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小世界的內耗
當最後一座子民塔也闖過了第十層之後，許晟唯一感覺到的就是輕鬆。
“太累了，連續闖五座塔果然是一件挑戰極限的事情。”
許晟攤在子民塔之內，很久都不願起身。
他承認這裏麵多多少少有點強迫症的因素在裏麵，但是更多還是想要那一千九百點學分。
現在他身上的學分又要了三萬多點，這已經能夠在法則塔待半個多小時。
但他現在是完全沒有這個精力了，眼皮子在打架，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會。
精神上的疲憊有，但更多還是身體上的。
當許晟從子民塔走出的時候，圍著的人已經不多，隻有十幾個‘鐵杆’還守在外麵。
人群中，張山站在最外圍的位置，看著那道從子民塔走出的身影，他的眼中滿是敬畏。
五座塔都在十一層以上，這樣的實力太恐怖了，估計等下學期的時候，他的實力就能追上大二最後麵的那一批人了吧。
他連羨慕的情緒都沒有太多，因為從進入乾京大學開始，他就沒想過能做到這一步，他平日想的最多的也就隻是努力追趕上天字班級，有朝一日能夠進狀元班看看。
但是都太遙遠了，現在看來像是一個不可企及的夢。
許晟的出現固然讓東校區的學生們興奮，畢竟他為本校區掙得了很多榮譽。
但同樣也極度打擊他們的自信心，能夠走到這裏的誰又不是天之驕子？
從小到大都是同齡人中最優秀的，一個省幾千萬人，跟他們同一水平的也不過幾十人，百萬中取一。
他們早已接受了自己是天才的標簽，認為自己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未來注定可以成為人族的中堅力量，甚至爬到很高的位置。
可隻有真正進入了乾京大學之後才知道，他們的確是天才沒錯，但是在他們上方永遠還有更優秀的天才。
自信一次次的被摧毀，一次次的重建。
有的人因此而沉淪，但也有人為此奮發，認識到了差距而反而更加嚴厲的要求自己。
成聖……就是一個不斷篩選的過程，他沒有表現在明處，但是遠比高考殘酷的多。
原先在進入乾京大學時，看到曆屆的那些妖孽們的成績時就足夠打擊自信了，但是還能安慰不是同一屆。
但許晟這個超越了往屆所有學生、不合常理的人出現後，一切的借口都沒有了，他們能夠承認的唯有自己不夠優秀。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許晟此時的疲憊，他們默默目送著許晟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宿舍的方向，下意識的停止了交談。
甚至都沒有跟在後麵，隻是待許晟走遠了，才低聲發出了似感歎的聲音。
“他太厲害了。”
“.……是啊。”
……
回到宿舍。
許晟感覺到自己眼皮子已經徹底睜不開了，尤其是看到床的那一瞬間，他更是恨不得直接躺上去，然後每每的睡一覺。
但憑借著恐怖的意誌力，他生生抑製住了這種衝動。
因為邊上就是維持艙，維持艙雖然無法消滅精神上的疲憊，但是在裏麵的時候，身體卻是同樣處於休息狀態的，而身體狀態的良好也會慢慢反饋到精神上，最後緩解精神上的疲憊。
兩者的區別是，床睡上去就一切都不知曉，等睡醒之後就是嶄新的一天，一切狀態都恢複到最佳；維持艙則是慢慢消除疲憊，你能感受到自己狀態變化的過程，雖然說不上難受，但也絕對不算舒服。
最少遠沒有睡覺來的舒服。
臥室裏，一邊是床，一邊是維持艙。
許晟隻是稍稍停頓了一會，就打開維持艙的艙門躺了進去。
隨後隨著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降臨世界海。
世界海中，小世界正安安靜靜躺在那裏。
從許晟回來到現在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小世界的時間不過也隻是過去了半年，所以一切的模樣都跟他上一樣看的時候差不多。
現在整個渾拓人族超過一億的人口數量，絕大部分都不需要他調整，屬於大方向已定，他可以稍微放鬆一定不需要事事親為的狀態。
不過許晟習慣了觀察自己的子民發展，有的時候他會帶入一些普通人的視角，去觀察他們的喜怒哀樂。
隨著他法則領悟度的提升，他也從一開始隻能帶入一個人視角到同時帶入很多人的視角，隻要他想，同時過千百段人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跟他親身體驗沒什麽區別，但終究不能完全替代他現實情況，主觀是影響很大的一件事。
小世界現在的麵積已經很大，近五百萬平方公裏的麵積，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足夠塞下十幾二十億。
但是武者不是普通人，由於武者對於練武的需求，所以他們所需要的活動空間很大。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靈物的培育，就更是消耗土地的大頭，所以此時在麵積的逼迫下，人口的增長數量已經開始下降。
除了麵積這一個最大的因素之外，人們的生育觀念也開始有了變化。
越是實力高、見識廣的武者，其生孩子的意願就越低，當年渾拓部落朝不保夕的時候，十四五歲就成親生子的事情比比皆是，而現在，二十歲不過是剛剛步入成年階段，還有著大把的目標等著去實現。
幾乎在所有渾拓人族心裏，修行和武道都是比成親生子更為重要的事情，為了提升修行和武道實力，一切都能夠為之讓步。
當然這樣的觀念也造成了一些流血事情，不過許晟在一開始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所以在約束方麵做得很好，更是專門組建了執法隊到處巡查，即使是互不對付的兩座城池，也不敢冒著大不韙公然發動戰爭。
但就像是一個被強行按住的炸藥包，它內部已經在發生著無窮的化學變化，隻要等時間到了它終究還是要爆炸的。
渾拓部落不可能一直保持目前的狀態，在可視的未來，一定會發生一次大的內部爭鬥。
到時別說是人口增長了，渾拓人族的數量一定會大規模減少，這樣的事情許晟不想看到，也一直在避免，但可惜的是他到現在還沒能夠完全做到。
“內部矛盾都是通過轉向外部而解決，之前因為在靈源世界群中，才一直延緩了這個過程，如果還是在世界海中，早就爆發了。”許晟歎了一口氣，對這種事情也是無可奈何。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問題，因為即使是聖人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內耗。
人族不是機器人，本質是混亂的，按照模型上的設計，就是在一個棋盤中，發射數百顆彈珠。
約束的過程就是統一這數百顆彈珠發射的方向，這在數量還少的時候很有用，能夠避免碰撞，但等這數百顆變成數千顆數萬顆時，哪怕隻是微小的角度差也會導致兩顆彈珠碰上，然後就是連鎖反應。
渾拓部落到現在這種規模還沒有出現那種大規模的戰爭已經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不是許晟實力提升的太快，早早矛盾就爆發了，就像是武者和修士之間的必然矛盾，就會是一個大麻煩，絕大部分人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都隻能強行抑製。
轉移矛盾到外部也就是發動戰爭，這自然能大幅度減緩內耗，但大幅度永遠隻是大幅度，不是全部。
隻要像是滅族之禍這樣的事情，整個種族的力量才能幾乎全部凝聚起來，可依舊還有極少數人會自暴自棄。
許晟不奢望能夠完全避免這個問題，隻想到時爆發時自己的力量能夠削減的少一些。
在世界海觀察著子民發展的時候，許晟感覺自己的精神在不斷的變好。
大概是每幾天疲憊感都能削弱一分，這讓他能夠實時感受到自己精神的狀態。
一轉眼，四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現實時間此時已經過了八個月。
但是許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有些微的疲憊，最後又在世界海中待了兩個月他才感覺自己的疲憊完全去除。
“十個小時.……”
許晟從維持艙中走出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陣神清氣爽。
他將窗簾拉開，外麵陽光正好，是一個好天氣。
“先去法則塔將學分用完，然後直接去靈源世界群！”
許晟打定主意好，立即加快腳步去是食堂吃飯。
出門的時候，肖風已經在外麵等著，這是他昨晚約好的，每次回來都會跟肖風聊聊這段時間的收獲。
大部分時間是許晟在說，他的很多經驗對肖風來說都是很有價值的，到時去域外戰場的時候可以用上。
半個小時後，兩人分別，許晟直接去往法則塔第四層，將身上的三萬多學分全部用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闖關又有了不少領悟的原因，許晟這次提升的速度竟然回到了一開始的狀態，近乎一分鍾能夠提升0.01%。
等時間到了的時候，他的法則領悟度已經達到了5.62%！
這就是一個讓他有些欣喜的情況，同等時間內，法則領悟度自然是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