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葉家人（三）
暢音閣裏，今天晚上唱的是眾人都十分熟悉的《白蛇傳》。
隻是，大家熟悉的不過是劇情，是人們一代又一代口口相傳的內容，而台上的人卻是將這劇情演繹了出來。加上一些在葉楓看來可以忽略不計的特效，倒是讓人看的如癡如醉。
看到精彩處，吳氏更是十分緊張，一會兒鬼叫，一會兒捏緊了葉家二叔的手，捏的葉二叔直皺眉頭。
大部分人心中還是善良的，因此，當看到法海生生將許仙與白娘子拆開後，基本上都是罵法海多管閑事的。
吳氏更是氣的一口將瓜子殼吐了，大聲罵道：“要說這法海實在討厭得很，這白娘娘雖然是蛇精，是妖怪，但卻從未害過人的，反而處處做好事。要說這天下的妖精多了去了，他為何隻盯著白娘娘一個人呢？依我看啊，還不是因為白娘娘當初偷了他的仙丹。他這個是公報私仇。”
吳氏的話迅速贏得鄰座婦女的同意，二人同仇敵愾地開始罵法海。不過半天，二人已經熱乎得跟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一般。誰說吳氏隻是頭發長、見識短的鄉下婆娘？她要願意交朋友啊，葷的素的都能說，還能說到你心坎裏去。
整個陳家村都是不允許亂扔垃圾的，但是暢音閣這裏卻是可以的。但有一條，他們設置了一扇大門，有人在進門的時候檢票，包括檢查零食之類的東西。
凡是帶殼的零嘴都不許帶進去，但是可以在裏麵買，裏麵各種炒貨都有。也就是說，你可以在裏麵隨意吐瓜子殼什麽的，隻要是在裏麵買的就行。
要說許多人都有這個心態，覺得瓜子還是一邊聊天一邊嗑一邊吐皮才愜意。可是，為了保持幹淨衛生，整個陳家村都不允許亂扔亂丟。
你自以為沒有人盯著你，可以肆意亂丟亂扔，但是，那些手套紅色袖套的人冷不丁就能從樹下、林子裏和湖邊鑽出來，逮著你讓你交罰款。
可是這裏卻不一樣，隻要最少給上十幾文錢就是了，隨便你吐，而且吐得越多，這裏越開心。
月上中天，等台上最後一幕結束的時候，葉家人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吳氏更是有些癡迷，她第一次看劇便看到這樣精彩的。
現在，哪怕是結束了，心裏總是想起那些片段來。
“這戲可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明天晚上演什麽。”她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的，就是說明天晚上還想來。
“明天晚上沒有的，這裏是按照雙日來排的。最快也要到後天去了，至於曲目，我明天去問問吧。”
她不過是隨口問問，哪知葉楓回答的這樣仔細，心裏十分滿足，又幻想著後天晚上依舊來這裏看戲。哪怕是葉楓不願意，這幾十文錢她還是出得起的。
而其他地方，有銀子也是看不了的。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自己腳邊有個荷包。這一發現讓她心跳加速，可是，葉家人又在前麵等她。想了想，便故意說了一句：“哎喲，我的鞋子怎麽夾在這裏了！”說完便蹲了下去。
然後，迅速地，吳氏將荷包拾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進了袖子，又將袖口捏緊了，這才站了起來，跟上了葉家人。
葉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隻因鞋子掉了是常事，但是沒見過吳氏這樣鞋子掉了還這麽開心的。她現在的臉上全是笑容，倒像是中獎了一般。
不過，轉念想了想，反正吳氏行事一向如此，大驚小怪的，並不能用常人的視角去理解，也就沒理她了。
由於臨近十五，月亮又大又圓，照得天地間一片光亮。葉楓扶著奶奶，爺爺牽著大丫，吳氏兩口子在後麵跟著，一片和樂融融的樣子。
此情此景，葉楓心裏忽然有些感動，也許這就是家庭的樣子吧。雖然有吳氏這樣上躥下跳的，說起來並不完美，但這世間的事哪裏又有完美的呢。
感謝老天，讓他在這裏找到了這種感覺。
隻是可惜，葉楓是不知道真相才這樣說。等他知道真相，不知道他會怎麽辦。
回到家後，吳氏抱著進了樹林便已經睡著了的大丫，又叫著葉家老二迅速地上了樓。
見他們這樣，葉楓還以為他們累了，便自己去廚房燒了水，伺候著葉家二老洗了腳，這才回房休息了。
想想也是，今天過得實在是太豐富多彩了，他也累了。
另一邊，吳氏快速地關好門，給大丫蓋好被子，這才得意地從袖子裏拿出那個荷包，坐在那裏暗爽。葉家老二見了，詫異道：“這是哪裏來的？”
聞言，吳氏得意地說道：“嘿嘿，你還不知道吧，這是剛剛看戲的時候撿到的。我來看看啊，看看裏麵有什麽。”
將荷包裏的東西倒出來一看，原來是幾塊碎銀子。見狀，吳氏心裏一喜，趕忙數了數，一共有一兩多。葉家老二也跟著喜歡起來。
要說這些遊客可真有錢啊，隨便掉個荷包，裏麵便是一兩多銀子。而且這個荷包明顯是個小孩子所有，上麵畫了一些充滿童趣的東西。
這樣也好，小孩子嘛，掉了荷包也是正常的，想來大人不過說幾句就是了。
就這樣，倆口子一晚上都是歡歡喜喜的。
第二天一大早，葉楓剛剛洗漱了，想帶著一家人去商業街吃早餐。這裏雖然什麽食材都有，但吳氏假裝睡過頭了不起來做飯，葉楓奶奶昨天累了且也不會操作這些，葉楓便隻好帶大家去外麵吃。
哪知，一家人還未出發呢，薛丹便敲門進來了。
一進門，薛丹便道：“哎呀，葉楓，叫我好找啊。你住的這裏彎彎繞繞的，我走錯了好幾次。”
見薛丹這樣少見的活潑，葉楓也開心，為薛丹開心，也為祝氏和薛老漢開心。薛丹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沉悶了，根本不喜歡說話，真的可以稱得上惜字如金。
“薛呆子，你來做什麽，這麽早，我還以為你在睡懶覺呢！”葉楓上前打趣到。
聞言，薛丹道：“睡什麽懶覺啊，我可睡不著，自從廟裏回來，我便習慣了早起。我娘說，聽說你的家人來了，想請你們一家吃早飯，所以便叫我過來請。”
吳氏正拿著布巾擦臉，一聽薛丹這話，心裏美死了，心道這敢情好，她正餓了呢，便熱情地上前道：“喲，這小夥子長得真俊啊，冷不丁地一看，和葉楓長得倒是挺像的。小夥子，你們家是做什麽買賣的？你今年多大了，可曾說親了沒有？”
吳氏真是夠了！怎麽見著誰都是同樣的話，還不分男女。且這一連串的問題，叫人家回答哪一個！
聞言，薛丹便有些害羞，卻又不知道如何稱呼，於是傻傻地站著。見狀，葉楓便道：“這是我二嬸，你跟著我叫也是使得的。”
聽了葉楓的介紹，薛丹驚訝於吳氏的中氣這麽足，一邊回答道：“回二嬸的話，我今年十四，和葉楓一般大，還沒有說親。我家是賣燒餅的。”
這個呆子，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待了自己的詳情。
“還沒定親啊，那好那好，二嬸跟你說啊，我認識許多很好的姑娘，無論是人品還是長相都是一流的。有空的時候二嬸給你介紹介紹啊。”
通過相處，吳氏知道葉楓可不是能任由她揉搓的。單單看姚無雙在他麵前都不敢放肆就知道了。這個孩子，主意大著呢。
但是，她娘家的確有許多適齡的女孩子，若真是能嫁到這裏好，一是能過上好日子，顯得她在幫扶娘家，二嘛，說不定自己也能撈到一點好處。
自從搬到城裏來以後，她最努力做的事隻有兩件，一是努力造人，想生個兒子，畢竟現在隻有大丫一個，地位不穩。二嘛，就是攢銀子。
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個女人不能沒有兒子。自己的婆婆現在享福，還不是因為有葉掌櫃這個好兒子。其次嘛，她之所以忍姚無雙，還不是因為對方有錢有勢。
等她有了銀子有了兒子，到時候她自有一番道理。
就這樣，薛丹帶著一群人去了商業街，到了自家的燒餅鋪子。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吳氏盯上了。
祝氏在店裏時不時的便往外麵張望，她實在是怕薛丹迷路。要不然，去了這老半天，怎麽人就還沒來。
吳氏打著頭陣，興衝衝地，見了祝氏，也不管對方的詫異，拉著祝氏的手就一頓誇，搞得祝氏一頭霧水。不過，雖然摸不著頭腦，那人哪有不喜歡被誇的，不一會兒，祝氏也是一陣開心。
慢慢地，從誇獎祝氏到誇獎手藝，再到誇獎薛丹，二人已經無話不說。
將吳氏安置坐好，祝氏這才熱情地上前拉了葉楓，滿眼裏全是歡喜，先是將葉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你這孩子，天氣漸漸涼了，特別是一早一晚，可不能穿這麽少。聽嬸子的話，一會兒回去就把衣服加上。”
祝氏的熱情讓吳氏有刹那的錯覺，憑著一顆八卦的心和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吳氏笑著說道：“大姐，你對我們葉楓真好啊。這孩子也是可憐，沒有親娘……你們鄰裏間的感情真好啊。”
吳氏不過是一時感慨，但是說到親娘的時候弄得大家都有些尷尬。可她不知道實情，葉家二老卻是知道的，什麽叫沒有親娘，人家的親娘高高在上，隻是不願意也不敢相認罷了。
而祝氏也是一陣尷尬，覺得自己對葉楓過分關心了，但看葉楓穿著這樣少，她心裏的確不舒服，於是笑著打圓場道：“大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們家薛丹和葉楓之前被花子拐了，又在同一個寺廟裏住了十年呢，這感情，這緣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這做嬸子的，能關心一點算一點，其實也什麽都沒幫上。”
祝氏這話說的實在，的確是除了噓寒問暖，她什麽也沒做啊。倒是讓葉家二老心裏感激，覺得自己沒幫上什麽忙，倒是多虧了這些好鄰居。
其實，祝氏哪裏就是鄰居了。
吳氏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便轉而開始誇獎這燒餅好吃。不過說真的，祝氏家做的燒餅肯放調料，又舍得下力氣，半夜就起來和麵，味道著實不錯。
且為了迎接葉楓和他的“親人”，顯得自己熱情，祝氏又特定地下廚做了一碗碗的蛋花湯出來，就著燒餅，最是美味不過。
薛老漢也不反對祝氏對葉楓好，畢竟他那次去陶家村病發，就是葉楓施救的。薛老漢最是實誠，一直把這段情記在心裏，如今葉楓又和自己的孩子有過那樣的奇遇，又同在一處，因此，他對葉楓的好感隻會比祝氏深，不會少。
這倒是省了祝氏解釋的口舌。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葉楓太好，薛老漢會介意，哪知對方根本沒當回事，就拿今天的早飯來說，祝氏一說，薛老漢便同意了。
薛老漢的邏輯很簡單，反正隻要祝氏對薛丹好，其餘的他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不過分就行了。
得了祝氏的囑咐，葉楓也覺得心裏暖暖的，笑著撒嬌道：“我知道嬸子疼我，怕我著涼。那，我一會兒回去就加件厚衣裳。嬸子，你也坐下來吃啊，別隻顧著照顧我們。你看你這一早上，忙上忙下的，還沒吃飯吧？”
祝氏聽了，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家裏這兩個男人，也就葉楓懂得關心她。其實，累倒是不怕，很多時候她隻是需要一句安慰的話。
現在，見葉楓這樣，她多想摟著葉楓說：“我不是你嬸子，我是你親娘。”可是，現實卻又不允許。
也不是說祝氏就不愛薛丹，而是薛丹天生的冷情，和誰都一樣，都是淡淡的。無論祝氏怎麽努力，他就是那個樣子，倒是讓人恨不起來，反而多了一分可憐。
薛老漢見葉楓吃的香甜，心裏也十分開心，這也是對他手藝的一種肯定。
吃著吃著，見氣氛好了，吳氏的老毛病又犯了，出口就是：“大姐，我瞧著你們做了這麽多，能賣出去嗎？雖說現在天氣不熱了，但做多了到底是不新鮮。”
包裝的還不錯，沒有露出尾巴。
祝氏一心撲在葉楓身上，從葉楓進店後眼睛便沒離開過，又和葉楓在聊天，冷不丁聽吳氏這樣一問，也沒多想，便直接道：“大妹子放心，我們就是估摸著量來做的，白瞎不了。就這些啊，還不夠賣到晚上的呢。隻是我和他爹都上了年紀，半夜起來，熬到晚上也是累得慌。因此，我們每日幹脆就做這麽多，賣完了就算了。”
不得不說吳氏還是挺厲害的，知道自己直接*裸的問會讓對方反感，便將自己的話包裝了一番。果然，祝氏一下子便上當了。
隻是，聽了祝氏的話，吳氏的心裏簡直不是滋味。就那一摞一摞的燒餅，少說也有幾百張。我的天啊，也就是說，一個燒餅哪怕賣二十文，那麽五百個是多少銀子來著？她的腦子已經不夠算了。
而且啊，這燒餅已經做好了，也就是說，接下來這一天，祝氏隻需坐在店裏收銀子就是了，還喊累，真是矯情啊。
見葉楓喜歡吃自己打的蛋花湯，祝氏十分開心，而且葉楓這一碗是祝氏特意做的，加了料的。別人的都是一個荷包蛋，葉楓這碗可是兩個。
而且，祝氏特意做了兩種口味，一種是醪糟荷包蛋，一種是桂花田釀荷包蛋。區別在於，加了醪糟的有些酒味，加了桂花釀的則更加香甜。
她還記得葉楓小的時候，雖然才一歲，但就十分稀罕這種口味。但是卻不敢多給，隻是抿一抿。而對於桂花釀，他卻是不喜歡的。
同樣的，薛丹此刻正捧著那碗加了桂花釀的荷包蛋吃得香甜，祝氏看了，心裏更加肯定葉楓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口味可以變，但胎記和疤痕卻是不會變的。
且葉楓現在的口味，居然還保持著和以前一樣。
看著葉楓這個樣子，祝氏滿眼的慈愛。那個時候他還那樣小，可是一轉眼便過去了十四年，比她還高了不少。老天啊，怎麽會給她這樣的考驗。
吃過早飯，由於祝氏一家的熱情挽留，又見對方實在是沒有什麽活，便留了下來準備聊會兒天。他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陳繼興家，也隻有祝氏一家這般熱情的對待了。
說起昨日下午去陳繼興家的經過，葉楓實在是心塞，也打算不再帶這群人過去。反正有吳氏在，葉楓就不放心。
當時，他們遊玩到陳繼興家附近時，吳氏忽然被林子裏的動靜驚動了，想了想，便興奮地戳了戳葉家老二道：“當家的，你說那林子裏是不是有野雞野兔之類的野味啊？是了，一定是，這裏的村民這樣富裕，想來是不屑於去捉這些畜生的。要不，我們去碰碰運氣。”
葉家老二立馬就被說動了，說起來，自從進了城，他也好久沒有運動了。聽得一旁的葉楓直翻白眼道：“二叔，二嬸，那林子裏的不是野味，是我和我姐家養的雞鴨。”
“什麽，你們居然在林子裏養雞養鴨？你不是哄我吧？”吳氏一臉的不置信。
恰好，葉氏出門準備出去走走，就見葉楓帶著一群她不認識的人指著樹林在說著什麽。想了想，葉氏便知道這大概就是葉楓的家人了。
葉氏趕忙上前給幾人問了好，又熱情邀請幾人進屋坐坐。吳氏自然是聽葉掌櫃提過的，知道葉楓剛從寺廟出來的時候便是住在葉氏家的。
一般人隻會聯想到感恩，可吳氏的第一反應卻是，葉楓在葉氏家裏那幾年，想來為他們創造了不少的財富，想想就可惜，為什麽葉楓當初沒有到她家裏來呢。
進了屋，吳氏自然是什麽都好奇，不一會兒便拉著葉氏帶她將三層樓逛了個遍，最後坐在那神奇的沙發裏，吃著葉氏從城裏買的精美糕點，以及自製的玫瑰花茶，簡直就不能離開了。
最後，若不是葉楓提醒她該去商業街吃飯了，她還真不想走。坐在這裏啥都有，為什麽要走啊。
隻是，雖然出了門，到底還是忍不住誘惑，央求葉氏帶她去林子裏看看。她是想見識一下，這裏到底養了多少雞鴨。
葉楓想了想，覺得除了兩位老人不宜上山外，其餘人倒是都可以去看一看。以吳氏的性子，此刻不看，過幾天肯定是要來看的。
與其日後花時間專門來看，倒不如現在看了一了百了。
就這樣，吳氏如履平地般克服了困難，成功地走到了林子裏，看到了葉楓和陳繼興養的這些雞鴨。當然，她看到烏骨雞的時候還是鬼叫了幾聲的，直說這雞黑得跟抹了鍋底灰一樣，神奇得很。
不過，她這一聲叫，葉楓聽了倒是忽然放鬆了。要不然，葉楓還真覺得她有什麽古怪。
甚至，她還對烏骨雞下的綠殼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最後葉氏不得不主動提出給她撿十個帶回去嚐嚐。吳氏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又趁著葉楓和葉氏交談的時候在那些雞窩裏偷了好幾個鴨蛋揣在兜裏。
送走幾人，葉氏一回家便有些出神，坐在那裏不說話。見狀，陳繼興便道：“你又怎麽了？”
葉氏便道：“葉楓那些家人你也看見了，一個是對葉楓不管不顧的二娘，這倒也罷了，葉楓這孩子自理能力強，倒也不需要誰管的。隻是，他這二嬸倒是實在不好相與，以後啊……哎”
“她做什麽了？”
“那倒沒有。”
“那你怎麽這樣啊”
“哎，怎麽說呢，我剛剛遇到他二嬸的時候，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不會是查五嬸的妹子吧？”
陳繼興：……
由於祝氏想留葉楓下來，於是便刻意和葉家人聊天，一時間，葉家人也放開了，聊聊這，聊聊那，便聊了大半天。於是，毫無意外地，祝氏又請一家人吃了午飯。
午飯雖然是祝氏自己做的，吳氏也進廚房去幫了幫忙，打打下手，但味道確實不錯。隻是吳氏進廚房，主要是為了探虛實，根本不是為了幫忙。
她剛剛從鄉裏解放出來在，自然不會對廚房有興趣。看了半天，吳氏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她知道這是人家的秘密，想來是不會外傳的。
這也更加堅定了她想把娘子那幾個女子挑一個嫁到薛丹的決心。
哪知，不過試探著問了幾句，祝氏便道：“哎，大妹子，說起這個我就犯愁啊！怎麽說呢！我這傻兒子，人是頂好的，但估計是在寺廟裏待久了，那方麵的事，還沒開竅呢。我和他爹急的跟什麽似的，他倒是不慌不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