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惡魔歸來
“主子。”小七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他這個主子,真的是很讓人無語啊。小七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麽,所以她馬上結束了這個話題,換上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對衛姿清道:“主子,雲主子早就來到了朝陽國,他擔心您,所以,讓小七來保護您。”
衛姿清點點頭,道:“有你在我身邊就好了,現在在這裏,我四處都不熟悉,哎,在這宮裏,處處都要防備,你來了我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小七點頭道:“小七會好好保護主子的。”
衛姿清伸手扶她起來,道:“知道你會保護好我的。”衛姿清嗬嗬一笑,隨即,她語氣一轉,嚴肅地說道:“但是你不能在明處,隻能在暗處,畢竟長孫無淚在我身邊安排了那麽多人,要是你突然出現,他肯定會察覺到的,這樣把你暴露在明處,對我們著實不利,白天的時候你就躲躲吧。”
小七明了地點點頭,衛姿清這才伸了個懶腰,摸摸肚子,道:“好了,跟我走吧,不過,你要小心點,看見人的時候,該怎麽做不用我教吧。”
小七點點頭,衛姿清走在她前麵,往長樂宮方向走。
而衛姿清第二日醒來,眼皮還沒睜開,就察覺到了那從窗外照進來的刺眼的陽光,看來又是上午了,衛姿清翻過身繼續睡,她一個不留聲,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衛姿清先是一愣,然後馬上警惕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那人流光四溢的雙眼。她呆了呆,仿佛有點傻了,甚至皺了皺眉頭,坐起來。
那人伸手將她摟在懷裏,道:“想你了。”
衛姿清有點緊張地用手抓住他的衣衫,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笑了笑,可下一刻,她臉色又變了變。
“你怎麽進來了?”衛姿清道。
昨兒才聽說他道朝陽國了,今天早上醒來就看見了他,這一切都好像在做一個夢一樣,好像兩人已經很久不見了啊,在沒見麵的時候,彼此想念,而當真的見麵了,麵對著他,她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想著,其實抱一抱一切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她抱著他,他摟著他,很久之後,他仿佛想起來什麽,從床上爬起來,坐到床沿上,對她伸手道:“醒了就快起來,快中午了,吃點東西填飽一下肚子吧。”
衛姿清這才發現,他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脫,還是一身深藍色的長衫,她剛才稍稍一用力,他領口的衣服已經被她捏的起了皺褶。
衛姿清有點不好意思地伸手過去撫了撫那衣服:“對了,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昨晚上。”他淡淡道,起身拿過一旁的衣服,給她披上,她順勢將雙臂伸了過去。“我過來的時候見你都已經睡下了,所以也沒吵醒你。”
“喔……”她想了想,好像自己昨晚因為小七在旁邊守著,睡得特別安心特別沉,期間還醒來過一次,翻過一個身,朦朦朧朧地,也沒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這可是作為一個殺手最忌諱的事情,因為如果你的警惕心小到連身邊多了一個人都沒察覺,那麽如果別人要對你不利,那真夠你死一萬次了。
她吐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每次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都很安靜,連說話都下意識地降低聲音,好像害怕稍微大聲點,會破壞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溫馨。
等見外衣給她穿上了,他才拉著她下床來,這時候,外麵卻響起了敲門聲。“主子,早點送來了。”
衛姿清聽聲音是小七的,她覺得雲懷玉將這些人教得真好啊,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讓小七送早點來了,小七竟然會挑在這個時候送來,真是時候。
“端進來吧。”衛姿清見雲懷玉轉頭,對門外的人說道。
衛姿清也沒多注意,等她從床上走下來,被雲懷玉牽著走到隔壁間飯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的時候,衛姿清才著實愣了一下,因為她看見那個將食盒裏的事物端到桌上的那個人是青霞。
“小七??”衛姿清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見那個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眼睛往這兒一看,是小七一貫冷漠的眼神,衛姿清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她不是沒想到過這種可能,所以昨晚才會對小七說,讓她就站在幕後,因為她知道,如果小七要呆在她身邊,肯定會殺人,她也想到過小七會殺了青霞,用易容術自己代替。不用想,現在青霞已經……
衛姿清搖搖頭,她將那個想法從腦海中除去,這麽久了,她還是沒有習慣這種高高在上,人命如草芥的日子,至少她以為,自己在這個上麵,能稍微維護一下其他人的人權。
她臉色變難看了,雲懷玉馬上就察覺到了,他卻沒說什麽,讓小七離開。
等人走後,雲懷玉才親自將勺子放到粥碗裏,他在她麵前,一直都扮演著一個平凡人的角色,絲毫沒有覺得在外人看來,他這種行為其實有失身份。
但是,他一直都樂在其中,好像能這麽安靜地和她坐在一起,做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都是一種幸福。
衛姿清安靜地吃過飯,他就在旁邊看著,稍稍動了動筷子,對那些油炸的食品,他向來不感興趣,不過衛姿清也不是很感興趣,不過習慣了早餐清淡點,也沒隊那送來的糕點感什麽興趣 。
吃過飯,她臉色好了很多,太陽暖洋洋的在天上散發著光芒,衛姿清看著心中很喜愛,她站起來就想往外走,剛踏出半步,又收回腳,她轉頭,望著雲懷玉皺眉,心中很糾結,雲懷玉現在是不能跟她一起出去的,至少現在不能。
而雲懷玉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踏半步過去,摟住她,道:“小七會在外麵守著,出去曬曬太陽對孩子好。”
衛姿清有點退縮地道:“你什麽時候知道得?總覺得你沒這麽快到來的。”
她說話從來不遮掩,問題也大大方方。
雲懷玉拉了拉他,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全喜送信來說你懷孕了,父皇母後知道後,死活要我過來,說怎麽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呆著,所以,我就趕緊過來了。”
他沒有說的是,是他自己堅持要來的,是他不放心衛姿清在這兒,總擔心她,還有……想念她。而父母那邊,這個孩子可是他們兩老期待了N多年的孩子,怎麽能不激動呢,所以,原本這個時候最不應該離開朝陽國的雲懷玉還是來了。
衛姿清點頭,心道:難怪她最近一段時間發現全喜變得很不正常,原來那個人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然後還偷偷告訴了雲懷玉,那個人真不老實!
她在這邊也說不清是什麽心情,而雲懷玉牽著她走到了她一貫喜歡坐在發呆的石凳前,讓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對麵去。
他盯著她看,好像很久沒見了,怎麽看都看不夠,而他沒有告訴她的是,從昨晚自己見到她到早上她醒來,他都沒閉過眼睛,不知不覺,天九亮了,而他都沒察覺到自己能躺在旁邊看著就是一個晚上。
“來這邊玩得咋樣?”他問。
“還不錯啊,晚上的零食很多很好吃的,還有紅顏姐都在,偶爾拉著她去幫我付錢,偶爾打打賭,偶爾吵吵鬧鬧……”她笑笑,悠悠說道。
她說完,趴在微涼的石桌上,下巴擱在手臂上,歪著頭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他看著,覺得十分安心,唯一不滿的是,現在不是在自己家裏。
“那你調皮沒有?”他也忍不住湊過臉去,蹭了蹭她的手臂手,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到自己手上,把玩著。
“沒有。”她理直氣壯地說。
他卻是不信,她一直都是是調皮搗蛋的,怎麽可能聽話呢。
他笑笑不說話,她也知道他不相信,不過自己說出的話自己都不相信,又怎麽能讓別人相信呢。她想了想,也覺得好笑。
“那想我沒有?”他低聲問道,那聲音裏飽含的感情,讓她微微一怔,隨即,有什麽東西在心間化開,包裹著整顆心,為之覆上一層潔白的顏色,讓人心中火熱。
她張了張口,聲音裏帶著些顫抖地說道:“想。”
他沒說話,隻是聽到那個字的時候,原本平穩的呼吸在那一刻顫了顫,她耳邊,聽得他的聲音傳來:“我也想。”
他的聲音裏帶著些笑意,那話裏的語氣,讓她忍不住牽了牽嘴角,跟著他一起笑。
她心中的愧疚和不適應少了很多,隨即,她開口繼續問道:“父皇母後怎麽樣了?”
“還好。”他語氣裏帶著些輕快:“他們說你太會跑了,所以,要鍛造一條鏈子,將你鎖起來,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呢?”
她氣惱地反駁:“我什麽時候不懂事了,在父母麵前,我一直是他們的孩子,但是並不代表我幼稚好不好!”她聽他一說,就一副不吐不快的抱怨:“真是無語了。”
他笑,笑得她更加懊惱。
“笑什麽?你什麽意思?”她道,甚至坐直了身子,不滿的看著她。
“沒什麽啊,笑笑都不可以啊。”他道。
“就是不行!”她張牙舞爪道,說完,仿佛才解氣似地繼續趴回去。
他嗬嗬一笑,突然卻湊過去,對她說道:“其實,我也有那種想法的,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東西能將你鎖在我身邊,別到處亂跑,其實有時候看你得意洋洋地模樣,都想著我要是也能這麽跟著你就好了。”
她突然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等他說完後,她還沒說話,趴在石桌上,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他覺得有什麽不對,馬上站起來,繞過去扳著她的臉看,看見她通紅的眼睛。
“怎麽了?”他問,她現在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那麽脆弱了,以前都很少看見她這幅模樣的。
雲懷玉擔心著,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事,但是他卻不知道,以前她都是那麽脆弱,隻不過她的脆弱,一直都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而已。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半蹲下身子道:“說話啊,又怎麽了?”
加一個“又”就知道他對她有多無奈,多手足無措。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道:“沒什麽,隻不過最近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她拉下他的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上,將一切推給了孩子:“都怪他。”
躺著也中槍的雲寶寶:“……”
他好笑地看著她,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就沒拿下來。這時候能感覺她的肚子撐了起來,有個小小的弧度。
“好吧,寶寶,別將情緒帶給你娘親了,小心以後你娘親記恨住了,出來後她老是打你屁股就不好了。”他一副認真的模樣對孩子說著話。
衛姿清卻“喂”了他一句:“你別亂說話,壞我形象,孩子現在是能聽到大人說話的,而且偶爾還能感覺到他在動呢,或許是孩子睡著不舒服,想翻一翻身吧。”她半認真辦開玩笑地說道。
他笑笑,站起來,道:“好吧,你說得沒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她撇撇嘴,不說話,不過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顯察覺出他的話裏很多是敷衍。
他也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後,他伸手摟著她,將她抱在自己懷裏,放她坐到自己的雙腿上,摟著她的腰說道:“他們很擔心你,畢竟父皇母後都上了年紀了,你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他們不整天想著你想誰呢,也別抱怨了,現在啊,就你最麻煩!還說什麽別人啊!”
他在怪她,她聽出來了。
坐在他腿上,凹凸不平,她感覺不舒服,調整了一個位置,還是不舒服,最後她幹脆斜坐在他腿上,好了,現在舒服了。她轉過頭,正好對上他好笑的寵溺的雙眼,隨即才發覺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她臉不由自主地紅了紅,心中罵道:“你個傻子,都老油條了,還臉紅!”
她萬分懊惱,卻給了他機會,他乘機稍稍低下頭,吻上她的唇,手環上她的腰。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開他,等撫上他的胸口,卻變成了拉住他的衣服,這樣的姿勢她覺得很沒安全感,怕自己不小心摔到地上,他眼裏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更深地吻住她的唇,舌頭撬開她的牙齒,伸了進去纏住她的。
她氣息有點不穩,從喉嚨裏冒出一個小小的呻、吟,抓住他衣服的雙手樓上她的脖子。
他一隻手伸過去,穩住她的後腦勺,舌頭往裏伸,去挑撥她的,兩人你來我往,開始競爭起來。
先是他追上去,要纏上她的,想她跟著自己走,她退縮,想推開他,無果,發現他步步緊逼,躲也躲不掉,卻激起了她的好勝心理、她幹脆也伸過去,要奪回自己的地盤。剛開始她還有點被他牽著鼻子走,試過幾次後,兩人不甘示弱,分開了又湊了過去,你推我趕的,她眼裏都是不服輸的幹勁,和他分開兩次後,第三次是她主動吻上他的,淺淺激戰了幾十秒後,她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然後趕緊縮回來,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兩人氣息都有點不穩,他有點懊惱,被她偷襲,想找回場子,她卻不答應,女人的體力本來就不如男人,再戰下去,她鐵定輸。
笑過後,稍稍平息一下彼此的氣息,她眼裏閃爍著的光亮暗了下去,她猛地拉開他還放在她腰間的手,跳起來,趕緊逃開,退開後,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打量著他的唇,見上麵沒有受傷的模樣,有點懊惱,難道自己剛才“口下留情”了?
她有點懊惱,站在遠處指責他:“你無恥,你偷襲。”
他不明所以,很久後才明白衛姿清說的是什麽。他伸手摸了摸還帶著點輕微疼痛的唇,笑道:“到底是誰偷襲誰啊。”
她反駁道:“你是男人,這件事上,怎麽說都是我吃虧。”
他好笑地看著她,見她背著雙手,一副“都怪你”的模樣,他覺得十分可愛,那金黃色的陽光在她身後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有感覺,一種完美的視覺享受,他眯起了眼睛,伸著腦袋看著她,微微點頭:“好吧,是我的錯。”
她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他十分的沒有誠意,還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享受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吃虧,想著要不要讓那個人起來自己坐回去。
但是覺得自己怎麽能靠近那隻狼呢?她有站住了。
站了一會兒,那個人都沒有說一句退讓的話,隻是一直都眯著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
她覺得自己應該坐回去,不是她想坐,是肚子裏的孩子站著會累。這個理由很好,她覺得很滿意。做好了決定,她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