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爭奪位麵之靈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菲恩特與安漓依照路凱的指示，前往了數處疑似有位麵之靈波動的地點，然而更深層的探索之後都是一無所獲。
位於赤道附近的一個熱帶國之內，菲恩特和安漓在搜索了排查點之後，抓緊著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在一家餐館內坐了下來。
“安漓，連續幾下來你辛苦了，抱歉，這本來不是你的本職工作。”
“不，能跟在菲恩特大人身邊學習一些東西，也是難能可貴的經驗。”
“怎麽樣？你的護身氣罩還撐得住嗎？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位於極地的嚴寒地帶。”
尋找位麵之靈的所在地，順便以自身為誘餌引出隱藏在暗處的魔以奪回黯神訣，這是路凱並不算如何精心的計劃，但對方既然目標明確，就不會放過路凱不在菲恩特身邊的機會，而負責護衛任務的安漓則是盡可能的收斂自己的氣息，以便在魔現身時給予其意料之外的打擊。
而連續數日下來，菲恩特所測量的地點，也終於是剩下了最後一處，那便是位於地球極南處的永恒凍土，那裏終年肆虐著暴風雪，呼嘯的寒風和凜冽的極低溫度形成了然的屏障，阻擋著探險者的腳步。
在用過食物和水之後，菲恩特帶著安漓到了樓上的房間略作休息。
“怎麽樣？”
“菲恩特大人是指什麽？”
對麵菲恩特突來的發問，安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家的王啊，是值得效忠和托付的領導者嗎？”
“那種事情，等學長拿到了位麵之靈之後再討論吧。”
菲恩特聳了聳肩：“你就從來沒想過自己得到位麵之靈嗎？那樣的話，這個地球就是你的了，你的實力與王並駕齊驅，神域中除了七王之外沒有人能夠與你爭奪。”
安漓淡淡的看了菲恩特一眼：“我並沒有成為王的覺悟，也沒有作為領導者的準備，暗部是行動在暗處的影子，是執行者，生就是被支配的一方，至於支配者是誰，就要看學長到底是不是值得我效忠的賢王了。”
“嘿……”菲恩特意味深長的看了安漓一眼：“有時候我真的懷疑，到底是不是我們一族創造了人類，因為這一路漫長的走來，超出我意料的人類實在是太多了，包括王，包括那些被王吞噬了的競爭者們，當然也包括你。”
“吞噬？這是什麽意思？”
菲恩特秀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還不知道嗎？王所修習的武典，每一招代表著一個人，他們每一人，都是我在複仇的路上遇到的，擁有足以顛覆自身所在世界的選之人，我將武典中的一招分別賜予他們一人之後讓他們自由的廝殺，最後存活的一人，將其他競爭者們通過武典修習的一招吞吃入腹，才造就了如今戰無不勝的最強的王。”
安漓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雖然她知道在短短的三年內想要從普通的人類登上神域最強的寶座，路凱一定是經曆了自己無法想象的艱苦卓絕的險境，同時也一定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不可能，正常的人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就算能夠保持精神不崩潰，也會行事癲狂，學長他做事井井有條，平時的性格也算得上溫柔體貼，絕不可能是有過那種經曆的人。”
“所以啊。”菲恩特笑著聳了聳肩，“很難得不是嗎？在經曆那樣吃人的競爭之後，王也明白了自己的肩上背負的是怎樣的重量，所以即使他自己極力反對，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有時候也要主動分擔一些——雖然這些所謂的負擔是我的帶來的就對了。”
做了足夠的休息之後，菲恩特和安漓啟程前往了此行的最後一個地點——位於極南地區的永恒凍土。
菲恩特打開了空間通道，兩人的落腳點便是永恒凍土的外圍地帶。
安漓張開了護身氣罩來抵禦四周無孔不入的嚴寒，而菲恩特則是依仗著自己特殊的體質行動自如。
“菲恩特大人是純暗屬性構造的身體啊，真是方便。”
“嗯，如果你撐不住了就跟我，我會護著你的。”
漫風雪中，兩人仔細的尋找著目標的所在，四周肆虐的暴雪遮擋了感知，兩人的精神力都隻能夠堪堪外放至周身數裏之內。
位麵之靈，顧名思義，是一個位麵經過長年累月的時光的流轉，從而產生的擁有自我意識的靈體，從嚴格意義上來並不算是生命體，而是一種能量體。
而既然擁有了自我意識，那位麵之靈也是能夠如同生物一般進行思考，麵對來勢洶洶的路凱和明顯具有搜尋目的的菲恩特，那位麵之靈為了防止他人得到自己，便在神域大軍到來的第一時間就隱匿了自己的蹤跡，讓菲恩特苦尋無果。
之前，菲恩特因為自身的原因，要瓦麗諾廣域感知擴散到整個位麵進行感知，但唯有這裏的永恒凍土區域受到了阻礙，菲恩特秉著謹慎的心態尋找了幾個疑似的地點，但此處是可能性和疑點最大的地方。
現下菲恩特的情況不適合跟人動武，路凱要求安漓跟隨也是為了菲恩特的安全著想。
兩人緩慢的腳步行走在冰雪的地之中，仔細的尋找著對於路凱來至為重要的東西。
忽然，行走在前麵的安漓停下了腳步，抬起了手示意菲恩特停下。
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座冰雪盆地，整個盆地被繚繞著的冰霧遮擋了視線，菲恩特站在盆地的邊緣，揮手蕩開了霧氣，緊接著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透明冰台，冰台之中冰凍著一個隻有大致輪廓的女性生物。
“位麵之靈！”
菲恩特心頭一沉，隨即張開六翼飛躍而下，急於將位麵之靈搶先拿到手。
然而，一道危險的波動從冰台的底座方向傳來直指菲恩特，菲恩特扇動背後六翼，側身躲開攻擊，隨後停下了前進，嚴肅的目光看向冰台底座。
那裏，一道雪白的世界無法掩藏的黑色緩緩走出，魔周身黑氣縈繞，儼然是養精蓄銳了多時，精氣神無不到達了一個極端的程度，體內澎湃的暗屬性神力幾乎形成了實質圍繞在身邊。
“恭候多時，你終於是肯前來這再明顯不過的陷阱了啊，偉大的魔君啊。”
菲恩特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是啊，為了得到這個位麵之靈獻給我所侍奉的君主，我來了，帶著明知是陷阱的覺悟到來了。”
“在無數神話體係的傳中留下了確實身姿的魔君，此刻居然要侍奉一名人類為君主嗎？就算獄已經敗落，但隻要地獄還沒有毀滅，魔神族的希望就還存在。”
“不，如今魔神族的希望，是一名名叫路凱的人類，我們定下了契約，我將他送上王座，他將帶領魔神族重登往日的榮光！”
“那個戰無不勝的魔君如今卻是依靠著一名人類，這便是我想取你代之的原因啊，與其我所憧憬的被人所玷汙，不如就讓我親自成為足以讓世人仰望的傳！”
菲恩特搖了搖頭：“抱歉，今我的目的隻在這個位麵之靈，你的對手另有其人。”
“菲恩特你什麽！”
魔憤怒的咆哮還沒平息，一直將身形隱藏在菲恩特身後的安漓突然出現，細幼的手夾雜著足以令神格顫抖的波動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了魔身前左近。
“！”魔心中一驚，沒有料到眼前幼的人類女孩竟是有著這般的實力。
安漓一掌探出，身上衣袍在大雪紛飛中獵獵作響，蛻變演化自路凱法典的神格驅散術式與此同時全力運轉，一出手便是不留後路的殺招。
魔心知對方實力強悍，但強大且高傲的神族思維令其依舊選擇正麵硬碰。
“魔神技·魔剜心！”
純黑色的神力纏繞在魔的手爪之上，化為了一隻尖銳鋒利的惡魔之手，配合上被神力洗練過的身體力量朝著安漓嬌的身軀撲麵而來。
而安漓依舊麵沉如水，輕描淡寫的與魔的利爪正麵交擊的刹那，由神力凝聚而成的惡魔之手竟是如同融雪一般迅速消失。
一擊得手的同時安漓再度追擊，手印在了魔的胸口。
“結束了。”
神格驅散術式散發出了劇烈的光芒，幾乎就要將魔的身影吞沒殆盡。
“真，九重地獄障！”
忽然，自魔的體內而外擴散出了一道道黑色的屏障，將安漓的身形硬生生的推開，脫離了危機的魔立刻反擊，一記淩厲的掃腿對準安漓的頭部而去。
安漓抬手格擋，但腳下卻是突然一個踉蹌，身形不穩的同時無法招架攻擊。
“糟糕……護身氣罩浪費太多的體力了……”
就在安漓失去重心即將摔倒被擊的時候，交戰的兩人眼前陡然一陣黑影掠過，竟是條件不佳的菲恩特主動上來為安漓受招。
血肉撕裂的聲音回蕩在冰原盆地之中，菲恩特一手將安漓護在懷中另一隻手臂之上則是留下了一道猙獰的抓痕，不斷的滴落著黑色的血液。
然而，菲恩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隻是微微皺眉的看了一眼傷口，隨後將安漓放下。
“菲恩特大人，我能可應對，你沒有必要……”
“我們是一同行動的同伴，況且我過了，我會護著你的。”
而另一邊，魔陰翳的嘴角舔舐了一下沾染著菲恩特鮮血的手掌。
“一個神格不全，一個體力透支，你們拿什麽來搶位麵之靈？”
“住口！我過了，我們魔神族的希望，名為路凱！”
菲恩特話音落下，隨即一道逆向運轉的魔法陣自其體內迅速展開，魔法陣停下後，一道幾乎要淹沒在這白雪世界中的白色人影挺立在此。
“不可能，居然是逆轉召喚？你們就那麽信任彼此嗎？”
所謂逆轉召喚，是允許簽定召喚契約時從屬的那一方召喚身為召喚師的一方，路凱與菲恩特的契約自然是以路凱為主，魔在確認了路凱沒有跟隨前來後才放心出手，但他沒有想到，身為主從關係的兩人竟是可以互相召喚對方。
“召喚契約的本質是同伴而非利用，你從人類走向神級的過程中，就沒有遇到過值得無條件信任的同伴嗎？”
路凱低聲質問，而魔的表情卻是瞬間扭曲。
“像你這種在嗬護之下成長的人怎麽可能了解到世界的殘酷？這個父子夫妻都有可能為了利益反目的世界，隻有相信自己的力量才能夠存活！”
“真是可悲啊，僅僅是得到了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便是自認為足以誇耀嗎？”
“我從人進化成了神族！我跟你不一樣，我會用我的力量複興魔神族！”
“多無益啊……”
路凱歎了口氣，隨即攤開雙掌，與此同時四周肆虐的暴風雪也靜止了下來，呼嘯的狂風也停了下來，彌漫在冰雪盆地之中的極寒空氣也一掃而空。
魔心知對方實力不容覷，決定先發製人，運轉體內澎湃的黑暗神力便是率先出手，黑色的衣袍在雪白的世界中劃下了一道殘痕。
“以為憑借神級的身體能力便是能在近身戰中壓製孤王嗎？”
路凱輕笑一聲，雙臂帶動雙掌在空氣中劃出悠然的弧度，魔鋒利的爪擊被牢牢的擒住，隨後便是一記力道深沉的踢擊，路凱微微抬起腿，精準的將其擋下。
一者戰技精妙，一者體能強悍，兩人短兵相接，一時間不分勝負。
魔見狀，抽身閃退，再近身時掌中神力翻轉，蘊含著死亡的光芒籠罩向路凱一身。
“魔神技·地獄光！”
死亡的氣息快速籠罩，路凱抬手再運招，清澈沛然的武元運轉周身。
“神蕩·眾生劫。”
路凱雙手一推，一道無形的氣牆將死光盡數遮擋，接著反擊之招悍然上手。
“接招，眾生滅！”
路凱換招僅在一瞬之間，原先的從容悠閑在頃刻間殺氣淩厲，白色衣袍飄動間路凱已經來到了魔的身前，向前探出的手掌看似隨意卻是滿含殺機。
魔神力貫入雙臂之中，硬擋路凱殺招，兩人的身影分開的一瞬，雪白的大地之上染上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暗紅。
“體內血液還沒有完全蛻變，你也敢自稱神族嗎？”
“人類，你不要得意忘形了！”
被刺痛心中最為深沉的痛處，魔轉身咆哮，隨即身形閃掠間來到了冰封著位麵之靈的冰台之前。
“沒錯，我的確還剩有一點身為人類的殘渣，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會讓我今日敢站在這裏向你挑戰。”
見到魔的舉動，路凱皺了皺眉：“沒用的，隻有十二創世神族和本位麵出身的人族才能夠吸收位麵之靈，你現在半人半神，絕不可能成功。”
“我過，我是要吸收嗎？！”
魔獰笑一聲，隨後揮拳將冰台打碎，蠻橫的將其中的位麵之靈掏出。恢複了行動能力的位麵之靈似乎是察覺到了魔的想法，劇烈的反抗了起來。
“我們之前可不是這麽的！”
“大難臨頭，誰還會顧及什麽約定啊。”
語畢，魔抓起位麵之靈，張嘴欲吞。
“不好，王，他要依靠暗屬性神力的特性強行吞噬位麵之靈，如果成功的話，整個位麵的地氣都會被他調用，到時隻有毀掉這個位麵才能夠將其殺死！”
聽了菲恩特的話之後，路凱的眼神瞬間淩厲了起來。
“褻瀆的廢物，這是孤王正式成王的證明，你休想得逞！”
路凱身形掠出，掌中運起法典武學。
“神蕩·星辰變！”
一股扭轉地星辰的玄奧掌風自路凱掌中升起，淩空直直擊中魔手中的位麵之靈，隨後路凱再一拉扯，即將被魔吞吃的靈體之上發出了巨大的引力，魔見位麵之靈即將脫手，雙手再度化為巨大的魔爪狠狠的撕扯，將手中的部分全部吞入口中。
路凱拿到的隻有靈體的七成左右，拿到的同時他就脫手而出將其丟給了菲恩特。
“王，位麵之靈被吞噬了一部分，一定會對位麵產生影響，要盡快擊敗魔。”
“不用你我也知道，你們退遠一點。”
路凱擺了擺手，菲恩特和安漓退出了盆地的範圍。而路凱看了一眼吞下了一部分靈體的魔，眼中的從容逐漸浮現出了鄭重。
“哈哈，這存在了數十億年的位麵之靈中所蘊含的力量，真是無法想象。”
麵對氣息再度暴漲的魔，路凱卻是歎了口氣。
“終究是從人類自己爬上來的神嗎？目光太過短淺了。”
“人類，你什麽？！你感受不到這強悍的力量嗎？這直逼二類神族的力量，就憑現在的你可以戰勝嗎？”
路凱收斂起一身溫潤的武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你剛晉級神級不久，人類的靈格還沒完全蛻變吧？我所修煉的功法，是針對目標的構成根源造成無視強弱的判定性打擊，二類神死在我手下的也不算少了，今就再多一個吧。”
“大言不慚！我調查過了，你的實力受到你出生位麵的限製，你絕無勝算！”
“多言無益，進招吧。”
路凱沉吟一聲，隨後雙掌同時舞動，配合著腳下的步伐緩緩運招。而魔則是凝聚一身絕強神力，運轉神典之中的殺招呼嘯而來。
“禁招·彼岸花！”
魔一身神力瞬化為一朵盛開綻放的血色妖花，花心正中極盡綻放，宛如一張食人巨口，而其周邊的花瓣皆是挺立尖銳，無數花瓣即是無數穿心之痛。
而路凱運招停下之時，地間的時間仿佛驟然停頓了一瞬，隨後一股神鬼不可進犯的威勢自路凱體內由內而外勃然迸發。
“結束了，神蕩·眾生破！”
路凱一掌推出，無形的武元對著吞噬而來的巨大妖花毫不退縮的撞擊而去，妖花一接觸武元，便是產生了陣陣劇烈的爆炸，從中心擴散到四周花瓣再到後方的根莖，截截斷裂寸寸爆散。
“怎麽可能！”
“魔，你輸了，交命吧。”
路凱身形瞬動的刹那間，纖長的手掌就已經沒入了魔的正胸前，代表著人族的鮮紅色的血液奔騰流下，魔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瞪大的雙眼直視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怎麽可能……身為人類的你居然徒手貫穿了我的神體？”
“就算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神格，晉入了神級的領域，但真正的神啊，可從來不是僅憑力量這種膚淺的東西就可以判斷的啊。”
路凱緩緩的將手抽出了魔的身體，與此同時魔身上纏繞著的黑色長袍宛如活物一般從其身上脫離，菲恩特見狀發出了神力吸引，黑色長袍化為了一道流光重新匯聚在了菲恩特手中，形成了一本黑色鑲金邊的古書。
菲恩特迅速的將神識透入古書之中，確認了其中沒有魔的意識殘留之後，對著路凱點了點頭。
“你存在的根源已經被我摧毀了，逐漸流失的生命隻是其表現形式而已，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完全的死去，真是可惜，如果你奉上神訣前來結盟，結果就不會是這樣啊。”
魔逐漸潰散的目光看著路凱，嘴角揚起了一抹釋懷的微笑。
“我不會後悔，因為挑戰傳的人，一旦將其付諸行動，那麽下場就隻有失敗而死，或者成功後成為新的傳而被人挑戰。”
“啊，像你這種與正統為敵的人，我想應該也不會有後悔的感受才對。”
路凱微微眯起了雙眼，隨後轉身走向正在等待他的菲恩特和安漓。
“答應我，好好對待米蘭達。”。
“啊，那是自然的。”
路凱揮了揮手，吹過的風雪逐漸掩蓋了這位向傳挑戰之人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