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對質
衾老太太喊完,容小蓮眯了眯眼,立即拉過容二夫人的手,假意關心和不解地進來,“老夫人,怎了?啊——是誰,誰在府上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天呐!”
她刻意拔高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刺耳和明顯,一下就叫外麵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大小姐的海棠苑做這等下賤事!”容小蓮自言自語似的,上前便狠狠拉開了紗幔。
當她看到床上兩男一女白花花地糾纏在一起時,麵上一紅,但眼睛放著光,但當她看到被兩名小廝夾在中間,吟哦著似痛苦又似愉悅地轉過臉來的女子麵容後。
麵色狠狠地一震。
“怎麽是你!”
衾老太太杵著拐杖狠狠地砸著地麵,“這怎麽回事!容家的庶女也太不知羞恥了!”
她話音一落下,容小蓮臉色也跟著一青,難看了起來。
老家夥這話分明是將她也罵了進去!
但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麽容惜設的局,沒害成衾嫆,反倒將她自己給搭進來了!
她腦子亂哄哄的,但她還記得自己和容惜算是一條船上的,忙喚了人,“還不快將她們拉開!”
說著,她背過身去,絞著帕子,看了眼門口麵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容央,不禁眯了眯眼,“奇怪,怎麽不見嫆姐兒……”
“二娘喚我?”
說衾嫆,衾嫆就到了。
她挽著容老太太的手臂,一臉不解地看著門口的一圈人,目光落在容央臉上,不動聲色地眨了下一邊眼睛。
“這是怎麽了,大家夥都圍著這個閑置下來的破院子做什麽?”
她清脆的聲音帶著不作假的疑惑不解,叫人根本看不出來演戲成分。
三言兩語間便將偏院同海棠苑掰開了關係。
容小蓮輕咬著舌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死死的盯著完好的衾嫆,“嫆姐兒怎麽才來?”
要說這事和衾嫆沒關係,打死她都不相信!以容惜的心機手段,不可能將自己搭進去,除非——
又是這個臭丫頭搞的鬼!
怎麽每次都拿她沒有辦法!
容小蓮絞著帕子,心思琢磨盤算著,眼下容惜是徹底毀了,但她不能直接棄了她,不然她肯定要供出來自己。
隻能祈禱她醒來聰明點,將髒水都潑到衾嫆身上,身子沒了,至少同情要博到。
衾嫆擰眉,似乎意識到氣氛不對,但她還是看著容小蓮,一臉的無辜,“我一直同外祖母一起說體己話,丫鬟稟告這邊出了事,我就立馬和她老人家一道趕過來了,二娘這話什麽意思?裏頭到底怎麽了!”
她麵上焦急,又將詢問的視線投向衾瀟,後者沉著一張臉,卻是瞪著容小蓮,“好好的生辰,你這個當主母的怎麽招呼的,出了這等子事情!”
得,衾嫆心裏給自家老爹拍手叫好了,真是助攻,容小蓮想將髒水引她身上,可她爹護女啊,反正府裏出了亂子,容小蓮這個主母也別想摘幹淨自己!
裏頭適時傳來一聲尖叫,而後便是女子淒慘可憐的哭聲傳出來,間或傳來男子們求饒聲。
“我殺了你們!”容惜抱著自己滿是痕跡的身子,拔下一根簪子便惡狠狠地朝著兩名小廝的身下刺去。
霎時間鮮血淋漓,一人痛得麵色慘白如紙,倒下床。
另一人嚇得渾身哆嗦,忙跌跌撞撞滾到了地上。
而婆子見容惜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出手這麽狠辣,不禁側目,倒吸一口涼氣。忙給容惜披了一件外衫。
容惜渾身戰栗著,身體的不適像是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告訴她發生了怎樣不堪的事實。
她白著一張俏臉,眼淚掉了線地往下流,她抱著自己,哭得險些昏過去。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是這樣!
“衾嫆!是你!你個賤人,你害我!”忽然,她披頭散發地赤著腳下了床,手裏還握著被血染紅的簪子,赤紅著一雙眼,朝著門外的衾嫆就要刺過來。
“小心!”
“混賬!”
容惜被人一腳踹倒在地,而出腳的不是旁人,竟是素來最疼愛她的爹爹——容敬。
容敬將容老夫人和衾嫆護在身後,看著衣裳不整,披頭散發,剛剛還意圖行凶,險些就要傷著母親和外甥女的庶女,眼底滿是陰沉和失望,麵上無光得很。
“爹爹,嗚嗚——是衾嫆,她打暈了我,她害我……嗚嗚,女兒是被陷害的啊!”容惜不敢相信容敬居然打了她,她坐在地上,周圍的目光叫她無所遁形,恨不能立即暈死過去,但她記恨著衾嫆,恨不得殺了她,流著淚,朝著唯一會庇護她的人控訴起來。
容小蓮先前被衾瀟嗬斥,麵上無光,現在見狀,忙上前去扶,並且幫容惜說話,“大哥,這事有些蹊蹺,容惜……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斷不會做傷風敗俗之事,更何況……她怎麽會和兩名小廝……”
容惜對容小蓮的幫襯是又感激又憎惡,感激的是她點出了疑點,憎惡的卻是她將自己和兩名小廝如此不堪的事實講出來。
一張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難看得很。
“求爹爹為女兒做主啊!就是衾嫆,她一直記恨我,她想害死我啊!”
容惜跪下,柔弱可憐地哭訴著,字字句句都衝著衾嫆。
她話音落,容敬微微麵色一變,看向衾嫆,但衾嫆身邊的容老夫人卻是捂著胸口,恨恨地道,“孽畜,你做了這等不知廉恥之事,還要推卸責任麽!嫆姐兒一直和我待在一塊兒,她如何,如何能害你!”
容老夫人這話無形中就是最好的證據,容惜不敢相信卻又痛心疾首,瞪著眼,“祖母,容惜也是您的孫女兒啊!您不能為了偏袒衾嫆,就替她撒謊……”
“容惜,你為何什麽都要推到我頭上來?”一直不吭聲的衾嫆,此時站到人前來,搖著頭,麵上滿是失望之色,“我不知你為何會自甘墮落至此……但我從未害過你,今日是我的生辰,表姐送了我一隻小狗,我和外祖母一起逗弄小狗,根本沒有離開海棠苑,如何打暈你?你空口無憑冤枉我,又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