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回到地球，走出通道的第一時間路凱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尤娜。
“王，此戰是否順利？”
“炎葵意外到場，還有公主大人的亂入，雖然擊退了四大使和阿撒茲勒，不過並沒有使對方減員，不過阿撒茲勒被我重創，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所動作。”
“阿撒茲勒，嗎……”
聽到山羊之魔神的名字，尤娜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鬱。
路凱見狀，輕輕的牽起了尤娜的手，緩緩的撫摸。
“雖然菲恩特從未提及，但我也是從貝蘭那裏有所了解，你父親的妹，菲恩特的妻子，花神，正是被阿撒茲勒所殺，對嗎？”
“嗯……”尤娜點了點頭，“當時弗蘿婭大人就在我眼前，被那個惡神從身後一劍穿心，弗蘿婭大人為了保護我，用盡了最後一絲神力將我送走。”
“後來，暴怒的菲恩特從地獄殺出了一條諸逆神之血鋪成的道路來到了自然界，以重傷之軀對完好無損的阿撒茲勒瘋狂攻擊，卻在最後一招功虧一簣，神格潰散從此隕落瀕死。”
尤娜歎了口氣：“我能理解自己是多麽的弱，但即使是這樣，大家也都在拚命的精進自己，爭取早日接受先輩賜予的傳承。”
“放心吧，你與菲恩特的悲願也正是我的怒火，我不會再讓阿撒茲勒傷害重要的人了。”
提到菲恩特時，路凱的心頭沒來由的猛然一跳，隨後不祥的預感在路凱的心間蔓延。
“不好，菲恩特出事了。”
跟隨血契的指引，路凱找到了菲恩特選擇閉關的所在地，當下便將坐標拿給了尤娜，尤娜打開通道，兩人一同進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間之中。
路凱伸手感應，此空間由濃鬱的暗元素構成，幾乎形成了實質遮擋了視線的暗元素彌漫在空中，路凱將自身的感知擴開，在曠大的空間中尋找著菲恩特的神力波動。
兩人位於空間的邊緣，終於路凱是在其中心處感應到了菲恩特的神力。
尤娜看了路凱一眼，兩人對視之後，路凱在前開路，尤娜運轉神力，在黑暗的空間中開辟了一條綠色的道路。
直到感應到菲恩特神力的地點前，也沒有出現假想之中的敵人，路凱這才鬆了一口氣，所及的目光緩緩看向眼前，一朵由純粹的黑暗神力構成的黑色花朵。
黑色花朵呈現出一種纖細將花蕊外露的型態，正是象征著地獄的彼岸之花，而花蕊鋪就的床榻之上，竟是沉睡著一名身穿黑色洋服長裙的少女。
路凱心頭當下一驚，再將視線四處掃視卻是不見菲恩特的身影，閉目仔細感知後才發現躺在花蕊上的少女散發著與菲恩特全然相同的波動。
“這……”
路凱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卻是意料之外被一道無形的氣牆結界擋住。
“神之領域……”
麵對極度棘手的防禦手段，路凱焦急間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召喚貝蘭前來破解。
“王，稍安勿躁，你將全身的能量轉換成黑暗神力，再將自己的意識外放，這無根的神之領域應該會自然消失。”
路凱點頭，隨即按照尤娜所照做，一身純白武元化成暗屬性神力，再將感知毫無保留的放出接觸結界。
漫黑色的神力交織著來自於菲恩特的神格波動，自行護主的神之領域竟是開始了溶解和消散。
“原來如此，神之領域是將‘自身’這一概念隔絕的能力，但我體內有菲恩特一半的神格，以及同出一脈的神力，這神之領域便無法再阻擋我。”
路凱站在巨花下一躍而上，來到了沉睡的少女的身邊，詳細端詳少女的容貌，與菲恩特有著幾絲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如白瓷一般的臉頰肌膚上透出一絲蒼白，纖細挺拔的身形也化為了少女一般的嬌柔弱，黑色的百褶裙上沒有絲毫裝飾，同樣黑色的長發滑落在猩紅花蕊的床榻上，為純潔無暇的麵容染上了一抹妖豔，赤裸的雙足纖細而通透，宛如世界上最為精致的藝術品。
“這相貌我見過，有一名使也是擁有著一樣的容貌。”
“使，嗯？你的莫非是？”
尤娜點了點頭：“王你也知道，菲恩特大人是創世神的惡體分身，而為了成就自己最終的神格，創世神大人也將代表著善與美的部分剝離，不過那是早在其轉化為魔神族時就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啊，就連我也聽過，一位至高無上的使長將自己的真善美剝離而出，從此一位美麗的女性使被遺留在了堂，而落入地獄的魔王開始了自己的反叛之路。”
尤娜看著菲恩特的睡臉，擔憂的道：“我無法斷定菲恩特大人這種情況的原因，但可以感覺出現在的菲恩特大人處於一種極度脆弱不設防的狀態中，神力和神格都無法清晰的散出，就連身體的強度也是與普通人類無異，像菲恩特大人這種實力的神族，在經曆過數次晉升的蛻變之後本應是升華成為了沒有實體的存在，但眼前的少女確實是人類的血肉之軀。”
路凱沉思了一會，對尤娜道：“你前去幫我聯係一下炎王，就我需要伊芙利特的幫助，稍後我會親自前往其私人領地。”
尤娜點頭之後，便先行從通道離開，而路凱則是輕輕的將眼前菲恩特化成的少女負在背上，離開了這個黑暗的空間。
通道中，沉睡中的少女因為旅途的顛簸而睜開了雙開，看到的是眼前人的側臉。
“我這是……”睡眼逐漸清晰之後，少女竟是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背上，不由得慌亂掙紮，卻是被路凱手臂傳來的力量固定住。
“別動，這裏是位於位麵之間的通道，到處都是空間亂流，一不心被其碰到就會灰飛煙滅。”
聽到了路凱的發言，少女也終於是漸漸停下了反抗。
“請問，你是？”
路凱皺眉，預料之中最壞的情況果不其然出現，現在的菲恩特儼然成為了一個擁有獨立記憶和人格的另一個個體，而並非那位地獄魔君。
“你還能記得你的過去嗎？”
“……無盡的黑暗，冰冷的深淵，以及，不清的情感……”
路凱沉默了一會：“你的名字是菲恩特，是一名強大的魔神，因為某些原因你失憶了，而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王。”
“王，嗎……令人安心的稱呼，但是…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對呢？”
“哦？怎麽？”
“因為啊，菲恩特明顯是男性的名字，但是我就如同表麵上一樣是女性，我想應該是菲茵忒或者是菲茵吧？”
路凱苦笑道：“啊，是我記錯了，你的名字是菲茵。”
帶著菲茵，路凱回到了法塔中，將其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中。
“總之，菲恩特現在的狀況不能讓地獄知道，不然那位公主大人絕對會大發雷霆，蘿拉，貝蘭，瓦麗諾都在外，現在手邊能用的人手隻有尤娜和安漓，對了，召回安漓，菲恩特需要保護，然後再向伊芙利特詢問解決的方法……”
正在路凱焦急踱步的時候，想要上前詢問的菲茵卻是因為協調性身體一斜，慌忙間抓住了路凱的王袍，沒有絲毫準備的路凱被菲茵連帶摔倒，路凱下意識的知道必須保護菲茵，便調轉的兩人的方向，自己倒在地上接住了菲茵。
兩人的臉距離不到一尺，路凱甚至能夠聞到那略帶清香的喘息，而從菲茵黑色的雙眼中，路凱看到了一絲羞怯，一絲懼怕和一絲期待？
讀出菲茵的感情後，路凱無來由的火冒三丈，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陪自己四處遊曆教導自己的魔君，而是變成了完全的另一個陌生的個體。
看到路凱臉上慍怒的表情，菲茵羞紅的臉龐上竟是出現了一抹詭笑。
“我的王啊，你為何憤怒？”
那是屬於菲恩特的富有磁性的中性嗓音，路凱的神情瞬間放緩。
“菲恩特，你沒事嗎？怎麽會這樣？”
“要沒事，姑且算吧，本來融合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但我的神格居然承受不住神力的衝擊導致融合失敗，在即將陷入沉睡的瞬間我自身的自我保護本能產生了一個新的人格，這孩子是以我成為神之前的特征出現的，所以對於平凡普通的我也請王多加善待。至於為什麽會反轉為女體，我目前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不過這也是我行走在各個神話間的其中一個樣貌。”
“你又要陷入沉睡了嗎？”
“嗯，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太久，畢竟神典和神心已經在運轉了。”
菲恩特完這句，整個身體就如同掉線木偶一般失去了重心，路凱將其扶住後，雙眼再次回複了神彩的菲茵恍然從路凱身上起來。
“主人，對不起，我失禮了。”
菲茵慌忙的站了起來，眼中盡是恐懼和怯懦，路凱強壓著心中的慍怒，想要用讀心術查看其內心，卻是發現菲茵的思維上覆蓋了一層朦朧的黑霧令自己無法看透。
“以後稱呼我王就好，嚴格的來，我們算是合作關係。”
“是，王……請問我有什麽可以為王效力的嗎？”
雖然怯懦，但菲茵的眼中還是浮現出了一絲堅毅的色彩，路凱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啊，我現在很無聊，你把衣服脫了給我跳個舞吧。”
得到了命令的菲茵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沉默的點了點頭，開始動手去解自己的衣帶。
“喂，笨蛋，我開玩笑的！”
料不到由魔神化身的菲茵竟是如此言聽計從，路凱慌忙的伸手想要去阻止菲茵，卻是因為剛剛摔倒無法掌握身體的平衡，兩人再次摔在了一起。
路凱壓著將衣服解到一半的菲茵，後者純潔的黑色眼眸顫抖著，兩人對視了許久。
突然，路凱房間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完成了今日全部交涉的耿潔。
“建立分院的前置準備工作已經完全結束了，現在就等你批複……”
耿潔進來，看到的是不諧的一幕，但她沒有如同普通的女性一樣大叫，而是無奈的看著路凱。
“學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路凱有些慌亂，但耿潔卻是一臉淡然，看著耿潔的表情，路凱很快的鎮靜了下來。
“這孩子，是菲恩特……”
“嗯，從她的相貌和散發的氣氛來看的確有些相似，原來你喜歡這種玩法嗎？”
咳咳……
路凱被耿潔銳利的言辭弄的措手不及，劇烈的咳了兩下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後將耿潔叫來為菲茵整理儀容。
“這孩子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菲恩特了，至少現在暫時不是。”
看著路凱有些落寞的神情，耿潔也微微皺眉。
現在路凱麾下的四位女神，隻有一名還留在身邊，至於神域那邊的親信可以是也隻有安漓一人，就連一路走來的菲恩特也發生了異狀。除此之外，能夠陪伴路凱的就隻有耿潔一人而已。
“放心吧，菲恩特可是在那場浩劫中僅存下來的祖神，我相信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還不足以難倒他。”
路凱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拂過菲茵的臉頰，宛如在鑒賞一件精致的工藝品。
“你也看到了，她的身體甚至比普通的人類更加孱弱，而且也沒有對四周的警戒心，現在地球百廢待興，我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親自處理，無法時時刻刻保護她，所以我決定召回在外的安漓，但是這樣一來學姐你的身邊……”
“我不要緊的，出席公眾場合的時候也有召喚師護衛。”
“抱歉學姐，我一定盡快為你物色貼身護衛的人選。”
耿潔沉默的笑著搖了搖頭，隨後道：“對了，分院的建設已經正在進行了，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抽空去視察一下。”
“嗯，起來，選址還是我們一起確定的，那麽，在安漓還沒回來之前，我就將菲茵帶在身邊吧。”
分院的建造地址，是位於路凱的法塔以西的一片平原之上，初步的規劃，是將其建設成為一個以學院為中心的聚居地，讓有意移居的地球原住民感受由魔法帶來的奇跡。
為此，將周遭的住民清空的行動花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可以借助原本國家的力量進行強製肅清，但在路凱的要求下，負責此事的召喚師則是使用了相對柔和的方式做出了對應的勸導和補償。。
第一期的工程，是建立分院的主體，也就是提供給學生學習和居住的院區，關於這一方麵，路凱沒有與耿潔協商過，完全由後者全權處理。
由於是重要的計劃，工程的選址被巨大的魔法陣罩入，想要進出隻有向負責看守的召喚師出示許可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