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原的文化那麽不屑,那你學我的詞語幹什麽?”齊勝賢反駁道。
“哪個詞是學你的了?”齊勝賢意外道。
“就無語這個詞,是我創造的,怎麽了,還不相信?”衛姿清不鳥他,無語這個詞可是在21世紀經常用到的,這個世界還沒有人會這麽說,也沒有人會知道是什麽意思,她也就能名正言順地反駁了。
“你創造的?開什麽玩笑!鬼信你啊。”
衛姿清見他反駁,隻是笑笑,這個時候,她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等了很久,沒見衛姿清反駁,齊勝賢看見她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憂鬱模樣,他扯了跟草,抓在手裏,把玩著。
“其實,你喜歡他吧,從那天你們吵架後,就沒見你真心笑過。”
“他?他啊……或許吧。”衛姿清有神遊天外去了,聽見齊勝賢說話,她的三魂七魄才回到自己身體裏,所以,剛才還有一點迷糊,不過聽到後麵,衛姿清就知道他指的是誰了。
本來是下意識地向反駁,但是想著自己和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與不說,有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那那天你們吵了什麽?我不是要打聽你的事情,隻是,很多事情憋在心裏不好,找個人訴說一下也是好事嘛,心情會變好的,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是相處了那麽久,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不是那種迂腐的人。”齊勝賢問了第一句話的時候,見衛姿清警惕地望著他,連忙解釋道。
他說完,見衛姿清又轉過頭去發呆,見她臉上沒有怒氣,才嘀咕道:“我隻是關心你,真是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別拐著彎罵我了。”衛姿清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後,才道:“我知道你事好意,不過,我沒想到該怎麽跟人說,也沒想過要跟別人說。”衛姿清雙腳疊在胸前,靠在上麵,望著腳下的青草。
“沒關係,我等你。”齊勝賢理解道,見衛姿清聽了自己的話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這才想到自己的話裏有些不對:“我是說,我等你想好了說,別亂想!”
衛姿清望著他,取笑,道:“是你亂想吧,還說我,我隻是望著你兩眼,我說了什麽嗎?別隨便猜測別人的心思好不啊。”
齊勝賢這回可說不出話來了,看著衛姿清臉上的笑意,隻覺得自己真的是活該啊。
他一個人坐在旁邊生悶氣,想爬起來走,卻又不甘心,卻聽到衛姿清低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說的話,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把它當成故事來聽吧。”衛姿清抬眼看了齊勝賢一眼,接著說道:“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也可以用另一個話來說,我一生下來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記憶,那些記憶,是屬於前世的。嗯,可以這麽說,如果把我在這個世界的出生,說成是轉世的話,那麽,就可以說,我是千萬個人中的奇葩,因為我擁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我再那個世界,有一個女強人的母親,有一個工作狂的父親,而我,繼承了父親的工作狂,我接任可父親的董事長之位,就相當於這個世界的商人家族的掌櫃的位置,我還有一個從小就不聽話的弟弟。我的家裏,很溫馨,在家裏,能讓人感覺到幸福。
我都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人生,想著弟弟從劍橋大學畢業後,回到台北,我就將手上的公司都交給他,然後,安心找一個好男人嫁了,然後,過上自己的生活。我一直都是那麽想的,直到那天,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那種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驚訝過後,是恐懼,突然就害怕自己找不到家,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了!那種一覺醒來,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明白的。
然後,那些擔心和恐懼,就變成了現實,我從那天開始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會再這兒,而且自己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兒,那個時候,自己就開始排斥這個世界,排斥身邊的一切。直到我五歲那一年,我跑到父皇的書房裏去看書,將那些曆史當成小說看,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青黎國的國師,他擁有神術,能改變世界,預言未來。
於是,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我要回家。
於是,我開始往宮外跑,相比五年的冷漠對人,我有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這對父皇和母後來說,都是一個驚喜。然後,我拜了一個師傅,認識了雲懷玉,那後來,父皇突然決定冒著天下不為而為之,將我推上了那個位置,他告訴我,要我嫁給雲懷玉,然後,我繼承皇位,雲懷玉會在身邊輔佐我。
你應該猜得到那時候我的反應,我怎麽會同意呢,帶著那麽強烈的回家的願望,我怎麽能嫁給雲懷玉。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們相識有八年了吧,我從知道自己會嫁給他開始,我就一直在反對這件婚事,跑過,逃過,甚至做了很多讓他討厭的事情,我還拉著他說我們太小了,我還沒做好準備。
然而,無論我怎麽說,他都是在一邊笑著說沒事,他不在乎。他說,我覺得兩個人太小了,他會等我長大,他說,如果我覺得他不夠好,他會努力變得更好,我為難他,他也從來都是一笑而過。
然而,很多次很多次的拒絕,看見他站在身後安靜地堅持著,心中,怎麽下得了決心傷害,於是,我不說了,他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我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在逃避,在裝傻。
直到軒轅策給了我準確的答案,說他能送我回去。”衛姿清將頭埋在臂彎中,繼續說道:“而回去,就不能回來了,這個世界,將不會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然後,那天,我和他攤牌了,這些話,我沒有跟他說,我沒告訴他,我永遠不會愛他,不會嫁給他,這種話,我說過很多次,他都是當戲言,從沒聽進去過,所以,我那天當著他的麵哭了,求他走,求他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我不想再看見他呆在我身邊,讓我一次次地猶豫,所以,我隻得趕他走。”
衛姿清說完了,然而,齊勝賢卻僵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在大陸上有著盛名的女孩,他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然而,在心裏,卻相信了她的話。
衛姿清沒有抬起頭來看齊勝賢的表情,他相不相信對現在的衛姿清來說都沒什麽影響,隻不過,自己說出來後,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很久後,休息時間差不多結束後,小七見衛姿清還沒回來,找過來的時候,衛姿清才起身,看著還在發呆的齊勝賢,她嘴角牽起一絲苦笑,慢慢說道:“好了,就當聽了一個故事吧,別拿我當怪物看,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別將這件事跟別人說,好嗎。”
衛姿清說完,見齊勝賢眼珠子終於有所輪動,並且看見他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衛姿清隻得苦笑,她想,自己剛才就不該將這件事說出來啊。
小七不明所以,她不知道衛姿清跟齊勝賢聊了什麽,可是見齊勝賢呆呆的腦子還轉不過來的模樣,再看看衛姿清苦笑的模樣,小七狠狠地瞪了齊勝賢兩眼,跟著衛姿清回到馬車上。
馬車緩緩往前,離衛雲國越來越近,然而衛姿清心裏的情緒卻越來越複雜。
到了穆輝國國都後,衛姿清下車坐到一旁的茶攤上喝茶,趕路風餐露宿那麽久了,大家都有點受不了了,到了城裏,首先喊上滿桌的小菜,大家都放開肚子吃著,雖然這家自己家炒出來的小菜不怎麽好吃,不過,大家都吃的很開心,畢竟一個月未沾葷了這時候能吃到熱菜,都是極其幸福的。
衛姿清一個人坐一桌,手下的人和齊勝賢他們分成兩桌,一桌一邊,將衛姿清的桌子夾在中間,這樣的情況下,衛姿清如果遇到什麽危險,大家都能在最快的速度保護好衛姿清的安全。
小七去了城裏,衛姿清讓她去打探一下最近穆輝國的大事。
大約兩個時辰後,衛姿清覺得自己都有點不耐煩了,小七才大汗淋漓地跑了回來。
桌上的飯菜都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了,廚子看見小七回來了,連忙將菜再倒在鍋裏炒了一下,端上桌,衛姿清讓小七坐下吃飯,然後自己做到她的對麵,問道:“怎麽樣了,聽到些什麽嗎?”
小七塞了兩口飯,咽下去後,才說道:“主子,皇上登基後,就是對原來的勢力的一番大清洗,聽說丞相完了,六王子被關了起來,十三殿下從民間帶回來一個女孩子,聽說她將成為十三王妃。其他的,就沒有了。”
衛姿清聽後,點點頭,對小七說道:“先吃一點填一下肚子,我們要出發了,再不走,城門要關了,進城後,有好東西給你吃的。”
小七聽後,連點點頭,衛姿清站在休息著的一幹人麵前說道:“我們今晚要進城,大家先起來吧,進城後,有客棧住,總比 荒郊野外的好,好了,大家都快點準備一下,我們進城。”
衛姿清說完,隻是瞄了齊勝賢一眼,轉身回到馬車上,而齊勝賢被衛姿清瞄上這麽一眼,他覺得自己這半月的做法有點過分。
相處了半月,衛姿清還是如往常一樣,除了趕路的時候,她休息的時候都喜歡坐在草地上看著遠處的風景發呆。
那些話在他心中被漸漸消化後,卻已經引起了極大的風浪,他終於明白了衛姿清接受軒轅策條件拿到那七幅畫這個極難辦到的事情,因為她提出的條件,對軒轅策來說,也是極難辦到的。
送人去異世界,他甚至都沒聽到過軒轅策有這種能力。
齊勝賢想,軒轅策一定是知道衛姿清的身份了,既然他都能選擇沉默,為衛姿清保密,為什麽他就不可以呢。
齊勝賢想著,默默地跟上隊伍,嘎魯見齊勝賢奇怪的模樣在,終於忍不住在後麵偷偷碰他,問道:“你是怎麽了。這幾天你看誠熙殿下的眼神很奇怪啊,那天你們兩個人在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齊勝賢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他這個昔日的好友。,淡淡道:“她隻是跟我講了一個故事而已,不過,她說的故事真的很動人,同樣,也很遺憾。”
齊勝賢坐在馬上看著不遠處緩緩行駛的馬車,想著馬車裏的那個人,他又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腦袋,撓了撓,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衛姿清相信他,所以,她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他,而齊勝賢沉默這麽久,不是因為衛姿清的故事,而是因為說故事的這個人,她太讓人感覺到神秘了,所以這半月,他沉默,是因為他在後麵跟著衛姿清,打量著衛姿清。
而衛姿清選擇進城,是應為她還記得穆輝國的老皇帝,他答應給自己的報酬,現在她要要回來。
衛姿清豪華的馬車走在前麵,齊勝賢和嘎魯騎馬走在後麵,而再後麵跟著的是訓練有素的手下,這麽一群人看起來就不簡單,守門的穆輝國的士兵站在城門口,不知道該怎麽辦。
“請問,裏麵的是哪位大人啊?小得必須要記錄一下,要不然不能讓大人進去的。”守門的一個見識比較廣的三十歲左右的守衛在身後的人的催促下,走到衛姿清馬車麵前,拱手問道。
他問完後卻沒有得到裏麵的人的回答,不過稍後,他就看見從馬車裏伸出一隻女人的手,將一麵金牌遞給了趕馬車的婢女,婢女順手就扔給了守衛。
守衛小心翼翼地將金牌接到手,依舊是滿頭冷汗,金牌安靜地躺在他手心,他覺得眼前的東西燙手,卻不敢將金牌這麽扔回那婢女手裏,這時候,卻聽得馬車裏傳來一個雖然低沉,卻明顯還帶著點童音的女孩的聲音:“這麵金牌是十三王子殿下的,應該夠分量進城吧。”
守衛將手中的金牌小心翼翼反過來,果然見金牌下方刻著小十三的名字,他連忙跪下去,小心翼翼退到一邊,戰戰兢兢道:“是王子殿下的金牌,你們還不讓開,讓大人進去。”
雖然馬車裏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但是經驗豐富的守衛卻選擇了當聾子和啞巴,不知道如何稱呼裏麵的人,那幹脆就別稱呼,直接放人進去,再怎麽的她手上也持有十三王子殿下的金牌,怎麽管也管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守衛身上去。
或許是新皇才登位,最近上頭發下的死命令是讓他看好進出城門的人,不要隨便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進來,怕有什麽刺客萬一混到裏麵去了,刺殺皇上,這事是掉腦袋的,所以,這些日子他也是檢查得很嚴格。
對於衛姿清這一幫人,他也不敢多想,手中捧著金牌,跟在馬車後麵,卻見得那些人住得卻是客棧,沒有回到十三王子殿下的府邸,他心中有疑惑,而且不安,懷中還揣著金牌,衛姿清沒有拿回去的意思,好像就這麽扔給他了。
不過他可沒膽子要,持著金牌,咬牙跑去了十三王子的府邸,將金牌叫了出去,並且連忙告訴自己上頭的人,說來了一隊持著十三王子殿下金牌的車隊。
而,衛姿清住到客棧,也是為了給自己一月來辛苦著的手下提供一個好的休息環境,可沒想到還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不過,要是衛姿清知道了,她肯定會感歎二王子的人品,竟然還有這麽忠心的手下給他打工啊。
結果隔日,她還沒醒來,皇宮就有人將她的行蹤報告給了皇帝,就是以前的二王子聽,而小十三在得到金牌後,馬上就知道是衛姿清,因為以前衛姿清住在十三王子府邸的時候,小十三下棋輸給她,將金牌抵出去了,本以為再也拿不回來了,想來衛姿清恐怕也忘記了吧,結果卻被人送到了門口。
小十三連忙派人去接衛姿清,而皇宮的守衛還不知道衛姿清的身份,也沒來得及匯報給皇帝征求意見,結果,隻能找人包圍衛姿清住得客棧。
一幹的暗衛見有人包圍客棧,第一反應是拔刀而起,而小七卻出現阻止了大家的動作,並傳達了衛姿清的口諭。
“大家周日勞累奔波,主子說了,今晚大家就好好睡,門外血流成河了,也別動手, 讓人以為我們是來行刺的,主子說了,她這次來是討債的。”
一幹人等很好說話,衛姿清話一說出去,大家都一臉輕鬆模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安心睡覺,而這家小小的客棧,唯一睡不著的就是那一直戰戰兢兢在屋裏抱著蹲了一晚上的客棧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