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功過相抵 抗日出征

  看到馬邵武一臉窘困的樣子，炮營教導員搖了搖頭。


  “馬邵武，這次誰也救不了你了，來人！”


  立刻從外麵衝進來兩名衛兵，伸手架住馬邵武的雙臂。


  “最後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教導員問到。


  “教導員，額馬邵武明人不做暗事，額也莫有必要為周向黨隱瞞啥，該說的剛才額都已經說過了，額馬邵武無愧於自己的良心！”


  “帶走！”教導員一揮手，兩名衛兵架住馬邵武押了出去。


  “周向黨組織上打算怎麽處理？”一邊的楊聚業問到。


  “周向黨的錯誤是惡劣的，影響是巨大的，未經上級同意，擅自調動部隊，槍斃他都不過分！”炮營教導員憤恨的說道。


  “周向黨的問題確實十分惡劣，這一點我是同意的，但要說到槍斃，我個人感覺有點過了，畢竟，從情報上分析，敵人確實有一個騎兵營在馬家灘那邊有行動！”楊聚業說道。


  “我承認，周向黨於炮兵的建設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不能因為你是人才就可以目無法紀，咱們的組織、咱們的軍隊乃至於將來我們的國家都是有章程的，不能因為你身份特殊就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我的意思你能明白麽？”教導員說道，一邊的楊聚業點了點頭。


  “報報告首長，不好了……”一名衛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營長楊聚業和教導員不滿的看著他。


  “慌什麽！又不是馬家軍打過來了？”


  “不是的，整個炮4連的人把我們堵住了，還有外麵有很多馬和裝備！”衛兵說道。


  “嗯？”兩個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走，出去看看！”教導員說著將腰上的駁殼槍拿在了手裏，楊聚業看到之後皺了皺眉頭。


  此時在外麵，炮4連的戰士們歡天喜地的，跟過節一樣，簇擁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連長周向黨。


  “連長，這些馬都是咱們的？”


  “嗬嗬，那是！”周向黨咧開腮幫子大聲的笑著說到。


  “這些武器也是咱們的？”


  “當然了！”2排長任小泉興奮的說道。


  “梁鋒！”


  “有！”


  “立刻把傷員們送到衛生班，告訴蘇敏，一個都不能少，少一個我處分她！”周向黨喊到。


  “是！”


  梁鋒說著帶領警衛排向衛生班走去。


  楊聚業看了看周向黨後麵的戰馬，都是非常難得的西北良駒，那體型，那鬃毛都是非常壯碩而漂亮的，看的楊聚業心裏喜滋滋的，身邊的教導員也是一臉的興奮。


  “這馬家軍夠肥的！”教導員小聲的說道。


  “老汪，我看這件事情是不是咱們再找組織商量一下！”楊聚業說道。


  “雖然周向黨繳獲頗豐，但是範的錯誤也是明顯的，我擔心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以後部隊的軍事主官們都以這次的事件為榜樣，到時候咱們的軍隊不就亂了麽！”汪教導員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槍斃周向黨這件事情是不是有緩？”楊聚業問道。


  “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我看咱們還是有必要再請示一下組織上！”汪教導員說道。


  此時一名通信員騎著馬快速的趕了過來，下了馬之後幾步跑了過來：“炮兵營，軍部急電！”


  “哦！”楊聚業和汪值海兩人不敢怠慢，立刻迎了上去。


  “軍部以知悉貴部4連未經請示擅自調動部隊展開軍事行動，性質惡劣，影響極壞，現通報全軍給予嚴厲批評，但念及營救昔日戰友心切，且以少勝多，戰而勝之，繳獲戰馬、武器、彈藥頗豐，經軍組織研究決定，功過相抵，不予表彰，責令炮營4連連長周向黨、炮營4連政治指導員馬邵武各寫一篇檢討送至軍部報備，以觀後效！”


  哇嚓！汪值海心裏一個大寫的驚歎號，這叫什麽？算表彰還是批評？犯這麽大錯誤就寫篇檢討？


  “嘿嘿，老汪，我看算了，軍組織的決定，我們就隻管服從好了，走走，看看戰馬去，咱們給老總挑一匹好的！”楊聚業笑著拉起汪值海的手臂走了過去。


  “哎呦，我的馬大指導員，兄弟我一萬個對不住呀！”連部裏，周向黨雙手合十不斷給馬邵武作揖賠不是，馬邵武氣得不行了。


  “周向黨，這次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一個多大的窟窿？換上是額馬邵武，夠槍斃的嘞！也不知道你給軍長啥好處？那麽稀罕你？”馬邵武氣鼓鼓的說道。


  “沒有，沒有，一切都是誤會呀，兄弟給你賠不是了，那什麽，我特意讓任小泉留了幾匹上好的西北良駒，一會你去看看去，看上那匹那匹就是你的了！”周向黨說道。


  “你！”馬邵武看著周向黨，“怎麽你又夾帶……”


  “哎呦，我的馬大指導員，這可不叫夾帶，咱們連出力了吧，弄來那麽大一塊肉，吃不上肉，好歹咱們也得嗦啦幾口骨頭不是！”周向黨一臉諂媚的笑著說到。


  “你！”馬邵武看著周向黨的模樣，突然間氣樂了，“周向黨，你哪是他娘的炮兵連長？你就是一活脫脫的地主老財外加資本家的集合體！”馬邵武說到。


  “你批評的是，咱這次就別生氣了，以後兄弟我再有什麽事一定提前跟你商量！”周向黨說到。


  “算了！這次額先給你記下嘞，但是下不為例，你去把馬牽來吧！”馬邵武說到。


  “誒，好嘞，任小泉……”


  “周向黨，額是叫你親自把馬給額牽來！”馬邵武說到。


  周向黨看著他，“哦！好說，好說！”立刻跑了出去，不一會就將一匹雄壯的棗紅色大馬牽到了連部窯洞門口。


  “馬大指導員，出來您瞧瞧吧，看看滿意麽？”周向黨嬉皮笑臉的喊到。


  馬邵武走出窯洞看了一眼，立刻就被這匹高頭大馬吸引住了，這匹大馬看了馬邵武一眼，高傲的揚起馬頭，不屑一顧。


  “到底是額們西北的良駒，向額們西北漢子！”馬邵武笑著伸手牽住韁繩，手臂上一使勁，縱身垮了上去，那匹大馬立刻揚起前蹄，不斷地嘶鳴著，馬邵武的馴馬技術一下子另周向黨愣住了，原本，周向黨是想用這匹馬把馬邵武摔下來，給他一個下馬威，然後借機將這匹馬收到自己麾下，沒想到，馬邵武竟然這麽厲害。


  來回不到三個回合，這匹棗紅色的大馬就已經服服帖帖的任憑馬邵武驅策了。


  “馬指導員，這……”周向黨的臉色此時十分尷尬。


  “連長，咋樣？我挑的這匹馬……”任小泉笑著看過去，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馬指導員這麽厲害？”


  “任小泉，你怎麽搞的？”


  “我是聽馬指導員身邊的人說的，他沒看見馬指導員騎過馬！”任小泉鬱悶的說道。


  “可惡！沒見過他騎過馬，那能說明人家不會麽？就你這個樣子還想當偵查排長，做夢去吧你！”周向黨咬著牙怒目而視。


  “老周！哈哈哈……”馬邵武興奮的喊道，“多謝你的大禮，額就笑納嘞……”


  “哈哈哈！你喜歡就好，咱們，咱們是戰友兄弟加同誌麽！”周向黨強裝笑顏的說道。


  繳獲了戰馬及大量的軍用裝備，紅3軍軍部決定組建軍直屬騎兵營，這些裝備就全用上了，嘉獎令是有的，但是因為周向黨這次事件的性質也沒有公開，而是直接交給了周向黨，這令他十分不爽。


  “這算立功麽？還偷偷摸摸的嘉獎？”周向黨看著嘉獎令自語著。


  隨後，鑒於周向黨的炮兵速成班辦的有聲有色的，軍部決定抽調炮4連1排組成一個炮術速成班，由軍部直接領導，這樣周向黨的4連立刻由5個炮兵排變成了4個，魏然的炮5排直接改編成了炮1排，同時原5軍的戰士們組成一個部隊，編入炮4連，周向黨將其改編為警衛2排，同時原紅5軍衛生隊編入紅三軍衛生隊，同時調蘇敏、薑小巧前往延安進行學習。


  這樣依然是6個排編製的加強連，雖說周向黨頂著連長的職位，其實過得是營長的日子，這也讓炮營其他幾個連羨慕不已，之後，炮4連移駐富縣秋家溝進行整訓。


  1937年7月7日，日本軍國主義悍然於盧溝橋挑起事端，隨後爆發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國民革命軍陸軍第29軍在軍長宋哲元的指揮下奮起反抗，揭開了全民族抗戰的序幕……


  8月22日，南京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決定將西北紅軍主力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並承認陝甘寧邊區為合法政府，接受延安方麵的條件，同意全民族放下一切成見，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8月29日，陝甘寧邊區富縣……


  “向黨，軍部來電嘞，咱們開始改編，炮4連脫離紅三軍建製，改為……向黨！”馬邵武抬起頭看向周向黨的一刹那臉色都白了，隻見周向黨拿著衝鋒槍正在衝自己比劃著。


  馬邵武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將花機關搶了下來，“你要做甚？糊塗呀！”


  “我跟那些白匪打了那麽多年，現在要我頂那個什麽青天白日，去他滴，老子不幹！”周向黨呼號著去搶自己的花機關，被馬邵武直接扔了出去，門外的士兵伸手一把接住。


  “把槍給我！”周向黨大聲的吼叫著。


  “不準給他！”馬邵武喊到。


  “扳機要折了，我看看能不能換上太原兵工廠造的零件，趕緊拿給我！”周向黨吼到。


  馬邵武：“……”


  “向黨，額沒有搞明白狀況，還請你原諒，那個，你不是要……”


  周向黨抬頭看了一眼馬邵武，“不至於的，我周向黨現在好歹也大了一歲，也算是老革命了，道理我懂，隻不過突然接到命令有點想不通，現在換上新零件，心裏好受了，也就好多了，對了馬邵武，咱不換帽子不成麽？”


  “不行，組織上要求咱們上到指揮員，下到普通一兵，都要換裝，你看咱們邊區被服廠已經將新作的軍帽送過來了！”馬邵武說著拿出來一頂嶄新的山地步兵式樣的灰色軍帽說到。


  周向黨看了一眼，那股子惡心勁就別提了。


  “能不能把那個東西扣掉？”周向黨問道。


  “如果要是可以，我也不喜歡這個，但是莫辦法，總部的意思！”馬邵武說到。


  “算了吧，為了抗戰，咱們革命軍人也要表現的大度一點，但是……”周向黨說著將自己的八角帽拿在了手裏認真的說道，“咱們紅軍的帽子不能丟，咱們紅軍的精神不能丟！”


  “那是一定的！”馬邵武說著也將自己的八角帽拿出來說道。


  “炮4連，師部急電！”通訊員此時在門外大聲的喊道。


  “著令原工農紅軍各部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原紅三軍炮兵營4連周向黨部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129師炮兵營獨立機炮連，配屬第386旅，即刻開赴華北抗日前線，不得有誤！”


  “這個隸屬關係有點複雜，等於我有兩個首長？”周向黨拿著電報詫異的說道。


  “這有什麽複雜的？”一邊的馬邵武接過電報看了一眼說到，“隸屬關係上額們屬於129師炮兵營，但是在戰鬥上歸386旅，簡單地說，386旅指揮額們打仗，但要是犯了錯誤，他們無權處理額們，要歸到129師師部，嗨哈（關中方言“明白”的意思）了麽？”


  “嗯……”周向黨此時眼睛眯成一條線，拉著長音應著。


  “周向黨額醜話可說在前頭，不要以為離開了129師就莫人能管你，386旅的旅長額可聽說那脾氣比楊大炮還厲害，那楊大炮見了他也要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馬邵武說到。


  “清點部隊，集合！”周向黨沒有理會馬邵武的提醒，徑自走了出去。


  此時的炮4連已經改成獨立機炮連了，那是相當壯觀，4個炮兵排加兩個機槍排，外加一個衛生班，全連編製接近半個營，裝備二十年式82mm迫擊炮12門，三十節式重機槍8挺，捷克式輕機槍16挺，快利式步槍，漢陽八八式步槍、慶恩式自裝步槍共計80餘支，在八路軍所有的部隊中屬於絕無僅有的存在，任何人看到了都會懷疑這是八路軍的武裝？要不是軍服的顏色，真的認為這是南京方麵的中央軍的火力配置。


  隨後八路軍第386旅由富縣出發，向著華北抗日前線開進，沿途都是前來送行的群眾，不少的群眾將自家僅有的一點口糧，一個雞蛋遞到了人民子弟兵的手中，祈願他們能夠多打勝仗，凱旋歸來。


  周向黨的獨立機炮連自然成為了人們關注的重點。


  “嘿！是咱們自己的炮兵部隊，看那些炮，看那些機槍，有這樣的武裝咱們的部隊一定能夠多打勝仗！”人們興奮的說著，不斷高呼著口號。


  “同誌們，咱們可不能辜負父老鄉親們的期待，大家大聲的唱起來！”周向黨大聲的喊道。


  “紅色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不拿工農一針線，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第二服從上級的命令，我們勝利更能有保證。第三沒收一律要歸公，私打土豪紀律不可容……”


  伴隨著嘹亮的歌聲，這股紅色的鐵流凝聚著中華民族的期望向著前方不斷前進，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