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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將家裏的六頭豬全部賣了,看了看銀子還差一截,查五嬸又咬牙與陳五背著雞鴨、挑著糧食去了一趟鎮上。


  去城裏雖然更近,但她打聽得清清楚楚的,這鎮上的雞鴨價格是要比城裏貴半文錢一斤的。


  至於糧食,這個季節賣小麥,一斤差不多要比城裏貴一文錢左右。


  一來一去,雖然累點,但可以多換好幾十文錢。


  等小兒子去了書院念書,以後家裏就剩下她和陳五了。這幾十文錢可以買上一小袋粗糧,夠她倆吃一陣子了。


  按照約定,明天就是入學的日子。所以今天必須把銀子攢夠了,順便買好筆墨紙硯,小兒子也好使用。


  她早就去跟沐風書院的李夫子求情了,對方也答應了接收陳宇昂,就等著明天去報到。


  想到兩個兒子都能在城裏的書院念書,查五嬸渾身都是力氣。兩個兒子讀書,多一層保障,考上一個算一個。再者,有老大時刻看著,或者說兄弟倆個互相監督著,想來總比一個的好。


  對此,陳五是有些不同意見的。


  大兒子倒也罷了,好不好的也念了兩年了,現在讓他回來種地倒的確是有些可惜。


  萬一,萬一考上了呢?


  但是,小兒子卻明顯不是讀書的料。成日間的追雞逐狗不說,還學著黃氏的兒子陳千麒那樣,偷看女人洗澡。


  幸好他連毛都還沒長齊,自己婆娘又那樣厲害,要不然,對方是決計不依的。


  就這樣的孩子,說能念書,陳五是打死都不信的。


  想了想,陳五便道:“他娘,我跟你說件事。不過,事先說明,你可不能打我,或者亂發脾氣。”


  見陳五這樣小心翼翼地,查五嬸便嗤笑道:“行了,說吧,老娘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隻要你說的在理,不胡謅,我保證不生氣。”


  “那行,我說了啊,那個……那個……”


  “有屁快放,老娘最不喜歡這樣結結巴巴的尿性人。”


  要說這天氣著實熱,查五嬸又背著二十幾隻雞鴨,也不知道有多少隻雞鴨拉了屎,反正搞得她後背臭烘烘的。


  聽陳五這樣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自然是有些火大。


  “咱能不能不讓宇昂去城裏念書?”陳五鼓起勇氣,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什麽?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不成……”查五嬸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打人。


  對此,陳五到底是硬氣了一回,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你自己剛剛說的不會生氣,那,你可別打我啊,要是我走不穩,這麥子往地裏一倒就不值錢了。”


  聞言,查五嬸這才停止了進攻,這路的確不寬。隻是嘴上依舊是不依不撓的:“說你是個目光短淺的,你隻不信。我來問你,你是不是看見連陳呆子都買了地,眼紅了,所以也想攢下些銀子買地啊?”


  不得不說,查五嬸對自己男人的思想脈搏把握得還是比較準的。


  自從那日的“界碑事件”後,陳五有件事一直想不通,那就是憑什麽一窮二白的陳繼興現在過得比他還好。再往後倒退一年,他陳繼興啥都不是。


  想了許久,又略微算了算家裏的開銷,這才發現大兒子兩年來在私塾所花的銀錢竟然比一家三口所花加起來還多。難怪人家說念書就是個無底洞,沒有一點家底的,根本不敢送孩子去念書。


  現在倒好,沒有一點產出不說,現在又要送小兒子去念書。照這樣下去,以後這個家隻會越來越窮。


  陳繼興家以前為何在村裏直不起腰說不上話,除去生不出兒子這一挑,主要還是因為家裏窮。


  他可不想變成那樣。


  見陳五不吭聲,查五嬸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傲慢表情,“哼”了一聲,這才高傲地教育起陳五來。


  “說你是個蠢的,你還不信。先來說陳繼興吧,他是買了地,但那又如何?就他婆娘那個慫樣,估計是生不出兒子了。那麽,他們老了怎麽辦?千言那丫頭始終是要嫁出去的。到時候這地歸誰還不好說呢。”


  聞言,陳五的心裏多少好受了一些,村裏的確有女子不得繼承家業的規定。若是陳繼興家一直生不出兒子,那不管陳繼興和葉氏再能幹,積累下再多財富,那也是沒有用的。


  “人家可以為千言招個女婿上門哩。”


  對此,查五嬸更是不屑一顧:“你以為上門婿那麽好找啊。這年頭,但凡不是走投無路了,誰家願意把兒子放出去。而且啊,這男人上了門,那就永遠抬不起頭了。到時候夫妻倆不合,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再說了,招上門就有用麽?萬一再生幾個女兒呢?”


  “那倒是”話語方麵,陳五從來都說不過查五嬸的。


  “我們再來說說村長家。我問你,你說大夥現在為何都對他陳繼發恭恭敬敬的啊?”


  “還不是因為他是村長”


  “你個憨貨”說著,查五嬸到底是忍不住上前戳了陳五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那我問你,他家千帆小子考中秀才之前,大夥有這麽恭敬麽?”


  想了想,陳五這才說道:“那倒是沒有,也就那樣吧。”


  “這就對了,大夥之所以對他恭敬,還不是因為他家千帆爭氣,考中了秀才。現在又隨時準備下場,考舉人老爺。我跟你說啊……”


  見四下無人,查五嬸這才靠近陳五神秘地說道:“我可是聽說了,最近啊,村裏人好多都給他家送了不少東西!圖啥,還不是想著千帆小子高中了舉人老人,想跟著沾沾光。我可是聽大兒說了,若是千帆中了舉人,到時候把咱家的地放在他名下,是不用交租子的呢。”


  “你說真的?”


  聽說是一回事,但是聽自己的兒子說,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且現在全家最有見識的人,便是陳宇軒了。


  “那是自然,我兒怎麽會騙我。所以,我問你,你是想眼巴巴去求別人,把地投在別人名下,還是我兒高中,放在家裏就行?”


  陳五再傻,自然也是知道這兩者之前的區別的。求人要看對方顏色不說,自然是少不了給對方好處的。


  “自然是大兒高中更好了,可是……”


  “好了,別可是了。我呢,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這樣,若是大兒考三次也考不中,宇昂呢若是實在是不願意在私塾待,那我就讓他倆回來幹活。”


  聽著這還像句話,陳五自然是同意的,也難得的笑了笑。


  “你怕什麽,咱家倆個小子,都壯實著呢。若是……若是他倆的確吃不了這碗飯,回來種地一樣是行的。到時候咱們四口一起努力,日子隻會越過越好的。說起來大兒今年也十二了,也該定親了。”


  “算了,再等等吧,至少等他下場考了試再說。”查五嬸的一番話讓陳五看見了希望,所以倒是不同意這麽早給陳宇軒定親。


  他可是知道的,女人什麽的,最是惹人心緒亂飛。


  查五嬸不過是嘴上隨便說說,見陳五上道了,自然也就不提這事了。


  到了鎮上,夫妻倆個全身都濕透了。趕緊一鼓作氣到了市集,找到位置擺好雞鴨和麥子,夫妻倆這才有機會拿手扇風涼快涼快。


  想到大牛媽不肯借牛車,查五嬸就氣不打一處來。幻想著等自己的兒子高中,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說起來,不就是她移了葉氏家的界碑麽,但是關大牛媽什麽事。她那樣子,倒像是移了她家的界碑似的。


  好在他們學著葉氏家的經驗,雞鴨喂得不錯,賣起來也快。小麥由於揚塵仔細,也幹淨,賣的也很快。


  等銀子拿到手,查五嬸和陳五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就這樣,夫妻倆一口水都沒舍得喝,去書店買了最便宜最低等的筆墨紙硯,又依舊背著背簍、挑著空竹筐往回走。


  走到幾步,查五嬸到底是多了個心眼,回頭去買了一個蔥油餅,拿紙包好了。


  到了路上,又摘了幾片芋頭葉子裹了,這才放進竹筐裏。


  陳五停了停,等查五嬸放好蔥油餅,這才有些訥訥地問道:“買這個餅幹啥?”


  其實他早就想問了,隻是礙於剛剛集市上人多,怕查五嬸當眾讓他難堪,故而忍住沒問。


  “哎,你那兒子豈是好勸的?沒這個蔥油餅,估計他是不會同意去書院念書的。”


  聞言,陳五想想也是,那小子皮得很,性子又倔。除非有好處,根本不會聽勸的。


  緊趕慢趕到了家裏,倆人都很渴,衝到廚房一個拿碗一個拿瓢直接從缸裏舀了水就開始猛灌。從早上出門開始,大半日沒喝水了,實在是渴。


  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所以喝完水查五嬸又急著做飯,陳五則出去找陳宇昂去了。


  陳五找到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蹲在樹下玩的開心。


  這小子,其他小孩都回家吃飯去了,他卻是知道查五嬸和陳五趕集去了,沒這麽快回來,所以一直不肯回家。


  拿查五嬸的話來說,那就是恨不得除了吃飯睡覺就時刻待在外麵。


  “爹,飯做好了麽?”陳宇昂頭也不抬地問道,繼續蹲在地上拿草棍逗螞蟻玩。


  這些螞蟻正在搬運一條腸穿肚爛的小青蟲,陳宇昂覺得好玩,就時不時的拿草棍將小青蟲從螞蟻身上戳下來,逗得螞蟻團團亂轉。


  見狀,陳五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他婆娘雖然潑辣不講理,但話卻說得不錯,這孩子必須得送到書院裏去管管了。


  十歲的孩子,哪有這樣不懂事的?


  就拿老大來說,上學前隻會比這小子更皮,但現在還不是被夫子管得服服帖帖的,還學會了簡單的算術。


  “你娘正在做哩,走了,家去,爹跟你說件好事。”


  “啥好事?哦,是去書院念書的事?我跟你說啊,我可不去的。”


  “我和你娘賣了雞鴨和麥子,給你買了一個蔥油餅哩。那餅可香了,裏麵還裹著肉……”


  聞言,陳宇昂果然感興趣,趕忙站了起來,對陳五笑嘻嘻地說道:“爹,你說的可是真的?走走走,我不玩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拉著陳五就往家裏走,弄得陳五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他倒是有些佩服起查五嬸來,果然是料事如神。


  回到家,查五嬸鍋裏的紅薯稀粥剛剛煮開,蒸汽頂得鍋蓋上下浮動,發出陣陣聲響。


  見兒子回來了,查五嬸示意陳五到燒火位置坐下,自己則站了起來,拿起自己剛剛洗了臉還未來得及擰的布巾,擰幹了,一邊慈愛地給陳宇昂擦手洗臉,一邊說道:“你看你,玩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回來,看把你曬的。”


  陳宇昂便道:“你和爹都不在,我一個人在家裏也沒意思的。對了,娘,爹說你給我買了蔥油餅,在哪裏呢?我好餓,我要吃!快拿給我!”


  說著就要往查五嬸懷裏拱,弄得查五嬸一陣心煩。


  多大的孩子了,再過幾年就要說親了,哪裏有這樣的?看來,去書院是勢在必行了。


  想了想便說道:“蔥油餅自然是有的。隻是,你要答應娘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一邊問,一邊四處找那蔥油餅。隻是,那餅已經被查五嬸藏起來了,他根本找不到的。


  “明日就跟我們進城,去你哥的那個書院念書去。”


  “我不去。”


  “那好,這餅你也別吃了,隻是可惜了那麽大塊蛋餅哦,裏麵還有那麽多肉……”


  “好了,我答應,隻是,隻是你明天得再給我買一個,哦不,買兩個餅。”


  “一言為定。”


  說著,查五嬸便轉身去了水缸旁,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那個用芋頭葉子包裹的東西遞給陳宇昂道:“吃吧,吃了好好聽話,明日就隨我們去城裏。”


  接過蔥油餅,陳宇昂狼吞虎咽的幾口就吃下了肚,想著自己明天耍賴就是了,反正次次都是這樣,自己不去,他們也沒辦法。


  哪知,這一次,查五嬸和陳五都是鐵了心要送他去念書的,所以根本跑不掉。


  吃過午飯,陳宇昂照舊出門玩去了,陳五抽了幾口旱煙便下地去了。查五嬸卻是沒有出門,翻箱倒櫃的找出一塊灰藍色的布,一比一劃的,開始給陳宇昂縫製書袋。


  城裏和鎮上賣筆墨紙硯的地方倒是有書袋賣,隻是,價格死貴死貴的。那些麵料好的倒也罷了,有些料子還不如她手上拿著的這塊,卻要賣幾百文。


  要知道,這塊布當初她也就花了不到一百五十文。


  雖然賣了豬,又賣了雞鴨,但銀子卻是不多的。等束脩一交,也就所剩無幾了。


  不得不說,查五嬸雖然懶怠潑辣,但對倆個兒子還是很上心的。雖然針線功夫一般,但縫製的書袋倒是還看得過去。


  縫製好書袋,她又歇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這才拿出一套夏衫來。這衣服還是上次賣了豬買的,隻是她一直藏著,沒有拿出來。


  吃過晚飯,她又念叨了一陣,又準備了一會兒,這才迷迷糊糊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做好早飯,查五嬸便將陳宇昂從床上拉了起來,又是洗冷水臉,又是拍打,陳宇昂終於算是清醒了一些,歪歪斜斜地站著,任由查五嬸揉搓。


  “娘,這麽早把我拉起來幹嘛啊?我還想睡覺。”陳宇昂閉著眼睛就開始抱怨。要按照以往的習慣,他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醒。


  可這會兒天都還未亮。


  “睡什麽睡!就知道睡,就這點出息!你忘了,今天咱要去書院報到的。你哥可是說了,書院裏起得比這還早,往後啊,你別想睡懶覺了。”


  聞言,陳宇昂嚇得瞬間清醒無比。


  見查五嬸往他身上套新衣服,旁邊還放著一個書袋,裏麵鼓鼓的,想來便是那討厭的筆墨紙硯,陳宇昂便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還真別說,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臉洗幹淨了,穿的又是新衣賞,還背著一個書袋,咋一看,煥然一新的陳宇昂還真像是那麽回事。


  一路上,急著進城趕集的村民自然是遇上了查五嬸一家三口,無一例外,都把陳宇昂誇了誇,樂得查五嬸一陣陣誇張的大笑,連陳五都罕見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這兒子,何時受到過這麽多誇讚啊。


  且仔細一看,他的兒長得也還是不錯的,濃眉大眼,國字臉,倒還真有一股英氣。


  因此,陳五今天算得上“意氣風發”,人精神了,話也多了,和同車的村民開始熱絡地聊天。


  “陳五,你們倆口子行啊,倆兒子都送到城裏的書院去念書。陳宇昂,以後要是發達了,可不能忘了你老叔。”


  “就是就是,今天這小子看著挺精神的,以前倒是看不出來……”


  “哪能啊!他叔啊,借你吉言,若是倆孩子以後高中了,第一個來給你磕頭。”


  這人算起來是陳宇昂的叔輩,今日見一家人打扮的齊整,查五嬸兩口子又興高采烈的,便沒有收他們的車錢。萬一人家發達了呢!


  這讓陳五越發覺得婆娘這個決定是對的。


  這不,還沒上學呢,不過是準備去城裏入學,人家就不收車錢了。若是他日真的高中了,他們家能享受的待遇那又會是怎樣的?

  想到這裏,陳五心裏一陣激動。


  到了城裏,依著記憶走了一段路,又問了幾個人,一家三口這才找到沐風書院。


  被問到的人都沒有為難一家三口,畢竟人家要去的是書院,也算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到了書院門口,查五嬸自認為得體地問門房好,這才謙卑地說道:“小哥,麻煩進去通傳一下,就說我找啟蒙大班的陳宇軒,麻煩讓他出來一下。”


  見門房沒動,查五嬸又補充道:“你就是說他爹娘帶著弟弟來書院報到,叫他務必出來。”


  沐風書院的管理非常嚴格,等閑人是不能入內的,需要通傳後,由對方出來接人方可。


  那小哥見查五嬸態度好,一家人都老老實實的,且陳宇昂又是那樣的打扮,又聽說對方是來入學報到的,心裏明了,便去找陳宇軒去了。


  不一會兒,陳宇軒出來,見自己的爹娘真的帶著弟弟來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就他弟弟這樣的,原本是進不了書院的。


  隻是,誰讓他娘“勇敢”呢,敢以來接他為名,直接衝進李夫子室,又是磕頭又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其狀甚慘。


  這不,那李夫子也是好心,可憐查五嬸的一片慈母之心,雖未開口答應最終留下,卻也同意陳宇昂跟著啟蒙小班識字,以觀後效。


  隻是,人家可是說的非常清楚:“若是實在愚鈍,且不服管教,我們定是要攆出去的。到時候切不可再來胡鬧。”


  但查五嬸向來自信,她大兒那樣調皮的都能堅持下來,她就不信陳宇昂會被“退貨”。


  有陳宇軒帶路,事情辦得倒是十分順暢。經過引薦,加上李夫子也早就打過招呼,各個環節都沒有人刁難。


  一番交接下來,手續辦得十分順暢。


  辦完入學手續,查五嬸這才將陳宇軒拉倒一旁,耳提麵命道:“宇軒啊,這可是你親弟弟,你可得好生照看著。他要是不聽話,隻知道頑淘,你下手打就是了。”


  說著又開始幻想:“若你你倆都能高中,娘就是再苦再累也值了,哎……”


  另一邊,陳五也在給低著頭的陳宇昂加油打氣:“兒啊,你也看見了,為了讓你進城念書,爹娘連豬和麥子都賣了。你可要好好用功啊。你哥比你先來,日後有啥不懂的就問你哥好了。”


  陳宇昂原本想回嘴,說自己根本不想來,是被逼著來的。但看了看查五嬸正在抹淚,又見了陳宇軒“凶狠”的眼神,也就胡亂應了。


  又懇切地交待了一番,查五嬸抹了抹眼睛,這才被陳五拉著離開了。


  就這樣,夫妻倆的心願終於達成,倆個兒子都進了書院。


  隻是,夫妻倆抱著巨大的希望,花了“巨資”求爹爹告奶奶的將孩子送進書院,原想著他們可以進益,哪知卻鬧出了天大的笑話來。


  十多日後,因為陳宇昂,陳家村會再次熱鬧起來。


  隻是,這熱鬧多少是個笑話,搞得查五嬸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抬不起頭,也越發襯托的陳千帆多麽難能可貴。


  當然,大夥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書不是那麽好讀的,秀才更不是那麽好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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