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尋釁報複
回到地球後,路凱找到了正無所事事的菲恩特,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他,然而出乎路凱的預料,料想中就算菲恩特平日不苟言笑,但如此重要的東西回到了手中,應該也會或多或少流露出喜悅的情緒,但是菲恩特卻是依舊麵沉如水的接過了盒子。
“那麽,現階段委托王的第二件事就是請王將神訣原典奪回。”
“嗯?我聽貝蘭神之領域無堅不摧,僅有著極為少數的破解手段,你將神心入體之後自行去奪回原典不好嗎?”
菲恩特搖了搖頭:“以現在的我的狀態,隻不過是一具虛有其表的空殼而已,如果沒有足以支撐身體的神力,在神心入體的瞬間我的身體就會承受不住其中龐大的生命能量而自爆,雖然對於神族來重塑軀體並非難事,但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身體,我不想因為未知的風險而導致它毀滅。”
“我以為你經曆當初那一戰,早就不是原本的肉體了。”
“神格可以通過重新創造功績重組,神訣可以憑借記憶再次修煉,神心可以尋找戰死的舊友的代替,神器也可以重新打造,但唯獨這副原生的神體如果更換的話便是不盡如人意。”
“因為那是創世神所創造的最為完美的肉體嗎?”
“是最完美也談不上,因為這幅身體有著與生俱來的雜質,我到現在還無法將其消除,不過這確實是一具不可複製,無法超越的身體,讓我舍棄的話還真有些舍不得。”
路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這神心你就先保管好,等我找出了那名名叫魔的男子之後便會出手將其擊殺,不過在此之前,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王是位麵之靈嗎?在神域大軍到來的前一刻我還感應到了其位置,但是它好像也了解我們的意圖,在那之後緊接著就銷聲匿跡了,雖然我也拜托過瓦麗諾散出神識感應,但是對方好像是特意回避一樣隱藏了氣息。”
聞言,路凱皺著眉:“你現在這樣不適合單獨外出,這樣吧,你帶上安漓,挑選幾個最有可能的地方去尋找,一方麵是尋找,另一方麵引出魔之後立刻通知我,隨時準備傳送魔法,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是,王的心思還是如此縝密。”
“將效率發揮到最大是我一向的優點,那是我在與你認識之前就有的習慣了……到這裏,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親自處理,你就先去準備吧。”
路凱揮了揮手,菲恩特退了下去,隨後,路凱一個人踱步到了臨時總部自己的辦公用房間內。
是辦公用,其實房間中也就隻有一張長桌和一把椅子,路凱甚至在此之前都沒有來過這裏,還是詢問了路過的召喚師部下們才走了過來。
路凱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手,伴隨著眼前景象的一陣漣漪,瓦麗諾出現在了路凱的身前。
“我吩咐你辦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啊?”
“回稟王,我已經基本確定了監事對象經常出入的場所,也大概了解了其出入規律,對方並沒有發覺我的存在,我也弄了一些破壞,帶對方似乎都沒在意。”
“程度太淺了,我所謂的惡作劇……難道他就沒有飼養什麽寵物?貓狗也好,鳥類也好,弄死一些,造成恐怖的景象,再進一步,在他麵前悄無聲息的殺死幾個人,讓他知道這是我的報複。”
“可是王……在戰場之外的地方…我盡量不想殺人……”
瓦麗諾露出了十分低沉的表情,路凱見狀也不好再苛責,於是將神情放鬆了一些。
“算了,你畢竟是神族,性愛憐人類也無可厚非,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這件任務你暫且停下,我會讓手底下的召喚師去接手。”
“不,不是這樣的,王……”瓦麗諾有些猶豫的道,“如果王能夠與我分享進行報複的理由,我還是十分願意去執行的。”
路凱愣了一瞬之後咽了口氣:“任務的事稍後再吧,至於那件事情,是我與菲恩特緣份的起點,我將精神力收斂,你自己看吧。”
瓦麗諾紫色的魔瞳直視上了路凱的雙眼,三年前那個雨夜發生的一切映入眼簾。
傾盆的大雨,泥濘的泥地,還是少年模樣的路凱掙紮著在其中爬行,身邊盡是無情的拳打腳踢和不堪入耳的辱罵,路凱緊緊的握著雙拳,沒有一句求饒的話,隻有將疼痛的屈辱盡數吞入腹中,作為滿腔的恨火尋找發泄的那一到來。
——而毫無疑問,現在的路凱可以任由自己隨意如何任性的報複。
瓦麗諾收回了視線,魔瞳之中充滿了哀傷和憤怒。
“對不起,王,我明明不知道你的過去,就這樣拒絕你的委托……如果當時是我先遇見了王,那麽王就不會有如此悲傷的回憶了。”
“但正是這份經曆,引導了我們的相遇,不過該報複的總歸要進行。”
“嗯,我明白了,那麽王有具體的計劃嗎?”
……
從瓦麗諾的報告中路凱得知,從那次之後回國的朱威橋一回到家中就開始了獨居的生活,白將自己鎖在家中足不出戶,而到了深夜十分則是會開車前往附近的夜店飲酒作樂,之後便是在夜店中醒酒之後在清晨之前開車回家。如此反複,期間似乎也沒有與別人聯係的舉動,更沒有除他之外任何一人出入其家中。
這裏是位於市區中心地帶的一家酒吧,根據瓦麗諾的匯報,在與路凱見麵之後,朱威橋每便是會來此飲酒大醉到接近清晨才回家,每如此。而將手頭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的路凱則是帶上了瓦麗諾在傍晚的時候就等候在此處了。
慢慢的黑了下來,店內的人數逐漸的開始增多,都是些年輕的男女,有單獨前來也有結伴而來的。令人眼花繚亂的燈光和振奮的鼓點開始充斥了整個空間,舞池中人們毫無規律的晃動著身體,座位上的人又將一瓶瓶價格不菲的酒灌入口中。
而路凱則是挑選了一個二樓的包房,慢慢的品嚐著盤中精致的甜點。
“這種地方真不是王應該來的。”
麵對瓦麗諾的職責,路凱玩味的笑了笑:“那你不也是十分的享受嗎?”
的確,如果瓦麗諾沒有將桌上的一瓶紅酒不斷的倒入杯中再飲盡的話,那麽她的話應該會更有服力。
聞言,瓦麗諾放開了手中的酒瓶,臉頰羞紅的扭捏著。
“王你也知道人家的出身,難得其他人都不在,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任務,就讓我稍微放縱一下不行嗎?”
“嗯?我沒有絲毫責怪你的意思,放心吧,如果你喝的不省人事,我會把你帶回去的。”
瓦麗諾父輩的功績,是具有蟲族靈格的墮使,因此瓦麗諾不但能夠統領蝗蟲組成的大軍,其本身也十分喜愛糧食和水果,對於糧食釀造的酒而言瓦麗諾沒有太大的抵抗力。
不知是店內昏暗的燈光還是喝的有些多了,瓦麗諾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與平時不同的韻味。路凱知道那是作為生物本能一般的吸引異性的能力。
路凱晃了晃腦袋,一股精純的精神力順著手指注入瓦麗諾的眉心,後者立刻從醉酒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冷靜一點,再繼續下去的話會十分麻煩。”
且不瓦麗諾散發的氛圍,僅僅是那樣的相貌,行走在人間便是會引起矚目。
“王,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暫且收斂一點,在這裏活動的都不是什麽清心寡欲的人,普通的人類無法抗拒你的暗示,要是引發成暴動的話,收場要費很大的功夫。”
“那王帶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
路凱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下方的舞池:“我要你把目標帶來這裏。”
“啊?王是要我……勾……”
“用精神係的魔法和暗示就行,那種廢物一般的人連跪拜你的裙角都沒有資格……等一下,計劃稍微變更了。”
路凱視角的餘光看向下方的舞池中,銳利的視線瞬間就撲捉到了他此行的目標——耿潔現任的男友,朱威橋。
“瓦麗諾,那個男人和他身邊的幾個人,你使用戰鬥空間,將我們和他們同時覆蓋進去,創造一個與此處相同的亞空間。”
“是,我明白了。”
氣氛熱鬧的舞池內,朱威橋正拿著酒瓶晃蕩在其中,他身邊的是幾個家境相仿的好友,對於路凱突然出現的事情他並沒有跟朋友明,隻是抱著不明所以的心態來大肆的消費和放蕩。
突然間,店內的氣憤瞬間變得冷清了下來,仿佛上一秒的人聲鼎沸和燈紅酒綠是幻覺一般虛幻,音樂的喧鬧和人們的嘈雜如同被人從這個世間憑空挖走一般。
暖色調的燈光冷了下來,原本就昏暗的室內視線更加的收縮。
朱威橋和身邊的幾人酒意瞬間清醒了幾分,在詭異的突變中,一陣清晰而又沉重的腳步聲從二樓的樓道傳來。
路凱緩緩走了下來,臉上帶著不屑的戲謔,而負責維持空間的瓦麗諾則是待在了樓上的房間中。
“自國外一別之後數日未見了,朱學長。”
借著昏憒的光線在朱威橋看清了路凱的相貌,原本帶著醉意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路凱,這是你搞的鬼嗎?”
“正是,因為我有著無論如何都要與幾位單獨相處的理由,所以便請我的手下將我們從原本的空間中分離開來了。”
路凱的嘴角掀起了一絲危險的弧度:“不過這些我想以朱學長你們的腦子大概也不會明白,那我就的簡單一點,現在的這個空間並非地球,而是位於宇宙中不知名的某處,也就是,我現在在這裏做了任何的事情,都不會有人知道。”
朱威橋雖然沒有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但也是全身緊繃著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路凱。
“朱學長也不用如此緊張,要為什麽的話,因為像你們這種廢物一樣的人,所進行的任何的防備在我眼裏看來都是毫無用處。”
路凱緩緩的走到了一座沙發上坐了下來:“起來,這個場景,跟三年似乎有些相似啊,就連在場的人也幾乎一模一樣。”
朱威橋驚覺,跟他一同前來的朋友,竟然都是三年前的那場雨夜時在現場的幫凶。
“我過的吧?限你半月之內放棄自身全部家產,否則便要你全家一人不留。”
路凱逐漸淡漠下來的雙眼仿佛正在描述一件殘酷而又輕而易舉的現實。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們在場所有人身後所能依仗的資本全都崩潰,不知在場諸位包括朱學長在內,是否覺得這是我的狂妄呢?”
被一同傳送來的幾人還處於無法理解的狀態中,他們走到了朱威橋的身邊,一同麵對路凱。
“但是,朱學長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作為即將統治這個地球的王,我將會施展我身為王的寬允,來,就像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你們齊上吧。”
路凱單手一揚王袍,整個昏暗的空間瞬間明亮了起來,麵對朱威橋眾人的表情仍舊戲謔和淡然。
“我給你們機會,齊上戰勝孤王,孤王便不再追究前嫌,若你們無法戰勝,我保證,今晚除了朱學長之外的任何人都無法走出這片空間,我將給予你們最為恐怖的終結。”
退路根本就不存在,被逼到絕路上的幾人,似乎還在等待朱威橋的決定。
然而,路凱根本沒有等待的打算,他慢慢的走上前幾步,將王袍胸前的衣扣解開了兩個,略微的出了口氣。
對方幾人再也無法等待朱威橋的指示,現下已經是無法理解的情況,明確的出路就在眼前,眼下唯有一擁而上將這個時隔三年前來的複仇者擊倒,自己才有生存的餘地。
幾人分開方位同時向路凱發動攻擊,然而空間內的光線黯淡下去的瞬間,朱威橋眨眼的片刻,幾人就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倒了下去。
“路凱!事已至此,我不會乞求你的原諒,得罪你的人是我,對你出手的主謀也是我,所有事情我一人承擔!”
哢——路凱捏碎了身邊的金屬質地的桌子。
“承擔?不,我過了,我的目的並非單純的向你複仇,而是要徹底摧毀支持你敢於做出那種事情的源頭,那就是你所依靠家庭背景不是嗎?沒有那種程度的家庭背景,你敢糾集一幫人對著無法還手的少年進行足以致死的毆打嗎?嗯?回答我?”
“……”
路凱步步緊逼字字誅心:“你的家人和他們所擁有的資源本身並沒有錯,但是你利用這些做了不合理的事情,所以這些東西也就變得不合理,至少在孤王的眼中不合理,然而正不巧,孤王又有著隨意改變不合理事物的能力。”
路凱拍了拍手,在樓上房間中待命的瓦麗諾走了下來,本身就有著極為精致的麵容的瓦麗諾,雙頰因為飲酒的關係染上了一抹微紅,宛如一隻散發著強烈費洛蒙的高貴的黑鵝。
瓦麗諾猩紅的雙瞳看著朱威橋,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不屑和厭惡。
“就是他曾對王施加暴力嗎?是哪隻手?我給王扯下來。”
路凱擺了擺手:“不必,你或許應該感謝他,正是他讓我遇上了菲恩特,造就了如今的我。”
語畢,路凱閃身到了瓦麗諾的背後,輕輕的俯下身,用了極為輕微的力道咬了一口瓦麗諾的耳垂。
瓦麗諾就如同受驚了的貓一般蜷縮在了路凱的懷中,臉上的酒紅還沒有消褪,又是染上了一層羞紅,身體也是微微顫抖著。
路凱帶著足以稱為放肆的笑容看著朱威橋。
“怎麽樣?這樣能夠讓我肆意妄為的女神,是不是比你的耿潔學姐更加的優秀啊?但是啊朱學長,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將她奪回啊,那無關什麽報複或者堅持,單純隻是因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啊。”
“不可能,我與潔已經定下了婚約,就算你再有權勢,也無法違背人的基本的倫理道德!”
路凱冰冷的看了朱威橋一眼:“對啊,這倒是提醒我了,不知朱學長你是否知道,成為一名召喚師的先決條件是要先成為一名優秀的魔法師,能夠篡改記憶的精神係魔法,雖然我不算擅長,但是讓一個普通的人類做永遠的沒有感情的人偶還是十分的輕鬆。學姐會忘記你的存在,我會賜予她與我一樣永恒的生命,永遠的成為任我擺布起舞的人偶。”
路凱的笑容十分的危險,足以用瘋狂來形容,但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出這種話,做出這種表情的人,並不是一個瘋子,而是一個神智清醒的正常人。
“再下去也沒有意義,朱學長,請好好享受你人生最後的富貴生活吧。”
四周的場景回到了喧鬧的舞池中,朱威橋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沒有了路凱的身影,身邊也不見了與他一同被傳送進異空間的同伴。
在這之後,離開了亞空間的路凱和瓦麗諾,找了一家還算氣派的酒店入住了下來。
本想要兩個房間的路凱,看著瓦麗諾默許和蘊含著暗示的眼神,自然也是明白難以拒絕的道理,況且兩人的關係本就隻差那最後一步,因此也是做出了退步。
房間內,瓦麗諾低頭坐在床邊,而路凱則是坐在椅子上在思考事情。
“王,剛才的舉動好大膽……”
瓦麗諾突如其來的一句讓路凱的思緒迅速的拉了回來。
“啊,不,所以,那隻是我一時為了虛榮的動作,還請你務必忘記。”
瓦麗諾搖了搖頭:“王還記得我們剛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嗎?”
“嗯,那時我和菲恩特剛把你們救出來,深夜你不敢一個人入睡,經常帶著枕頭跑到我的房間來,要我哄著才能睡著。起來,你是四人中第一個親近我的吧?”
“是啊,因為王的身上有著菲恩特叔叔的味道,但不像他是個嚴厲不易親近的人,到了後來,蘿拉她們也能夠明白王不是別有用心的人,真是太好了。”
路凱似乎也是回想起了那段時間的事情,頗為的懷念。
在瓦麗諾克服了恐懼之後,其餘三人也逐漸放下了心中的警惕,開始接受路凱。
在路凱的私人勢力中,菲恩特之下便是四名女神,她們都有著橫跨了數個宇宙紀元的傳功績在身,追溯其來源,即使是在神話逐漸死去的現在,也是廣為人知的神祗。
瓦麗諾的父親,是曾經掌管著第二層地獄的魔王級墮使,名為亞巴頓,是統領蝗蟲的惡魔,代表荒蕪和死亡的墮使,是在第一宇宙紀元之初,就跟隨創世神前往地獄的七名墮使之一。
而瓦麗諾本人的存在,也比出生於第二紀元的菲恩特更加久遠,但是菲恩特是由創世神分離而來,在一定程度上等同於創世神本尊,又是地獄的主宰,因此在輩分上,瓦麗諾要稱呼菲恩特一聲叔叔。。
“今夜就在此休息吧,我現在必須時刻注意菲恩特那邊的消息,在得到位麵之靈後,我就會正式向神域發起位麵爭奪戰。”
路凱完,便盤坐打坐了起來,意圖清除那連日來奔波的疲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