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大難不死 特護護士
“醫生,請您再想想辦法,這位是太行炮營營長周向黨,我們營沒有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營長呀!”
“這位同誌,我剛才已經所過了,我們這裏沒有必要的藥品,不是我不救,是確實沒有什麽辦法呀!”醫生為難的說到。
“怎麽回事?怎麽醫院裏圍了這麽多人?”此時院長走出來看著院子裏的人皺起眉頭說到。
“院長,剛剛送過來一個病號,應該是長期的精神壓力及營養不良導致的,我們沒有必要的藥品,恐怕……”醫生為難的說道。
“荒唐,我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們的天職,怎麽可以因為沒有藥品就放棄,把病人立刻抬進診室!”院長說著帶好了口罩。
很快經過診療,正如剛才醫生說過的,醫院裏確實缺少相關的藥品。
“院長!”賀敬軒此時守在門口一臉擔心的問道。
“實不相瞞,情況確實非常棘手,我們缺少相關的營養類藥品,如果就這樣強行進行治療恐怕會造成病人的二次損傷!”院長說道。
“院長,您一定想想辦法!”
“說實話,身為醫生,我也十分希望能夠治好這位同誌,隻可惜……”
“李院長,總部來的電話,讓我們準備接待一下援華醫療隊,這幾天他們要駐守在我們這裏進行義診!”此時一名醫生走過來向院長報告到。
“援華醫療隊?是哪支醫療隊?”李院長此時如同看見希望一般問到。
“是印度的援華醫療隊,領隊的是柯大夫!”醫生說到。
“太好了,周營長有救了!”院長興奮說到。
“印度的援華醫療隊?”賀敬軒有些不信任的看著眼前的院長。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從印度來的援華醫療隊麽?那也不能怪你,你們是戰鬥部隊,接觸這個少,我這麽跟你說吧,這個印度來的援華醫療隊醫術十分高超,救助過很多我們治愈不了的病人!”院長說著轉身回到了診室,他要安排其他人盡可能的在這一兩天保證周向黨的生命。
炮營的戰士們聽到營長有救了,都興奮的站在院子裏,院子外麵,魏然此時也來打了這裏,他想見一見自己的老首長,並向他道別,原因是他將奉命調往安徽,支援新四軍作戰。
五天後……
周向黨緩緩的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還算幹淨的房間,自己的身上蓋著一條有些發黃,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看向一邊,一名清秀的年輕護士正守在一邊,連日的操勞,令她十分疲憊,看護的時候竟然不自覺的睡著了。
活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肢體,身邊的護士立刻醒了,看到睜開眼睛的周向黨,立刻欣喜不已。
“米大夫……”護士跑了出去,很快一位灰色眼睛,棕色頭發,十分精神的醫生走了進來,周向黨眼睛都看直了。
米大夫伸手在周向黨的額頭上試了一下。
“很好,病人的身體十分硬朗,畢竟是軍人,有一定的身體素質,他會好起來的,但是要注意營養和休息,還有不要有太大的情感波動!”漢斯·米勒說道。
“誰呀這是……”周向黨張開嘴小聲的問道。
“這位是我們援華醫療隊的米勒醫生,正是他治好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護士說道。
“哦,是個,是個外國人呀!”周向黨說到。
“嗬嗬嗬……”米勒笑了笑,“是的朋友,我來自德國,是你們的朋友,救護你們這些保衛國家的英雄,是我的榮幸!”
“哦哦!德德國呀!”此時周向黨想起了教導員賀敬軒給自己上政治課時講過的典故,說在歐洲有一個大軍閥,挑起了世界大戰,好像就是德國。
抬手看了看表,米迦勒大夫又囑咐了幾句,隨後離開了這裏,片刻之後,戰友們走了進來,見到營長已經沒事了,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看著自己的戰友們,周向黨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著誰。
“小泉呢?”
“任連長他……”
“項雲呢?騎炮連呢?我的山炮連呢?”
“營長,您先不要激動,醫生說了,您現在處於恢複期,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賀敬軒說到。
躺在床上,周向黨的腦海裏浮現出這些人的音容,任小泉,那是從湘江就跟著自己的老戰友了,要不是因為自己老犯錯誤,以任小泉的資曆,早就是跟自己平級的存在了,還有從喬家灣挖來的項雲,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說話,就這麽走了。
“我的兄弟們……”
周向黨流著眼淚,已是涕不成聲。
……
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周向黨已經可以自己一個人下地活動了,這期間一直是護士林美姍照顧著,寸步不離,一來是因為周向黨的身份,總部特意關照過,二來呢也是因為周向黨參加過很多戰鬥,總是在自己無聊的時候給她講一些戰鬥故事,這個對於當時的青年來說是十分吸引人的。
“首長,這麽長時間了您的部隊為什麽不像別的部隊那樣,直接向敵人展開衝鋒呢?”林美姍好奇地問道。
“我們是炮兵,跟步兵不一樣,我們總不能一人扛著一門大炮吧?你知道一門山炮多沉呢!”周向黨反問道,林美姍動了動嘴搖了搖頭。
“一門山炮好幾百斤呢,擊發時候的後坐力也同樣大的驚人,這麽跟你說吧,我們的火炮一開火,如果你站在後麵,能直接給你撞樹上去!”周向黨指著院子外麵的一棵槐樹說道。
“吹吧你,我才不信呢?哪有那麽大的勁,別以為我沒見過火炮,不才那麽大麽!”林美姍用手比劃著。
“你比劃的這個?這充其量就是一門90mm迫擊炮!”周向黨說到。
“對呀,就才那麽大,哪有那麽大的勁?”林美姍再次問道。
“我說的是75mm山炮,不是你說的這個東西,我們炮營不僅僅有迫擊炮還有山炮、騎兵炮、直瞄平射炮,我們教導員還做出了高射機槍腳架,我們連鬼子的飛機都能打……”
“切切切,吹吧,難麽厲害,不也來我們醫院了麽!”林美姍說道。
“我,我這是病了,再說鬼子的襲擊是突然性的,沒有步兵掩護,近距離作戰發揮不出我們炮兵的優勢!”周向黨解釋到。
“說了半天,你們炮兵並不是鐵板一塊,也有軟肋!”林美姍笑著說到。
“哪支部隊沒有軟肋呀,步兵要是沒有我們火力支援,他們打炮樓就得付出巨大的犧牲,要知道,戰場上,死人就像外麵野草一樣多!”周向黨說到。
“周營長,有人找!”此時一名醫生站在院子門口喊道,周向黨立刻看了過去,桑玖婈此時提著籃子站在那裏,見到周向黨已經沒事,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首長,您有客人,您先招呼好客人,我先去忙了!”林美姍說著轉身離開了。
“向黨!”桑玖婈走過來,一臉心疼的看著周向黨。
“我,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周向黨笑著說道。
“這幾天劇團演出任務重,我很少有時間,今天難得忙裏偷得半日閑,過來看看你!”桑玖婈說道。
“那個,那個……”
“有什麽事就說,吞吞吐吐的!”桑玖婈說道。
“曉彤的事我很抱歉,我……”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曉彤命苦,死亡對於她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桑玖婈說道。
“對不起!”周向黨此時已然對自己沒有救下邢曉彤而自責,麵對桑玖婈的大度,加重了周向黨的這種情緒,並暗暗發誓,此生絕對不允許桑玖婈再經曆任何傷害。
“說起來你們部隊這次也有損失,你應該盡快好起來,帶領好你的部隊,多打勝仗,多消滅小鬼子,給這些死去的鄉親們、戰友們報仇!”
“會的,我一定盡快好起來,其實我完全可以出院,但是院長不讓,派了個眼線天天盯著我!”周向黨說道。
“醫院也是為你好,隻有你的身體養好了,才能更好地殺鬼子!”桑玖婈說道。
將帶來的地瓜幹交給周向黨,周向黨看著手裏的東西有些發愣。
“這個你是……”
“別多想,是我自己平時攢的!”桑玖婈說道。
“那,那這些也太多了,你還是拿回去吧,這些天你們劇團走南闖北的,一定很辛苦,比起我你們更需要這個!”周向黨推脫道。
“你就拿著吧,我們還有,也是總政首長特批的!”桑玖婈說著又推給了周向黨。
兩人又說了一些互相關心的話,桑玖婈還有排練任務,離開了。
此時林美姍走了過來,“看把她的模樣好眼熟呀!”
“那當然了,她叫桑玖婈,六歲登台,九歲出名……”
“咿?首長,你怎麽知道這些的?”林美姍問到。
“那是,我是以前和她在……”猛然間周向黨意識到了什麽,回身看向一邊的林美姍。
“在什麽?”林美姍追問道。
“你個小丫頭片子,掃聽啥?這是大人的秘密!”周向黨說道。
“什麽呀,把人家當小孩子,我都已經20歲了,什麽不知道呀?你們一定有貓膩!”
“我們能有什麽貓膩!”周向黨看向一邊問到。
“我以前聽說過,冀南軍區某部首長經常出入演出後台……”
“小丫頭片子,不信謠,不傳謠,你可需要加強政治思想學習了!”周向黨說到。
“放心吧,我是不會亂說的,但是我還是很好奇,您跟玖婈姐認識的很久了麽?你們什麽關係呀?”林美姍興致起來了,追問道。
“就是革命同誌關係,僅此而已!”周向黨說道。
“我看沒這麽簡單吧?你說醫院裏傷員這麽多人,她為什麽偏偏給你帶東西?”
“這個,因為我們是老相識!”
“我看是老相好吧……”
“去!別瞎說,沒,沒有的事……”周向黨警覺的向四周看了看。
“一看你的模樣就知道,你們絕對沒有這麽簡單,跟我說說唄,我保證不亂說!”林美姍說道。
“沒有的事,我可編不出來,你也別問了,我們就是純粹的革命友誼!”周向黨說道。
“小林!”此時遠處副院長招呼著林美姍。
“首長,副院長叫我,你自己好好待著不要到處亂跑!”林美姍關照著,周向黨點了點頭。
看著林美姍走過去的方向,周向黨隱約的感覺照顧自己的這個護士似乎有什麽心事。
果不其然,走進副院長辦公室,副院長笑著關心了一下林美姍的生活問題,並對她這段時間的工作給予了肯定,隨後話鋒一轉,說到了林美姍的個人問題上。
“小林那,你看你是從武漢來到我們這邊的,肯吃苦,熱愛工作崗位,是年輕人的榜樣,現在我們有一些很有資曆的同誌,他們的青春年華都貢獻給了國家的解放事業,身邊沒有照顧他的人,為了更好的進行革命工作,組織上希望你能認真的挑選一個,伴隨在這名同誌身邊,一來呢能夠在這些老革命身上學到優良的生活作風,另一方麵呢也能更好地照顧他們……”副院長笑著說道,眼前的林美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窗戶外麵,好奇的周向黨也聽明白了一個大概。
“這個老家夥,啥時候幹上媒婆了!”周向黨有些不悅的自語著。
片刻之後,林美姍一臉悶悶不樂的走了出來,一邊的周向黨直接走了進去。
“呦,周營長,你看看,您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收拾一下,你看我這辦公室挺亂的!”副院長一邊收拾桌子上的照片一邊說道。
“老鄭,你這個副院長幹的可以呀,還兼顧著媒婆的差事?”周向黨眯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問到。
“周營長您說笑了,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副院長笑著將照片收起來,一不小心其中一張飄了出去,周向黨手快直接捏住看了一眼,就感覺照片上的人十分眼熟,不由得念出了他的名字。
“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