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豪賭
公元978年7月初7早上，我與淩七入了開封城。
“娘娘直接回宮嗎？今日是半年之約的最後一天。”剛入城，淩七便開口問我。
“這不是最後一天嘛，還有點時間就再讓我逛逛吧。”
“嗯。”淩七沒有反駁，安靜的跟在我身後瞎逛。
“陪我去選套衣。”
“晚點回了宮，娘娘要什麽樣的衣服沒有，何必在這花時間呢？”
“我喜歡，我樂意。”
淩七沒有再說話，隻是帶著我徑直往京城最大的裁縫鋪走去。
挑了一套衣服以後，有人領著我往院內房間走去，我可以在裏麵試試衣服是否合身，而淩七作為男人隻能候在外頭。
其實，我一早就有打算了，準備借著試衣服的空隙，偷偷擺脫淩七往隴西郡公府去。
換好衣服，我就推開了窗戶，一盞茶以後，這房間等待淩七的就隻剩我的銀兩和舊衣服了。
今兒是李煜的生日，我還需要做點什麽。
“夫人回來了。”見到我的時候，小小並沒有很驚喜，就好像知道我要回來一樣。
“嗯。回來了。”
小小依舊住在我原先的院子裏，比起我離開的時候，如今的院子好像多了許多花草。
“老爺他還經常寫信嗎？”
“和以前一樣，一天一封或者兩天一封。”
“給我吧。”
“好。”
沒一會，小小就將一個箱子放到了我眼前。
“我想吃醬肘子了。”
“小小這就喊朱嬸做去。”
“好。”
小小離開以後，我把箱子裏的信都拿了出來，一封封拆開，還和以前一樣，有的是短短幾句話，有的是詩，有的是等我作曲的詞。
“看來，你也知那不是我吧。”
信看完的時候，淩七正推門進來，一臉怒色，我沒打算躲，我知道他能猜出來我在這兒。
“我沒想跑。”我將箱子鎖好，然後開口。
“我知道。”
“我隻想回來看看。”
“我知道。”
“我還想再呆一會。”
“我知道。”
再後來，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對方，直到小小端著醬肘子上來。
“要不一起吃點？朱大嬸手藝很好的。”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我決定用醬肘子收買淩七。
“不吃。”
“你確定？”
“嗯。”
“不吃拉倒。”
我看著淩七，記得三年前他還曾為了救我性命而違抗趙匡胤，如今才短短幾年，他又可以為了趙光義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罷了，也許我們一直都隻站在對立麵。
“還請娘娘吃完就跟我回去吧。”
“回去，去哪？”聽到回去兩字，一旁的小小再也忍不住了。
“當然是回宮。”
“為何回宮？”小小看著我的眼睛，一臉悲傷的問道。
“你以為你現在的大夫人是怎麽樣來的？憑空出現？”淩七替我回了這個問題。
李小小沒有回答，依舊看著我，其實經過這麽些事情，他早該猜出來些什麽的。
“別說了，幫我個忙，結束我就跟你回去。”我看著淩七。
“什麽忙？。”
“我想以大夫人的身份為李煜慶祝生日。”
“你瘋了嗎？”
“嗯，瘋了。”
“我不會陪著你胡鬧的。”
“那我就直接出去，不出幾個時辰，隴西郡公府有兩個大夫人的消息就會傳到皇上耳中。”
“娘娘是準備威脅我？”
“是商量。”
半個時辰後以後，淩七妥協，他和小小決定接受我的方案。
趁著宴會還沒開始，我讓小小單獨將大夫人約了過來，就說是李煜單獨給她準備了驚喜，果然，一說李煜大夫人很快就上鉤，趕緊屏退左右跟著小小過來。
剛進院子，我就讓淩七將她綁了。
“你留在這兒看著她，宴會結束以後我就回來。”
“不，我必須跟著你。”
“放心，我不會跑，宴會結束我就回來。”
“萬一……”
“沒有萬一，你別忘了，她還在。”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子，她正盯著我。
但沒關係，這正是我要的，讓她清醒的看著我出現在她麵前，我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是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她是真的愛李煜的，從她看李煜的眼神就知道，既然她愛著李煜，又怎麽願意暴露自己冒名頂替的事實呢.
“委屈大夫人了，隻要過了今晚，你還是你，還是這個隴西郡公府的大夫人。”
“我憑什麽信你。”眼前的女子突然說話了。
“原來不是啞巴，夫人這段時間偽裝的可真好啊！不過，我好像並不需要你的信任，你也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
“你不該回來。”
“放心，我馬上就走。”
我笑了笑，將手裏的藥丟給了淩七，這是李公公給我的迷藥，他說要是遇上麻煩了能保我一命。
不一會，女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我讓淩七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帶著小小往前院走去。
“一會你就說我有點不舒服，讓她們都別來打擾。”
“小小明白。”
我將自己鎖在房裏，安靜的等待宴會開始。
畢竟前院伺候的都是大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雖然我倆長一樣，但時間長了，她們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就像小小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個女人不是我一樣。
傍晚，小小推門進來，他說宴會馬上要開始了，老爺和其它夫人都到了，就等我。
“小小啊，你後悔跟我來了這開封嗎？”
“夫人說笑了，小小這輩子能跟著夫人，不後悔。”
“當初應該讓你和小蠻子一起出宮的，也不至於在這過這種生活。”
“小過，這輩子都跟著夫人。”
“小小啊，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嗯。”
“哪怕我不在了，你也好好守著我們的院子活下去。”
“小小想守著夫人。”
“我要進宮了，這次以後就再也不出來了。”
“那小小可以跟著進去。”
“宮裏是吃人的地方，我不想你再進去，答應我，你就留在這兒，守著我們的院子，哪都不去。”
“夫人……”
我擺了擺手，阻止了小小接下來的話，起身往門外走去。
畢竟，我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一定。
其實我在賭，我用自己的命給今晚下了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