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6-冀南反掃蕩作戰
就在周向黨準備將自己麾下的所有火炮準備毀掉,全連做最後一戰的時候,猛然間從身後響起了一陣嘹亮的衝鋒號,刹那間喊殺聲從後麵傳了過來,689團向戴家堖陣地展開總攻擊,已經與八路軍交戰大半天的日軍已經十分疲勞了,猛然間看到大量的八路軍士兵進攻,戰鬥精神一下子崩潰了,雙方一接觸,日軍便抵擋不住,向後退卻,戴家堖陣地失而複得。
“連長,是支援過來的689團!”身邊的任小泉興奮的喊著,周向黨點了點頭,靠在一邊喘氣,原以為今天一定死在這裏了。
戰場上,戰鬥還在繼續,在前方作戰的八路軍兩個團合力圍殲日軍突出的第117聯隊,同時第105聯隊被689團擋在了戴家堖,已經沒有彈藥的獨立機炮連也沒有繼續留在戰場上的必要了,於是在周向黨的指揮下向武鄉方向撤退。
4月18日,戰鬥即將結束,八路軍全殲日軍2000餘人,開創抗戰以來殲敵最多的一場戰鬥,772團擔任掩護任務,就在大家歡呼勝利的時候,772團團長葉承煥犧牲了……
“隊伍,隊伍呢……”
處於昏迷的葉承煥團長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關注著戰鬥,和自己的部隊,沒有留下天地驚、鬼神泣的豪言壯語,沒有留下哪怕一點價值的物件,甚至照片也為數不多,但是團長留下了抗爭到底的革命精神,昭示著這場神聖的衛國戰爭,終將會取得最後的勝利,葉承煥團長千古!
八路軍獨立機炮連駐地……
薑小巧小心翼翼的將纏在周向黨臉上的繃帶揭開,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是臉上的傷痕依然觸目驚心,根據地的衛生條件有限,這道傷疤恐怕要永遠的留在周向黨年輕的臉上了。
“連長,恐怕這道傷疤要一直留在您的臉上了!”薑小巧擔心的說道。
“誒……”周向黨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和這個相比,我更心疼這次作戰咱們連的損失!”
“連長……”薑小巧想勸勸,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這次作戰,有很多戰友都犧牲了,炮四排排長郭振山此時還躺在醫院裏,就在不久前,醫院傳來了消息,原炮三排排長穀滿倉因傷口惡化醫治無效,犧牲了。
轉眼之間,周向黨的部隊,四名炮兵排長有三名都不在了,還有很多從長征時帶過來的老炮手,也都離開了,部隊的戰鬥能力肯定會因此大打折扣。
“連長,不行給總部打個報告,讓魏然他們回來?”一邊的任小泉說道,周向黨擺了擺手。
“不可!”
“連長,現在咱們4個炮排隻剩下一半的人了!”任小泉著急的說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周向黨說道。
“可是,咱們炮連可是晉東南的主力功勳部隊,這以後恐怕要……誒!”任小泉話說道一半,一聲長歎,拳頭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腿上,愁眉不展的。
“任小泉,你不用灰心,我老幺說過,我周向黨別的本事沒有,我就會搶東西,鬼子他手裏有什麽,老子手裏就得有什麽,別的我不說,咱們這一仗損失的裝備我都會跟鬼子手裏拿回來的,現在把炮二排集中起來,機槍排暫時編成一個排,老子是加強連,現在不過是暫時變成常規連了而已,隻要給我兩三場戰鬥的機會,炮兵連還能恢複成以前的戰鬥力!”周向黨將帽子戴在頭上信誓旦旦的說道。
“說滴好,額就喜歡你這個樣子,聽你說話,額就特別來勁!”
說話間,馬邵武從外麵走了進來,笑著看向周向黨。
“誒,老馬?”
“馬指導員,您怎麽回來了?”一邊的任小泉詫異的問道。
“看你們這個樣子,像甚?額是獨立機炮連的指導員,額回額的部隊,天經地義!”馬邵武說道。
“老馬……”
“好嘞,情況額都已經了解嘞,莫辦法向黨,這是戰爭,戰爭總會有人犧牲,但是要相信,他們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是不會白費的!”馬邵武說道。
“大力和滿倉……”
“他們都是咱們炮連最優秀的戰士,額相信他們在走的時候一定會對你,對咱們炮連充滿了希望,戰爭還沒有結束,額們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為他們,為這些犧牲的同誌們保重,帶著他們的重托和期望再立新功!”馬邵武勸著。
身邊的周向黨不住的點著頭。
“向黨,你要堅強些,額們現在急需要做的就是重建炮連,讓額們這支功勳卓著的部隊迅速恢複戰鬥力!”
穩定了一下情緒,周向黨的臉色逐漸恢複,看著眼前的一門九四式90mm迫擊炮。
“我決定讓機槍排臨時合編成一個排,炮二排、三排、四排臨時合編成一個迫擊炮隊,炮一排不動,我親自指揮炮隊!”
“可以!這樣以來可以集中額們炮連現有的火力,以保障戰鬥力!”指導員馬邵武讚許的點了點頭。
“同時給師炮營寫報告,請求上司給予兵員補充,現階段,咱們炮連炮彈奇缺,清點彈藥,想辦法積攢一些炮彈才行!”
“不錯,不過額們剛打完一場大的戰鬥,各部隊都需要補充,額看咱們連得到上頭補充的概率不會太大!”馬邵武說道。
“如果上頭沒有補給,我們就自己想辦法,我已經跟團偵察連連長說了,讓他幫忙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占得便宜!”周向黨笑著說到。
“向黨,剛才看你情緒還是很低落的,現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馬邵武笑著說到。
“情緒低落是肯定的,但是情緒不能老低落,畢竟我是炮兵連長,這炮兵連還沒有撤編,我就得當好這個連長!”
“這才是額認識的周向黨,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向黨!”馬邵武拍著周向黨的肩膀說道。
1938年12月,第18集團軍129師奉命挺近冀南地區,開辟冀南抗日根據地,周向黨和他的獨立機炮連隨部向南宮地區開進。
南宮地區七裏店,獨立機炮連駐地……
周向黨的部隊自從打完了戴家堖阻擊戰之後,損失慘重,為了讓自己的部隊重新振作起來,8月率機槍排參加了漳南戰役,此戰繳獲頗豐,於是獨立機炮連再次進行整編,恢複了以前的編製。
機槍一排排長梁鋒,二排長段剛,炮一排排長任小泉,炮二排排長申有田,炮三排排長楊霄雲,炮四排排長郭振山(傷愈歸隊)。
同時將衛生班調出,另外組建了新的衛生班,薑小巧接任衛生班長,蘇敏調任冀南根據地野戰醫院擔任外科主任,又一次的看到屬下升官比自己高了。
“向黨,不要灰心,額相信,你的春天很快就要來咧!”馬邵武拍著周向黨的肩膀說道。
“說到我,老馬,你來我們炮連擔任指導員也有段時間了吧?”周向黨問道。
“說起來也快3年了!”馬邵武說道。
“報告!”門外一聲喊到。
“進來!”周向黨喊到。
“連長,指導員,總部電報!”通訊班長常二說道。
接過電報,周向黨眉毛向上一挑,馬邵武看的出來,這封電報看來又讓周向黨不痛快了。
“咋了向黨?”
“沒啥!”周向黨說到看向院子裏,“去把梁鋒喊來!”
“是!”常二舉手敬禮,轉身離開了,片刻之後,機槍一排排長梁鋒來到了連部前,並步敬禮。
“報告連長,機槍一排排長梁鋒奉命前來,請連首長指示!”
“進來!”
“是!”梁鋒整理了一下軍容走進了連部,分別向周向黨和馬邵武敬禮,兩分一一回禮。
“梁鋒,你跟我多長時間了?”周向黨看著眼前的電報問到。
“明知故問!”梁鋒微微一笑說道,“當年長征,守天堂圩的時候就跟著你了,開始我可是排長,這陰差陽錯的我就成了你的手下了!”
“這麽多年,委屈你了!”周向黨看向梁鋒說道。
“甭提這個,沒啥可委屈的,你小子難得跟我說這個,有啥任務你就說吧!”梁鋒看著周向黨說到。
“以你的資曆,按說就不應該在我這幹個小小的排長!”
“老周,說實話,你要是再規矩一些,要是能收攬自己的脾氣,少做出格的事情,以你的才能,早就升上去了,至少也是個營級幹部!”梁鋒說到。
“咱們18集團軍,炮兵部隊最高的編製目前就是營級,咱們炮兵不好升遷主要是技術人才和炮兵裝備太少了,部隊編製也小,且數量還不多!”周向黨說到,“師首長來了命令,組建冀南根據地偵察連,他們任命你當這個連長,這是調令和任命書,即刻上任,以後好好幹,別丟咱們炮連的臉!”周向黨說著將電報拿了過去。
“這個……”梁鋒接過電報,看了好幾遍,確認沒有看錯。
“老周,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但是怕惹你不高興!”梁鋒說到。
“別跟我說不想離開之類的,這是軍令!”周向黨指了指電報說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咱們炮連,機槍排是負責守護炮陣地的,我這一走,就怕機槍一排以後會……”
“這個你不用擔心,還有段剛呢!”周向黨說道。
“嗯,他也不錯,隻不過兩個排他一個人恐怕……”
“放心吧,我看著你們1排1班的那個趙鐵石不錯,我打算升他!”
“石頭確實不錯,我同意!”梁鋒說道。
“行了,不用那麽婆婆媽媽的,你是高升,去當偵查連長去了,我恭喜你,這是你應得的!”周向黨說到。
“以後常聯係!”
“都是冀南根據地,以後去師部開會,保不齊就又遇見了,還有,你可要好好幹,我還是那句話,走出去,代表的是咱們獨立機炮連,這永遠是你的娘家!”周向黨錘了梁鋒肩膀一下說道。
“梁鋒,這麽長時間嘞,你一直是咱們炮連戰鬥力最穩定的,也是最優秀的基層指揮官,無論是額和向黨還是你們機槍排的戰士們,都很喜歡你,希望你能把這股優秀的品質延續下去,在新的工作崗位,再立新功,到時候額和向黨,去喝你的慶功酒去!”馬邵武笑著說到。
“一定,一定!”梁鋒說到。
離開了連部,梁鋒回到住處,與自己的戰士們一一告別,當天下午就離開了這裏,隨後一班班長趙鐵石升任排長。
1939年初,日軍華北方麵軍為實施“治安肅正”,實現其由“點”到“麵”的占領,調集第10、第27和第110、第114師團各一部共3萬餘人,分11路從東西兩線對冀南抗日根據地進行大規模掃蕩。
南宮地區西北,沙河田地區……
周向黨奉命率部向根據地外圍轉進,由於日軍各部之間的結合處縫隙較大,且還沒有完全形成絕對的包圍圈,因此周向黨和他的部隊並不是十分困難,僅用了半天時間就已經通過了日軍的三道封鎖線。
此時經過一個土包,周向黨反應其快,伸出雙臂將身後的戰士們擋了回去。
“咋嘞?向黨?”
“鬼子!”周向黨小聲的說道,立刻身後的機槍排戰士們將手裏的武器抓緊。
“大家都沉住氣!”馬邵武小聲的囑咐著。
“我們現在正在通過鬼子的封鎖線,這裏一馬平川的,不好說附近有多少小鬼子的部隊,一旦發生戰鬥,咱們誰也走不了!”周向黨說到。
“向黨,現在咋辦?”馬邵武問到。
“我出去看一下,看一下對方有多少人?”周向黨說著看向段剛,“你帶一個班跟我行動!”
“明白,1班,跟上!”段剛揮手,立刻一個班的戰士跟了上來。
“向黨,小心!”馬邵武說到。
“放心吧老馬!”說著,周向黨領著一個班爬上了身後的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