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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示弱,衾嫆巧留線索

  這是被擄走的第五日。


  衾嫆渾身都被馬車顛簸得酸痛,她撐著身子,努力想從偶爾被風吹起的車簾縫隙,看向車外。


  似乎是發現了她總出神地看向車簾方向,大漢出去了一下,回來後,將車簾封上了。


  車內徹底沒了光。


  黑暗帶來未知與恐懼。


  衾嫆的心卻愈發冷靜下來。


  她不能慌,不能亂。


  看著懷中熟睡的兒子,這幾日,她都是自己喂的安哥兒,索性母乳還在,要不然……


  而每次喂奶時,那女子便進來,眼睛像是毒蛇一般地盯著她,像是防備她有小動作似的。


  這也叫衾嫆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楚漓和大家或許已經追查到線索了,因為很明顯這兩天,他們不斷的變換路線,一個個都警惕起來。


  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給楚漓他們爭取線索了。


  根據風向來看,他們是一路向南行的,途中更換過一次,朝東走了半日後,這群人換了行頭,還給她換了身粗布衫,再往南前行。


  她奇怪的是,這一路居然都是行的小路,而非官道,這些人,竟是對北國境地的路線如此熟悉……


  這令她感到幾分不安。


  怕就怕牽扯到的會是別國的陰謀當中。


  畢竟如今新君即位,百廢待興,北國此時還經不起戰爭。


  她也不希望看到戰起,尤其還是因為她和孩子引起的。


  要知道,小狼將她當做親嫂子敬重,他又是那麽喜歡安哥兒,他如今還年少,加之舅舅和爹爹那般疼自己,再有個楚漓,她就擔心他們心急則亂,為了她和安哥兒,做了不妥善的舉措。


  “我,我想方便……”


  衾嫆一開始都憋著,因為不喝水,也沒有如廁的需要,再者為了降低他們的警覺以及戒備心,她隻能老老實實的。


  但被擄走的第三天上午,她便開始演戲了。


  表示喝了水,便要方便,不喝水她會渴死。


  這可苦了這支隊伍,她一皇室王妃,自然是“嬌貴”許多,更別說還有個小嬰兒在一起,那個叫阿蘿的女首領逐漸戾氣加深,每次看衾嫆都恨不得立馬給她一刀。


  但都被那幾個大漢攔下了。


  原因……


  自是他們都照顧不了小嬰兒,如果這會兒將人殺了,到時候孩子出了閃失,那楚漓更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煩不煩不能憋一會?”


  大漢去請示阿蘿,後者直接掀開車簾,瞪著衾嫆,目光凶惡,語氣惡劣。


  衾嫆軟軟地苦笑一下,“可……我若是憋不住,隻怕是會汙了馬車……”


  她這話一說落下,阿蘿皺起眉,下意識捂了捂鼻子。


  “行,下來,搞快點!”


  麵對她惡裏惡氣的態度,衾嫆故作委屈不甘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咬咬牙,跟著她下車,下車時,因為軟筋散的藥效在,身形不穩,險些站不住,扶著車轅,麵色慘白。


  阿蘿見狀,微微放鬆了些戒備——她就說,什麽國公之女,到底是養廢了的嬌嬌女,不值一提。


  衾嫆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和亮芒。


  停在路邊,隻能去林子裏解決。


  阿蘿緊跟著衾嫆,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衾嫆腳步緩慢又軟綿,透露著一股柔弱無力。


  成功蒙蔽了阿蘿。


  而等阿蘿似乎嫌棄離得近會聞到味道背過身去後,她一邊解著衣帶,一邊悄悄將耳環取下來,將耳環上的珍珠取下來,握在手裏,而她蹲下了身子,看著地麵的石子,計上心頭來。


  “好了沒?”


  阿蘿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好了,好了。”


  衾嫆拿鞋子在地上搓了搓,將砂子掩埋住“穢物”,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踢著石子擺了個方向的提示。


  隨後又怕被阿蘿發現,幾步往前,“呀,有蟲子!快走,快走,好惡心!”


  她說著,沒有拿珍珠的手抓住了阿蘿的一隻袖子,故意示弱膈應對方。


  果然,阿蘿對她這世家嬌女的做派一陣惡寒,擰著眉頭甩開她,衾嫆順勢站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同時,瞧瞧將手中的珍珠彈出去,落入叢林中,以及大漢們看不到的路邊。


  因為她的尖叫聲,阿蘿便也聽不見珍珠破空之音。


  她更不會想到,衾嫆曾經吃過不少沈寄年給的補藥和解藥,以至於對許多毒都有了很強的抵抗能力。


  這軟筋散確是厲害霸道,叫她使不上力氣,但大漢給的那半粒解藥,結合她的體質,倒是將軟筋散的毒解了一大半。


  這一大半,就足夠她活動了。


  她到底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婦人,這一大半就能夠用上一些功夫。


  隻不過,怎麽都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她隻能是給楚漓留下線索,拖延時間。


  “真是麻煩。”


  阿蘿看著軟綿綿地爬起來的衾嫆,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就先走。


  這些天衾嫆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且離不開孩子,隻要孩子在他們手裏,這女人就軟肋被拿捏住,根本不敢耍花招,這叫阿蘿很滿意。


  隻是,這女人嬌氣得很,更別說小娃娃了,那更是個磨人的,中途娃娃哭鬧不止,原是衾嫆奶水不足,無奈之下,阿蘿在一個村莊前停下,抓了一個正喂孩子的婦人,讓其弄了一碗奶水,小娃娃喝下後才安生了。


  但阿蘿又不能對這個娃娃下手,倒不是惻隱之心,而是……這孩子是籌碼,也是他們要找的關鍵人。


  衾嫆走在後麵,心裏卻是祈禱著楚漓能夠發現她留下的線索。


  她身上的衣裳被阿蘿燒了,要不然,身上佩戴的香囊裏,其實有沈寄年給的解毒丹。


  現在,她什麽武器和藥都沒有,隻能寄希望於楚漓來救她們母子。


  楚漓在查到線索後,便親自帶著暗衛營救妻小。


  隨後在這片小路上,發現了衾嫆留下的線索。


  那珍珠是他給她買的一對耳環上的墜飾,色澤很好,所以趕夜路時,他發現了。


  隨後,便是順著林子找,便找到了衾嫆留下來的“石頭”。


  是一個指向南方邊境的指示標。


  南疆。


  果然是南疆。


  楚漓握著手中的珍珠,抿緊了唇線,望向漆黑的天空。


  心裏一片怒火,若是叫他抓到賊人,他發誓,一定要替姣姣和安哥兒討回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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