等到惠岸離開以後，便歪著頭問：“爹爹，你為什麽不去？”
莫問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不去便是不去，去了便成了問題。”
莫言歪著頭，對自己父親的話很是不理解。
莫問卻不解釋，反倒是自言自語到：“這回啊，看來得小心一些了。”
他低著頭，仔仔細細地盤算著。
過了一會兒，方才抬起頭，笑著對莫焱說道：“好女兒，我終於知道這機緣是什麽了。且隨我來。”
他向前走了走，拉著莫焱踏海而行，一直走了很久，方才從水裏一撈，撈出來一顆珠子。這珠子晶瑩剔透，裏麵有著一縷縷的紅絲，看起來很是好看。
莫焱眼中放光：“這是什麽？爹爹，這麽好看，這是什麽？”
莫問拿在手裏，笑著說：“這個啊，是一枚蛋，是你的弟子。”
莫焱聞言愣道：“蛋？難道十年以後，這個蛋去長安代替爹爹你去比試去？”
莫問笑到：“卻不是，而是她。”
他伸手一指，莫焱卻看到一個小女孩正搖著船在海麵上呆呆地看著兩個人，似乎，被莫問剛才的一番舉動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