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殺或不殺
眾人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移來移去地比較了好久,竟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應該不是孿生兄弟吧,小天魔是蒙古一方的,而來者卻在幫宗北望這方。
小天魔與野青年的目光轉也不轉地互相死盯著,野青年的心裏多少是有些明白的,他聽嶽忠說過嶽家的曾經,嶽家有一對雙胞胎兄弟,一個早年失蹤,一個在嶽家血案時生死不明。
而小天魔卻一塌糊塗。
旁邊還有兩個人的神情十分怪異,就是雲中霄與劄百崛,兩人對望一眼,仿佛在問對方什麽,但兩人都無從回答。
野青年也突然發現兩人神情裏藏著一種什麽,突然想起嶽忠說殺嶽甫嶽申的兩人一高大一矮小,心裏抖動了下,又看了眼小天魔,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卻又想不通的一塌糊塗。
鬼佛頭陀被擊退後十分惱怒地問:“你是什麽人?竟敢多管閑事,與我鐵蹄門作對,你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野青年冷冰冰的,看了眼嶽飛雲,又環望所有鐵蹄門的人:“我不想和誰作對,也不管是誰,誰要是傷了他,我就會讓誰死得很難看,很難看的難看!”
鬼佛頭陀冷笑兩聲:“無知小兒,竟口吐狂言,你當你是誰,在老僧麵前耍狂,老僧現在就毀了你!”
說罷身形一旋,頓時間從那一個鬼佛頭陀身上分裂出好幾個鬼佛頭陀,一齊出掌擊向野青年。
野青年不慌不忙,沉著應付。
鬼佛頭陀越來越多,一時間四下裏都是鬼佛頭陀,凶神惡煞的似要把野青年生吞活剝擊成肉醬般,這正是鬼佛頭陀的身中絕學,在大漠深處修煉了數十年的“地獄幻術。”
中原人幾乎是不知的,就連蒙古人也極少知道,因為鬼佛頭陀極少在外行走露麵,他一生隱藏就為修得一種絕世的武學,終於花了近四十年的時間練成一種虛幻莫測且威力強大的“地獄幻術”,而他一出山便正值蒙哥汗組建“鐵蹄門”,蒙哥汗便重金相聘,他本不重利益,但極看重虛榮名望,本來他還覺得做副門主很屈究,但在與門主枯天人王過招之後才知道自己並非天下第一,本想再回去深修,但經不住蒙哥汗的一再勸說,說天下比得過鐵蹄門門主的人是沒有的,就算當年的“南天魔”重生也未必能夠,所以敗在鐵蹄門主之下並不意味武學修為不夠,說隻要一去中原,一試身手,當知今日已成就不凡,人一輩子不斷的努力創造,也總應該留些時間給自己發揮施展,不然縱然有一身絕世武學,無人得知見識,無人驚歎也是枉然。
鬼佛頭陀終於想通,決定踏入中原,一試身手。
野青年的“金剛手”乃當年武林之尊——“野上人”王不問的絕學,而且其自幼奇遇刻苦,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將金剛手修煉到了九重境界,今番出山,擔著血海深仇,同樣藐視天下武林,信心不凡。
任鬼佛頭陀千變萬化,野青年始終不受其擾,以不變應萬變,無數鬼佛頭陀在金剛手之下消亡又瞬間複活。
當鬼佛頭陀四下裏圍攻的身影由緩轉急後,又漸漸由急轉緩,而變化緩慢後卻更威力驚人,每一拳都如震雷霹靂。
每個鬼佛頭陀都不再動,各固定在不同的方位,隻以一雙掌攻野青年,四麵八方的。
野青年似乎有些力不從心,應顧不瑕。
那些鬼佛頭陀如同凶惡的魔鬼般,有不殺野青年誓不休之勢。
野青年漸漸地有些急躁起來,終於動怒了,陡然間雙目圓睜,一聲怒叫,身軀一抖,全身頓然金芒暴射,如離弦之箭似的,那些金芒一起向四周的鬼佛頭陀衝擊而去,挾帶著隱隱風雷之聲。
轟天巨響,古木傾倒,周圍的人都頓感異常灼熱沉重的氣浪,不由自主地被逼退。
鬼佛頭陀仍被恢複成一個,臉色更慘白得十分恐怖難看,像極了要吃人的餓鬼。
雲中霄在一旁陰森森地:“此人不除必是我們心腹大患,我們一齊上毀了他!”
聲落人動,一團藍光呼嘯著卷向野青年,殘僵道人、鬼佛頭陀以及紮百崛同時出手,唯有小天魔按劍不動,他仿佛在想著某個問題仍不明白。
這下任野青年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了,先前的鬼佛頭陀再多,但始終隻有一個鬼佛頭陀的功力,隻是采用了虛實難辯的幻術擾亂而已,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幾大高手。
在最關鍵的時刻,幸虧瘋殺手與鐵麵人趕到。
兩人的加入大大地緩解了凶險的局勢,瘋殺手接住了殘僵道人,鐵麵人拖住紮百崛,野青年一人對鬼佛頭陀與雲中霄,依然險象環生。
小天魔也終於出劍了,但他的劍隻是揮向瘋殺手。
絕頂高手之戰,宗北望等插手不進,隻有幹著急的份,張有情拖著柳無血的屍體,那平日裏一張嬉笑的臉此刻全無表情,失魂落魄,唯有眼中的淚證明他還活著,李不歸喊馬龍也不醒轉,丐幫弟子安排把海巨石的屍體送去烏鎮分舵。
宗北望突然又看到了蒙冰月,仇恨之火油然猛升,那眼裏,那劍上,都是仇恨的殺氣,一步一步地逼向了她。
蒙冰月無法動彈,宗北望走一步便意味著她的生命多了一分危險。
李不歸突然發覺了逼向蒙冰月的宗北望,心中一震,忙上前攔住了他說不可。
宗北望無比仇恨地說:“既然她已沒有了利用價值,還留她何用?讓我一劍殺了她,也多少可慰九泉之下的兄弟!”
李不歸還是擔心宗北望殺了她,其實他自己也曾是欲殺她而後快,但現在他心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想她死,至少不是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去,他說:“她畢竟是一個女流,如今全無反抗之力,殺她豈是英雄丈夫所為,也許,留著她總有些用的。”
宗北望很不解地看著李不歸:“我不明白,你怎麽會阻止我殺她,她是我們的敵人、仇人,你說過,隻要是敵人,無論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應該以牙還牙,絕不能姑息,絕不能容忍,在我們手無寸鐵,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蒙古人何曾饒過我們?她身為蒙古公主,管她手中有無寸鐵,有沒有還手之力,殺了痛快,有什麽不對嗎?”
李不歸無話可答,是啊,他問自己,憑什麽要為她著想,她是他的敵人!
他知道自己無法再阻止宗北望,但想著那一劍將會沾上她的鮮血,想起她的眼睛裏不會再有光芒,她會像一朵花的凋零,他的心裏竟有種莫名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