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核桃仙
飯後，左巍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的記錄了十多頁，都是他在火車上結實做生意的人，因為所做火車所經過的唯一大城市就是華茂市，所以大部分生意人都散落在華茂市的各個角落裏。
找到其中一個做糕點的王師傅，王師傅是華茂市市區本地人，糕點的手藝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自家經營著一個糕點小店，平時偶爾接一接製作糕點的活計，店麵是自家房，收入還算客觀，生活上還算得上愜意。
回到出租屋的兩個人本著榨幹三輪車的剩餘價值，推著已經不能再用的三輪車，按照王師傅留給左魏的地址找去。
在市區轉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見到王師傅的店麵，小的可憐的蒼蠅店，看周圍的統一建築，蓋了應該沒幾年，但是這店鋪看上去有些髒，不知道是老板太懶還是製作糕點的油漬過多導致，還有就是這門麵，更像是隨便找的一塊木頭自己用紅漆寫上去的，自己歪歪扭扭，頗有個人的筆鋒。
推開小店的木門，屋內一排排貨架，貨架上放著各種市麵上常見的糕點，在眾多貨架的中間生著一個暖爐，暖爐的旁邊一個老頭優哉遊哉的躺在一把太師椅上，這就是與左魏有一麵之緣的王師傅。
這王師傅半睡半醒之間，嘴裏發出輕鼾。
“王師傅？”左魏輕聲拍打著老頭。
老頭似乎習慣這樣被人拍醒的生活，遲鈍的睜開眼睛，還不忘打一聲哈欠，慢慢悠悠的開口：“你們想買點啥？”
一麵之緣，左魏也沒報什麽希望能讓王師傅能記住他，所以主動介紹：“王師傅，我們想來製作糕點，這不是趕上過年了嘛，我們在外麵打工的，總想拿點東西回去體麵體麵，這不大夥集資買了幾袋子核桃，想著做點核桃酥的帶回去。”
“你們還能拿回去多少？隨便買點就行了，動一次機器不值當的。”王師傅沒有從太師椅上起來的打算。
“這不是人多嘛，自己做帶回去的也多，吃著也放心。動一次機器該出多少錢，我們出。”左魏說道。
“做這個核桃酥，核桃不是主料，主料是麵粉，還得有雞蛋、糖……”
“這個我們來準備。”左魏笑道。
“嗯，明個再來吧。”王師傅又打了個哈欠，完全是可以今天動工的，可他睡了一覺今天就懶得動了。
左魏也看出來了這老頭有多懶，不勉強：“今天您這動不了工，那我們再去找找別家看看。”
一說到找別家，老頭不淡定了：“我說的是你們找好這幾樣，天都快黑了，再說了你們這幾袋子的核桃也得砸不是，就你們這倆人得砸到啥時候，動工也得明天了，如果你們肯加錢，晚上動工也行，我還能叫上幾個幫手幫著你們一起砸核桃。”
彪子明知道這老頭想要抬高價，也懶得和這老頭一般計較，大手一揮：“行吧，晚上動工，我們這就準備材料去，這一車核桃先放你門口，給我看一會不要錢吧。”
老頭看了外麵核桃的量，估摸算出所要用的配料，給兩人列出了一個單子，一般這麽大的貨量，距離又不是太遠，店家都會送過來的。
這一片都是做生意的，老頭列出來的東西都是市麵上常見的食材，出個門拐個彎，走上幾步，就是一個百貨市場，裏麵什麽都有，左魏的要貨量算是大的，不出一個小時，所有的材料都已經預備好了，接下來就是砸核桃，老頭所謂的花錢請幫手，就是喊上和他沒事一起打麻將的婦女幫忙剝核桃，不付人家一分錢，這樣人工費就他一個人眯下了。
接下來，和料兌料，就交給了彪子把關，左魏又去了百貨市場，朝一家裁縫鋪打聽他們商品包裝的來源。
走了兩個製作包裝的小廠子，最後敲定一種包裝，份兩層包裝，外麵是個紙袋子，裏麵是長型的禮盒，外包裝和內包圖案一樣，都是大紅牡丹，左魏的品牌名是用兩人早就商量好的‘核桃仙’，如果可以，兩人還想把這個做成品牌，配上孟壩子的那個傳說。
左魏的要貨量相比其他小店一次性的要貨量要大的多，為了不能這個所謂的大客戶跑單，首選趕製左魏的包裝，趕製包裝需要時間，左魏選的加急，連小作坊的老板媳婦孩子都開始上手了。
左魏他要趕在過年前回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小作坊就是小作坊，耗時長，廢人工，三個人忙活了一夜加上一個上午，才勉強趕製出來，完成成品用了足足一天的時間。
製作成品不能用麻袋裝了，彪子回去叫來了幾輛三輪車，為了避免碰髒了包裝，沒輛三輪車上都鋪著一塊布，有的連床單都用上了。
因為成本比收購核桃高了一倍還多，彪子擔心起了銷量問題，他是裝不下事的人，不想在年根下還賠錢，和左魏一商量，兩個人先去實驗一批，目標就是火車站。
兩個人拉了一車的核桃酥去了火車站，將核桃酥的邊角料放在一個布袋子裏，提供免費品嚐。
已經到了年根下，火車站裏匯集了五湖四海的要回家的人，有些明明是半夜的火車，下午五六點就過來等車了了，蜷縮在火車站的某個角落裏打盹。
彪子在前麵騎車，左魏坐在車子的一側拿著從富強那借來的喇叭，車子的另一側不知道兩人從哪搞來的一麵三角紅旗。
左魏拿著喇叭實驗：“喂，咳咳。”這一聲就已經吸引了火車站裏的人注意了，接下來的第一句話更加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免費品嚐了啊，免費品嚐了，核桃仙牌核桃酥 ，口感蘇甜，入口即化，不信來的來嚐嚐，不要錢。”
不管是哪個年代，都不缺要占小便宜的人，就衝著免費品嚐四個字，火車站裏就衝出了一眾人擁擠。
三輪車被圍住已經無法前行了，左魏幹脆站在三輪車的一側拿著大喇叭喊：“排隊排隊，大過年的別擠出個好歹的。過年回家的兄弟姐妹們，是不是都已經買好了回家的禮品？核桃仙牌核桃酥，份大量足，走親訪友必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