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之領域
大戰一觸即發，比亞的騎士團在魔法師們火球和雷電的掩護下與早已嚴陣以待的巴倫軍短兵相接，柯蘿婭作為貴族和強者身先士卒，被重鑄的閃耀著威光的騎士團長的佩劍奮勇殺敵，其身姿宛如綻放在鮮血之中的花朵一般美麗嬌豔。
殺伐與鮮血充斥了整個戰場，無數的士兵為了國家，為了自己心中的榮譽浴血奮戰直至到生命終結的刹那。
在不斷的砍殺和搏鬥中，柯蘿婭帶領的騎士團逐漸接近了巴倫的腹地，強行的為身後的大部隊撕開了一道扣子，而就在腹地的正中，一道並不陌生的身影居中穩坐。
那是巴倫軍隊中威望僅次於大將軍烏戈的副統帥德比，一身銀色的鎧甲威風絲毫不下於大將，緊握著劍盾的德比也發現了柯蘿婭的蹤跡，在士兵的掩護中兩人漸漸靠近。
單手盾和騎士長劍碰撞，激起耀眼的火花，柯蘿婭奮力揮砍，德比則是盾牌掩護伺機反擊。
“真不愧是比亞的王女，勇武絲毫不遜色於愛德華團長。可惜，他還是死在了巴倫，連遺體都無法回國。”
柯蘿婭一咬牙，手中長劍劈砍的力道更加沉重，但腳下沾了鮮血的泥土卻是濕滑，金屬質地的戰靴頓時陷入其中。
德比見狀一記巨力的盾擊撞擊在柯蘿婭的腹部，柯蘿婭被這大力的一擊擊飛了數丈遠，整個腹腔內部感覺是被什麽東西翻攪著一般難受，雖然受到了盔甲的保護，不過造成的傷勢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行動能力。
德比揮劍逼退附近幾名想要救助的比亞士兵緩緩來到柯蘿婭麵前舉起劍。
“美麗而強大的公主啊，請賜予我終結你此生的榮幸。”
柯蘿婭的眼中，高舉的利劍不斷接近，幾乎要占據了整個視線。
忽然一陣勁風閃過，一道嬌的身影乍然出現在兩者之間，看似嬌嫩幼的手掌就這樣徒手抓住了足以殺死人的利劍。
不管是柯蘿婭還是德比都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就在氣氛凝滯的刹那，貝蘭輕輕一抬手，德比整個人連連後退。
貝蘭微微轉身看了柯蘿婭一眼：“王那邊成功了，吩咐我來這邊支援。”
“孩子？不對，你是什麽人？”
德比最初的驚訝被震驚取代，對方雖然是一副年幼女童的模樣，但是那的的確確將自己揮退的力道和一雙眼中死寂一般的淡漠卻是讓人生起了徹底的警惕。
然而，貝蘭卻是沒有注意到德比的存在一般，隻是自顧自的轉身俯身為柯蘿婭治療傷勢。
“不用管我，現在首要的是……”
——
烏戈親自帶著由輕騎和魔法師組成的隊前往救援，在繞過了比亞的城鎮之後遙遠處便是可以看到潰不成軍的第三混編師團，而烏戈銳利的視線更是看到了身形懸浮在半空之上那一襲悠揚的白袍，同時也看到了白袍的兜帽之下那一雙同樣銳利的雙眼在看向自己。
“糟糕，中計了……”
就在烏戈感覺到不妙的同時，地間的光線突然間全都黯淡了下來，四周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
這是路凱根據自己的特長將創世神族特有的空間係魔法——戰鬥空間改良而來，施展之後可以將一定範圍內的所有生命體強製性的轉移到亞空間中，隻有施法者解除或者強行破開空間才能夠逃出。
路凱將此魔法命名為“王權區間”。
亞空間中，路凱的身形懸浮在空中，其下是幾乎失去了戰力的第三混編師團和前來救援的別動隊，烏戈嚴肅的看著這個年輕的男子，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場死戰。
“抱歉了，雖然我們的實力不在一個檔次上，但是我答應了老國王，要為愛德華團長報仇，而我堅信著複仇即為正義的理論，所以為此做出什麽事都可以原諒自己，即使那是強者對弱者的單方麵碾壓和屠殺。”
“就算你在這裏殺死我，也無法阻擋巴倫進軍的腳步了！”
“不，我想你理解錯了什麽，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殺死你，而不是阻止戰爭，因為能夠阻止戰爭的，不是我們這樣的凡人，而是神明啊。”
……
戰場之上的德比作為烏戈不在時的最高統帥，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兩軍退回了駐守的陣地，與此同時，巴倫的陣地中緩緩升起了一架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副已經失去了生命但依舊傲骨不屈的軀體。
“是愛德華團長！”
隨軍出征的騎士團員中有人認出了高台之上的屍體，這個消息很快被傳遍了整個比亞軍中，就在比亞軍陷入恐慌和混亂的短短的時間內，巴倫陣地上再次升起了高台，
那是一個無法言喻的生命體，緩緩顫動著的身體匍匐在堅固巨大的高台之上，狹長而寬大的雙顎之下就是身體，笨重的四肢看上去不像為了行動而生長，覆蓋著晶瑩質感的皮膚如寶石一般堅硬鋒利。
那怪物一張口，無數道散發著魔力波動的光線以不規則的軌跡鋪蓋地向比亞的營地而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頓時整個營地之內充滿了慘叫震動和火光。
貝蘭從柯蘿婭的帥帳中走了出來，沒有神情的臉看著幾乎遮擋了整個視線的魔法光線，還有那營地中呼喚掙紮著正在死去的士兵們。
絕望，死亡，恐慌僅僅是呼吸間便是蔓延了這個原先還生機盎然的軍營。
在貝蘭的眼前，一名全身著火的士兵緩緩的停止了掙紮，第一輪的攻擊似乎結束了，高台之上的怪物用那並不存在的雙眼看著軍營之中的慘狀，似乎是高興的甩了一下頭。
“不行，如果在這裏解開限製，被王責罵是事，如果控製不好……”
貝蘭思考間，遠處的怪物再次張開了嘴，短暫的蓄力過後又是數不清的魔法攻擊。
“但是，這裏一定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貝蘭微微一閃身，來到了軍營正前方的空中，那些不規則的魔法光線最終的方向隻有這一處而已，貝蘭嬌的身影麵對著壓倒性的攻勢，火光中照映出的不隻有她稚嫩而堅定的麵容，還有那背後絕望求生的士兵們。
“當人們絕望無助的時候，隻要向神祈禱便可，或許不會有神明聽到，但是……”
貝蘭輕聲的呢喃透過心底傳遍了整個火光映照的軍營之中，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一般。
“一旦那祈禱被聽取，便是無法想象的奇跡降臨的時刻。”
話音落下的同時貝蘭緩緩的伸出細幼的手臂，袖珍宛如玩偶一般的手掌攤開的時候，鋪蓋地的魔法攻擊已經到達了貝蘭身前。
隨後，便是堪稱為神跡一般的畫麵。
一道橫亙在地之間無邊無際的淡金屬色結界豎立在貝蘭的身前，那不計其數的魔法光線在接觸到結界的時候仿佛失去了能量一般並沒有引發劇烈的熱和爆炸，而是悄無聲息的消失匿跡，仿佛其存在本身被結界奪走。
“那是……王都的屏障？”
憑借使用者本身的主觀判斷隔絕自身與非自身的一切，那便是借由生命之樹的力量所引發的最終的神跡——神之領域。
火力足以摧毀整個大軍的魔法光束被輕描淡寫般的擋了下來，遠方那高台之上的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不悅，它隔空對著貝蘭的所在怒吼著，產生的勁風吹開了周身的一切，緊接著它甩動了一下身體，整個從高台上蹬地一躍而起，張開了利爪和尖牙朝著貝蘭飛撲過來。
怪物的體型大約有百米高，首尾更是數倍，就如同一條人工改造過的巨龍一般，鑽頭形狀的利齒和畸形的尖爪借助著跳躍的慣性和下落的加速狠狠的撞在貝蘭麵前的屏障上。
屏障後準備迎接衝擊的比亞眾軍，注視著怪物撞向屏障，然而預料之中的劇烈震動並沒有到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怪物龐然的攻勢盡數被屏障吸收，仿佛流入了大海一般。
靠的近了，貝蘭才借著火光看清楚，那怪物堅固的皮膚之下，隱隱透著一張張麵目猙獰的人臉，而無數死靈的哀嚎，同時也傳到了貝蘭的耳中。
“無數枉死的生命，被困在意識模糊的軀體之中，違背道德和倫理被創造出來的生命啊，我這就賜予你解脫。”
貝蘭話音落下，隨手摘下了身上的褐色大氅，三黑三白一共六枝羽翼從背後破體而出，同時貝蘭頭上緩緩浮現出了一枚黑白相間的冠冕，其姿態高昂且沉靜，張揚且神聖。
不僅是獄十二祖神，幾乎所有在神話傳中留下名號的神都是有著一件能夠徹底彰顯自己身份和功績的神器，而包括菲恩特在內，獄諸神的象征性神器都是在當初的那場大戰之中遺失在了神話的亂流之中。
十二件神器之中，唯有一件現今依舊在獄的掌控之下，那便是——
混沌聖主舒亞頭頂所戴之王冠——混沌聖冕。
貝蘭將王冠托在手中，接著揮手撤掉了神之領域，那怪物便是嘶吼咆哮著撲向了貝蘭，貝蘭幼的身體麵對巨型怪物的撲殺根本不值一提，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盯視著戰局的人們啞口無言。
貝蘭抬起了空餘的一隻手，簡簡單單的一拳揮出，身高百丈的怪物發出了慘烈的哀嚎被擊飛出了數百米，其身體表麵像是被無數鋒利的刀鋒席卷一般噴灑出了大量的鮮血。
“此身為夜，躬耕混沌，創造出與地的終結吧，光與暗的臨界！”
咒文詠唱完畢，原本是晴朗的空驟然變色，貝蘭所在之地化為晝與夜的交界，身後是白晝，照亮生的希望，身前是黑夜，帶來死亡的終點。
黑白兩色的洪流從際宣泄而下盡數傾倒在貝蘭麵前的怪物身上，光的淨化，暗的吞噬，將這頭鮮血與生命組成的野獸緩緩消散。
而另一邊，路凱看著可以是負隅頑抗的烏戈，感受著遠方傳來的神力波動。
“結束吧，我的部下已經展現出了可以顛覆這個世界的力量，你們的侵略計劃已經破產了，現在，受死吧。”
路凱縱身躍起，纖長的手掌中夾雜著死亡的波動，牢牢的鎖定住烏戈。
堅固的鎧甲也抵擋不住路凱的攻勢，路凱的手掌緩緩插入烏戈的身體，反饋而來的卻是一股空洞一般的感覺。
“這是……”
路凱皺眉，將鎧甲震碎，卻是發現其中根本就是空無一物。
“糟糕，被擺了一道……”
傾瀉的混沌洪流吞沒了怪物的身軀，正在貝蘭緩緩收力的同時，一股明顯具有攻擊性的魔力波動從身後傳來，貝蘭半轉身，揮手張開神之領域，發現擋下的攻擊有些微不足道，而就在此時，原先被洪流壓製住的怪物再次起身，巨口眼看就要吞沒貝蘭。
“神蕩·眾生滅！”
滅絕生靈的死亡波動從更後方的遠處傳來，怪物飛撲的身影定格在了原地，緊接著化為了漫爆散的血水。
路凱來到了貝蘭的身邊，看向比亞都城的方向。
“我們被騙了，他們真正的目的是都城。”
“請王指示。”
“掩護撤退，我和公主先趕回王都應變。”
路凱吩咐完畢之後，在軍營中找到了柯蘿婭，在明了情況之後路凱帶著柯蘿婭從空中向都城返回。
離得近了，兩人看到了都城裏火光連，殺伐聲此起彼伏。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屏障還沒有消失……”
“屏障的確可以阻擋大軍進犯，但卻是無法防止暗中潛入。”
“你是，連日來不斷進入都城中的難民？”
路凱點了點頭：“他們將最為精銳的兵力分散裝扮成難民的樣子陸續進入，在預定的地點集合，等待著襲擊的命令，而那最為合適的時候便是你率領大軍禦敵，都城內防空虛的時候。”
“不可能！城內還有一大半騎士團駐守。”
“那隻能明，騎士團內部出了叛徒。”
路凱帶著柯蘿婭飛行到了王都的屏障前，柯蘿婭舉起王戒對著屏障，屏障打開了一道可以供一人通過的入口。
隨後，柯蘿婭將王戒遞給了路凱。
“這枚王戒便是控製屏障的關鍵，你拿著它前往王宮的最上層，那裏是收藏著比亞建國數千年來無數珍寶的所在，而王戒就是寶庫的大門。”
然而，路凱卻是笑著沒有收下王戒。
“公主，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內容嗎？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王宮中，雷諾國王坐在王座之上，閉緊著的大門外麵是喧囂的喊殺聲，身旁的侍者焦急的看著國王。
“國王啊，您就暫且避一下吧。”
“這裏就是比亞的中樞，我還能去哪裏躲避呢？”
雷諾蒼老的雙眼中沒有絲毫的不舍，隻有一絲惋惜。
“可惜，我不能親手將柯蘿婭交托到可以信賴之人的手中啊。”
突然，大門傳來了撞擊聲，應聲倒塌的同時，一道壯碩的盔甲人影緩步走進了大殿。
“烏戈……”雷諾微微眯起了雙眼。
“沒想到吧，我可以最先攻入你的王宮中。”
雷諾緩緩起身，同時帶動的還有周身纏繞著的龐大的魔力。
比亞以武技和魔法立國，能夠身為國王，即是代表著其自身實力的絕對強悍！
“愛德華那孩子，就是死在你手上啊……”
烏戈將手中的巨劍托在地上，慢慢的走向雷諾。
“沒錯，要報仇的話，就來吧。”
雷諾緩緩歎了口氣，一旁的侍者恭敬的將權杖遞了過去。
“比亞的國王，要負責終生用魔力維持屏障的存在，保證王都中的人民不會被侵略者迫害。”
權杖劃過地麵的聲音十分的刺耳，老邁的軀體中隱藏著的是無邊無際的魔力以及親人被奪走的悲慟。
“愛德華，是我最為中意的繼承者，我將他當做是兒子一般，看著他長大。”
“但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我想你已經跟那名青年交過手了，按照約定，今夜過後，這道護衛了比亞王都數千年的屏障將物歸原主。”
雷諾意外的發言，讓烏戈一驚。
“物歸原主，你這是什麽意思？屏障難道不是本來就是你們的嗎？”
雷諾搖了搖頭：“如果你親眼見過，那麽你一定不會認為，一顆永不停息跳動著的黑色心髒是自然之物。”
烏戈心頭一驚，隨後轉身就想出去，但是大門處卻是被一道魔力牆死死的封住。
“夠了，為我的孩子償命來吧……”
雷諾高舉雙手，權杖之上的魔力光芒逐漸耀眼，無數閃電翻滾在大殿之中，宛如一條條惡毒的蛇一般等待著吞噬的時刻。
“住手，你現在動武的話，屏障會立刻消失的！”
“看來你們是算準了我不敢動手才攻入的啊，但是屏障終歸要消失，時間的早晚已經無法消滅我複仇的狠心了啊。”
雷諾一揮手，無數翻滾的雷電咆哮著向烏戈狂亂的轟去，金屬質地的盔甲被雷電覆蓋，烏戈發出了沉悶的嘶吼聲，死命的抵抗著雷電的攻勢。
接著，雷諾揮動權杖，無數尖銳的冰柱在烏戈周身形成，循著盔甲的連接部位同時穿刺了下去。
冰柱扭動，盔甲被強行破開，雷諾雙眼微微抖動，那盔甲之下竟是空無一人。
就在同時，被烏戈放在地上的巨劍自行懸浮而起，仿佛被人揮動著一般向雷諾劈砍而去，雷諾抬手張開護盾，碰撞的聲音過後，巨劍被彈飛，護盾也是碎裂。
就在巨劍再度自行浮空的時候，一股強悍的壓製力從王宮外傳來，將巨劍死死的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雷諾看向身後的窗外，那是巴倫國的夏克王子，他一隻手散發著強大的魔力，將無主的巨劍牢牢的壓製住。
“夠了，父王，這場戰爭給雙方帶來的傷痛都太大了，是時候停下了。”
夏克王子冰藍色的雙瞳中閃過一絲哀愁，隨後揮手降下大片的冰柱，封鎖住了巨劍四周的空間。
巨劍微微的顫抖著，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是因為憤怒而發抖吧。
隨即，一道身披華貴王袍的人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那是一名青年模樣的男子，有著英俊的相貌和高挺的身材，手持巨劍的他眼中帶著些許的憤怒，看著從王宮外到來的王子。
“夏克，你終於是背叛我了嗎？”
“父王，停手吧，你無謀的孤軍深入，自身也並非雷諾國王的對手，戰場那邊出現了無法預料的變數，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輸了。”
“無法預料的變數？你是指那兩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旅人？可笑，隻要我得到了比亞魔法屏障的力量，任何人都無法戰勝我！”
巴倫國王——巴倫十三世再次舉起巨劍，準備繼續進攻。就在這時，一股足以滲透靈魂的壓迫感瞬間席卷了整個王宮之中，所有的人在這一瞬間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
“放棄吧，比亞幸存的部隊已經撤回到了王都之內，你的魔法武器也被我擊殺了，如果你還要繼續一意孤行，那麽接下來你的對手，便是孤王！”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蠻橫的掃過，路凱身後白袍微微張揚，緩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臭子別得意！兩次與你交戰的不過是我的靈魂分身，正麵對敵，勝負還未可知！”
路凱歎了口氣：“看來，差距太大了啊。”
帶著不甘和憤怒的巨劍向路凱劈砍而來，路凱微微抬手，輕描淡寫的徒手接下力大勢沉的斬擊，隨後側身一記掃腿踢在巴倫國王的肋部，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響，後者的身體如同木偶一般無力的飛了出去。
“怎麽會……”
“我過了，放棄吧，剛才一擊，僅僅是我的身體能力所展現的殺傷力而已，魔力還是內元什麽的都沒有使用。”
“嘿嘿……現在就下定論，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啊……”
路凱心頭猛的一沉，隨即將感知擴散到了整個王宮中，然而驚覺發現的，是柯蘿婭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以及空之上猛然收縮的屏障。
“糟糕！”
路凱不再收斂，抬手之間殺招已然上手，一掌探出的同時在心頭呼喚貝蘭。
絕對無法躲避或者硬接的一掌，路凱的身形在離巴倫十三世三尺之前就被一道無形的結界攔阻了下來，隨後結界逐漸浮現，那是一道淡金屬色的多邊形屏障。
“神之領域…這是怎麽回事？”
路凱微微眯著眼，隨後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催，然而眼前結界卻是紋絲不動。
“哈哈哈，現在，你還能怎麽辦？”
十三世英挺的臉龐上發出了扭曲的笑容，接著他一揮手，路凱便是被硬生生的逼退。
這時，路凱才看到十三世身後的人，比亞騎士團副團長——科德。
“沒想到吧？我安排了十幾年的棋子，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對方是一國之主，用恐懼和威嚇令其神之領域消散明顯是不現實的方式，路凱靜靜的看著對方，隨後再度抬起了手。
“怎麽？你還要做無謂的抵抗嗎？”
“看來你完全不知道這所謂的魔法屏障究竟是什麽啊。”
路凱指著十三世手中的盒子：“雖然我不知道比亞的先祖是用了什麽方法，能夠用王戒掌控生命之果，但是其本質依舊不變，神之領域雖然堅不可摧，但是也未必無法可破。”
“子，你少嚇我！我不管這是魔法屏障還是神之領域，總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你的思維確實如此啊。”
等待已久的人終於是到來，路凱抬手一掌，看似輕輕的一擊再次向十三世而去，十三世舉起手張開神之領域，然而結界還沒來得及浮現，路凱的手掌就輕鬆的將其穿透，修長的手掌沒入了十三世的正胸前。
“這是……”
“以同等強度的神之領域進行幹涉導致其消失，這是最為常用的手段。”
冰冷的聲音在十三世的身後傳來，貝蘭閃身而來，纖細的手貫穿了十三世的咽喉。
“這是你以人類之身進犯神權的懲罰。”
富有野心而機關算盡的一代梟雄帝王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
路凱拿走了其手中的盒子和王戒。
“我此行的任務就此結束，希望你們記住戰爭所帶來的傷痛，就此告辭。”
在路凱的授意下，貝蘭點了點頭，開出了一道傳送門。
雷諾看著走進門內的兩人的背影，又看著慌張的跑向柯蘿婭的夏克王子，王都中的火光雖然依舊燃燒，但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返回路城的虛無空間中，路凱看著身邊氣息有些紊亂的貝蘭，不由得搖了搖頭。
“抱歉，讓你消耗太大了。”
“沒事的，這是為了王，也是為了菲恩特大人。”
貝蘭從虛空中取出慣用的褐色大氅披在了身上：“我跟菲恩特大人不僅僅是上下級，同時也是無法忘卻的戰友，同樣我和王也是一樣，單純的王與臣無法概括我們的關係。”
“啊，那是當然，我們是互相擁抱舔舐著彼此傷口的家人啊。”
路凱頓了頓，隨後看向了手中所得的王戒和神心，在思考了一瞬之後，將王戒輕輕捏成了粉末。
“所以，這種東西是不需要的。”
“王……”
貝蘭有些出神的看著路凱，沉默了許久之後，纖細的手掌筆直的朝著自己的心口刺去，路凱的反應卻是快了一瞬，緊緊地將貝蘭的手抓住。
“你這是幹什麽？”
貝蘭略微抵抗了一下，卻是沒有掙脫開路凱的手。
“菲恩特大人是創世神大人分離自己的第二神心所創造的，貝蘭也有著來自於舒亞大人和莉莉絲大人的神心，如果將其中之一分給王……”
聽了貝蘭的解釋後路凱皺了皺眉，隨後道：“貝蘭，你是我所珍視的家人，更甚於自身的性命，我不許你為了我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明白嗎？”
貝蘭手上的力度漸漸的減弱了，路凱鬆手之後確認貝蘭打消了念頭之後才放鬆了下來。。
“貝蘭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什麽神心，也不需要神之領域，我隻要你，你們開心的生活，那樣我和菲恩特的努力才有了意義。”
路城已經近在咫尺，在路凱的授意下，貝蘭在虛空之中另外開了一條通往地球的通道，兩人在岔路前道別後分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