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手下留情
夜幕之下,鬆濤翻滾,月色如霜。
哈爾巴嶺上磨盤台。
就在嚴子墨和賀文華在結果曹大杆子之後,立刻結果山花娘子的性命,就在這時,一聲斷喝,來人一身夜行衣打扮,五短身材,手提雙槍,國字臉,濃密的胡子茬,“大伯,這是要幹嘛?”
老鄭頭趕忙迎了上來,“二柱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聽我給你說……”
“說啥?還有啥可說的?憑啥給我們大當家的綁了?您在這是不是被逼的?遇到我了,就都好辦了。”說完就奔嚴子墨衝過來……
“二當家的,您可別玩混的了,這幾個都是練家子,您的功夫白給呀——”也不知跪在地上的那三個人是真心還是有意要搞事。
老鄭頭沒拉住他,“二柱子,咱可別和這山花混了,這幾年你除了混個吃飽飯,喝點貓尿,還混出個啥了?”
這叫二柱子的正是老鄭頭的侄子,就是獾子窩的二當家,他現在哪裏聽得進這些,“甭管了,我不能看著老大被綁不管,那我可就不夠意思了。”說著他的拳就向嚴子墨的胸口打來,嚴子墨身手也不是白給的,他身子往側裏一閃,躲了過去,轉而,他化拳為掌,直接向對方麵門劈來……兩人閃展騰挪鬥在一處……
一袋煙的功夫,二人卻不分勝負,二柱子越打越起勁,通臂拳打得虎虎生威,嚴子墨的一套鐵砂掌更是出神入化,掌掌生風。
“我說柱子,你住手!再打,是不是連我這把老骨頭也要砸了?”老鄭頭擔心侄子把事情搞砸。
駱霜晨攔住了老鄭頭,“哥們,好功夫,要不我來陪你耍耍?你要能勝了我,我們五人全憑你處置怎麽樣?就是你贏了我嚴叔,我也不服你,你贏得不仗義,和比你年紀大的人打個什麽勁兒?”
這句話讓二柱子有點遲疑,嚴子墨此時也是鼻尖出汗了,就閃身站立一旁,“爺們,功夫不錯,我還沒吃飽,歇一會兒,讓我大侄子陪你走一走……”
“好啊,來者不拒!”這二柱子還很自信。
駱霜晨從老鄭頭的眼神中知道,這二柱子還不是十惡不赦之徒就又收他之心了,“哥們,我有個提議,不知你同意不?”
“啥提議?”二柱子也很好奇!
“我認定你三招之內,解不開我腰間的皮帶,信不信?”
“吹吧,你就。我在這嶺上嶺下闖蕩十來年,你打聽打聽,我啥時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可咱的功夫不是浪得虛名,咱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三招?太狂了吧?你看招……”說著掄拳就奔駱霜晨砸來
隻見駱霜晨不慌不忙,笑眯眯,左手微抬,接住二柱子的右掌,往指間一繞,輕輕在他的右臂上,用食指快速連點了三下,二柱子尖叫了一聲,身體頓時僵在了那裏,身體做出拳式,不再動了,“你……你不講規矩,怎麽耍賴呀!”
“哈哈——哥們可惜你一身好功夫,我還真的和你繼續鬥?我嫌累!你問問你大伯,我們是不是好人?就你這身手,整日裏在土匪中混啥時能出頭?”
老鄭頭拚命解勸侄子,“犯渾了又,這是我的恩人,你不要執迷不悟了,聽我給你說……”說著老鄭頭將事情的過往都複述了一遍,“何去何從你看著辦吧!”
“那……那……還有啥說的?英雄解開我的穴道吧,小弟知錯了。我天生就是直性子,看我們獾子窩的大當家的被製住,我怎能不管?倒是我大伯的話我得聽。縱然我們大當家的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惡事,可畢竟收留我了,也是多年的情誼,請求各位英雄寬恕他,行不?”
駱霜晨抬起右手在這二柱子身上連點了四下,他的穴道就立刻被解開了。
納蘭說:“我說山花娘子,你看到了,我們都不是願意結仇結怨的人,你畢竟也沒做出對我們有害的事,可有一樣,你必須幫我們收拾新京城的金主,這個壞蛋我們不能容他,但這得需要你配合,自此之後,我們對脾氣就做朋友,不對脾氣,就井水不犯河水。”
“中……中……中……,各位英雄留我一命,我山花還有啥說的?當初單庫讓我下山抓你們的兄弟,我就感覺這裏的事不是那麽簡單,才沒趟渾水。”
老鄭頭忍不住了,“我說大當家的,那單庫不是你的女婿麽?我們怎麽信你?”
二柱子大笑著說:“哈哈——這個大當家的‘閨女’呀其實不是他親閨女,他是為了不想單庫琢磨獾子窩,就在一次打窯(搶劫)時搶了一個惡霸地主小老婆,順水就送給了單庫,可單庫還真當個寶了,這事就我知道。”
“那是,哪家的好閨女能忍心送到那個白眼狼手裏?我年輕那會,也是總愛拈花惹草,做了不少讓人厭惡的事,可我就好這口,哎呀,別提了,可有些事情我還是心裏有數的,我得給自己製造一個做‘土匪’的特色,要不然誰都不怕我,怎麽辦?每次打窯回來,我總在現場留下一朵咱哈爾巴嶺的野花,再加上咱說話娘娘腔,就被人起個外號‘山花娘子’,可有多少時候,想做個正經人,種幾畝地,也很好。可這世道,難活呀!這二百來號人,那天吃喝不得銀票和糧食?可看老百姓也苦,不忍心下手,這東三省,自打日本人開拓團進來後,再後來就是關東軍進入,再後來滿洲國建國,關內的客商來的也少了,怎麽活?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