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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無巧不成書

  身處陳家村的葉楓按部就班的過著,見證著他身邊這些村民的喜怒哀樂。最近更是開始設想搞林間種植,開辟一條新的致富道路。


  遠在京郊的陰平正式開啟了富家大少爺的奢靡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漸漸地便改掉了四更起、不吃午飯的習慣。更讓胡氏開心的是,現在即便是吃大魚大肉也不會拉肚子了。


  不得不說的,人的腸胃真的是一個神奇的係統,粗茶淡飯能夠適應,鮑參翅肚的依舊沒問題。


  而在大佛寺的薛丹則又開始了平靜的類似在無名寺的生活,四更起,打坐念經,灑掃庭院。


  不管大師兄無妄如何妒忌,頂著慧緣和尚給他新起的無垢這個法號,再次剃光了頭發,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而瘟疫過後,許多之前外出避難的人又選擇回到了清水鎮,自力更生,開始重建家園。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雖不及震前繁華,但總歸是有了生氣,不再是一座死城。


  生活在鎮子邊緣的薛學明一家,也漸漸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自從陰平和薛丹走後,薛艾氏就時不時的想起薛丹衣服內袋裏掉出來的那個紅色的錦囊。


  也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無論怎麽想,就是想不起來,也就隻好作罷。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這日,薛老漢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任何人攙扶,自己慢慢走竟也沒事了,這讓薛老漢感到十分開心。


  要說他這腿也就是傷到了一點筋骨,要是再年輕上十歲,也許早就好了,根本不用這樣躺著足足休息了兩個月。


  薛老漢一高興,薛艾氏便叫兒子薛大成去叫已經出嫁的女兒薛青兒回家來,一家人吃頓飯高興高興。


  薛大成一走,薛艾氏便從為數不多的積蓄中拿出了一兩銀子,步行著去鎮上,討價還價地買了些肉菜麵粉之類的並些小吃食小零嘴。


  自從地震後,這個家似乎就沒開心過。現在薛老漢的腿好了,也是時候該慶祝一番了,祛除一下黴運。


  薛大成自然是跟著夫妻倆住的,早些年就已成親,娶妻韓氏,現育有一子一女。薛青兒嫁的則是附近村子的成家,育有三子一女。


  等人一到齊,加上薛老漢夫妻倆,一家十一口將家裏擠得滿滿當當的,加上今日薛艾氏舍得放油加肉,飯菜很是豐富,一家人一起吃了頓熱熱鬧鬧的團圓飯。


  見屋子裏這麽熱鬧,薛老漢也非常高興。這還是自從他二弟夫妻倆外出尋子後這個家第一次這般熱鬧。


  飯後,成偉帶著幾個孩子去鎮上玩耍,韓氏自在灶間忙碌,薛大成和薛青兒則留了下來陪夫妻倆說話。


  一邊和艾氏說話,薛青兒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針線包準備做針線活。


  見女兒竟然這樣見縫插針地幹活,薛艾氏便有些鬱悶。要說她那婆家也真是的,不拿媳婦子當人看,做牛做馬地使。


  想到這裏,便不悅地說道:“你這又是要做什麽?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次。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好好陪我和你爹說說話,倒非要礙我的眼不可。”


  見薛青兒並不理會,隻是笑了笑,卻依舊埋頭做針線,薛艾氏隻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是忍不下這口氣。又見成偉早帶了孩子玩去了,便用手指戳了戳薛青兒的額頭,數落起她的婆家來。


  “要說你那婆婆也忒不知足了!除了下地幹活,平日裏日日使喚你做針線。但凡隻是她一個人的,倒也罷了,這原是應該的。隻是,這下倒好,說是你針線好,竟將一大家子的針線活讓你全包了!你那大嫂二嫂難不成沒長手嗎?她們做姑娘家的時候就沒學過女工?”


  “好了,女兒難得回來一次,你說你這樣是何苦呢?非要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我說我的,管你什麽事。我跟你說啊,傻丫頭,以後這種事能推就推。我跟你說,你再不好好保養,日後哭都來不及的。你見過有幾個繡娘的眼睛是好的?”


  說著,又指著薛青兒手上的針線道:“你說,這又是給誰做的錦囊,你大嫂的還是二嫂的啊?”


  說完,艾氏越想越生氣,因轉了身,隻背對著薛青兒。


  薛老漢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見薛艾氏這樣,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識趣地閉上了嘴。


  倒是薛青兒難得見母親這樣使小性兒,倒也不介意,她心裏自然明白,艾氏這樣說是因為心疼自己。


  可是,自己家裏那些事也實在是……算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真要計較,又不知道該起多少事端了。自己這樣,不過是多費些心罷了,也不是什麽忍不了的大事。


  薛青兒心裏清楚,薛艾氏不是真正的生氣,與其自己現在碰上去火上澆油,倒不如等她的氣消了再說。


  這樣想著,也就沒耽擱手上的活。


  韓氏夫妻在灶間自然是聽到了外麵的這段公案,卻也不好出來。直到薛艾氏不再說話,薛大成這才端著一碗水從廚房出來,遞給佯裝生氣的艾氏。


  見薛青兒正在縫製錦囊,又見艾氏一臉不高興,心裏便更加明了。這些日子,也許是薛青兒許久不回娘家的緣故,薛艾氏不管哪日都是要埋怨一番青兒的婆婆的。


  因上前拉了艾氏的手,半撒嬌半玩笑道:“娘,你看看,這丫頭多大了啊,還在縫製這些小玩意。我估摸著她是不是還記恨小時候祖母隻給我錦囊,而不給她啊。說實話,不過是個錦囊,一點點布料就縫好了。祖母在世時不讓我給你,現在她老人家不在了,也沒有人阻攔了,當著娘的麵,現下我就送給你吧。”


  說著就伸手進衣服,要拿貼身戴的錦囊出來。


  薛青兒聽了,忍不住笑著道:“哥,就這點事情,也虧你還記得這樣清楚!那原是小時候不懂事,看見你有,憑什麽我就沒有,都是一家子骨肉,難不成我就不是她的孫女了。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原來那隻是給咱薛家男丁的,於是也就慢慢釋懷了。”


  聞言,薛大成因笑道:“既這麽著,那你還做它幹什麽。白白浪費布料。我跟你說,這錦囊戴著也不舒服,礙事。”


  薛青兒白了他一眼道:“所以說你不知道就別亂說!夏天到了,蚊蟲多得很。我大嫂向來不做針線,便央我做兩個錦囊送給我侄子用。我便想著家裏的孩子多,索性多做幾個,再放上些艾草菖蒲什麽的,驅蟲驅蚊倒是不錯的。”


  佯裝生氣的薛艾氏聽見兒子打趣女兒,也隻當是笑話。但是,當聽二人說起“祖母”、“錦囊”的時候,她的手便有些顫抖,臉色也變了,碗裏的水也灑了出來。


  她終於想起來了!

  那日從那個小和尚衣服裏掉出來的錦囊,竟與她婆婆十多年前親手縫製的那個一模樣!那錦囊一共就兩個,一個給了薛大成,另一個則給了她二弟的兒子,薛丹。


  怪道那樣眼熟!


  原來,薛老漢家這一支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那就是待到兒子成家後,當娘的就要開始準備紅布縫製錦囊,預備著給自己的孫子。


  但這錦囊卻是向來隻做給男丁,並不給女兒準備。這也是為什麽隻薛大成有,但薛青兒卻沒有。


  薛大成幾人見薛艾氏渾身發抖,連一碗水都端不穩,還以為她生病了,情急之下趕忙起身將薛艾氏扶進屋裏躺下。


  薛大成還未說話,薛艾氏卻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一般道:“成兒,快,快把你那個錦囊摘下來給娘看看。快!”


  聞言,薛大成一臉迷茫,但還是依言趕忙將錦囊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給激動的艾氏。


  接過薛大成遞過來的錦囊,薛艾氏隻覺得彷如隔世。細細地撫摸著這個錦囊,又仔細看了幾遍,薛艾氏心裏越來越肯定,她那日看見的那個錦囊,和這個竟是一模一樣的。


  這說明什麽?說明那個小和尚很有可能就是薛丹!


  想到這裏,薛艾氏趕緊把這個錦囊遞給了薛老漢,這才說道:“我們不是日日都在想,那日那個小和尚懷裏掉下來的錦囊為什麽那麽熟悉麽。你且仔細看,當日他的那個,可不就是和這個一模一樣嗎?”


  聞言,薛老漢隻覺得仿佛遭了雷劈,又似聽了巨大的喜訊,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若是婆娘說的是真的,那麽,當日那個小和尚豈不是就是二弟和二弟妹尋了十多年的孩子?

  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太過驚世駭俗,薛老漢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個錦囊的樣子他大概記得,因為那天他也離得很近。


  就算是他沒看清楚,但薛艾氏一定是看清楚了的。


  要知道,女人們對於針線、首飾一類的東西,其記憶力天生就優於男子。且那天薛艾氏還曾親自撿拾起來,交給了那個小和尚。


  對於父母的懷疑,薛大成立刻提出了不同的觀點:“爹,娘,我知道你們著急,但你們也別一味的往那上麵想。要說這天下的錦囊不都是這個樣子嗎?你且看妹妹做這個,和我這個看起來就差不多。”


  其實薛大成的意思大家都懂,物有相似,自然不能憑一個錦囊就認定那個小和尚的身份。


  很多時候,抱的希望越大,往往失望就越大。


  要說薛大成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卻也不無道理。薛老漢和薛青兒也覺得不能這麽快就下定論,還需要進一步核實。要是能見到小和尚本人就好了。


  問問他的過去,問問他記得什麽,總歸有一定的線索。


  但薛艾氏卻不這樣認為,隻聽她說道:“我覺得這就是二弟的兒子薛丹。現在想想,那長相竟是也有些相似的。隻可惜二弟和弟妹不在了,我一時也記不起那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


  “是啊,二叔二嬸也不在,咱們也是不知道這些的。”


  哪知薛艾氏卻越來越激動,拍著大腿說道:“要說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日,我去祭拜他的爹娘暈倒了,他就那樣出現了,還救醒了我。你們且說,這麽些年,鎮上可來過什麽小和尚啊!也怪我當時沒把他認出來,要是我知道就是那苦命的孩子,我定是不會讓他走的。”


  薛艾氏這話卻是往玄學上靠了,說的幾人都是一愣一愣的。特別是薛老漢,心裏已經差不多信了。


  薛青兒一想,不管這小和尚是不是她堂弟,但這畢竟是一個線索。且就艾氏的話來看,還是有幾分可信的,想了想是便道:“爹,娘,現在不是我們不找他,而是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啊?”


  韓氏也在一旁幫腔:“是了,娘,這人海茫茫的,可不好找啊。”而且,她打心眼裏不希望薛老漢夫妻倆去找這個孩子。


  很明顯的是,這個孩子現在就是一個孤兒,且身無分文的,又無所長,竟還是個和尚。若是真領回來了,以後歸誰養?


  她可不想又出力又出錢的。


  聞言,薛艾氏立即說道:“這個簡單,那日我看他和另一個小和尚風塵仆仆的,想是吃了不少苦,在尋找寺廟落腳呢。他倆問我這附近哪裏有寺廟,我便說了最近的大佛寺。想來這孩子去了大佛寺也為未可知。”


  薛青兒便道:“如果真去了大佛寺,那就好辦,咱們就全家去一次寺廟,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心裏清楚,這是薛老漢和薛艾氏心裏的執念,不去大佛寺確認一趟,隻怕兩人會睡不著覺。


  薛艾氏一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立即答應了。幾人又一番商議,決定明日就去大佛寺看看。


  見狀,韓氏也沒法阻止,隻是開始祈禱,千萬不能找到薛丹。要是這個家再多一個拖油瓶,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就在薛家決定第二天便去大佛寺一探究竟的同一天,葉氏正在家裏安胎,結果就見陳五妹嫋嫋婷婷地和朱氏走了進來,又互相問了好,這才坐下。


  喝了水,朱氏這才對葉氏說道:“娘托我來問你一句,明日她要帶著五妹去大佛寺還願,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她說你當初好像許願了的,就是不知道你還願了沒。”


  朱氏的話一說完,葉氏心裏立即反應過來。劉老太太說的沒錯,十幾年前的明日,劉老太太就是在大佛寺偶遇吳家少爺的娘李氏,這才有了這一段上天注定的姻緣。


  陳五妹過了年就要出嫁了,按照當初劉老太太在佛前許下的願望,明天自然是要去還願的。


  想了想,葉氏便道:“那就一起去吧,婆婆說的沒錯,多年前,我也不記得是哪一年了,我也是在觀音菩薩麵前許下心願了的。說起來,我現在已經七個多月了。現在再不去,往後更去不了了。”


  聞言,朱氏便說道:“可不是嘛,你這肚子這樣大,現在再不去啊,隻怕以後爬山都爬不動了。依我說,倒是把三弟一起叫上吧,到時候也有個照應。”


  葉氏這樣,誰照顧都不放心,也就陳繼興跟著才行。


  聞言,葉氏便道:“那是自然,現在我這個樣子啊,也隻有他扶得動了。好了,就這樣定了,明天啊,我們也跟著一起去。”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朱氏這才帶著陳五妹離開了。離開前,想了想,葉氏便對朱氏道:“你回去和娘說一聲,就說我們結伴去,但我們人多,所以單獨坐牛車,就不去擠她老人家了。”


  劉老太太去大佛寺上香,黃氏和朱氏定是要跟著去的。朱氏的女兒加上陳五妹,算起來已經有五個人了。若是劉老太太再約了自己的老姐妹一起,那鐵定就坐不下了。


  這樣想來,倒不如叫自己的妹夫陳千山駕車,一家人去又親密又自在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氏便將朱氏的話一五一十地給陳繼興說了。也許是因為劉老太太的緣故,陳繼興最是信這些東西。一聽如此,自然答應。


  至於葉楓和千言,覺得這是一個外出遊玩的好機會,更沒有不去的道理。見狀,葉氏更加歡喜,當即便決定明天一家人一起去。


  其實,葉氏之所以答應的這樣快,除了她自己的確是要去還願,還因為心中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大佛寺替葉二妹許願,希望菩薩保佑她一索得男。


  她肚子這倆個,無論是毛大夫還是張大夫,都說極有可能都是兒子。這樣一來,她倒是可以安心了。但是,葉二妹卻剛剛成婚,馬虎不得。


  雖然劉氏再三強調,陳千山不過是家中老三,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不管葉二妹生幾個女兒都是沒問題的。但是,劉氏不在乎,不代表陳千山不在乎。


  就算是這幾人都不在乎,可是,到時候幾個妯娌一聚,人家都是兒子,就葉二妹一個人帶著幾個女兒,也是會被眾人嘲諷的。


  一想到這個,葉氏就覺得受不了。


  也許這就是葉家的遺傳吧,隻有生女兒的命。她就算了,現在總算是成功了。


  但隻看林氏就知道了,一把年紀了,若是有兒子的話,是絕對不會冒險生這一胎的。隻有她心裏清楚,林氏早年受了多少苦,而現在老了,還要遭罪。


  別人看見的都是林氏老蚌生珠,福運好,可是,又有誰看見為了生了這一胎,林氏整宿整宿的失眠,頭發也掉了大半?又有誰看見林氏的腰痛的不行,為了孩子的健康卻連藥都不敢用,隻能生生忍住?

  所以明日這一趟,她不得不去。


  晚間,陳繼興抽空去了陳千山家,和他一說便定了下來。又約好了時間,這才各自散了。


  也就是同一日,珍寶齋。


  自從被葉掌櫃收留後,薛學義的身體便漸漸地康健了起來,加之也不用再次流浪,饑一頓飽一頓的,連帶著氣色都好了很多。


  不得不說,穩定的生活的確是休養身體的最好方式。


  祝氏也是這般,原本需要她做的活就不重,不過就是為珍寶齋的下人做做飯,打掃下衛生,洗洗衣服,且還有女兒和丈夫幫忙。


  因此,白發也沒有繼續生出。


  小醜妹更是變化巨大,原本黑黑的臉龐因為幸福的生活開始變白,原本就是漂亮的女孩子,經過家庭溫暖的包裹,越發變化得好看。


  加之今年也是快十歲了,慢慢地就有了少女的氣質。


  隻是,滿足歸滿足,夫妻倆內心始終是有心結的。


  來這裏這麽久,就從未放棄打聽兒子的下落,但至今沒用任何消息。


  丟失的兒子一天找不到,他們便不可能安心。


  想著自己過得這般舒心,兒子卻很有可能過著乞丐般的生活,祝氏每每心痛不已。


  其實,祝氏這種心理在很多丟失了孩子的父母身上都有。有這麽一個真實的案例,一對貴州的夫妻在菜市場不小心將兒子看丟了,被有機可乘的人販子抱走了。


  此後的二十多年,夫妻倆再也沒吃過一頓早餐,理由是他們覺得被拐賣的孩子定然過得不好,不可能有條件吃早餐。


  再者,他們也覺得自己不配。


  這一切,葉掌櫃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因為相同的境遇,他的心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憐憫來。


  於是,這日早飯後,他便喚了薛老漢來說道:“明日,我要去大佛寺祈福。店裏最近也是忙得緊,大家都十分辛苦。因此和東家一商議,明日休息一天,全部人等都不用做工。如果你們也想去大佛寺上香求神,我倒是可以順帶著捎你們一程的。”


  薛學義和祝氏一聽,自是感激不已。


  其實他倆都知道大佛寺的名頭,早就想去了。但礙於要做工,且東家又待全家這般好,才沒有提出。


  這下好了,不但可以繼續打聽孩子的下落,還可以順便幫小醜妹找找父母。


  顧惜惜這幾日總有些神不守舍的,不是失眠就是沒胃口。外人不知道,還以為她身子不爽。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是心裏煩:她在為是否要做那件事而猶豫不決。


  前幾日,葉掌櫃來找她談珍寶齋的事情,這原是正事,倒也沒什麽。隻是,談完公事,葉掌櫃卻還有點欲說還休的意思。


  顧惜惜便讓他直接說了。


  這一說,顧惜惜便開始為難。


  原來,葉掌櫃也不知道聽誰說起的,說是最近有個說法,要是孩子的父母一同前往大佛寺為孩子祈福,那麽佛祖就會保佑這個孩子。


  因此,葉掌櫃想請顧惜惜一起去大佛寺為丟失的兒子祈福。但他也知道這樣做很冒昧,畢竟兩個人需要避嫌,所以才吞吞吐吐的。


  可是,事關兒子,葉掌櫃難免失了分寸,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顧惜惜聽了,沉默了半日方才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要是換了以前,葉掌櫃定是不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的。


  可是現在,他竟然也開始信這些了。


  關心則亂吧。


  其實,顧惜惜也很想答應葉掌櫃,和他一起去大佛寺為那個苦命的孩子祈福。可是,眼前的生活和一雙兒女又無時不刻在提醒著她,徹底忘卻舊情才是正理。


  若是被白知縣察覺出什麽來,那就真的是麻煩了。不僅於那個孩子無益,眼下這兩個孩子也會受到連累。


  想了想,顧惜惜終於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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