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雪仗,回歸肆意本我
戚繼北高高一挑眉梢,看著身側隻打算看熱鬧不打算參戰的沈寄年,忽而嘴角一翹起,藝高人膽大的他,手裏那個拋著玩的雪球便砸在了沈寄年纖塵不染的臉上。
沈寄年:“……”
默默掏出了銀針,看戚繼北的眼神,像極了看死人。
偏偏戚繼北還心大地嬉笑,“怎麽樣,不跟我一隊,我就連你也砸。”
還威脅沈寄年加入他的隊伍。
衾嫆對此歎為觀止,搖著頭感慨道,“我敢說,戚繼北是第一個敢這麽對沈大夫的。”
楚漓忍俊不禁,隨後眸子裏流光點點,“但很顯然,他此舉讓他多了個‘敵人’。”
衾嫆聞言就摩拳擦掌,哼哼道,“戚繼北,三打一的時候,別怪我們不手下留情哦!”
說著,飛快捏了個雪球,朝他砸過去。
戚繼北一個不設防,沒能躲避成功,就被衾嫆徑自砸中了右臉。
頓時疼得他“嗷嗷”叫喚。
他不服氣地瞪著衾嫆,忙蹲下,揉了一團雪,捏得緊實些了,便要朝著衾嫆砸去。
結果,下一瞬,他直接一個趔趄,栽在了雪地中,頭朝下,極為滑稽。
沈寄年一邊撫著臉上的碎雪,一邊慢悠悠收回自己的一隻腳。
麵上帶了兩分冷嘲,“自找的。”
說著,默默走到一邊樹下。
衾嫆讓書語和小桃當人牆,護著兩個金疙瘩似的雪人,然後伸手拉著楚漓,往前跑,跑到剛爬起來的戚繼北麵前,衾嫆咧嘴,笑得一臉惡劣。
抬手,便是一捧雪從頭往下撒在懵得很的戚繼北臉上。
瞬間,雪白覆蓋了戚繼北古銅色皮膚的臉。
戚繼北一抹臉,哀嚎了一聲,憤憤地抓了一把身邊的雪,朝衾嫆砸去,“衾嫆,你落井下石!”
楚漓眼明手快地扶著衾嫆的肩,將人帶著往後跳了一步,幫她躲開了戚繼北那一下。
他眯了下眼角,看向戚繼北的眼神,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
“姣姣,你冷不冷?”
衾嫆玩得都快出汗了,哪裏會冷?
搖頭,“不冷啊!”
“那玩一玩吧,我看戚小將軍沒盡興。”
對上楚漓溫煦的眼神,還坐在地上的戚繼北,瞬間打了個寒噤。
他算是知道了,楚漓哪裏是個溫柔的人啊,溫柔就是表象,這人切開底子裏黑得很。
要真是溫柔,也隻留給了衾嫆一個人。
看看,他再遲鈍也明白了,對方這是要替衾嫆教訓他呢!
戚繼北打小起就是個刺兒頭,越是人多,越是興奮。
他一把彈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眼睛亮得很地盯著二人,“好啊,二打一,小爺也不在怕的!”
於是,三人真的打起了……雪仗。
書語像個木樁子似的杵在漂亮的女娃娃雪人身前,覺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玄妙了。
那麽文靜優雅的主子,居然有一天,能看到他在雪地裏,像個半大的孩子似的,和一個貴女,嗯,還有一個將軍,認真地打起了雪仗。
這一幕,要是畫下來,相信會叫很多人跌下巴:)
至於好像是在樹下躲避清淨的沈寄年,居然也沒走開,而是欣賞起了這一行三人損形象的雪仗之爭。
誰能想到,他居然是和這麽三個家夥,挽救了一座城的百姓的性命呢:)
說出去他已故的師父也是不會信的吧。
“不打了不打了,你們倆太狠了!”
戚繼北打了一炷香時辰後,就叫饒了。
他的臉紅彤彤的,不是熱的,他嚴重懷疑,是準夫婦倆,用雪球砸的。
衾嫆樂不思蜀的,顯然還沒玩夠,“那怎麽能呢,你不是說二打一你也不在怕的麽?怎麽,怕了?”
最是激不得的戚小將軍,聞言,一抹快要被砸到麻木的臉,奮起而上,一個雪球朝衾嫆漂亮可惡的臉上砸去。
然而,楚漓是不會讓他得逞的,這麽一會下來,戚繼北每個砸向衾嫆的雪球,如果楚漓反應快,就帶著她躲開了,如果他反應不夠快,衾嫆也躲得快——
再不濟,楚漓還會將人往懷裏一帶,用他自己的後背替衾嫆挨一下呢:)
戚繼北覺得自己之所以打不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這兩人膩歪的。
他忽然,很是想念容央了,有媳婦兒就是好啊。
酸了。
但轉念他又搖頭,不行啊,容央這麽個護短的,如果她在,他會更慘吧:)
畢竟容央可是從小到大沒有原則底線地維護衾嫆呢。
哪怕衾嫆打了他一拳,他回了一小下,她都會義正言辭地替她表妹討回來:)
越想越覺得自己孤家寡人可憐兮兮,戚繼北眼睛都紅了——
怒的。
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小女子計較。
他——
砸楚漓總行了!
於是,接下來戚小將軍改變了策略,專挑楚漓打。
一開始還好,後麵他也學聰明了,用上兵法了,虛則是指實則虛之地丟雪球。
楚漓不可避免地中招了好幾下。
這下,可就刺激到衾嫆了。
她咬咬唇,忽然對著戚繼北開始了死亡追打。
沒一會,戚繼北就成了被單方麵追著打還不了手的那個,他邊跑邊抱頭,鬼哭狼嚎——
“衾嫆你來真的啊!專挑痛處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而楚漓,覺著自己不需要插手了,畢竟勝負已分,就站在原地,看著兩人你追我趕的,好不有意思的畫麵。
默默勾了勾唇,笑得眼底都是暖意。
衾嫆笑得燦爛又危險,“戚繼北,你敢打楚漓,今天我非要把你砸成豬頭不可!”
大概是離京城遠,離開那些紛爭,沒了爾虞我詐的那些人後,衾嫆似是解放了天性,回到了那個簡單肆意的本我。
率性而為,不端老成,也不擺冷豔臉了。
眼中總是有細碎的星光流淌。
快活得就像是一個小太陽。
楚漓望著這樣的她,不禁會心一笑,也跟著心情愉悅。
這樣真好,如果能每天都看到姣姣這般自在的笑容,那,叫他拿什麽換都可以。
天地蒼茫茫,銀裝素裹中紅梅迎風而立,空曠的雪地上,一群年輕人追逐嬉鬧,而兩個雪人佇立在雪地中。
風吹過,漂亮的女娃娃臉上的花瓣輕輕動了動,像極了在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