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烽火雁門關
茫茫草原，巍峨群山。
一座城池矗立在群山之間，肅穆而威嚴。
大漢的旗幟在城牆上飄蕩，指向北方，似乎在歡迎某個客人。
遠方，一頭金狼在黑色的旗幟上仰天長嘯。猙獰的目光正對著這座大漢的城池，貪婪的大嘴似乎想要將這座雄關一口吞下。
突厥人的王旗又一次出現在雁門關外。
這一次，王庭召集大大小小的部落，再一次要會師中原，馬踏長安，去會一會那位新晉一統中原的大漢天子。
自莫問將和氏璧從洛陽靜念禪院帶出後，天下的歸屬似乎可以蓋棺而論。
起先，人們還覺得北方諸雄還有機會，隻需要捉對廝殺之後，有一個抗衡南方的勢力突破重圍即可。
隻可惜，南方的漢國沒有給他們機會。
大漢大興三年，大將軍杜伏威率水軍自京杭運河突襲洛陽，王世充措手不及，突圍不成隻得頭像。
大興四年，瓦崗軍圍攻洛陽，大將軍徐子陵與左將軍燕小乙聯手指揮五千無畏騎踏破瓦崗軍大營，陣斬李密，瓦崗諸將悉數頭像。
大興五年，國師“武無敵”莫問在山東和散人寧道奇論道，踏空而行百餘裏，使散人立誓從此不問世事。同年，竇建德在山東被高祖寇仲千騎破營，隨後山東歸附。
幽州大元帥羅藝降。
大興六年，高祖寇仲與大將軍徐子陵聯手攻破函穀關，長安收複。
大興七年，太原城破，李淵投降。
在眾人毫不知情的時候，莫問和邪王石之軒打了一架，結果，石之軒這位奇男子死在莫問的掌下。
此後，中原再沒有莫問的低手。
就這樣，轉瞬之間，中原已統一大半。
就在此時，塞外傳來消息。突厥大汗頡利親率三十萬大軍南下，一時之間，中原震動。
遙遠四起，那些不甘心失敗的世家門閥開始做好了反撲的準備。
他們相信，新生的大漢在突厥鐵騎的蹂躪下，會不堪一擊。中原，還將再一次回歸到世家的手中。
隻是，這一切還需要看一個人。
那就是當今聖上的師父，號稱武無敵的莫問。
此刻他一人站在關外，看向遠方。
長劍在手，卻不過是一把凡鐵，這是他在經過雁門關的時候，從守軍那裏借來的。
劍非好劍，但是能殺人。
更何況，在他眼中這些突厥人也不過是頑強的雜草罷了。若不是怕自己陷入到瘋狂的殺戮之中，莫問更想率領一支部隊從雁門關開始一路掃蕩草原。
凡不臣服者，皆要被他麾下的鐵蹄踏破。
隻可惜，時間沒那麽多了。
莫問有預感，自己在雁門關一戰後，必然會陷入到瘋魔狀態。到時候自己六親不認，心性大變，若此刻少一些殺戮，之後便會多一些清醒的機會。
縱然如此，莫問依然是強壓著一腔的殺戮之意站在這裏的。
或許突厥人，便是他傾瀉一腔怒火的工具。
莫問一人站在那裏，氣勢上卻足以蓋得過千軍萬馬。
突厥人早就發現他了，逡巡了許久，方才敢揮兵向前。
但在距離莫問約一裏遠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
天空中飛向的雄鷹在九天盤旋，卻不敢離莫問太近。似乎它們已經感應到來自莫問身上的滾滾殺氣。
健壯的馬兒不畏懼豺狼虎豹，卻也不敢離莫問太近。似乎它們也感應到來自莫問身上的滾滾殺氣。
英雄的突厥男兒縱橫草原，卻也不敢離莫問太近。因為，他們已經感應到來自莫問身上的滾滾殺氣。
千軍萬馬之中，金狼旗下麵，頡利可汗騎著汗血寶馬在金狼勇士們的簇擁下越眾而出。他眯著眼看向雁門關外站著的那一個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他卻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冷哼道：“竟然這麽托大，敢一個人站在雁門關外？當真以為我突厥無人製他嗎？”
他扭過頭，對一名金狼勇士吩咐道：“去請武尊前來。”
金狼勇士稱諾，轉身就去往後方武尊畢玄所在的大車走去。
畢玄早就出來了，他站在那裏眯著眼看向莫問，隱隱感覺有些如芒在背。
好一個武無敵。
據說就連散人寧道奇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雖然比寧道奇略勝一籌，但對上莫問，卻沒有十分的取勝把握。隻是，在千軍萬馬之中，自己身為突厥的旗幟，卻是不能退縮。否則大突厥的馬蹄，如何能踏遍中原呢。怕到時候連草原都沒有突厥人的影子了。
他站在那裏，看著猶如雕塑一般的莫問，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走了幾步，他突然頓住，扭過頭對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說道：“趙德言，你和我一起去吧。”
趙德言隻感覺頭皮發麻。他麵露難色，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咬著牙說：“去就去！”
他心裏想著，大不了，一會兒趁亂逃走就是了。
殊不知，畢玄也是這樣的想法。隻是，畢玄比他想得更深，他想用千軍萬馬來換莫問一個人的性命。他才不相信一個人能勝得過這千軍萬馬。
死了的莫問或許依舊是一個傳說，但對於突厥而言，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畢玄心裏想著，於是便暗下決心，若事有不協，便讓大汗立刻發動攻擊。屆時讓雁門關和莫問一起陪葬。
想到這裏，他心稍稍地穩定住了，這才下定決心走上前去。
金狼勇士一層一層地分開，讓出一條通往頡利可汗的大道，無數的目光看向武尊。畢玄就這麽一路走了過去。以至於跟在他身後的趙德言都有些懷疑，為何畢玄竟然如此淡定。
對方可是武無敵啊。
莫非，他有什麽對付莫問的方法。
想到這裏，趙德言也稍稍安安心，跟在畢玄的身後，腳步竟然逐漸堅定起來。
有時候，人就是需要一些自欺欺人的方式。不然，如何能夠挺過難關。
頡利可汗等到了武尊畢玄，便不敢在馬背上坐著。他翻身下馬，來到畢玄身邊，略略恭敬地問道：“武尊，您可有對付莫問的辦法？”
畢玄眯著眼，用一種凶殘地目光看著莫問。他卻不想回答頡利可汗這個問題。
該如何回答，告訴他有辦法，就是立刻發動千軍萬馬衝過去？
那他武尊的名號還值不值錢了？如何在江湖上混下去？
到這裏來，畢玄也隻能冷哼一聲，淡然道：“此人太過狂妄，我去會會他。”
說完，他便帶著趙德言一起走到陣前。趙德言一陣無語，心道您倒是厲害，為什麽還帶上我啊。
兩人就這麽距離莫問稍稍近了一些。
莫問早就看到了畢玄和趙德言，瞳孔縮了縮，算是對來人稍稍重視。他將劍插在前方，用兩隻手拄在上麵。他伸了伸懶腰，眯著眼看向兩人，嘴巴裏隨意地說：“畢玄、趙德言，你們來了？”
這語氣輕描淡寫，似乎在問兩個無關緊要的人。
畢玄冷哼一聲：“莫問，在我突厥大軍麵前你還敢如此囂張，真以為你一個人能勝得過我突厥三十萬控弦之士嗎？”
莫問看著他，突然笑到：“畢玄你怕了？”
畢玄眼睛縮了縮，冷哼一聲：“我隻是佩服你的勇氣罷了。”
莫問曬然：“我一身都是膽，何須你來佩服。畢玄，你要不要和我打一架。”
畢玄嘴角抽了抽，冷笑道：“怎麽？我和你打一架，莫不是你有什麽賭注不成？”
他看著莫問，似乎認定了莫問有什麽陰謀詭計，便繼續冷笑道：“若是你想要以打贏我為條件，怕我們三十萬突厥男兒可都不答應呢。哼哼，莫問，你打錯算盤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戳穿了莫問的真麵目，卻沒料到莫問淡淡地笑到：“何須有什麽附加條件，你隻要和我打一架就是了。至於這三十萬控弦之士……”
莫問將劍從土中拔了出來，右手握劍，將劍尖指向突厥大軍：“我自殺過去就是了。”
他說的平淡，但平淡之中那一往無前的氣概，以及千軍萬馬視如無物的浩然大氣讓無數突厥男兒為之折服。就連頡利可汗都一時失神，脫口而出：“當真是一個偉男子。”
話一出口，他便覺得有些失誤，便急忙掩飾道：“這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等武尊出手教訓過他，必然要他嚐一嚐被三十萬大軍它得粉身碎骨的滋味是如何的。”
畢玄卻沒有理他，而是失神地看向前方。看著那個渾身散發光芒，仿佛天神一樣的人物。他忍不住喃喃自語到：“難怪這一世無人能比得上他，武無敵，當真是武無敵。”
隻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
或許，死在莫問手裏，是他最終的歸宿吧。
他知道，自莫問拔劍起來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經不屬於他了。
據說莫問當時和天刀宋缺還有散人寧道奇比武的時候，隻用了一雙手。怕這把劍，還是專門為了對付他已經他身後的三十萬突厥大軍準備的。
此劍出鞘，必然要飽飲鮮血。
或許，第一個祭品便是他吧。
畢玄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