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白日,多謝娘子體恤
衾嫆醒來時,床前坐著個清瘦挺拔的身影。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手揉了下。
“相公?”
嗓音還帶著剛蘇醒的輕啞。
楚漓手裏拿著一根草,正編著什麽,他一回頭,衾嫆便看清,大概是要編隻草蟋蟀。
往事浮上心頭,誰能想到,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定情信物,居然是一隻草蟋蟀。
楚漓騰出一隻手來,扶著衾嫆坐起來,她頭發披散在腦後,長發如瀑,看起來多了幾分柔美乖順。
懶洋洋地朝他靠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你怎麽忽然想起來編這個了?”
說起來,他腰間的香囊裏還裝著那隻草蟋蟀呢。
不管換多少個香囊荷包,當初那隻已經破舊的草蟋蟀卻始終好好地保存著,換了新的香囊,新的荷包,草蟋蟀卻依舊會放在新的裏麵,他貼身佩戴。
“閑來無事,恰好瞧見草芥了,便試試手。”
他聲線溫柔,語氣平和,麵上並無倦意。
衾嫆卻是犯懶,她微微仰著明豔無雙的小臉,望著他清俊不凡的臉,極短地笑了一聲。
“這有什麽好試手的,你要是想要,我再給你編,要多少有多少。”
語氣裏的驕傲和寵溺,自然得讓楚漓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將他當三歲小孩子對待了。
“不用,我已經擁有了世上最好的一隻,沒那麽貪心,不需要更多的了。”
他說著,將編了一半的草蟋蟀放一旁的矮桌上,大手輕輕握著她的肩膀,語氣柔情似水。
衾嫆聞言,嘴角掛著甜蜜的笑容,額頭蹭了蹭他的腰腹。
“那隻都那麽破了,你這是要留著傳給咱們的孩兒不成?”
說著,她自己忍俊不禁了,誰家傳家寶會是一隻草蟋蟀呢?多草率啊。
楚漓見她在自己懷裏笑得花枝亂顫的,不禁無奈搖頭,也是失笑,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
“胡說什麽呢。”他正色道,“非是它不夠資格,而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我生,便日日佩戴在身;我死,便跟著我入棺材……”
“呸呸呸,不許說這個話,”衾嫆忽然起身,忙捂住了他的唇,黛眉蹙起,嚴肅地道,“不過是隻草蟋蟀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可別再說這種傻話了。再說了,我人在你身邊還不夠麽?需要對著草蟋蟀追憶過去?”
末了那句,她哼了一聲,臉上俏麗生動。
楚漓忙不迭地親吻了幾下她的手心,眼角眉梢都是寵溺的笑意。
“好,不說,我錯了。”
衾嫆被他親得手心犯癢,不禁往後躲,手縮回來,笑聲清脆動聽。
她渾身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然後笑得花枝亂顫地倒在他懷裏,不小心手撐著他下邊。
然後……
“相公,疼麽?”
衾嫆收起笑,一瞬表情訕訕的,帶著幾分愧疚,幾分難為情,臉兒紅紅的,聲音都弱了下去。
“不疼,但……娘子,你這一下,為夫可有些受不住。”
楚漓麵露無奈的苦笑,麵上微起紅暈,嗓音低啞曖昧,握著衾嫆柔軟無辜的手,往自己那個脆弱的地方輕輕按上去。
滾燙的溫度透過褲子傳到手心,再傳到心底。
衾嫆眼都顫了顫,眼神不禁水光彌漫。
帶著幾分羞怯,以及,不易察覺的渴望。
說實在的,懷孕後……
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們之間很少親密了。
過了前三月後,因著趕路也不便,這麽一算,還真有好些時日沒有纏綿過。
但此時……
日頭還高高掛在天上。
她忙抽回手,“我,你,哎呀,還是白天呢!”
“那晚上?”
楚漓也是忍得辛苦,畢竟是自己念了愛了兩世的女子,如今是恩愛的夫妻倆,若說沒有渴求,那一定是假的。
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沒有人能是端方君子,都隻是凡夫俗子罷了。
“咳,晚上,可以。”
衾嫆別過視線,不敢和他帶著侵略性的眼神對上,隨後抿著唇,悶聲應了。
“嗬嗬,謝娘子體恤,不過——現在還是需要娘子這雙手辛苦下……”
楚漓唇貼著衾嫆的耳廓,嗬出來的熱氣撩人心弦。
手也滾燙得令人口幹舌燥。
一炷香後。
伴隨著楚漓低低性感的一聲悶哼落下後,衾嫆繃紅了一張絕豔明麗的小臉。
她動了動手指頭,隻覺得臉和手一樣燙。
羞恥心上來了後,她便不好意思再和楚漓對視,雖說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但青天白日的,傳出去她要被笑話了。
“姣姣。”
楚漓似乎是透過衾嫆緋色的耳朵,看出來她這會兒在難為情了,便親昵地將臉往她脖頸處蹭了蹭,聲線溫柔纏綿。
直叫衾嫆身心都軟化,但還是嬌羞地不敢回頭看他,“怎麽了?”
“怎麽還是這麽害羞,嗯?”楚漓自她身後環抱著她,雙手在她隆起的肚子前輕輕合攏,抱住了她和孩子。
衾嫆躲著他溫熱的唇,臉上的緋色不減。
“別鬧了。”
聲音輕細得就像是撒嬌時的呢喃。
逗了她一下,也知道不可太過,楚漓便鬆開她,一隻手托著她的長發,一隻手五根手指作梳子,梳理著她柔順黑亮的頭發。
“我先去整理下,你起來一會我陪你院子裏走走?不然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聞言,衾嫆忙坐直了身子,催促了一句,“你快去,快點兒!”
身上黏糊糊的,他不難受麽?還有心思給她梳理頭發說這麽多話?
楚漓輕笑一聲,聲音裏滿是饜足和愉悅,稍稍彈了彈衣擺,起身,便朝著內室走進去,衾嫆咳了聲,“要,熱水麽?”
但是白日裏忽然叫水,隻怕是要被婢女們知曉了什麽,然後私底下笑話的。
“不用,我衝個涼水,馬上便好。”
從內室傳來他的回應,衾嫆窘了下,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故作鎮靜地回了聲。
“行了行了,你快洗你的,別說話了!”
說著,她伸手扇了扇自己的麵頰,試圖將臉上的燥熱驅除。
但轉念,卻又臉更加爆紅,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咬了咬唇,又拿起剛剛拭手的帕子再次拭了拭。
隨後抱著被子往被褥中一倒,蒙著頭低低哀嚎了一聲。
真是,真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