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升米恩
攤主是個生意人，多多少少能猜出大柱心思不純，要是換作是他的話，早就把大柱撇下了，任誰也不想再身邊留一個不一心的人。不能理解左巍，著實不能理解。
四個人笑嗬嗬的下了頓館子。
回到出租屋，其他做生意的租戶也都閑下來了，左巍回來，有幹了一單生意的事早就傳開了，幾人剛回到出租屋裏，大柱二柱的出租裏就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租戶，都是想請左魏吃飯的。
一夜熟睡過後，攤主沒有和左巍一同出攤，則是和彪子去了火車站，眼瞅著快到了弟弟的婚禮，他這個做哥的得幫忙回去操持著，不知道當弟的看到他帶回來去的自行車得有多興奮，弟媳婦娘家人得高看他們家一眼，帶著所有的好心情，扛著自行車就上了火車。
攤主是回去了，左巍一天的忙碌才剛剛開始，三百雙皮鞋，左巍不能抓著逮著自行車場這一隻羊啊，自行車廠的人的人已經都知道門口有個鞋攤子，大柱和二柱兩個人就能照看的過來，左巍扛著一麻袋的皮鞋又去了菜市場門口，菜市場走動的人都是上了歲數的，很少有年親人跟，恰巧附和這些皮鞋的消費者人群。
果不其然，左巍的判斷是沒有錯的，左巍剛占了個門口的地方，菜市場裏的攤主瞧著新鮮，隔一會就有人來問一問，還沒等買菜的人來呢，光是這些攤子，左巍就銷售出去了三雙皮鞋了。
菜市場主要三個時間點，早中晚，早上來買菜的人不多，一般都是吃家裏昨晚上下的菜，上午也就賣出去了十幾雙皮鞋，偶爾有幾個經過賣菜大爺大媽們介紹過來的。
從上午十點鍾開始，買菜人就開始多了，整個菜市場頭一份買皮鞋的，少見新鮮。
“我說小兄弟呀，你一個賣皮鞋的不跑到買衣服的地方去賣，跑來菜市場門口來賣， 能不能賣得出去啦。”
有人開始拿左巍打趣。
左巍擺好自己的攤子，笑著回應：“賣不賣的出去試試才知道。”說完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門吆喝：“走過路過的大爺大媽們，皮鞋清倉大處理，一雙皮鞋隻要五塊，做工精細，質量保證。”
打趣歸打趣，人已經拿起了攤子上的皮鞋，左瞅瞅右看看，嘴裏念叨著：“這些做工真不賴，針腳密實，就是我那針線活做了一輩子的婆娘也沒這麽好的針腳。”
一聽有人誇他的皮鞋，左巍趕忙附和：“都是做了一輩子針線活的婆娘們做的，針腳沒得挑，都是一針一線挑的。”
說起手工，要是放在未來絕對是吃香的話，但是放在這個機械不發達的年代，最不缺的就是人，誰家的衣褲不是自家自己做的，你要是說機器產的，都覺得檔次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來往的大多數都是上了歲數的大爺大媽們，對於五塊錢一雙的皮鞋，不一會就圍了一圈，鞋樣子附和他們的審美觀。
“小兄弟，大媽兜裏沒揣這麽多錢，你給我留一雙啊，我回家取一趟。”
“小夥子，你這鞋能不能再便宜點？”
“我家裏買的多，能不能給點優惠？”
上了歲數的人買東西都會掂量幾圈，別看圍的人多，問的也不少，但真正買的人並不多，一個上午的時間菜市場進進出出了百十號的人，也就銷出去了二十來雙皮鞋。
一直到了正中午，菜市場附近擺攤的農戶陸陸續續收拾東西回家吃飯去了，留下的都是在菜市場租有攤位的商販。
左巍正琢磨著讓旁邊菜攤大姐幫忙照看一下攤子，他去吃個飯，這人剛起身，沒等左巍張嘴就碰見了熟人。
“左巍。”菜市場對麵露露穿著灰色呢子大衣，頭上戴著一頂土色麵貌，黑白條的褲子下麵一雙小黑皮鞋，與她和學校裏的裝扮完全不一樣，此時的它正興衝衝的朝左巍招手。
左巍一轉頭，一時間腦回路沒正常連接，來人眼熟，但是最近見的人太多了，沒想起來。
露露手裏頭拿著個大包裹，看樣子很重，弓著腰雙手抬到左巍攤子前。
左巍一臉懵逼，完全看不出來人是誰。
露露把包往左巍攤子前一摔，小手拍打左巍的肩膀：“小子，是不是不認識我了？”
左巍認識的女的本來就不多，在腦海裏是搜刮一陣，鎖定了目標：“唉，大老遠有個美女打招呼，我當是誰呢，你這身裝扮還真看不出來，學校這麽早就開門了？”
露露甩甩酸酸的手腕：“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家就在華茂市吧，前段時間倒騰磁帶，現在開始倒騰皮鞋了？”
“是嘛。”左巍看著露露叫上那雙高跟小皮鞋，歪歪扭扭，明顯是沒穿習慣高跟鞋。
“挑一雙啊，我送你。”左巍說道。
露露看看攤子上的皮鞋，款式太老舊。
“多大腳，我給你找一雙，怎麽著也比你穿高跟鞋鞋舒服。”
露露本來想拒絕的，腦回路不一般的她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左魏變著法的送她東西：“那，那好吧，三十八號。”說完還羞羞的低下頭。
左魏倒是沒注意，在攤子前隨手挑了一雙遞過去：“你試試，都是手工做的，尺碼難免有偏差。”
接過左巍遞過來的鞋子，露露滿心歡喜的試穿了一下，大小剛剛好，隻是那雙鞋子與露露身上穿的衣服著實不搭。
“好看嘛？”露露擺弄了一下腳。
“好看好看。”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不搭，但也不能說實話，尤其是在女人麵前，更是不能說實話。
年前左巍回家，露露每天都會到磁帶攤子旁等著左巍的出現，直到寒假也沒再見到左巍一麵。
聽到左巍說好看，露露心中甚是歡喜，羞羞的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高跟鞋。
“你這是上哪去了，這麽一個大包。”左巍隨口一問。
“我去鄉下我姑家了，我姑塞了一包特產回來讓我帶給我爸媽。”
“這一兜子東西你能拿的回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