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墨
衛姿清驚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繼續絞盡腦汁地想，扒著手指算，好像從在船上暈船開始的啊，那時候吐了兩天後，她就開始吃些味重的東西，比如酸楊梅，比如炸雞腿……
“你在想什麽？”衛姿清正入神地想著呢，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將她的思路拉了回來，衛姿清轉頭一看，是尹其，這人一臉疑惑和警惕地看著自己，皺眉問道。
衛姿清啊了一聲轉頭，訕訕道：“你剛才說什麽呢？”
尹其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說你說的這話，是以什麽為標準的？”
衛姿清皺眉看著他，心想他剛才在想什麽呢？想了大半天、不大半夜了，這個時候卻問自己這個白癡的問題。“說白了吧，你能為她放棄多少？”
“所有。”衛姿清問過後，卻聽得尹其斬釘截鐵道。
衛姿清卻冷笑：“所有，既然是所有，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東西能橫在你們之間了，你還有什麽顧慮？既然愛就努力去爭取啊。”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衛姿清，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沒想過？”尹其卻在一旁鄙視她，他知道自己要去爭取，但是從何處去爭取，他又該怎麽做？這就是他現在要問的問題：“我是想說的如果你是紅顏，有什麽辦法能讓你原諒我？”
衛姿清卻冷冷道：“沒有這個如果，如果我是紅顏，現在我早就改嫁了，或許孩子都有了，我會為你守到現在？你做夢去吧。”
尹其臉色一變，他狠狠地盯著衛姿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怒氣，不過隨後他卻斂去了渾身的怒氣，有點無奈地道：“她傻。”
“她是傻。”衛姿清再冷哼了一身，這個男人真不是男人。隨後衛姿清卻隻得歎氣道：“我知道你當初走上這條路是有人逼你的，他用紅顏來逼你的，所以，現在你要真的想好好愛她，我給你出得主意就是你去跟她說清楚，然後看她能不能原諒你，更或者她還會感動，畢竟你也是愛她的。”
尹其也不問衛姿清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他想了想，臉色還是有點難看地點頭說導：“好吧，我去，我去說。”他心中還有恐慌，要是紅顏不能原諒兩自己那該怎麽辦？但是隨後他卻釋然了，即便是不能原諒，攤牌後也比這麽每次跟在她身後，隻能遠遠地看著她要好得多啊。
衛姿清見尹其精神不濟的模樣，在心中歎了口氣，她站起來往外走：“你看著辦吧，我隻能出主意，但是你要還是懦弱，躲在後麵什麽都唯唯諾諾，誰會喜歡你啊。”
尹其在後麵坐著沒動，衛姿清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
衛姿清走後，離她座位兩米遠的距離的一個喝茶的小夥子卻盯上了她，她前腳剛踏出酒店的門，後腳那人就結賬跟了上去，很久後，尹其才如夢初醒般地站起來，他也該離開了：“小二哥，結賬。”
而跟著衛姿清走出客棧門的那人一直跟著衛姿清饒了三條街，到最後的偏僻人煙稀少的小巷的時候，衛姿清才轉身望著漆黑的巷尾說道：“墨，你出來吧。”
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淡藍色的月光照在他白皙的臉龐上，照著他還帶點稚嫩的臉，隻見他望著衛姿清突然一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小姐，你回來了。”
衛姿清也一笑：“我回來了。”
“要不是剛才聽見你的聲音覺得熟悉，再看見你著標誌性的虎牙啊，我還真沒認出你來。”衛姿清和他走在冷清的街道上，這時候的已經快是宵禁的時間了，周圍的人都少了。
“小姐回來了怎麽不先到府裏住下，我也沒認出是小姐，隻不過比較疑惑而已，適才聽見小姐喊我的名字，我這才確定的。”墨本來是跟衛姿清一起走的，不過他卻總是慢了半步，這樣他就好似一個順從，跟在衛姿清身後。
望著急急忙忙趕路的人，衛姿清想著自己本來跟紅顏說的會早早回去，現在已經這麽晚了，而這時候根本就不是聊天的最好時機，要是以前，衛姿清也不會管這麽多，不過現在她也不想讓紅顏但心。
“墨，過兩日我會來府裏一趟，不過今日晚了，就不去了，我要回客棧，要是有事就來聽雨樓找我。”衛姿清站立住，與他麵對麵說道，麵前這個以前還和她一般高地少年，現在已經遠遠地高出她一個頭了，要不是跟墨呆了那麽久，她還真認不出來這個高大的男子就是五年前她救下的那個小書童。
“好的，小姐。”墨笑了笑，道。
衛姿清 衝他點點頭，示意他離開後，自己才原路返回去，好吧，要是走其他的路，她怕自己會迷路。
遠遠地看著聽雨樓著半夜了，大廳還亮著微弱的燈光，衛姿清連忙加快了腳步往這邊趕，快步踏過門檻，就見紅顏等人都還在燭光下等著衛姿清呢，她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尹其那廝想一個問題都想了那麽久，害她在外邊呆了這麽久。
“呃……那個，你們都在等我呢？”衛姿清望著桌上那擺放著還沒動地飯菜，訕訕地笑道。
一幹人等見她回來了，都將目光往這邊放，紅顏開口問道：“你去哪兒了？吃過飯沒有？”
衛姿清下意識地四周望了望，眼神飄忽道：“這個……吃倒是吃過了，但是這個去哪兒了我就不好說了。”
紅顏聽後冷冷的站起來，往屋裏走，刑峰跟在後麵，也往樓上走，衛姿清能明白地感受到他的怒氣自己卻不好說什麽，要是剛才自己不說會早點回來，他們也不會等自己的。“那個，不好意思啊，你們都沒吃是吧，對不起啊，下次不會了。”
衛姿清見全喜手上持著筷子，對桌上的事物動手，她再次愧道。
全喜聽了麵無表情，可是走上樓的紅顏卻開口了：“我和刑峰都已經吃過了，就全喜他傻，他要等著你，我就說嘛，你丫的怎麽會虧待自己的，遇上你這麽個沒良心的主子，是全喜倒黴，但是你遇上這麽個時刻想著你的手下，就是你的幸運了。”
衛姿清被紅顏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轉眼看著全喜，心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紅顏說完，複又往樓上走，不理她了，這麽晚了，她也的確是有些困了，而衛姿清見紅顏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上，她轉腳往桌子方向走。走到桌前坐下，她見全喜麵無表情地夾著桌上的菜，衛姿清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幹嘛等著我，你自己先吃啊。”衛姿清也抓過一旁沒動地筷子說道。
“你是主子我是仆人，等著小姐你回來是我應該做的。”全喜麵無表情地回答。衛姿清聽後，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說出聲，有些話她覺得自己這麽問，挺別扭的。
“那以後你也別等我了。”衛姿清嚐了一口，覺得菜有點涼了，本來想叫小二去熱一下，但是現在別人都已經睡了，也不好再讓人起來。“好了，你吃過後去睡吧，我有事情要好好想想。”衛姿清坐在桌前陪著他，說道。
全喜看了她兩眼後低下頭繼續吃飯，今天的他看起來好像有很多的怒氣，後來衛姿清才知道自己沒回來，他怕自己出事，還故意出來找了自己很久，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吃過就走了，衛姿清望著他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她站起來，將盤子收回廚房。
吹滅了燈，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倒床就睡。現在到了朝陽國，呆了幾日了，要不是今夜見到墨，她可能還要晚一點去見他們，都快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了，她要查清汪承軒是不是跟長孫無淚有勾結。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明天要去操心的事情了，今天這麽晚了，她可還要睡覺呢，這麽想著，她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睡去。
而第二日早上她打著哈欠下樓吃飯的時候，卻見墨一身墨色衣服，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喝茶，衛姿清想他恐怕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說吧，她連忙提起精神走了下去。
墨仿佛與她有所感應一般，馬上抬起頭望向這方，見是衛姿清下樓，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昨兒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五年了，兩人都沒見麵，而這次見麵了，卻沒聊上兩句，他心中忐忑，怕事做夢，又想起衛姿清給了他一個地址，第二日一大早，他就上了聽雨樓。
聽雨樓算是茶樓，偶爾買點休閑糕點，不過卻不住宿旅客，他打聽了一下，小二卻很警惕，什麽都沒說，他隻好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偶爾抬眼環視四周，看能不能看見衛姿清，他也知道自己來得有點早，而昨夜衛姿清睡得有點晚，早上起得也有點晚，他在樓下焦急地等著，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到了衛姿清下樓。
坐到墨麵前，小二馬上跑來了，問道：“您今早要吃點什麽？”
衛姿清歪著頭想了想問道：“有沒有奶茶啊。”
那小二道：“有，稍等。”
墨卻有點驚奇：“沒聽說什麽奶茶啊？”
衛姿清哈哈笑道：“肯定是紅顏姐讓做的，她很喜歡喝奶茶，哎，小二，來兩份吧。”衛姿清想起墨肯定沒吃過，也獻寶似的想讓他也嚐嚐。
墨卻笑了笑：“肯定是小姐你的主意吧。”
衛姿清驚訝道：“你怎麽知道？”隨後看著墨一臉的笑意，她馬上明白了什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墨啊，想不到那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了解我啊。”
墨收斂地謙虛道：“隻要看見主子的那個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主子的傑作。”
衛姿清聽後，有點惱羞成怒地道：“你丫的都不會說點好話嗎？可惡！”
想不到一向穩重的墨卻大笑了起來，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而他也的確很高興，因為這麽久沒見到衛姿清了，當年衛姿清將他帶在身邊，給了他一個落腳的地方後，茅屋就變成了他的家，而衛姿清是這個家裏不可缺少的人，然而衛姿清卻不能長期帶在這裏，她半年後就離開了，卻讓墨一個人守著茅屋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