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快倒閉的火柴廠
除去左巍說的話，不管男女老少都有占便宜的心裏，少婦手裏拿著方便麵擺弄，嘴裏逞強：“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忽悠女孩子？我可不吃這一套。”
“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你可愛，你別多想，我可沒打什麽主意。”左巍笑嘻嘻的說道，幸虧這小少婦的男人不在，若是在了，得追他二裏地。
左巍拿準了小少婦愛占便宜的主，手裏捏著泡麵：“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了。”
“謝啥，請你吃包方便麵而已，妹子你多大……”
……
一大串的嘮家常，左巍恨不得把這妹子的家底都嘮出來了，連娘家帶婆家，妹子把自己知道的都禿嚕出來了，聊的那叫一個開心，估摸著早就把自己的丈夫拋到腦後了。
最後左巍問起了小丫頭的丈夫，小丫頭還很不高興的提起了丈夫是在火柴廠當運輸工的，好家夥，左巍是聊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聊到了個火柴廠有點關係的人。
由著這小丫頭的丈夫聊到了火柴廠的內部情況，原來這火柴廠也不景氣，前幾年好歹也是個國營大廠，壟斷了十幾個省的火柴，隨著改革開放，有點腦子的人都開始做起了生意，做火柴又不需要技術，就連山溝子裏都有人開始做起了火柴生意，生生把一個國營廠餓成這個蕭條模樣，一再裁員，廠地外租，已經都不是一個囫圇個的場子了， 工人的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左巍估摸著用不上一年時間，這國營廠得倒。
左巍心裏打起了邊鼓，這趁人之危的買賣雖說是不地道，但是沒有他，別人也會趁人之危。
“哥，你是幹啥的？你打聽火柴廠幹啥？”
左巍心裏在盤算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這火柴廠沒你說的那麽不景氣吧，我瞧著進進出出的車還不少呢。”
小姑娘是事不關己的嗨了一聲：“嗨，那些車都是外包出去的，很多司機都明目張膽的出去拉私活去了，場子裏值錢的玩意，除了那些機器，該賣的也賣的差不多了，光是車都賣了不少了。”
左巍瞟了一眼門外的火柴廠，歎了口氣：“看來鐵飯碗也不一定能端一輩子，還是你家聰明，自己弄了個小賣部，得嘞，嘮了這麽久，我兄弟也等久了。”
左巍拿著自己買的東西離開小賣部，在他前腳剛踏出小賣部時，小姑娘在櫃台前問道：“小哥，你還會再來買東西嘛？”不知道是饞的，還是與左巍聊的開心。
“有機會的，說不定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左巍笑著回應。
離開小賣部的左巍回到攤子前，將買來的東西分給大柱二柱，大柱二柱狼吞虎咽的將食物吞下，然後看著遲遲不下班的場子低估著一些泄氣的話。
左巍手裏頭拿著啃了一半的泡麵，望著火柴廠門口的方向：“咱去門口擺攤去。”
“啊？”大柱二柱異口同聲的發出驚訝聲，而後大柱說道：“左哥，可不敢啊，人家場子都有門衛，門口不讓擺攤，說不好還把咱的皮鞋扣下了。”
“怕個屁，扣下了都算我的。”左巍將剩下的半包方便麵遞給可憐巴巴盯著自己的二柱。
二柱是個沒主意的人，但是根據前幾次經驗，左巍都讓他賺到了他這輩子看都沒看過的很多錢，他覺的跟著左哥一定有肉吃。
“哥，我覺得咱們還是聽左哥的吧，左哥是不會吃虧的。”二柱憨憨的說道。
三人有兩人統一了占線，大柱雖然擔心，也沒有理由不同意：“把看著苗頭不對，咱趕緊推著車跑。”
這還用教？左巍點點頭，三人推著三輪車正正當當的停在了火柴廠的大門口，位置那叫一個正啊，遠遠一看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糊在門口。
大柱小心翼翼的看著廠子裏的動作，隻見門口的門衛大爺眼睛斜斜的瞄了一眼外麵孤零零的小攤子，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恰巧這時候火爐上的水開了，門衛大爺起身拿起水壺晃了晃裏麵的水，還有一些上次剩下的水，準備出門倒掉。
大柱遠遠的在外麵，看不到大爺手裏頭拿的是什麽，以為大爺是奔著他們來的，心裏頭一緊，鐵定是來扣他們的皮鞋的，趕緊推著三輪焦急道：“快，火柴廠看門的老頭出來了，咱趕緊跑。”
原本坐在三輪車一側的他跟個猴一樣竄下車，趕忙推著車要走。
左巍無語的看著倆人，拽住要被倆人推走的三輪車：“你倆想去哪，皮鞋不賣了？”左巍拍拍大柱的手臂：“放輕鬆，天大的事我頂著。”
大柱繃緊的肌肉稍稍鬆懈下來，不過還是很謹慎的看著門口老頭的一舉一動。
門衛大爺不過是出門倒個水，本來不想關注那隻多出來的蒼蠅攤，就是因為大柱和二柱的舉動讓他產生了好奇，倒完水的門衛大爺提著個空水壺，慢慢悠悠的朝著三輪車靠近。
左巍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大柱二柱可是嚇壞了，生怕出點什麽事。
門衛老頭披著個棉衣，探著個腦袋瞅著三輪車裏的皮鞋。
“倒騰皮鞋的？”老頭問。
“是啊大爺，剛從國營鞋廠倒騰一批皮鞋出來。”左巍回答道。
“多少錢一雙啊？”大爺小眼睛一撇，保準沒癟什麽好屁。
“五塊錢一雙。”
大爺砸吧砸吧嘴，念叨：“國營廠都這麽不景氣了嘛，都淪落到讓你們這些小商小販尋摸銷路了，五塊錢一雙，我看皮鞋國營廠也快倒閉了吧。”
門衛大爺這個‘也’字用的好，‘我看皮鞋國營廠也快倒閉了吧’是皮鞋國營廠的現狀是建立在火柴上基礎上發出的感歎。
“哪啊，人家堂堂的國營廠怎麽可能需要我這種走街串巷的二道販子去謀銷路。”左巍笑著從車裏拿出一雙皮鞋，在鞋上檢查了一圈，在鞋幫子上找到一個漏了膠的地方，指給門衛大爺看：“老爺子您瞧瞧，這些都是國營廠淘汰下來的次品，我也就是國營廠有人牽線撿個漏，拿點殘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