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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瘋殺手

  戴笠人雙腳蹬鞍,人衝天而起,劍同時出鞘,一道弧形白虹劃過,半途攔截住青光,金鐵交鳴聲中,戴笠人的第二劍以更迅疾的速度,反削雙方肩部。


  來人卻使出一招防式上撩,將戴笠人的劍擋開,並借勢倒飛落地。


  戴笠人也落地,笠簷依舊壓得很低,看不見麵孔。


  對麵站的卻是一個身材瘦高,臉孔白暫而瘦削的黑衣青年,麵孔如凝寒霜,殺氣同時凝固其中。


  戴笠人沉聲問:“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無怨無仇,閣下為何偷襲於我,欲置我於死地?”


  黑衣青年冰冷而幹脆的回答:“因為你是宗北望!”


  戴笠人的表情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否認:“宗北望鎮守邊關,正與蒙古人作戰,我看閣下是認錯人了。”


  黑衣青年說:“我根本沒看你的臉,我也看不到你的臉!”


  戴笠人問:“那閣下為何說我是宗北望,甚至截殺於我?”


  黑衣青年說:“淩晨四點,宗北望從潞安出發,馬不停蹄,每小時八十裏,六個時辰正好路經烏鎮黑山林,烈日之下,長途跋涉,除了戰龍宗北望的戰龍駒奔騰如飛,還能有誰?”


  戴笠人聽得倒吸一口冷氣:“閣下是誰,難道與宗北望有仇?”


  黑衣青年語氣冰冷:“沒有!”


  戴笠人問:“那閣下為何截殺宗某人?”


  果然,戴笠人正是潞安總兵“鐵血四將”之一的“戰龍”宗北望。


  黑衣青年說:“因為你很值錢,有人給錢!”


  宗北望的眉頭一皺:“誰?”


  黑衣青年的劍尖再次凝聚著殺氣顫動,語氣冰冷: “到地獄問閻王去吧!”


  話聲落,人同時移形換位,手中劍在電光石火之間已攻出數招,一時之間樹林內風聲四起,卷起數道青色光氣刺向宗北望咽喉胸腹等要害部位。


  宗北望卻不硬接,同樣移形換位,避過黑衣青年極毒辣的幾劍之後,手中劍也挽起白色劍花,使出祖傳“宗家劍”,但見人如猛虎,劍若流星,變幻交錯,分襲黑衣青年頭部雙足,劍風四起,卷起幹燥的塵土,樹枝連葉沉浮揚飛。黑衣青年被攻得連退,似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但卻又退避有序,毫不慌亂。


  突然,退避的黑衣青年頓足停下,宗北望的一劍直直刺向其心窩,眼看那一劍便要穿進心窩,但黑衣青年卻不慌不忙,十分鎮定,待劍近僅三指距離時,突地彈劍而起,橫於胸前,宗北望的劍正好刺於其劍平麵之上。黑衣青年封住宗北望劍的同時,以極快的身法移步旋身借勢從劍側滑過,劍鋒便極快地削至宗北望推劍的手腕,動作極快,且一氣嗬成。


  “哐啷”一聲,宗北望的劍墜地,人卻疾速滑退。


  黑衣青年得勢不饒人,更辛辣的數劍進逼。


  當宗北望退至一棵大樹時,已無法再退,黑衣青年的一劍直直地刺向宗北望腹部“丹田”穴,然宗北望已無法閃讓。


  高手過招,爭的是分秒的時間。


  已至絕境的宗北望突然間左手成爪,上舉下壓,右手成爪下壓上舉,至腹部丹田時,雙爪成抱式,但見黑衣青年的劍刺入雙爪空隙之中,再也無法刺進,仿佛陷入泥潭的牛一般,劍上之力全化為烏有,進退不能。


  宗北望被劍傷的手不斷的滴著鮮血,但雙手依然鐵鉗一般有力,黑衣青年的臉崩得愈緊,兩人在進行著真正生死的較量。


  猛然,宗北望一聲怒叫,雙手反旋,“叮當”一聲響,很清脆的聲音,黑衣青年的劍已斷為兩截。


  宗北望借勢移步上前,雙手結結實實地擊在黑衣青的胸部。


  黑衣青年的身軀斜飛出去,但他還是使了個千斤墜落地,卻還是站不穩搖搖欲墜一般,將手捂胸,嘴角處慢慢地溢出一絲鮮血來。


  宗北望緩緩地上前兩步拾起了自己的劍,略抬起了些頭來,便能看清那是一張古銅色的,滄桑而充滿了霸氣的臉,那一雙目光有著格外的剛毅。


  他看著黑衣青年,神情間無比地憤慨:“我宗北望舍身亡命保家衛國,竟然四處遭遇截殺,我看你身上也是流著宋朝的血,卻為何甘當蒙古人的鷹犬,尊嚴何在?血性何在?”


  黑衣青年冷笑兩聲:“殺手的眼中永遠都隻有主顧,隻有利益,是沒有國界,沒有道義的,隻要有錢,心就會動,眼就會紅,這是殺手的原則。說其他的,都是扯淡!”


  “那你就得為了這種原則與習慣去死。”宗北望說完,再度挺身而進,怒叫聲中,手中劍幻起刺眼的白芒,無比凶狠地刺出。


  黑衣青年卻沒動。


  宗北望的劍也沒能刺中他,半空斜裏一劍將他的劍擋開,同時間還有兩支劍從正麵與側麵向他襲來。


  他心驚而沉身疾退,三支劍卻鍥而不舍!

  就在他無法招架也無法閃避的時候,又是淩空奔出一劍,一柄雪白的長劍,在陽光下幻起刺眼的光幕。


  但聽得數聲金鐵交鳴,古樹搖晃,勁風激蕩。


  先前的三支劍被逼退,後來之人也落地。


  先出現的三支劍在三個身著不同顏色的青年手中,一個身著白衫,一個身著綠衫,一個身著火紅衫,連同先前的黑衣青年,並站一排,成為一道充滿肅殺的風景,每一個人的神情中都僵硬著冷漠的殺氣,如僵屍一般,麵無表情,隻是眼中放射著鋒厲逼人的寒芒。


  後出劍的人,麵孔被散亂的頭發遮掩住,散亂的頭發已很久都沒有梳洗過了,像是一窩敗草,敗草中唯那一雙目光異常的淩厲。


  亂發人穿得極為的陳舊破爛,而且很髒,像是一個慵懶的乞丐,還光著腳,腳上也是髒得毫無形狀可言,像一塊漆黑的泥巴。相比之下,隻有他手中的那一柄劍格外的明亮雪白,如黑夜中的夜明珠般放射著耀眼的光輝,而且那種光輝讓人感到莫名的寒冷與恐懼,那上麵殺氣凝結。


  綠衫青年說:“果然不出所料,瘋殺手,你真的跟來了。”


  被稱作“瘋殺手”的卻並不答話。


  綠衫青年又說:“你能與我們並列中原十殺,想必真有過人的本事,你一直都在蒙古人的刀下保護著宗北望也能印證這一點,但今天我還是得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說著便仗劍而出,在三步遠的距離停住腳步,手中劍緩緩提起,用拇指與食指輕輕地揩了揩劍鋒,殺氣在臉上愈濃的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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