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守口如瓶
晌午剛過,天氣由晴轉多雲。
大同廣場西南角,首都警察廳二樓保安科科長辦公室。
大同學院女教師盧頌綿含著淚、揪著心在等待著他的出現。連日來發生的事讓她心裏很不平靜,特別是父親的遇刺讓她已心無主見,擔心不已,是什麽人對父親痛下毒手?父親為什麽不能選擇隱退呢?父親長期不能醒來,總商會以後的生意怎麽辦?自己怎麽辦?想到這些,她心亂如麻,不知是下意識的驅使,還是命運的選擇,她知道這一切唯一能讓她能倚仗的也隻有駱霜晨了,除了他,她找不到任何人能幫她拿主意,查春娥隻是交心的朋友,對生意她不能懂太多,納蘭夫人鈕雲秋隻是一大家閨秀更無法幫自己,她堅信自己的眼光沒有錯,哪怕是他在為漢奸政府工作,她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的正義之氣是怎麽也不能掩蓋的。
“盧小姐,你好!來找我有什麽事麽?”駱霜晨大踏步進入到自己的辦公室。
“陸哥,我……我真的是六神無主了,這次我就是來求您幫我的,我知道您是個最重情義的人,請你看在我父親與納蘭先生的交情上,看在……看在……不說這個了,陸哥我一定要找出害我父親的人,隻要您幫我,我就……我就……怎麽樣?”盧頌綿鼓起勇氣,還是沒有把心中最想說的話說出來,滿臉赤紅。
“盧小姐,我與令尊相識日短,相交不深,本來他的事我不想多管,但就像你說的,看在他與我三哥的交情上,我必不會袖手旁觀的。現在你父親的事很棘手,他沒有醒來,不知道他在出事前後都做了什麽,與什麽人見了麵,這裏麵的疑團太多了,如果以後他還是不能醒的話,我們有很多事都做不了,不知如何下手。我問你,現在誰在醫院保護他呢?”
“展天雄展叔,我家的管家,還有五六個貼身護衛,趙山河也在。”盧頌綿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駱霜晨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給她倒一杯水,“丫頭,我的直覺就是你父親的總商會不是一般的總商會,他的出事絕對與身邊人有關,不論他在外界如何呼風喚雨,如果你想讓我幫你,請你相信我,我會守口如瓶的,但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你父親的總商會是什麽樣的總商會,他的生意現在形勢怎樣?平時他除了我三哥之外,還與哪些人過從甚密,這些你必須告訴我,因為從你父親受傷的情況來看,害他的人絕對是讓他沒有防備的人,也就是與他相熟悉的人,一定是有什麽事讓那人對你父親下了毒手。所以我必須最大限度的掌握他的實際情況,否則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駱霜晨很是誠懇地說。
“父親的事,我平時過問的不多,他也從不對說生意上的事,但就曾聽母親在世的時候說過,說父親十年前就在吉林地區組建了一個地下幫會組織,叫‘清風堂’,他們還有什麽‘鋤強扶弱、伸張正義’的堂規,還有什麽開堂九虎、立堂十傑、鎮堂十三太保,其中九虎屬於上層元老級別,十傑經管十個壇口,壇口下麵有十三太保經管二十六個哨口。具體的東西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打聽,也沒向外人提起過。”
“就是說,在東北地區民間裏聲望很高的清風堂堂主就是你父親?”駱霜晨很是驚訝,“當年,我從湯玉麟手下逃出來,跑了兩天兩夜,自己身無分文,餓得都快虛脫了,在黑山縣的一家大車店裏,就是有這麽一幫人看我像是逃難的,給了我衣服和大洋,幫了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他們的人有人提到他們是什麽清風堂。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是民間相傳扶危濟困的清風堂在難中幫了我,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們都走了,我也找不到他們了。”駱霜晨無限感慨地說。
“父親以吉長總商會為掩護,他的幫會不但做生意,還總是做慈善事業,新京的孤兒院和祥和醫院就是他捐建的,他的幫會中很多事,隻有展叔知道最多,我們去找他吧,也許他能讓你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說來這個展叔是和父親年輕時就在一起,他是父親最為信任的人,他對我也很好。他這幾天也是在安排人暗地裏追查呢,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麽,如果你和他能夠在這件事上聯手的話,就是加速事件的調查,我就怕父親總是醒不過來呀。”
“四海,備車,我們去興安橋。”駱霜晨換下製服上裝,穿上了掛在衣架上的咖色風衣,盧頌綿不自然地向窗外望著。
二人準備下樓,在走廊,他們遇到了羅維顯。
盧頌綿很有禮貌地說:“羅叔好,你真是大忙人啊。”
羅維顯很是會說話,“丫頭,你父親現在的狀況怎樣啊?我最近事特別多,下午我去醫院看他去。這件事,我已委托陸副總去幫你調查這件事,爭取找到那個凶手。”
盧頌綿說:“那就謝謝羅叔了,我這不來請陸哥了麽?”
說完二人就要走,老羅顯然是有話說,他拉住駱霜晨到了牆邊上,低聲說:“陸老弟,那個苟村辦公室裏的物件,都讓人別動,給哥我留著。”
駱霜晨心領神會,“廳長,這件事兄弟懂得怎麽做,等這件事有了結果,就都是您的了,我已讓人封存好了。”
羅維顯喜笑顏開,拍了拍駱霜晨的肩膀,“夠哥們。快點去吧!”他看了看盧頌綿,又感覺在老盧昏迷多日的當口,自己這樣放肆的笑容是有點不太好,隨而收起笑容,對盧頌綿說:“大侄女兒照顧你父親。去吧!”說完向門邊的機要室走去。
盧頌綿很自然的挎上駱霜晨的左臂,向樓下走去。
龍四海早已把汽車發動了,在樓下等著。
二人上了車,徑向興安橋外陸軍病院駛去。
過了二十多分鍾,汽車進了醫院大院裏。
在盧世堃住的特護病房門口,盧頌綿趁著駱霜晨進房間看盧世堃的時候,她把自己的想法對展天雄說了,要他把自己知道的清風堂的事,還有盧世堃生意上的事都與駱霜晨說了,好方便調查是誰害了盧世堃。
展天雄滿臉的怒氣,“小姐,這絕對不可能的,你好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