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尚婉兒離宮

  “你你你你……”看著眼前的尚婉兒，李煜竟一時語噎。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古以來，斷發便代表了男女訣別之意，意味著一個人看破紅塵出家，或對生活或情感失去信心，太過悲觀、失望，內心有極大的不滿和痛苦。如今尚婉兒竟然為了小菊這樣一個普通侍女斷發，不，小菊一定不單單是普通侍女那麽簡單。


  “李小小，你去打聽一下，餘答應究竟有幾個侍女。”我朝身邊的李小小使了一個臉色，小聲的說到。


  “是。”


  “將婉嬪先扶下去，好生照顧。”沅貴妃趕緊對尚婉兒的貼身侍女說到。


  李煜盯著尚婉兒離去的背影，震怒的眼神中又帶著一絲心疼，看來他還是沒能從尚婉兒斷發的行為中走出來。


  “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我上前跪下請罪，將李煜的目光拉了回來。


  “皇後快起來，這事不怪你，朕相信你是想給婉嬪一個清白的。”李煜上前將我扶起。


  “就是，皇後娘娘一心為婉嬪，我們都是知道的。”沅貴妃說到。


  不管怎樣，導致今天這種局麵的都是我，都怪我心太急，全憑自己猜測就斷了案。


  “今天先散了吧，餘答應的案子到此了了，追封餘答應為才人，喪事由沅貴妃負責即可，回頭再派人往餘答應家裏多送些銀兩，也算是朕的一點心意。”


  “是。”


  李煜安排完以後就先行退了去。


  “皇後娘娘。”餘下眾人上前擔憂的看著我。


  “我沒事，都各自去忙吧。”就算沒有鏡子，我也能猜到我此時的臉色一定特別難看。“特別是沅貴妃，喪事諸多繁瑣，照顧好自己，不要累壞了身子。”我看著沅貴妃說到。


  “是，臣妾謝皇後娘娘關心。”


  我沒有回答，隻是讓秋香扶著我退了出去，我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沙漠中許久未見水的植物，死不了卻艱難的奄奄一息。


  夜裏，王公公派人來請，說是李煜自錦繡閣回宮以後，便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不見人。如今王公公沒了辦法，又擔心龍體，希望我可以前去勸勸。


  “你往瑾妃宮裏去吧，就說皇後娘娘讓她去承乾殿一趟。”我對前麵的公公說道。窅娘溫柔心細，又擅歌舞，加上現在的我滿臉心事，讓她此時前去定然比我適合。


  “可是王公公那邊……”來人為難的看了我一眼。


  “無妨，他自然會懂的。”王公公在後宮這麽多年，又怎會不懂這些，其實我和他都知道現在李煜宮中讓哪個娘娘去勸都可以，隻是礙於我的皇後身份王公公需要優先請示我罷了。


  “是，奴才遵命。”


  王公公的人剛退去，李小小就回來了。


  “參見皇後娘娘。”


  “怎麽樣，讓你調查的事由結果了嗎？”


  “有了，小菊隻是餘答應宮裏的粗活丫鬟，平時雖然一直跟前伺候著，但餘答應好像並不喜歡她，也不太讓近身，所以不能算貼身侍女。”


  小菊居然不是貼身侍女，難道是身份弄錯了？

  “餘答應是不是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皇後娘娘怎麽知道，餘答應的貼身侍女小梅確實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過這事在宮中少有人知道，我也是買通了管事人才說的。”


  看來我和婉嬪都猜錯了，那日婉嬪是誤把小菊當成小梅了吧，所以才會與我說那些話。但小菊又為何不辯解呢？

  “這小梅現在人在何處？”看來，如今隻有找到小梅才能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了。


  “死了，餘答應中毒去世後和小菊關在一起，後來不知怎麽的就突然死了，敬事房負責看管的公公怕惹事就連夜將人送到城外亂葬崗去了。”


  “所以，最初指證婉嬪的是餘答應的貼身侍女小梅？”


  “應該是的，小菊與餘答應關係並不好，況且，從白天在錦繡閣的表現來看，婉嬪娘娘和小菊之間的關係好像還挺好的，所以奴才鬥膽猜測小菊應該不可能指證婉嬪娘娘。”


  “可知道小梅是怎麽死的？”


  “中毒，和餘答應是同一種毒，所以敬事房懷疑小梅是畏罪自殺。”


  “若是真的如此，她最初又怎會努力將所有責任都往婉嬪身上推，看來這中間我們還是漏了什麽。”


  “需要奴才繼續調查小梅的死因嗎？”看來李小小也是不相信小梅會自殺了。


  “不用，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小菊已經死了，繼續調查對誰都不好，就直接過了吧，隻是委屈了小菊。你找人將她的屍首偷偷葬了吧。”


  “是，娘娘仁慈。”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不管怎麽樣，小菊一定是為了保護婉嬪而死，這整場事故中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無辜呢？

  一覺醒來，秋香告訴我婉嬪出宮了，說是昨兒半夜婉嬪自己去承乾殿求見的李煜，沒人知道那天殿內婉嬪究竟和李煜說了什麽。隻是今兒一早，王公公便帶著聖旨去了錦繡閣，李煜下旨，命婉嬪出家為尼，即刻啟程。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尚婉兒便上了出宮的馬車，除了出嫁侍女和幾套貼身衣物以外，她沒有帶走宮中的任何東西，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與這個傷心之地劃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