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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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南太平洋上的一處由群島構成的島國，這裏終年炎熱，卻是擁有著世界上最好的海島類自然風光，特色水果和個別魚類的出產占了全球的一半以上，當地的人名熱情好客，人口密度也較，國內的局勢也相對穩定。以一般人的角度來看，除了常年平均將近三十度的高溫之外，這裏十分適合放鬆心情的居住。
而瓦麗諾告知路凱的地點，便是位於這座群島國中一處較為偏遠的島嶼。
隱藏了身形飛行而來的三人落地之後，路凱看到的是一座獨棟的海邊別墅，在那後麵便是綠蔭的林地，沒有多餘裝飾的建築一看便知是為了短期居住而非玩樂而建造。
“嘿，沒想到學院的那幫家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到這麽好的地方啊。”
瓦麗諾揮了揮手，路凱的腳下升起了魔法陣，將海島的炎熱氣候全數擋在了外麵。
突然，路凱聽到了從建築內傳來有響動的聲音，以路凱的思維來看，必定是有著學院派來的人員正在等待自己到來以便交接任務。
就在路凱正準備措詞回複的時候，卻是隱隱看見了屋內的人並沒有穿著學院統一製式的法袍。
這對路凱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不會有人在明知王會到來的情況下還表現的如此散漫。
走得近了，路凱才看清，正在屋內忙碌的人，竟然是先行被送回的耿潔和與自己同為七王在列的炎葵。
無法理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縱使是見多識廣的路凱也一時間啞然。
“學姐…葵，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這到底是？”
正在打掃和洗刷的兩人聽到了路凱的聲音，同時看向了門口，炎葵搶先一步衝上來想要抱住路凱，然而卻是被貝蘭硬生生擋住。
“站住，炎魔之王的主人，我家王受了傷，無法承受你熱情的擁抱。”
路凱歎了口氣，正如貝蘭所，如果這種情況下被與自己實力相仿的炎葵全力的擁抱，恐怕自己會當場斷裂成一片一片的吧？
“我從菲恩特那裏聽你受了重傷，身邊需要保護的人，所以我把手中攻堅的任務暫時交給了部下，就趕了過來，然後又收到了瓦麗諾的通訊，是在這裏就能見到你。”
“菲恩特那家夥還真是多嘴，萬一被那些看我不順眼的家夥們知道了怎麽辦……”
路凱惡狠狠的撓了撓頭發，隨後看向了另一邊正膽怯的看著自己這邊的耿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發言。
“我聽瓦麗諾你的傷勢需要一處能夠靜養的地方，我就讓她先送我回來，在你們到了之後就聯係我。這裏已經有大半年沒人居住過了，所以我就想先來打掃一下，結果就遇到了為了你專程趕來的炎葵姐。”
路凱啞口無言，愣了片刻之後才：“這裏，是學姐準備的嗎？”
“嗯，雖然是別人送的，但產權好歹在我的名下，你可以隨意使用。”
隨後，耿潔沉默了一下。
“你就在這裏住下吧，我先走了。”
著，耿潔就徑直的往門外走去。
“慢著，學姐。”路凱微微一笑，“這裏的打掃不是還沒有完成嗎？別這樣輕易的走就走啊。”
場麵一下子靜了下來，隨後炎葵拉住了耿潔的手。
“好啦，既然路凱都這麽了，你也就順從一下如何啊？”
如可奈何，耿潔隻好放棄了‘逃走’的打算。
接著，眾人一同將整間屋子都收拾了一遍，路凱在挑選好的屋子換上了適合在這種炎熱的海邊穿著的衣物——單薄的無扣襯衫和清爽的睡褲。
樓下傳來了瓦麗諾和炎葵嬉鬧的聲音，而路凱則是疲憊的將自己丟在了床上。
“身體各處都好疼啊，之前都是用法典的功效抹除了自己的痛覺，現在不能使用發現的話，傷勢的痛感就明確的反饋到身上了啊。”
路凱揉了揉麻木的太陽穴，隨後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上一次有這種放鬆的感覺，是在什麽時候呢……”
就在路凱緩緩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的時候，一股淡淡的香氣伴隨著輕微的重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貝蘭來為你治療。”
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貝蘭，路凱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臉。
“我家的妹妹，你很可愛啊，那麽你能對我笑一笑嗎？”
“笑？貝蘭雖然懂這個詞，但是還從沒有親自實行過，嘴角上揚，表達喜悅的表情，明明跟王在一次是十分高興的事情，為什麽貝蘭卻沒有笑？”
貝蘭伸出了自己的手，將嘴角提起成了一個弧度，但僵硬的麵部讓本應是微笑的表情變成了令人無法形容的詭異笑容。
路凱放棄似的歎了口氣，隨後將貝蘭的手拿了開。
“做不到就別勉強自己了，我也是開玩笑而已。”
“王不想看貝蘭的笑容嗎？”
“啊，不，這倒不是，以我個人的審美而言，貝蘭無疑是屬於最上等的那一類。”
“大家——蘿拉，瓦麗諾，尤娜，都可以明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情，隻有貝蘭做不到，王討厭跟這樣孤僻的貝蘭在一起嗎？”
雖然貝蘭的神情依舊是平淡的冷漠，倒不如貝蘭一直是這種表情，但路凱卻是從她的眼中讀到了一絲細微的自卑。
路凱會意般的笑了一下，隨後將貝蘭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你聽，這是我的心髒，一顆普通的人類的心髒，它正在因為與美麗高貴的女神接觸而興奮雀躍，這樣奮力的跳動著的心髒，你能它在表達討厭的情感嗎？”
貝蘭仔細的聽著，隔著胸腔也能夠聽到那明顯快於常人的心率，雖然這對於實力強大的路凱來並不是什麽有損健康的事情，但貝蘭卻是能夠從中讀懂那一份喜悅的重視。
隨後，貝蘭緩緩的從路凱身上起來，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外。
“我很喜歡王出生的這個位麵，這裏有著各種各樣的人類，還有沒見過的鳥獸草木。”
“不妨去感受一下這個廣大的世界如何？那是你，以及菲恩特，還有死去的祖神們一同創造的世界。”
貝蘭走下了床，牽著路凱的手，兩人一同走向了海灘。
“喲，換好衣服了啊。”
炎葵用十分爽朗的語氣對著路凱打招呼，想要回應著什麽的路凱，看到了炎葵身上依舊沒有更換的紅色王袍，不由得有些沉默。
雖然區區熱帶的溫度完全不足以讓這位使用火焰為戰鬥手段的女王感覺到不適，但從旁人的眼裏看來，炎葵一身厚重的長袍的確是僅僅讓人看著就汗流浹背的裝束。
就連可以隨意調控自己身體機能的瓦麗諾都換上了露出度較高的泳衣，炎葵這樣堅持身穿王袍的原因路凱大概也能夠猜到一二。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是這種地方，還害得你特意過來一趟。”
“沒關係啦沒關係，這隻是我身為女人的一點堅持而已——可不能讓這些競爭者們看到這身王袍之下的醜陋啊。”
“對不起，那明明是我的疏忽造成的……”
對於路凱的愧疚，炎葵卻是毫不在意的揚了一把沙子。
“你在什麽啊？能把我從不計其數的死屍中救出來，你就已經做的很好了。”
“等我傷好了，就幫你把那些傷痕全都抹掉。”
“哈哈，是嗎？到時可別被我細嫩的肌膚迷倒了啊。”
炎葵看似沒心沒肺的回答，卻是讓路凱更加的感到愧疚。
“葵，等我拿到了這個位麵的統治權之後，就做我的王後吧？”
“啊？路凱你在什麽？比我更加適合當你的王後的人選大有人在吧？況且你要稱王，就務必服眾，王後的人要在跟你一樣本位麵出身的優秀異性中選擇。”
路凱一愣：“但是，安漓她的年齡……”
“啊啊，雖然那個孩子的實力相貌皆是上等，但她沒有身為王的資質，也就注定無法成為與王相配的王後。”
“暗部的成員都是競爭王座失敗的產物嗎……”
“平時的你能夠很快的看清事物的本質，怎麽到了你自己身上就失去了那一份睿智呢？還是你在這種沒有安全感的狀態下就無法正常思考？”
“葵，你在什麽……”
路凱剛想反駁些什麽，就看到了炎葵手指的方向，路凱順著看去，是在遠處端坐在躺椅上認真看書的耿潔。
“你是學姐…不，她作為普通人的確十分的優秀，但到王後的話……”
“你想想，在你身邊聚集的都是些什麽樣的存在？顯現出返祖血脈的龍神和紫炎魔神的後裔，有第二層地獄繼承權的魔神族的魔王，混沌聖主和夜之魔神的結合體，創世神族的旁係血脈。這些優秀高貴到令人耀眼的女神們，你要找什麽樣的人選作為王後才能統禦？”
對於炎葵的問題，路凱一時無話可。
“既然進不能立，那便退而後立，以退為進，決定王後人選的並非才幹或者實力賦，而是器量，不是嗎？我這種心胸狹隘的人，肯定無法忍受明明做了正宮卻還要跟別人分享自己的王，但她不一樣。”
在炎葵的指示下，路凱看到了耿潔在看書之餘看向在沙灘海邊玩耍的瓦麗諾和貝蘭。
那雙清澈的黑色瞳孔中，既沒有人族對神族應有的敬畏，也沒有那些所謂的嫉妒，怨恨，懼怕等等負麵情感。隻有單純的——關切。
是的，即使是比自己強大的神族，耿潔也能夠從心底裏生起關切的情感，那是怕在海邊嬉戲的兩人因為礁石和海浪受傷的寵溺目光。
“是啊，明明學姐是那樣的人，為什麽當初……”
想到這裏，路凱起身，朝著耿潔所在的沙灘走去。炎葵見狀，欣慰的笑了笑，隨後起身離開。
而另一邊，耿潔卻是看到了路凱正在朝自己這邊走來，本能的想要躲避，但卻是看到了路凱在幹燥的沙灘上行動不便的步伐，便無可耐的放下了手中的書，主動向路凱來的方向走去。
兩人並肩坐在沙地上，路凱微微抬頭看著蔚藍的空。
“學姐，當初一別，已經三年了啊，原諒我現在才，我回來了。”
神情複雜的耿潔看著一臉輕鬆的路凱，低下了頭。
“為什麽，你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對待我，可以為了保護我不惜傷成這樣？”
“學姐你笑了，在外磨礪的這三年，我可是抱著對學姐複仇的狠心而挺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絕境呢。”
“那你……”
耿潔皺眉想要什麽，卻是看到了路凱眼角劃過的淚水。
“可是，在我成為了王之後我便是知道，那些所謂的對學姐的恨意，隻是我捏造出來的激勵自己前進的動力。學姐曾過，自認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女性，那麽為了能夠讓自己配上學姐，我也自然要成為最為優秀的王，因為隻有王後，才能夠被稱為最優秀的女性。”
嘀嗒。
一滴淚水落在了沙地上。
“那…那隻是我讓你放棄的借口而已，因為就連三年前的那個平庸的你，我也自認沒有與之執手的資格，更遑論現在的這個威風赫赫的王者了。”
“不，學姐你有這個資格，因為是你造就了如今的我，如果不曾遇上你，不曾愛上你，也不曾擁有對你的執念，那世間會繼續存在一個碌碌無為的人類，會少一個意氣風發的王者，不是嗎？”
“可是……”對麵路凱的自白，耿潔早已是泣不成聲，“我隻是一個可以在洗衣店就跟還是普通朋友的男性過夜的下賤女人，隻會弄髒你的王冠……”
路凱皺眉，隨後不顧自己全身的傷勢，強硬的將耿潔摟在了懷中。耿潔對這突來的舉動本能的反抗，但卻是感受到了路凱因為疼痛而顫抖，便立刻放棄了掙紮。
“學姐，放棄吧，從認識到現在，你在口才上從來就沒有贏過我，不是嗎？”
耿潔沉默了片刻，隨後路凱道：“等我傷好了以後，我便前去拜訪學姐的父母，上門求親。起來，當初我們緣盡，是因為學姐的家裏務必要求門當戶對的親事吧？”
“這個……”耿潔低下了頭，有些羞愧，“畢竟我是這樣的出身，無法做出違逆父母的事情。”
“啊，稍微正常一點的子女，都不會違抗父母吧？況且學姐雙親提出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學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高官的獨女，而我隻是個一事無成的鄉下人。”
看到耿潔眼角的淚水，路凱輕輕伸出手，將其擦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阻擋在我們之間的鴻溝已經被我用實力填平了，我會帶著厚重到無法拒絕的禮金上門求親，如果令尊要以我的出身為借口，那我就拿出王的身份，明確的告訴他們我要學姐你成為我的王後。”
被如此宣布著的耿潔不知不覺間早已是潸然淚下。
“我真的不是什麽好女人，我貪玩，好吃懶做，最重要的是還比你大兩歲……”
到此處，耿潔已是泣不成聲。
“這些東西，真的，在我為學姐奮鬥拚命的三年間算什麽啊……”
路凱輕輕的歎了口氣，卻是讓耿潔戛然止淚。
“對了，你把衣服脫了。”
“欸，要在這裏嗎？再怎麽我好歹也是王，在部下麵前……”
耿潔用責怪的眼光瞥了路凱一眼：“你在想什麽？我隻是要看看你的傷。”
路凱鬆了口氣，將上衣的衣扣解開順便轉了身去，被空間亂流和位麵壁壘互相摩擦切割的背部展現在了耿潔的麵前，耿潔將有些顫抖的手輕輕的搭了上去，卻是引來路凱微微的疼痛。
“抱歉，弄疼你了嗎？”
“啊，畢竟之前都是屏蔽了痛覺戰鬥的，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耿潔將目光從背部看向了別的地方，卻是意外的發現路凱其他部位的皮膚都是如同初生嬰兒一般的光滑，甚至膚質比自己那花了大心力精心養護的還好。
注意力一直在身後的路凱似乎是看出了耿潔的驚訝和疑惑，便披上了襯衣。
“之前戰中留下的傷痕，都被我用功法愈合了，這些在傷好之後也是能夠消除。”
耿潔聽了之後笑道：“不僅如此，你的相貌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呢。”
“嗯，在離開一年後，我的實力便是達到了某個程度，獲得了幾乎永恒的壽命，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身體便是不會再繼續成長和衰老了。”
“你離開那年二十一歲，也就是你……”
耿潔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些低落的將目光偏向了一邊，而路凱自然是能夠讀懂這種低落，隨後將耿潔的手緊緊地抓住。
“沒關係的學姐，我會想辦法的，菲恩特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他是地獄的統治者，同時也是世間一切死亡和回輪的源頭，去拜托他的話，一定可以的。”。
“你還真是找到了了不起的合作者啊。”
“嗯，對了，機會難得，我就向你介紹一下我的部下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