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塊臉

  次日,冷莞汐難得一早起來,鍾離煥果然說話算話,這一大清早的阿奉的人就已經乖乖的過來報道了,她梳妝過後便要盈月去叫了玲瓏,她身上的傷已經基本上好全了,因為她的上品藥膏,甚至連一點小小的疤痕都沒有留下。


  “小姐。”玲瓏恭敬的秉手,餘光已經注意到了一旁麵無表情站在那裏宛如一塊木頭一般的阿奉,她還記得他,之前他前來找小姐去給他家主子治病的時候神態還十分之駭人來著。


  “玲瓏你之前說要學武功,今日我便給你找來了一個師傅!”說著冷莞汐看向一旁的阿奉“這就是我的婢女玲瓏,今日我便把她交給你了,總之既不可以委屈了我家玲瓏,又要好好的訓練她,這點小要求你應該能做到吧?”


  她看著阿奉一臉冷冰冰的樣子,這一點上還真是跟他那個主子寫了個十成十。


  “小姐,玲瓏一定會加倍努力,絕對不會辜負了小姐的苦心!”


  院外匆匆忙忙走進來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朝月盈使眼色,月盈走過去聽那小丫鬟在耳旁說了幾句這才點點頭叫她下去吧。自己則轉身朝冷菀汐稟報道:“小姐,應天居的雲公子差人過來,說店中忽然來了急單,忙不開時間,原本越好與小姐上山采藥的,現下隻能推遲了,還說這次是他失禮,下次一定會補償小姐的。”


  冷菀汐一愣,有事?


  “那也沒辦法了,生意更重要嘛。”


  一旁一直沉默的阿奉嘴角忍不住忽的抽了抽,看來是主子的奸計得逞了,他一遍汗顏主子的腹黑程度,一遍又為雲公子捏了一把辛酸淚。


  冷菀汐忽然將視線轉移到了玲瓏還有阿奉的身上,笑道:“對了,你們先去練功吧,後院一整片空地都歸你們了。”她揮了揮手,總算是看著阿奉那個冰塊臉跟著玲瓏離開了。她這才鬆了口氣。


  “喂,你叫什麽名字?”玲瓏跟在阿奉的身後,他一直都沒有說句話,冷著一張臉周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氣息。


  “……”阿奉隻是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玲瓏,卻沒有答話。主子派他過來就是為了教這麽一個小丫頭學習武功?開什麽玩笑,要知道他好歹也算是暗離閣的天字牌殺手啊!江湖上隨便掛一個單子就是萬兩黃金的懸賞,甘願什麽都不理會,而是跑過來跟在主子身邊侍奉,是他自願的。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被主子派來做這種工作?


  豈是大材小用一詞這麽簡單呢?

  見他沒有說話,玲瓏扁了扁嘴,繼續道:“既然小姐請你來教我修習武功,那我就尊稱你一聲師父吧。以後還請多多指教!”玲瓏幹淨利索的拱手行禮。


  隻是阿奉看著她的樣子,卻並沒有多麽動容,清冷的開口:“我答應來教你武功,不過是遵循我家主子的命令,履行職責罷了,你如何稱呼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阿奉從來不做無用之事,若你真打算跟著我修習武功,那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練功方麵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我懂!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按你說的做好!”玲瓏的臉上滿是堅毅,這樣倔強的姑娘阿奉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輕咳了一聲,強自鎮定“既然這樣,先從砍柴開始吧,今日若是砍不足一百根,明日就不必繼續了。”


  一百根?


  本以為玲瓏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必定是會吃驚他這麽高強度卻沒有什麽特別的人物,卻沒想到她竟然二話不說的就挽起袖子開始實幹,這一點阿奉還是有一點意外的。


  “師父,我會好好幹的,你要是累了可以在旁邊的亭子先休息。”靈活的劈斷了兩根粗壯木塊,玲瓏這才對阿奉說道。


  本以為已經做到了無可挑剔,卻沒想到阿奉隻是生硬的說了一句:“下次練功莫要再穿裙衫。”


  恭親王府的請帖果然準時的就送到了將軍府,這段時間將軍府忙著籌備冷菀良的婚事,一直都是忙裏忙外的,好在冷菀汐從來隻喜歡過的清閑,所以這些紛亂的雜事統統都是避開他們主院的。


  於是拿了請帖冷菀汐換了身舒適的衣衫便帶著月盈套了馬車去了恭親王府。


  “我們是將軍府的人,這是我家小姐,揮月郡主的客人。”月盈掀開馬車的簾帳說道。


  “將軍府?”門童細細打量著馬車周身,有些不耐:“不曾聽聞我家王爺跟將軍府有過什麽往來,想要入府,怕是要等小的通報一聲。”他們恭親王府應算得上是整個帝都最最得勢的世家了,而他們將軍府嘛……自從冷老將軍過世將軍府便缺了頂梁柱,剩下的那個冷董軒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四品武官,即便剛剛陛下親下了聖旨指婚了他的女兒,也根本不足輕重。


  滿帝都貴家望族沒有一個不輕慢他們的,這個時候將軍府的人找上門來,能有什麽大事?

  “不必了,我家小姐是來找揮月郡主的,這是你們郡主親自下的帖子。”說著月盈拿出了那張工整自己的熨帖,門童半信半疑的接了過去,竟真是小姐的親帖,於是他半是奇怪半是恭順的讓出了位置,讓馬車從側門駛了進去。


  “汐姐姐!你來了。”天音閣下,龍揮月正在院子裏小憩賞花,就聽了下麵的小丫鬟來報說是冷菀汐來了。便不聽碧憐阻攔的硬是迎了出去。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來迎我了。”冷菀汐看著龍揮月的步履沉重便多少生出了一絲心疼來。


  “無礙的,左右我都已經習慣了。”進了房間,在碧憐的服侍下龍揮月躺了下去,冷菀汐仔細的幫她診脈,起初在馬車外的那一晚,她隻是通過觀察外部形態定下了病因,已然是有了七八成的準確度,現下仔細切脈倒是更加確切了。


  看著冷菀汐也逐漸變得凝重的麵色,龍揮月心中苦澀,麵上卻早已經習慣了掩蓋自己的失望,她淡笑著說道:“汐姐姐,我這身子我自己清楚的,你若是也沒法子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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