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漓的過去
時間回到路凱與安漓離開的時候。
這邊，路凱跟著安漓進了魔法陣，感覺腳踏實地之後再睜眼的同時，聞到的是刺激性的藥水的味道，而眼中也是醫院病房的布置。
路凱疑惑的看著身邊的安漓，然而後者卻是沒有表示，隻是看著眼前的病床，路凱順著安漓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重傷的病人。
要受傷的程度，路凱也是自愧不如，眼前的傷者全身纏滿了繃帶隻露出雙眼，不用去接觸也知道是全身的粉碎性骨折，沙啞的呼吸聲表明了咽喉的受損。
這個無法動彈，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的人，應該就是安漓想要路凱見的人了，但路凱對此人完全陌生，無法確定安漓的心思。
“這個人，是我的父親。”
安漓一語，卻是讓路凱沒有太多的訝異。
“是嗎？我這就叫擅長治愈魔法的召喚師前來會診……”
然而，路凱的動作被安漓攔了下來。
“不必了，沒有那個必要。”
“嗯？”
路凱對安漓的話不解。
“此地來了，此人也見了，故事我便開始講了。”
男人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在人介紹過後認識了妻子，兩人過了幾年美滿的日子過後，男子開始迷戀上了賭博和酗酒，醉酒之後的男子經常毆打妻子，妻子無法忍受，在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過後便離家出走下落不明，留下年幼的女兒。
有著這樣的一個父親，女兒的日子可想而知，昏暗的童年與少年時光，是充斥了父親全身酒味的謾罵和毆打。
直到十二歲生日那，女孩回到了家中，父親沒有像往常一樣打罵，反而是準備了飯菜和蛋糕等著女兒回來，不可置信的女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然而等待她的則是下一個地獄。
把你賣了還債——父親是這樣的。
當晚，女孩就被帶走了，那是一個通過非法手段買賣未成年人的地方，女孩不知道自己會被賣給什麽人，但她知道今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就在女孩要被拍賣的前一晚上，一場席卷了整座位麵的大地震發生了。
“學長那晚離開時造成的空間波動撕開了裂縫，將我吸了進去，我醒來之後便被議長撿到，在那之後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為了複仇，答應了參加造王計劃，成為了活在暗中的影子。”
“要是你沒有被吸引到神域……”
“肯定會成為別人的玩物被侵犯一輩子吧？遇上好人的概率太低了，我至今都無法想象那會是什麽樣的場景。所以我十分感謝學長，感謝魔君讓我離開了這個腐朽的位麵。”
“沒事了，現在一切都挺好的不是嗎？”
“嗯。”安漓將目光轉向父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路凱學長，是神域大軍攻打地球的統領，同時也是即將統治這裏的王。”
床上的男子僅能活動的雙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躁動不安的嚐試著扭動身體，但卻是徒勞無功。
“在與學長分開的空隙，我找到了他，這傷勢也是我做的。”
路凱歎了口氣，輕輕的將手搭在安漓的頭頂。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學長有什麽感想嗎？”
“家人這東西，果然不是僅僅憑血緣關係就能形成的啊。”
“正是，學長與諸位女神和菲恩特大人，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也能夠如家人一般互相信任，但也有著即使擁有血緣卻如仇人一般的對立關係。”
“你接下來還有什麽想做的嗎？”
“學長是這個位麵將來的統治者，我要殺了這個人，請學長恕罪。”
路凱皺眉，看著安漓清澈而認真的雙目，沒有絲毫的迷茫。
“你有勇氣做出這種違背倫常的事情嗎？”
“我和學長，本就是世俗不許，再做一件也無妨。”
路凱沉默了片刻道：“你決意如此的話，那便由我代勞吧。”
聽到這樣的談話內容，男子掙紮著想要動起來，但四肢關節被安漓打碎的身體又怎樣行動？路凱伸出手，將醫療器械的電源全部扯下。
男子漸漸停下了掙紮，無神的雙眼帶著惡毒的怨恨看著路凱和安漓。
“學長，我們走吧。”
迎風的山坡上，路凱坐在石凳上，安漓則是手扶欄杆眺望著半山腰之下的風景，純白的王袍迎風飛舞，將剛過寇豆的少女的身形勾勒的淋漓盡致。
忽然，路凱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安漓的身邊，有些強硬的將其摟在了懷中。
隔著衣服，安漓都能感受到路凱的體溫。
“學長？”
“跟我吧，我不會再讓你經曆悲傷的事情了。”
安漓卻是掙脫了路凱的懷抱。
“我已經完全斬斷了和這裏的聯係，從今以後要全心為大議長效力了。”
“我錯了，我不該把你當孩一樣對待，你的那些經曆，足夠成為一個完整意誌的人，我應該更加鄭重的看待我們的感情。”
“學長要如何證明自己沒有謊？”
對麵安漓的詰問，路凱愣了一瞬，隨後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笑容。
“那不是明擺著的嗎？”
路凱俯下身子，親吻了安漓的雙唇，同時攔腰將其摟住。
“學長，至少不是在這裏……”
安漓想要推開路凱，但想起了路凱的傷勢，便打消了念頭，任由路凱。
突然，路凱心頭一緊，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猛然升起，兩人分開，路凱看向際的某個方向。
“學長，怎麽了？”安漓迅速收斂好嬌紅的臉頰，不解的問道。
“瓦麗諾她們有麻煩了，我們趕快過去。”
……
路凱和安漓回到島上後，立刻感受到了強烈的神力波動，除此之外還有濃鬱的死氣。
兩人趕到戰鬥的現場，看到貝蘭羽翼張開，正在與一名身穿西裝高帽手持拐杖的男性魔神族對戰，而其身後是已經被製服了的瓦麗諾。
路凱看了安漓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幾個閃身間已經來到了瓦麗諾身邊，將束縛住瓦麗諾的神力枷鎖盡數崩斷，隨後便是強行插在了兩人中間，以王袍之上絕強的結界隔開了兩人的攻擊。
貝蘭退回到了路凱的身邊，看了一下瓦麗諾的狀況。
“這是怎麽回事？那個魔神是誰？”
“我按照菲恩特叔叔的要求，為在這裏過世的亡者引渡，在準備進入地獄的時候被這個家夥偷襲封鎖了行動，這個惡心的家夥居然要娶我當妻子。王你快把菲恩特叔叔叫過來，讓叔叔為我報仇！”
路凱輕笑一聲，隨後示意瓦麗諾暫且退下，直直的看著上的男性魔神。
“閣下可是伏都教傳中的死神安息日男爵巴隆·薩麥迪？”
聽到對方窺破自己神話真名，男子也不慍怒，隻是將頭上的高禮帽摘下，行了一個紳士禮。
“正是，我乃位於生與死的十字路口的死與愛之神，這位美麗的墮使女性搶了我的生意，作為代價我隻是提出了相應的請求而已。”
“哼！”路凱怒哼一聲，“你可知，瓦麗諾是何人？”
“在下雖是地處偏僻的神，但自詡實力也能夠配得上魔君的子孫。”
路凱輕蔑一笑：“如果你先前與瓦麗諾正麵對戰，你那可笑的想法就會收斂了。瓦麗諾乃是第二層地獄魔王亞巴頓的女兒，是擁有地獄九分之一統治權的魔王，是你這區區連神話體係都沒有的鄉下神能配得上的嗎？”
“此話有些荒誕，現下今非昔比，如果在一個紀元之前，我自然是自愧不比，但在這個各個神話體係都相繼死去的現在，誰又比誰高貴呢？”
“無禮的神，放肆！”
正在路凱盛怒的時候，安漓在其耳邊俏俏的了些什麽，隨即路凱轉而一笑。
“巴隆，你還是退去吧，瓦麗諾已經委身於我了，就算是你也不能再逼迫吧？”
路凱此話讓死神咬牙切齒但卻無可奈何。
“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將死者的靈魂帶走了，再會了各位。”
巴隆重新戴上了禮帽，將逝世的老者帶往了自己所在的死國。
呼——路凱長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把他嚇走了，不然我不能動武，你們兩人又無法發揮實力，讓安漓一人對敵太危險了。”
路凱看向瓦麗諾，卻是發現後者滿臉通紅的不知所措。
“王……王王王，你在些什麽啊？我們什麽時候……”
看著話都無法全的部下，路凱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人除了死神之外，還有著愛神的神格，在傳中也是以好色聞名的，但他所感興趣的隻有貞潔的少女，換句話就是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孩，他看你是女神，料想你應該是守身如玉，但我了出那種話，他自然就沒有理由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下次在人界之外的位麵遇到，我一定要他好看！”
“他是信仰中所誕生的神靈，是原原本本的本土神，論神格當然無法與出身名門的你們相比，但我沒有想到這種神居然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安漓扯了扯路凱的衣服：“是因為末法時代的來臨導致信仰分散，這種零散的神吸收了別的神話傳的靈格才變得強大起來吧？學長要注意一些，米迦勒也是伏都教供奉的神明之一。”
“是嗎…但巴隆好歹也是魔神族，職位又是死神，應該是米迦勒最先舍棄的合作對象。不對這次還是多謝安漓了，不然事態還不知會如何發展。”
“為學長分憂是我分內的事情，他若依舊不肯退去，我也隻有出手了。”
路凱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對安漓道：“對了，你能幫我跑一趟學院嗎？一來與老爺子交待你的去處，二來將我送去修理的王袍帶來，這廢人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我也不能全都仰賴你們自保。”
“嘛，王不妨更多的依靠我們不好嗎？”
麵對瓦麗諾的撒嬌，路凱隻是沉默的笑了笑。
“是，那我這就回一趟神域。”
安漓離開，路凱和瓦麗諾貝蘭兩人回到了海邊的屋子。
老遠，路凱就看到了耿潔在門口的身影，走的近了，路凱看著耿潔惺忪的睡眼不禁笑出聲。
“我一醒來發現你們都不見了，那麽黑我也不敢一個人出門去找，發生什麽了？”
“隻是一點事而已，已經處理完畢了。不過學姐，抱歉，讓你擔心了。”
耿潔有些驚慌的道：“啊，不是，我是沒有立場擔心你們的……”
而瓦麗諾笑嘻嘻的從身後攬住了耿潔的腰身。
“耿潔姐姐你在什麽呢？我們是家人啊，怎麽會沒有立場呢？謝謝你為我們擔心。”
受到突來的肢體接觸，耿潔剛開始慌亂了一下，但隨後便是鎮靜了下來。
“家人嗎？我真的有那個資格嗎……”。
路凱笑而不語，看著一旁同樣默不作聲的貝蘭，便將其抱起走上了樓。
“學姐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們可不比神族，缺乏休息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