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溫暖的搪瓷缸
左巍拿著那幾盤磁帶，繼續討好的說：“我看你著身段，跟戲曲裏那些唱戲的差不多，而且你聲音甜，唱起戲來肯定比磁帶裏唱的還好。”
兩條長辮子的姑娘爽朗的說：“老板你是真有眼光，我們老三是唱戲的世家，祖上還給皇上唱過戲呢。”
“呦，還真是，我瞅著就像。”左巍極力的討好。
短發女生拿著兩盤磁帶搖擺不定：“老板你這磁帶多少錢一盤。”
“這麽著吧，這兩盤我看你都喜歡，一張一塊五，這兩張你就給我兩塊五吧。”左巍也很爽快的報出價格，給人的感覺像是個大便宜，消費者就是這種心理，多多少少都喜歡賺點小便宜。
兩條長辮子的姑娘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竟然幫起左巍來：“還真不貴，我前段時間買了張歌帶，一張要我三塊錢，他這兩張都要不了三塊錢，我要不是特別喜歡那個明星，我真不想跟那老板買。”
左巍嘿嘿一笑：“磁帶這東西價格有高有低，進貨價格也不一樣，所以出售價格肯定也不一樣了。”
“不是價格問題你知道嗎，就是那老板給人的感覺真的像奸商， 很讓人反感，反正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找他買了。”兩條長辮子姑娘自來熟。
“那成，你下回想要什麽帶子跟我說，下回進貨我幫你們進了，保證最低價。”
“沒問題，跟你說話就是爽快，我一會去學校外麵看看你的磁帶，磁帶要是好，我肯定幫你宣傳。”兩條辮子的姑娘說道。
“隻要磁帶任何本質問題，我包換。”左巍笑道。
短發女生摸摸兜，似乎是沒帶錢，對同伴道：“你們幫我打壺熱水，我上去拿錢。”
短發女孩小跑進宿舍樓，左巍不能讓氣氛冷下來，對著另外兩個不說話的女生道：“你們有沒有想要聽的？”
“那兩個女生搖搖頭：“露露是自己有收音機，剛才那位是家裏有收音機， 我們沒收音機的，買了也沒啥用。”
左巍腦子裏靈機一動，又想出了個點子：“沒有也有解決的辦法。”
“啥法子？”
“你們要是真想聽，我外租收音機，租個收音機不就有的聽了。”左巍笑著說，這生意在整個市區絕對是頭一份。
“收音機多少錢一天？”
……
左巍與四個女孩聊了半個多小時，聊著聊著聊成了朋友。
至於聊成了朋友，幾個女孩就跟著左巍出了校門口，四個女孩在挑選磁帶，做生意隻要有了第一波顧客，那第二波顧客會被這第一波顧客吸引來，一些流行的磁帶沒有，左巍就用筆記下來，下次進貨幫他們把想要的磁帶進過來。
前世是一名詐騙犯的左巍，最擅長的就是揣測人心，加上嘴皮子利索，磁帶銷量不大，但是攤子前能匯集一幫學生在那瞎幾把胡侃，懂得不懂的都得說上兩句。這樣一來，臨時起的攤人一多，好奇的人往這一湊，就有潛在的顧客可以挖掘。
十二點多，學生們都回食堂吃飯了，左巍三人也算了算，磁帶賣出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要麽老的連老頭老太太都不聽了就是壓根連聽都沒聽說過的磁帶，這些基本就可以當垃圾了。
瞎白活了一上午，左巍口幹舌燥，本來蹲著的他站起身伸伸懶腰：“回家睡大覺去。”
“那剩下的這些咋辦。”二柱問道，語氣裏充滿著成就感，賣出去這些就意味著他們還能在這座城市闖闖。
左巍踢踢盒子：“這些什麽玩意，白給他們他們都不一定要。”左巍瞅瞅兄弟倆：“認識字不？”
兄弟倆搖搖頭：“不認識。”
左巍歎了口氣：“簡單點的字該認識點，下次進貨的時候問問我，現在的年輕人喜歡聽歌。”左巍揚揚手中記錄學生想要什麽的磁帶的紙條：“就這些可以多進一點。”
兄弟倆態度很誠懇的點點頭，大柱表態：“我們會學著認識點字，這些都是我哥告訴我們特別好賣的，我們想著他不能騙我們呢，都是一個村的，還是親戚。”
左巍無奈的搖搖頭：“還真是傻的讓人心疼，這種親戚能不聯係就不要聯係了，現在隻是偏偏你們，往後指不定怎麽坑你們呢。先吃個飯去。”
兩個兄弟倆就像小跟班一樣收拾東西，高高興興的跟在左巍身後。
“左哥，你跟那幾個女的說租錄音機，你上哪整收音機去？”
“富強不是有喇叭嘛，咱借用一下，挨家挨戶收兩三個二手收音機去。”
“那東西可貴，能賺回來本嘛？”
“今個不是賣出去這麽多了嘛，拿出來一部分進貨，剩下的收二手收音機，不夠的我往裏貼不貼不，要是怕了可以不幹。”
大柱二柱兩人對視一眼，大柱是個拿主意的人：“左哥我們跟著你們幹，沒你我們現在都已經回去了，再慘也就落個回去的命。”
左巍在兩人前麵走著：“提前說好了，利潤對半分，你們哥倆一半，我一半，親兄弟明算賬，免得往後有糾紛說我占你倆便宜。”
“不能不能。”倆人緊著回答。
幾人正嘮著，隻聽身後不遠處響起一個女聲：“左巍，左巍。”
左巍轉過頭去，正是哪個兩條麻花辮子的姑娘露露，手裏拿著一個串串的東西，還捧著一個搪瓷缸。
左巍等人疑惑的原地站住。
露露小跑過來，這才看清她手中的串串是兩串大饅頭，搪瓷缸裏蓋著蓋子，不難猜吃裏麵是菜。
露露把手中的搪瓷缸往左巍懷裏推了推，左巍接住，又把兩串大饅頭塞到左巍手裏：“給你們吃，我走了。”
很意外，很驚喜，很懵逼。
露露往回小跑了一步，似乎是響起了什麽，扭頭喊：“搪瓷缸你下次來的時候再還我，刷的幹淨些。”說完又刨了。
大柱和二柱看著姑娘離去的背影，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那姑娘什麽意思，心裏狠狠的小羨慕。
“這姑娘是不是喜歡你啊左哥？”大柱問了句。
左巍看著手中的搪瓷缸，揭開蓋子，白菜粉條還有幾片肉，嘴裏低估：“這回好了，省了頓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