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入相府
夏季的夜多有月亮,但今夜的天空卻無盡黑暗,依稀地還可以看見有些時聚時散的烏雲,天氣有點悶熱,無風,這是暴雨的前兆。
一大片飛簷翹角的房子,錯落有致,它的氣勢像極一個高傲的人,鶴立雞群於周圍大片普通的房屋中間。
整個臨安城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賈似道的府弟,臨安城的房子除了皇宮以外,就莫過於賈似道的最有氣勢了。
兩條黑影飛身上房,以耳貼瓦一路聽過。
又一條黑影在先兩條黑影上房幾分鍾後也飛身上房,踏瓦無聲,他看著兩條黑影卻皺了皺眉頭。從兩人的身法來看可見其武功造詣極深,因為一樣的是身輕如燕,踏瓦無聲,除非頂尖高手,內力已達某種境界,否則決不能察覺,反正他也不熟賈府地勢,也便跟兩條黑影而去。
兩條黑影在中央的一間房子聽了會之後就再也沒有移動,後麵的黑影猜想可能是對方已找到了目標,而如此前來的人極有可能也是找賈似道,而且絕非好意,於是他也便運起功力,隔房而聽,便聽得有兩個聲音的對話。
“玄黃樓那裏有什麽武林動靜嗎?”
“就是關於嶽門血案和相爺你與蒙古人的協議之事,大家對相爺你可是恨之入骨啊。”
“好,有什麽情況要隨時來報,不要等我傳你。”
“嗬嗬,恨之入骨?有用嗎?花通天死了,皇帝的耳朵就聾了,眼睛也瞎了,隻能被我蒙在鼓裏。好好幹,宋朝頃刻即亡,你就等著跟我加官進爵吧。”
“那仁天就先多謝相爺栽培了。”
潛伏在房頂的兩個黑影突然破瓦而入。
後麵那個黑影便到了先前兩個黑影的位置,於是屋內的一切便可看清。
屋內有四個人,一個錦衣玉袍,很有儒家風範,約五十左右年紀的老者;一個三十多歲年紀,體格肥胖,樣貌凶惡的中年人,另外兩個人,一人身材粗大,戴鐵麵具,一人赤足亂發掩麵,這兩個房上的黑影他是認識的,正是黑山林見過的鐵麵人與瘋殺手,而那老者想必就是賈似道,中年人則是玄黃樓的老板“凶佛”範仁天了。
賈似道的神情顯得有些驚慌地看著瘋殺手:“又是你?你到底什麽人,本相與你有何深仇大恨,讓你非置我於死地不可?”
瘋殺手更不答話,劍若流星,直奔賈似道咽喉而去。
賈似道的“萬蟲經”也非等閑,名列中原十大奇絕之功,將瘋殺手這一劍堪堪避過,卻也驚出一身冷汗,可瘋殺手毫不放鬆,劍光如網一心置他於死地。
鐵麵人也出劍,但被範仁天接住。
門口突然湧進很多人,高叫著“保護相爺”。
瘋殺手的劍愈急愈快愈毒,絕不給賈似道任何脫身的機會,賈似道那千萬條惡狠歹毒的蟲子均在瘋殺手劍下折腰而亡。
賈似道的“萬蟲經”在瘋殺手的顛峰劍下不堪一擊,瘋殺手此時的劍有如狂濤巨浪,暴風驟雨般,發揮向極致,那劍活脫脫是一個有生命的人,有著很強大的生命力。
賈似道的保鏢護院們很快加入戰團,瘋殺手在其餘人出招的刹那,閃電的一劍再奔賈似道咽喉。
賈似道本被逼得手忙腳亂,哪裏還避擋得了。
突然斜裏一柄刀直撞向瘋殺手的劍。
那刀的力量相對較弱,畢竟還是起了些作用,使得瘋殺手的劍偏了少許,劍擦頸而過。
數柄刀同時卷砍向瘋殺手。
賈似道驚魂未定,在保鏢護院的拚命攔截下,倉皇撤退。
瘋殺手豈肯放過,突然間瘋性大發,劍上的力道無窮盡地爆發,如狂風暴雨般的亂劍,濺起鮮血一片。
鐵麵人也下了狠心,逼開一個保鏢,使出無命劍絕學“人是劍,劍是人”隻見一道劍光直往範仁天急射而至。
無聲地,鮮血飛濺,一顆頭顱落地,橫行京城一時的“凶佛”範仁天還未明白是怎麽回事,人頭已落地。
鐵麵人的劍也直往賈似道背心激射而去。
卻突然兩條人影一上一下攔向鐵麵人的劍,人影極快,還挾帶著一股陰風。
鐵麵人被逼退,看清來人是兩名老者,想起剛才那一上一下的身法,便記起兩個人來——毒魔雙鷹。
他未見過兩人,但很早就聽說過,聽說過兩人的“陰風掌”及“鬼影身法。”
“毒魔雙鷹”卻仿若深仇大恨似的,配合十分默契地夾擊向鐵麵人。
鐵麵人隻得放棄了賈似道,先求自保。
瘋殺手一時之間也殺不出重圍,眼看著賈似道出屋而去。
屋上的黑影已不再把心思放在戰場上,而是用耳細聽賈似道出去的腳步,大概到了什麽位置往什麽方向,他的身影邊隨著移動。
他跟著看見賈似道轉過兩走廊後進入一間屋子,門外依然堆滿了保鏢護院,仿佛連一隻蒼蠅也不會放過。
突然一個人影飄落下來,那些保鏢護院十分緊張,劍擾弩張地問什麽人?
來人冷冷地:“你們放心,我不是來殺賈似道的,我隻是找他問一件事。”
有個護院怒罵:“他媽的,你什麽東西,也配找相爺問事,老子先剁了你。”說罷揮刀便砍向來人。
一道金光閃過,一聲慘叫都還未得及,一團模糊的影子反撞向那群保鏢護院,“砰”然落地,正是剛才那出刀的護院,一動也不動,如被剔了骨似的軟癱在地,七竅流血,細看時早已氣絕身亡。
有人大驚出聲:“金剛手!”
頓時群情沸動。
來人正是野青年。
他臉上凝結著寒冰一般的殺氣,徑直迎著那扇門走去,也不管門前堆著的保鏢護院。
那群保鏢護院呆愣著,感覺手足無措,剛才那護院的下場都已看到了,新近出來的“金剛手”本來就是個神秘人物,而且在這裏的保鏢護院均非庸手,在江湖上也多是叫得響的角色,但一招之下斃命,豈能不讓人恐懼。
竟都自覺地讓開。
然而等野青年走到門前欲開門之時,眾人仿佛突然間醒了過來,想起對方要幹什麽,想起自己的職責,又呐喊一聲把刀劍直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沒有閃避,隻是突然間全身金芒乍現,鏗鏘之聲,人掉在地上的沉悶聲。
又一道金芒乍現,厚厚的木門碎屑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