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回夢術
莫問陷入到某個夢中，在夢裏，他和一個胖胖的，帶著金絲眼鏡的小胖子坐在一張八仙桌前喝茶閑聊。
這小胖子眯著眼，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麽，莫問總有一種想要揍他的衝動。在內心中還有一個聲音這麽蠱惑著他：“揍死這小胖子，揍扁他，狂揍他！”
這聲音包含著某種幸災樂禍的語調。
莫問覺得怪異，自己的夢裏，竟然夢到的是這樣一個死胖子？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小胖子似乎毫無所覺，拿起紫色的小茶杯，在嘴邊咂摸了記下，又放下去。紫色的茶壺便主動飛了起來，緩緩地倒入茶杯內冒著白煙的熱茶。
杯半滿了，茶壺就落下了。仿佛一個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莫問仔細向後扭去，除了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果然是夢啊，莫問倒是很清醒。
小胖子依舊拿起杯子，淺淺地品了一口茶，咂咂嘴，臉上似乎很是享受。他斜著一眼看向莫問，突然開口說：“莫問，你還記得韋小寶麽。”
韋小寶？
是誰？
莫問腦子裏一片茫然，但很快，他腦海裏多了一本書。書的第二頁，就出現一個半大的小子在一座島上釣魚的情景。他的身後，有一群鶯鶯燕燕的少女。
這小子有福啊。莫問喃喃自語，一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麽。
他不知道的是，這本書的第二頁上，一道金光閃過，一些灰色的物質便消失於無形之中。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鵬子又繼續說道：“莫問啊，記起了韋小寶，你有沒有記起林平之？”
“林平之？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莫問撓了撓頭，似乎自己曾經和他有過交集。
但可惜的是，他卻怎麽都沒有想起來。
書又翻了一頁，莫問眼前浮現這樣的場景：
這是一個山洞，四周濕濕的，正中的位置有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身形枯槁，頭發灰白的青年。他的眼睛已經瞎了，雙腿似乎也被人剜掉了膝蓋，他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臉色陰沉。
小林子。
莫問一度張開口，突然之間腦子裏湧入了不少東西。他似乎明白了，因為自己的離開，這裏的劇情被重置，這個可憐的小師弟，又一次回歸到自己的結局。
可憐的孩子，莫問歎了口氣。
小林子似乎抬起了頭，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悲戚。
但這一切都與莫問無關了，他轉身以後，書的第三頁上原本潛伏的灰色物質也跟著消失了。
小胖子還沒有開口，第四頁就翻了過來。
江湖依舊是江湖，李尋歡已經被兄弟陷害，等到一切終結，他還是和孫小紅在一起了。
有人在幽幽地歎息，滄桑，苦澀。
莫問忽然想敬這聲音的主人一杯濁酒。江湖夜雨，互訴滄桑。一轉眼，一切卻又是一個輪回。
第四頁，被淨化了。
轉眼翻過第五頁，莫問看到一個偉岸的身軀在雁門關外自盡，江湖上的蓋世豪俠，就這樣死了。光明磊落，卻在最後一刻才被眾人所仰慕。
莫問站在空中，看著這身軀的倒下，突然悟到了什麽，揮手一劍，將雁門關外連綿的群山齊齊削平。
此時對陣的兩方人馬全都嚇壞了，他們的意識裏，此處山崩，似乎是因為某人的死。
英雄死，天地悲。不經意間，江湖上便流傳出這樣的神話故事。
第五頁，也被淨化了。
莫問似乎有些累了，但他眼前的故事還在繼續。下一刻，他又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世界中。這個世界，已經從上一次的浩劫中恢複了生息，一切都是那麽寧和自然。
高聳入雲的山腳下，有一個小院子，裏麵住著三個人。一個綠衣服的像是清水中的芙蓉，一個白衣服的好像天上的雪蓮，她們含情脈脈地看著一個青年人，這青年正在教兩個小娃娃識字呢。
莫問靜靜地看著，嘴角掛著笑。
這小子，現在已經這樣子了。
他就看著，不準備去打攪這一家子。
隻是，似乎他的氣息暴露了，這青年人抬起頭，對著天空有些發愣。
七師兄，是你嗎？
青年喃喃自語。
兩位女子也若有所覺，抬起頭看向天空，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莫問已經離開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剛一離開，青年的手中就多了五枚白色的玉牌，上麵雕刻的小狐狸讓兩個小孩子格外喜歡。
而青年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
第六頁翻過去了。
這期間，莫問又掃了一眼蘭斯特洛，看到巨龍吐火焚燒了鐵王座，看著一個靈魂站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不離開嗎？”
莫問忍不住問道。
女子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空中：“離開，去哪裏？”
莫問笑著伸出手，卻沒有觸碰到女子的靈魂，但他依然伸出手：“來吧，到天堂裏來吧，在這裏，你會安歇的。”
“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呢？”
女子似乎有更多的眷戀。
莫問沉默了，但很快，他似乎明悟了什麽，朝遠處伸手抓了抓，一個大人的靈魂連著一個小嬰兒的靈魂一同被抓過來了。
“你看，他們都在，來吧。”
莫問微笑著說。
女子便不再猶豫，立刻伸出手，接著就被莫問了出去。巨龍抬起頭看向空中，低吼一聲，接著就帶著女子的屍體飛離了這片廢墟。
莫問轉身離開，接著又去了另一個世界。
在這裏，那個叫青雲的門派已經成為世界的統治者，可掌門燕赤霞卻並不開心。這一日他照常飲酒，卻喃喃自語，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寧采臣坐在他的旁邊，和傅明月一起煮著茶，他扭頭看著燕赤霞，也知道自己這位老友的心思。隻是，破界飛升不同於其他，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方法。
幫不了忙的寧采臣有些黯然，在傅明月的安撫下，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莫問站在空中，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朝他們手中放了些什麽。
燕赤霞突然淚流滿麵，寧采臣和傅明月也有所感應，他們的手中，多了幾枚白色的令牌。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有隱隱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