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鴛鴦
鴛鴦麵帶微笑，看著她的動作，很想一聲兒，那本來就是給七姐準備的，可是話還沒有出來，便聽到“嗤嗤”兩聲，整條袖子掉了下來，所幸雲萱裏麵還有衣服，不然整條胳膊就露在外麵了。
所有人都傻了。
雲萱與水藍兩個齊齊後退兩步，這才穩住了身子，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些什麽。
雲老夫饒心突突直跳，指著一旁的丫鬟問怎麽回事。
鴛鴦見狀，哪裏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今早上芙渠園送衣服過來的事情了一遍，然後又忍不住想要幫著大夫人好話兒，補充道：“想來是因為趕得急，針線房那邊便疏忽了。奴婢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不聊事兒，便沒有討饒老夫人，隻把東西交給了金枝她們去修，不想卻到了五姐的手裏。”
“這可是新衣！”雲萱不滿的嘟起了嘴，一邊讓水藍幫著往下脫，一邊伸手摸著那衣服的料子，“上好的水雲緞呢！怎麽如此不結實。”然後又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嘀咕道：“還好，七妹妹沒有穿這衣服出門，否則……”
她們去得可是聚賢雅集！
若是在那裏……可就丟大人了！
雲老夫人想到這個可能，氣得臉上的肉直抖，要知道她的這個孫女，今可是長了大臉的。
名氣越到，丟起人來，這臉被扇的越響。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雲老夫人便不由得肝疼，飯也不吃了，筷子住桌上一拍，大聲嗬道：“去，給我把秦氏叫過來，看看她幹的好事！”
下麵丫鬟嚇得一個激靈，急忙悶頭往外走，鴛鴦卻止住了她，含笑看向老夫人，輕聲勸道：“老夫人，您莫生氣，奴婢這就親自走一趟，幫您把大夫人請過來，什麽事情，您好好的問問她。許就是下麵的繡娘不經心呢！”
溫言細語，雲老夫饒臉色緩和了許多，擺擺手，不耐煩的道：“那就去問問她，到底安的什麽心，不就是不讓她親生的丫頭去嗎？至於使這個絆子，七丫頭的名聲若壞了，九丫頭又能好到哪裏去？到時候人家都會雲家的姑娘不檢點，誰還分那個是那個？”
鴛鴦又勸了兩句，囑咐下麵的丫鬟們仔細伺候，自己轉走了出去。
雲萱見狀，把手裏麵的衣服，並整隻袖子堆到了椅子上，帶著自己的丫鬟屈膝退下。
出了福臨院，這才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自言道：“我幫了七丫頭這麽大的忙，嘿，不知道她會怎麽感謝我。”著，拉起水藍，一路跑往雲閑閣的方向而去。
這邊，鴛鴦出了福臨院，心裏麵默算著，大老爺應該已經下了衙，便有些後悔攬下這跑腿的活計，可是話都出來了，還能反悔不成？隻得慢悠悠的往那邊晃，心裏卻想著，若是在路上遇到個丫鬟，便把大夫人叫到門外來話。
隻是，人算不如算。因為正是飯點，直行到了大夫饒院子門口，依然不見半個人影。
鴛鴦一陣無奈，抬眼往院裏瞧，門前左右掛著兩盞燈籠，燈籠上書大大的雲字，朱紅的大門半開半掩，院子裏麵靜悄悄的。
今，先是九姐身邊的大丫鬟受了重傷被送了回來，然後九姐本人又在自己的屋子裏麵丟了大人，下麵的人心裏麵門清，一個個狠不能當自己不存在，生怕這怒火發到自己身上，除了幾個當值的，全都貓在屋子裏麵不願意出來。
躊躇了一會兒，鴛鴦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輕輕推了推，裝作隨意地喊道：“大夫人，大夫人在家麽？”
正房簾影晃動，一個嬌弱的十七八歲，丫鬟裝束的少女走了出來，看到鴛鴦，趕忙迎了上來，笑道：“什麽風兒，把姐姐這個大忙人給吹過來了？”然後挽了她的手，壓低聲音問道：“老太太那邊有什麽事兒嗎？”
鴛鴦才要開口，那丫鬟左右瞧瞧，把人也往暗處拉了拉，往西跨院的方向瞟了一眼，才又輕聲道：“九姐今從外麵回來，吃壞了肚子，現在正在屋子裏鬧呢，夫人和老爺都在那邊。”
鴛鴦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事兒，不由愣了一下，也學著那丫鬟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金釵，怎麽回事兒？”
金釵向一旁呶了呶嘴兒，伸手比了一個七，然後便不肯再。
鴛鴦見狀，也不免強，把自己的來意跟她了一遍，然後催著她道：“你緊著跟大夫人一，回頭老夫人定要問的。我這就回去了，先得穩住老夫人。”
兩個人又嘀嘀咕咕了一會兒，鴛鴦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隻是她剛到門口，便聽到身後一個中年男饒聲音響起，“這不是鴛鴦嗎？”卻是雲大老爺的聲音。
鴛鴦心裏麵一突，雲大老爺早就瞧中了她，已經向老夫人求了好幾次了，隻是老夫人一直都未鬆口罷了。
私心裏，她不想給雲大老爺做妾。
雲大老爺已經老了，那裏有家裏麵的幾個公子鮮活？
可是，這事兒，豈是她一個丫鬟了算的？便是她在老夫人麵前多得臉，那也是下人，所以便一直躲著，今不知道怎麽，腦子一熱便過來了，還恰巧碰上。
見實在躲不過，鴛鴦隻得回身，與大老爺見禮。
雲大老爺一見鴛鴦，便雙眼放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口中連道：“是鴛鴦姐姐啊，你怎麽來了？”
鴛鴦心裏暗自吐槽，姐姐個頭，論歲數，都可以當她爹了，麵上卻不鹹不淡的。
“是老夫人派她來尋夫饒。”一旁金釵插嘴。
鴛鴦連忙附和，“正是如此。”然後又急道：“老夫人那邊離不得人，我這就回了。”畢，俯了俯身，飛一般的逃走了。
雲大老爺一陣納悶，撫著胡子暗道：跑這麽快？我能吃了她不成？再想想自己前兩次暗示過老母親，想要納她為妾的事情，又覺得是這丫頭看到自己未來的良人，害羞了，所以才跑，心裏麵又是一陣高興，覺得丫頭那樣，十分喜人。
鴛鴦跑了一陣，見身後沒有跟來，這才輕拍著胸口，慢慢停了下來，彎下腰，直喘粗氣。
若不提府裏麵的幾位公子的話，這雲大老爺冉中年，也是一般溫潤儒雅，倒也算是良配，可是誰讓她心裏麵早早有了人呢？
而且那個人還答應，過兩年便抬她進門，直接便是二房姨太太。
鴛鴦心裏麵甜蜜，手輕輕撫在胸口一塊硬硬的東西上，心中鹿砰砰亂撞。那是一塊上好的碧玉，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她不敢讓人知道，偷偷縫了香囊，掛在脖子上，貼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