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義父
將折子送出去後,白知縣心情頗好,一高興,便迅速召集了縣丞和主簿以及一幹人等,又在流雲軒裏定了一個包間。想了想,又將麗群會裏所有會員的男人們都叫來了。
這種情況下,除了喝酒慶祝,他也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樂子了。顧惜惜懷著身子,他又不敢出去玩,隻能這樣了。隻是他自己高興,別人卻未必高興的。
要換了以前,大家自然樂意參加,畢竟這是知縣大人組織的飯局。可是,最近動不動就這樣,加上他們的夫人們剛從京城回來,正是小別勝新婚的時候,便有些膩了。
且他們也想聽聽京城特別是皇宮的繁華。
但不管心裏再抗拒,基本上還是都去了的。一時間,幾十人浩浩蕩蕩的朝流雲軒走去。
王老板卻著實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事,要不然怎麽突然聚集了這麽多青山縣的貴人。而且,這一群人無論是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不是他敢得罪的。
最後,還是白知縣的貼身小廝走上前,要了四樓一整個樓層,說是不許其他人打擾,還說知縣大人高興,所有的菜全部上就是了。
王老板一聽,這才知道這群人原來是來用餐的,當下又開心起來。看來今天這頓飯所賺的銀子,起碼夠流雲軒幾天賺的了。
為了樹立形象,白知縣最近吃飯都是老老實實的交銀子。
那些地位一般的男人們自然知道自己之所以有機會和整個青山縣最有權力的人坐著一起吃飯,還是托了自己婆娘的福。
於是等白知縣將皇上誇獎眾位夫人的信息一說,大家都紛紛朝白知縣敬酒,誇他治理有方。
有那消息靈通的人想了想便道:“聽說那陳家村現在建的頗有規模,有模有樣的,甚至連皇上都注意到了。說起來大人真是有眼光,能將一個貧窮的村子建成這般模樣。來,大人,小的敬你一杯。”
不得不說,這馬屁算是拍到瘙癢處了,白知縣聽了,更加高興,朝這人道:“你說的不錯,這陳家村以前的確是挺窮的,本官也是絞盡腦汁才有了這個想法。不瞞你說,年後這裏便建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去看看吧,也好提一些建議。本官是想將其建成天下第一村的。”
這話卻是有些不實了,明明是人家陳家村自己的發展,他不過動了動嘴罷了。現在倒好,這倒成了他的功勞。好在葉楓不過是想幫自己,也幫別人尋親,而陳千帆不過是為了名,倒也不會也不敢跟他計較。
隻是,“天下第一村”這話一出,在座的各位心裏便有了底了,幸好之前便派人去買了鋪子放在那裏,現在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
這不但是白知縣的業績,想來隻怕是皇帝也樂意看見這樣的村子出現。
不過這的確是個很好的主意,要說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現在要在崗位上做出與眾不同的功績來,特別是要讓皇上注意到,還真是難上加難。
與白知縣的春風得意不同,顧惜惜最近卻是十分的低調,安安靜靜地家裏養胎。
這一胎她壞的十分辛苦,自從顯懷以來便一直孕吐,奈何秦氏總是逼著她吃東西,說是她不吃,肚子裏的孩子便會餓著。想來是上了年紀的緣故,想當初,她的第一胎第二胎便沒這麽辛苦。
哦,不對,這其實是第四胎了。
想到這裏,顧惜惜便有些失落。
都說孕中敏感,這話真的是最恰當不過。她現在總是莫名其妙地便會想到十多年前,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子。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了這件事,這個孩子。隨著葉掌櫃去外地找孩子,也成功為這件事劃上了一個句號。
哪知,她此刻卻是這樣想這個孩子。
秦氏見她這樣,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問不出答案,這才又問了問翠竹和幾個丫頭,這才聯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想到這裏,心裏實在是不是滋味。
最近,葉楓這小子和白知縣聯係的越發緊密了,和顧惜惜這裏也是。偏偏都是關於陳家村建設的事情,偏偏這是正事,她還不敢怎麽樣。
退一萬步想,就算是沒什麽正事,葉楓來縣衙找白知縣,她還真不敢做出什麽。且不說顧老爺警告過她,單單是顧惜惜懷著身子這件事,她就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事情出了什麽紕漏,被顧惜惜知道了,指不定就是一屍兩命。她現在敏感得很,且和那小子母子連心的,根本無從下手。
投鼠忌器啊,秦氏忽然就想到這個成語。
很顯然,她是將葉楓當作了一隻老鼠。
不過,這事一直這樣放著也不是回事。總有一天,事情會被人翻出來的,到時候就是無可挽回了。還不如早作計劃,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因此,一連幾天,秦氏和顧老爺都在書房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商議些什麽。兩人商議的時候,丫鬟們也被遣下去了,不讓靠近,非常神秘。
就這樣接連過了五天。
第五天的時候,秦氏虎著臉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倒是顧老爺像是解脫了一般,摸著胡須離開了。等秦氏出了門,周媽媽這才派人進屋取打掃屋子。
最近家裏的杯子和碗碟都遭了罪,每天不被秦氏摔上十幾個根本過不了一天。看來,得重新購置一批才是。要不然,以秦氏這種摔法,吃飯都成問題。
其實,她隱約地能猜到是什麽事,隻是,她卻猜不透秦氏會怎樣處理這件事。特別是顧老爺,這次罕見地參與了,說明事情更複雜。
要隻是秦氏一人,她肯定早就為那孩子燒紙了。
秦氏根本不會將自己的把柄放在任何人手裏,更不會容許會威脅到自己的事情明顯地存在。隻是,現在顧老爺也加入了,那孩子的身份又是那般敏感,所以她根本猜不透事情究竟會怎樣。
不過,她根本沒有等多久,不過三天,一件事便傳遍了整個縣衙。無他,顧惜惜和白知縣要收葉楓為義子。
周媽媽聽了,先是一驚,繼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地步,簡直是匪夷所思。想了想,周媽媽便覺得這是顧老爺的意思,他出的“昏招”。
這個法子看似不錯,雖然多了一個“義”字,但卻既解決了葉楓的身份問題,又解了顧惜惜的相思之苦。隻是,到底還是有隱患的。
畢竟,這天底下根本沒有不透風的牆。
但是,周媽媽卻是知道,認了義子也好。反正葉楓和顧惜惜彼此間根本就不知道另外一層驚人的關係,所以這隱患也就不存了,至少,暫時是不存的。
至少,他們從此可以以母子相稱了。
當然,秦氏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可能由自己去提出這件事,而是讓周媽媽秘密接見了白知縣那位“忠心耿耿”的小廝。
那小廝第二日便對白知縣道:“大人,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我看葉楓這人最是心機深沉,且有許多奇思妙想。據那陳千帆講,關於陳家村的建設,他還有許多設想,不過要一步一步的實現。所以,小人鬥膽向大人提議,莫不如認了這孩子做義子。有了這層關係,以後不管大人去了哪裏高就,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問問他的建議也是不錯的。”
這話算是說到白知縣的心坎裏去了。
他一直都覺得葉楓這個人太詭異了,小小年紀居然知道那麽多,絕對是個心內有成算的。假以時日,對方長成,而自己卻外地為官,想要聯係卻是難了,至少不會像這次這般用心幫忙。
京城的官場水有多深他是清楚的,以後會麵對的競爭對方隻會更加厲害,想要往上爬也更難。若是能得到葉楓的幫助,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而若是沒有這層關係,等自己一離開,總有人來上任。到時候葉楓風頭一轉,幫助別人升官,那就是給自己樹立更多的對手啊。
倒不如現在趁著這件事提出認親,也不會顯得唐突,且世人還會誇他知恩圖報,禮賢下士,於自己的名聲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想到這裏,白知縣拍著大腿道:“好,你說的不錯,快去通知夫人準備吧。對了,你對本官忠心,本官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去師爺那裏領一百兩銀子,犒賞犒賞自己,就說是我說的。這樣,明天就不用來伺候了,休息一日再說。”
這小廝千恩萬謝的道了謝,這才躬身離開了。隻是,白知縣沒看見他眼裏的鄙視,要是看見了,隻怕會氣得吐血。
由於這個消息本身太過震撼,所以連葉楓接到通知後也是一頭霧水。要是其他事情,他還可以分析分析,但是這件事本身既突然又毫無章法可尋,實在是無法定義。
而且,要是對方真的有誠意,是不是首先應該問問他本人的意思?義子什麽的,他真的沒有想過。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個時空,也許對方覺得這種事對於葉楓來說,絕對是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因此根本不需要征求意見。
在他們看來,葉楓是不會拒絕的,也沒有理由拒絕。
倒是葉氏和陳繼興都為他開心,覺得有了知縣大人這個義父,想來葉楓以後找爹娘的路要容易的多。且葉楓以後的生活會更加輕鬆,想來沒幾個不長眼的會來惹麻煩。
至於其他村民則是更加畏懼了,心情十分複雜。
以前他們最多覺得這個孩子鬼主意多,先是帶著陳繼興一家致富,現在又帶領全村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而現在,他居然搖身一變,成了知縣大人的義子。
也就是說,以後他們都不敢得罪葉楓了。
對此,李三斤倒是有不同的意見,隻聽她對村民說道:“我看大家是多慮了。雖然我嫁來陳家村不過一年,但是葉楓這孩子卻是個好的。我跟你們說,我看人絕對錯不了。連我和陳繼堂這樣跟他無親無故的人,他說幫就幫,更何況他在這裏住了這麽幾年的,多少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你們想想,他來村裏這麽幾年和誰吵過架,又害過誰?我跟你們說,沒有,一個都沒有,倒是幫助了不少像我和陳繼堂這樣需要幫助的人。”
李三斤的話贏得了絕大多數陳家村村民的信任,但是,也少極少部分人認為人都是會變的,總之以後離葉楓遠一點就是了。
葉楓卻是不知道這些的,看著葉氏忙著給他做新衣服,心裏有些奇異的感覺。
這不,忙活了幾年了,算是有點成績了,可是,沒有找到親生爹娘,倒是先認了義父義母,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感覺有些複雜。
顧惜惜早就差人送了布料來,說是讓到時候穿這料子做的衣服就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諸如帽子之類的飾物。
葉楓實在是不願意穿這種衣服,實在是太複雜,又不實用。為了準備來年的尋親大會,還有自家的那三個鋪子,他日日忙的不可開交,穿著這樣的衣服還真是不方便。
不過,考慮到顧惜惜和白知縣的地位和感受,又想到對方也是好意,他還是順從地配合了,又量了尺寸,由著裁縫們忙著做衣衫等一應服飾。
隻是,不知道這次這個計謀是白知縣自己想到的,還是他身邊的師爺想到的,又或者,是顧惜惜想到的?
不過,不管葉楓怎麽想,認親儀式還是很快就到來了。
三日後的認親儀式上,令人意外的是,不但顧惜惜和白知縣參加了,連秦氏都來了。
這原也不奇怪,一般來說,自從顧惜惜懷孕後,有顧惜惜的地方便有秦氏。隻是,更讓人意外的是,連顧老爺都來了,這就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別說旁人了,就連白知縣都有些奇怪。
他心裏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這麽多年了,顧老爺閑賦在家,很少出席在一般的場合。拿他的話來說,與其出席一些無聊的場合,倒不如和自家人一起來的舒服。
因此,他倒是日日待在後宅,陪著外孫和外孫女玩樂,怡然自得。
見白知縣皺眉,氣氛似乎有些怪異,秦氏白了一眼顧老爺,趕忙拉著顧惜惜說道:“葉楓那孩子呢?我倒是聽過名字,卻沒見過本人的。我跟你說,你爹呀,聽說你們要認義子,非要來看看,說是自己識人最是厲害,要來給你們把把關,生怕你們認了那中山狼。”
很明顯,秦氏這話雖然是對顧惜惜說的,但卻是解釋給白知縣聽的。
顧老爺也知道自己的出現有些唐突,見秦氏給了一個台階,趕忙接著說道:“可不是,我可得仔細看看,別認了品相不端的人,白白教壞了我的孫子。”
夫妻倆唱雙簧唱的倒是好。這樣一來便解釋的通了。
眾人皆知,顧老爺是有多緊張他這個外孫子的。
白知縣也覺得這樣的解釋很合理,便不再多想。
眾人都坐好了,葉楓便由人帶著走了進來。
這兩年,葉楓長高了一大截,加上生活好,過得舒心,願望在一步一步地實現,因此一下子便有了大小夥的模樣。
且他的身上穿著新做的衣服,款式和料子都是時下世家公子最喜歡、最流行的。原本就有股與眾不同的自信,此刻加上這衣服的襯托,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來曆,倒真的與一般的世家公子無二。
初升的太陽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從衙門外照射進這內堂,照在葉楓的後背上,讓他看上去有些與眾不同。看著這個緩緩走進來的孩子,秦氏一時失態,將手帕捏的緊緊的。
顧老爺則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葉楓看,像是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什麽相似的地方來。
很巧的是,葉楓和顧惜惜長得還真有些像,特別是和顧老爺的臉型有一種奇異的相似。那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寬闊的下巴,都和顧老爺如出一轍。
周媽媽站在秦氏的身後,見秦氏一時間把手帕捏成了麻花,便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秦氏看了,這才將手帕舒展開來。
她心裏恨啊,要是長得不像該多好啊。
顧老爺看了,拚命地止住內心的激動,生怕露出什麽破綻來。再堅持一會兒,等這認親禮一結束就好了。
隻是,眼眶到底是濕潤了一些。
隻是,顧老爺和秦氏都還沒見過薛丹。若是他們見了,心裏肯定會迷糊。因為陰平不止一次說過,葉楓和薛丹長得真是太像了。
白知縣倒是沒有看見這些細節,今天的事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走走過場罷了。
“義父”二字,即便多了一個“義”字,他和葉楓之間沒有任何親緣關係,但父親就是父親,也就是說,以後葉楓是需要盡孝的。
多一個人盡孝,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
葉楓依足了禮數拜倒在地,三拜之後,這才改了口,稱顧惜惜為義母,喚白知縣為義父。二人又分別給了紅封,又說了幾句,白知縣便以衙門還有事情要處理為由離開了。
顧惜惜便繼續和葉楓聊了幾句,說了說白知縣即將要往陳家村巡視,看看一切的準備情況,又說了麗群會的太太們明年去陳家村遊玩的事,然後便準備散了。
秦氏又看了葉楓一眼,這才扶著顧惜惜離開了。
葉楓向顧老爺說了告辭的話,便起身準備離開,哪知顧老爺卻讓他坐下來,繼續聊天。
這一家子還真是透露著古怪啊。
心裏這樣想,但麵上卻是不顯,他倒是想知道,這顧老爺想和他聊什麽。
哪知,顧老爺的語氣簡直稱得上親切,和傳聞中的冰塊屬性根本不符,當聽到葉楓說當年在寺廟裏住了十年、日日都吃不飽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顧老爺有些失態,想摸摸他卻又不敢的樣子讓葉楓更是迷惑。
轉念一想,顧老爺最是喜歡小孩子,想來他是聽見自己的悲慘遭遇,起了憐憫之心。
想到這裏,葉楓便溫和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更何況我現在過得很好,權當做一種曆練罷了。有句話不是這樣說麽,玉不琢,不成器。又說,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也許是老天憐憫我,現在的好日子不是來了麽。”
顧老爺見葉楓談吐不俗,對過去的困難並不耿耿於懷,反而心懷感激似的,又對未來充滿希望,說話又引經據典的,心裏那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觸動了一般,摸了摸胡須,問道:“你還念過書?”
葉楓便道:“學堂倒是不曾去過,隻是偶爾看看醫書,看看遊記,看看縣誌罷了。我要種花,要進山尋材,自然是沒有時間念書的。再者,那寺廟遠離紅塵,我就算是想念書也是沒有機會的。不過我也不覺得遺憾,之前看過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人隻要活得明白,念不念書又有什麽關係呢。”
顧老爺聽了,卻在心裏固執地認為,這孩子是實在是有慧根,若是從小便加以培養,現在的成就還真不好說。隻是,就如他所說的一般,吃都吃不飽,又談何念書?
不管葉楓如何拒絕,顧老爺還是送了葉楓一份厚禮:一套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筆墨紙硯。特別是那放硯台,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放他這裏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但顧老爺堅持要送,葉楓便就收下了,自己的三個鋪子,可不是需要記賬麽。
回到顧府,顧老爺便有些消沉,破天荒地喝了酒,連外孫叫他都有些懶心無常。最後,還是秦氏擔心他身體,端了醒酒湯進去伺候他喝了。
他倚靠著床頭,看著秦氏,半天才道:“真是可憐啊,十多年都吃不飽穿不暖的,難怪腦子裏時時刻刻想的都是生意。不過,雖然未曾上過學堂,於詩書上倒是很精通的。哎,可惜了,可惜了。”
秦氏心裏再清楚不過,老伴這是起了憐憫之心,誰叫那孩子居然長得跟他那樣相似。隻是,再相似,也隻能是相似罷了,成不了真的。
隻是,她這老伴最是欣賞讀書人,性子又古怪冷情,和他對著幹簡直沒有好下場,想到這裏,秦氏便道:“什麽可憐不可憐的,這樣也好,你沒看他過得挺自在的麽?你還不知道吧,城裏非常流行的那些盆景,賣得那樣貴,就是出自他之手。據我所知,這幾年他賣了不少盆景,怎麽都夠生活了。沒有官場的牽絆,有時候也是一種幸運。”
秦氏的話讓顧老爺有些意外:“你是說,城裏那些讓人愛不釋手的盆景是那孩子做的?這也難怪,我顧家人就算是從商,也必定不會沾染那銅臭。你看那盆靜聽鬆風寒,多有意境啊,不是我誇他,放眼京城的書院,那些學子也未必有這份胸懷。”
秦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道商人就是商人,再文雅還不是為了多賣銀子,隻是,嘴上卻是順著顧老爺的話說,到底是將顧老爺哄開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這人發癲,想著葉楓過得辛苦,時不時的便去關懷一下,那就真的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