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7生氣,你不能辜負她
明顯還沒看夠孩子,但衾嫆這個親娘發話了,說夠了,沈寄年雖然可惜,卻也無可奈何。
隻能看著安哥兒又被抱了進去。
阿羽將安哥兒抱到了衾嫆麵前,微微傾斜,衾嫆伸手就將長了點分量的兒子,抱在了懷裏。
輕輕地搖了搖,安哥兒睜開眼,見是好久沒見的娘親,大眼睛圓溜溜地盯著她看了會,然後張了張嘴巴,忽然就開始嚎了。
哭得猝不及防,衾嫆都懵了下。
忙親了親他嫩嫩的小臉,哄著,“哦,哦,怎麽了,安哥兒不哭,娘在這,娘回來了。”
她越哄,孩子越哭,忽然,她眼眶一紅,將臉和安哥兒的臉親昵地貼著。
小聲愧疚道,“安哥兒是不是生娘的氣了,怪娘親丟下你這麽久沒回?”
衾嫆忽然意識到,就算是很小的還不會說話的孩子,也是會因為被撇下而難過的,安哥兒這麽小,就能表達這樣的情緒,這叫衾嫆既覺著新奇又感到自責。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說的,也大概是母子連心吧,衾嫆不住地和安哥兒說著對不起,不多時,安哥兒就停下哭聲,臉紅紅的,伸手抓著衾嫆的衣襟不撒手了。
楚漓瞧見娘倆這一幕,心中也是有些酸澀心疼的。
摟著衾嫆,抱住母子二人,輕聲說著,“姣姣別內疚,安哥兒怎麽會怪你呢,他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是不是啊安哥兒?”
說著,伸出一根手指,安哥兒另一隻小手便立馬握住他這根手指,不鬆開了。
這舉動,叫楚漓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阿羽見一家三口這無比溫馨的畫麵,也識趣,退出去了。
安哥兒還小,哭過就累了,不多時,便在娘親的懷抱中睡著了。
衾嫆簡單地用過早飯,喝了藥後,便又躺下了。
她伸手輕輕地拍撫著安哥兒,滿眼都是溫柔。
不多時,也睡著了。
楚漓陪了一會娘倆,便給她們蓋上被子,隨後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沈寄年在院子外等著呢,見隻有楚漓一人出來,略感到失望之餘,也意料之中。
畢竟,衾嫆的傷勢一時半會還好不了,那藥也有鎮定安神的作用,自然是嗜睡些。
“你也需要多休養幾日。”
他看了眼楚漓,覺著這人也就是表麵上看著文弱,實際上還真是個錚錚鐵骨不怕痛的,明明受的傷也不輕,卻該幹嘛幹嘛,不受影響。
不過身為大夫,他還是奉勸了一句。
楚漓點頭,“多謝——我師父如何了。”
但他還是操心地問了下玄策的情況。
沈寄年也習慣了,一板一眼地回著,“他這傷有些嚴重,百裏奇折磨人的手段還真是不賴。你師父要不是內力深厚,這就算救回來一命,以後也是個廢人了。
不過好在救治及時,可能以後陰雨天時手腳關節會疼痛,內力也不能常用了,這好生將養個大半年,才能用武功了。”
沈寄年是神醫,都這麽說了,那看來師父的傷勢是真的不輕。
那般武功高強之人,都要將養大半年,才能重新使用武功。
聽了幾句沈寄年的醫囑,楚漓便去找探望玄策了——
說起來自從救他回來後,師徒二人倒是沒有真正坐下來單獨好好說過話。
他去時,玄策坐在床上,正在寫著武功心法。
“師父怎麽不歇著,手上的傷還沒好,別動筆了。”
楚漓進來,玄策讓他坐著,他開口勸道。
玄策笑了下,沒有戴麵具的半邊臉被花白的頭發遮掩了,隻露出半邊還算俊的臉來。
他身上那股子陰冷感也淡化不少,看著楚漓時,眼裏是帶著溫和慈愛的。
“無妨,我這身體我自己最清楚,還沒那麽弱。”
他說著又感歎道,“我隻是怕許久不練功,會忘了自己的武功招式,便寫下來,以後留給安哥兒練也是不錯的。”
他見過安哥兒後就很稀罕那孩子,恨不得立即好起來,幫忙帶帶小徒孫,自然也是想著以後等安哥兒差不多的年紀,就教他武功的。
對此,楚漓表示無奈,他失笑地搖搖頭,“他才多大,哪裏就這麽急了。況且我和姣姣想著,以後孩子跟著沈大夫學學醫術,不過前提是孩子自己願意。”
他和衾嫆目前就這一個孩子,雖說孩子不能溺愛,但是姣姣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取名“世安”便是想他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就好。
旁的,不管是權勢、地位、名利還有本事,他們夫妻倆都不強求。
當個普通人有時候才是最幸福的。
聞言,玄策卻不大讚同,“那孩子我瞧過了,長大了一定是個習武的苗子,他生得好,你的孩子,當然要學點武功傍身,隻是醫術怎麽行?萬一長大了被欺負了,都沒法還手的。”
也不怪玄策會這麽講,當初楚漓便是因為孱弱又不受寵,備受欺負,後來又中毒不能走路,要不是玄策親手教導他武功心法招式,根本就不能好好地活著長大吧。
想著,楚漓便隻有感激,不會覺得玄策是多管閑事了。
“師父,這些以後再說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眼下,還是你調理身子要緊。”
玄策聽了這話,也知道徒弟是有主見的,自己這個當長輩的,可以幫襯就幫襯,有些事還是少插手為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衾嫆的事和徒弟鬧僵。
現在看來,還真是衾嫆最配自己徒弟,兩人風雨同舟一路走來,委實不容易。
這次衾嫆能冒死跟著徒弟一起來救他,就衝這點,他就無顏再指摘挑剔什麽。
更別說,孩子都生了,他總不能對安哥兒的生母指摘吧。
“我沒事,你媳婦如何了?她傷得也不輕。”
將手中的紙筆放一邊的小矮桌上,玄策關切地問了一句。
楚漓發現自己師父生死關頭走一遭後,倒是看開了許多,不像從前那樣鑽牛角尖或是執拗了。
這樣也好。
於是,他眉眼帶著淡笑,如實回著,“傷筋動骨一百天,好是好些了,但需要繼續躺著,好好調養月餘。”
“嗯,是這樣的道理,好在她年輕也不是個柔弱的。你好好照顧她些,她也不容易,別辜負這樣的好媳婦。”
沒想到有一天,楚漓能從自己師父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不由得挑眉,笑了,“師父說的是。”
玄策自己也想不到,所以有些尷尬,咳了聲,嗓音沙啞帶著幾分傲氣,“我可不是巴結她,我這是看她對你好,又給你生了個兒子的份上……”
“……”
楚漓默默不語,但表情說明一切。
也不拆穿玄策的口是心非,他從來沒強求過讓師父接納姣姣,畢竟,妻子是他的,他選的他娶的他要相守一生的,與旁人無關。
不過能夠得到玄策的認可和祝福,他自是極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