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安的預感
“我覺得不安。”她拉著他，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說道：“真的，不安，我第六感很準的，懷玉，我們走吧，不管是為了什麽，傷害自己都是不值得的。”
“一切都毫無破綻。”雲懷玉甩開她得手，“二王子給的路線，我看過了，派人去調查過了，一切都很完美，你連看都沒看過，就一句話打亂了我們所有人的計劃。你總是這樣，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從來不管別人在後麵付出了多少。”
這是他第一次衝她發脾氣，從小青梅竹馬，再怎麽鬧，兩人都知道，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從來沒有真正生氣過，然而，這次，衛姿清卻能感覺到雲懷玉的怒氣。
或許是忍受太久了吧，那麽多年了，照她的壞脾氣要是生在別的家庭裏，稍微一般點得，受罪的肯定就是她一個。
“任性，我沒有，懷玉，我真的感覺到危險，別去好嗎。”她拉著他，眼裏滿是擔憂和祈求。
雲懷玉見她那樣，心中莫名的怒火漸漸退去，他望著她，無聲地歎了口氣：“是你要幫的，你現在退縮，你讓二王子那邊怎麽辦，這事，能半途而廢嗎，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我答應過你，要好好保護你的。”他說。
衛姿清望著他，她知道就這麽離開，二王子那邊，搞不好會死很多的人。她終於還是咬牙答應了。“我們去，照原計劃行事。”她說。
或許他說得對，每次受傷的那個，都不會是她，所有的人都擋在她麵前，她是真的不需要擔心，但是，這麽被保護著，她卻更加難受。
小七在宮門上敲了三下，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了。
四人站在門口，看見了那個開門的人，一個年輕的禦林軍。他開門後也不說話，四人進去後，他將門緩緩關上，這才低聲道：“請快離開吧，這是禦林軍換防時間圖。”這個人從懷裏摸出張圖紙，遞給幾人。
雲懷玉也沒開口，接過圖紙就走。
等到了僻靜處，他從將圖紙張開，就著月光看上麵的時間，很久後，衛姿清聽到他的嘲笑：“看來皇後還是怕啊，連安排換防的時間都那麽緊，一個提前一炷香到，一個推遲一炷香走。”
“那不就沒破綻了？”衛姿清聽後驚到。
“錯，隻要是人就有破綻。”雲懷玉眼裏閃過一絲厲色。
然而，一切都如同雲懷玉說那樣，無論多周密的部署，都有破解的辦法。
雲懷玉收回兩張圖，複又塞到懷裏，拉著衛姿清的手往一旁的小道上走。“老皇帝住的宮殿在九重門後，而每一重門，門口守著五十人，周邊圍繞著五百人，越到後麵，侍衛的武功越高。”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從門口進入？”衛姿清問道：“但是別人怎麽會讓我們進，那五十人，牽一動而發全身，到時候我們四個人怎麽能鬥得過五百多人啊。”五百多人，而且是武藝高強的存在。
“不是五百多，第一重門到第五重門外圍的巡邏隊都有五百人，加起來就是一千多。”
“一千多！”衛姿清倒吸了一口冷氣，九重門，一萬人。
“據消息，五重門後的另外四重門，守衛全都是皇後不知道哪兒找來的武功高強的人，就像你們上回遇刺的那些人一樣，我猜，就是那個黑衣人給她的人手。”雲懷玉拉著她邊走邊低聲道。
“那你還來。”衛姿清怒了，知道危險還來，真就一傻帽啊。
“我敢來，當然有把握。”雲懷玉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他嚴肅的聲音頓時轉為輕快。
衛姿清覺得自己看不清他了，她想著以前都沒遇到過這種被圍攻的情況，不！或許有過，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種義無反顧向死亡撲進的感覺。
“你有多少把握？”衛姿清問他。
“七成。”雲懷玉斬釘截鐵地回答。
七成。衛姿清一閉眼，她猛地站住拉住了雲懷玉，雲懷玉被拉了一個踉蹌，猛地站住了，小七和吳天澤也看出了衛姿清的奇怪。小七和吳天澤兩人對視一眼往前走了幾步，留給衛姿清和雲懷玉一點空間。
她拉著他，透過銀白色的月光，能看見他眼裏的疑惑。
衛姿清拉住他的時候，想要說的話有很多，然而，最後說出口的，隻有那麽短短的兩句：“以後，要有完全的把握再去做那麽危險的事，人生不可能按照自己想走的方向去走，但是，我們要把事情控製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
她不想說那很危險的那種話，誰都知道，這種接近百年就天災人禍戰亂的世界，每一代人都做好了要流離失所的準備，站在高處的人，因為他掌控住了大部分人的命運，所以，他們也成為了大部分人想要終結的對象。
他不說話，隻是望著她。
最後，還是她打破了沉靜：“我們走吧，聽你的，進去，然後，弄好這件事，我們就走。”
第一重宮門的時候，衛姿清躲在旁邊看，果然是一個時辰一次換防，當士兵從幾人躲著的花叢中走過去後，五十個人，有條不紊地走過去在旁邊站著，這一炷香，守衛就增添了一倍，戒備更加森嚴，衛姿清轉過頭用眼神責問雲懷玉：“你看，我們現在怎麽過去。”
雲懷玉給了她一個“別慌”的眼神。
衛姿清隻好繼續等著。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了，原本要走的五十個侍衛，像前世看見的那種下班解放輕鬆地表情，有的伸懶腰，有的打哈欠，有的摸著肚子直嚷餓。
人性！
雲懷玉笑：“好時機，我們走吧。”
衛姿清翻著白眼嘀咕：“老天真不公平，這也偏心。”
四人的輕功都是上乘的，乘著現在還混亂的夜，聽著要走的守衛在小聲交談著什麽，衛姿清幾人換上一身黑衣，快速飄了進去。
這些守衛的武功都很低級，絲毫沒能擦覺到有四個人在他們的疏忽中，飄了進去。
等無聲無息進了第一重宮門後，衛姿清感歎，這事，怎麽可以這麽容易啊！
就這麽偷偷潛入到七重門，進門後，衛姿清卻看見雲懷玉的臉上沉重之色多了幾分。
雲懷玉對幾人說道：“下一扇門，我們就不能這麽進去了，看一下有沒有什麽辦法。”
衛姿清卻想起二王子給的那張地圖，雲懷玉卻搖頭。
“出什麽問題了嗎？”衛姿清道。
雲懷玉搖頭，站在十字路口，指著一邊對她說：“我們得分路，這邊是通往皇後寢宮的，我想，如果抓住這個老太婆，見皇帝就容易了，而且事情也簡單了，小姿，你和小七繼續往前走，起我和二師兄去抓皇後。”
他拉過小七，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衛姿清見小七點點頭，等她回到衛姿清麵前，拉著衛姿清就走。
“懷玉，你那兒……”衛姿清搖頭，她望著他，問道：“你那兒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這是二王子給的路線。”雲懷玉說：“二王子給的路線就是從七重宮開始，就有人來接頭。”
“我們四個人，分開不是會更加危險的嗎？”衛姿清不解道，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可是一時也想不出來。
“在磨磨唧唧就天亮了，真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敢情你剛才睡了一下午，也不會為我們想一想嗎？”雲懷玉見衛姿清還在磨磨蹭蹭地不走，皺著眉頭吼道。
“行了，走就是了，分開就分開，有什麽大不了的。”衛姿清見雲懷玉一吼她，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擺擺手，大步往一邊走，也不管雲懷玉在身後看著她得目光，變得很奇怪。
走了很久，快到宮門口的時候，衛姿清卻拉住前麵帶路的小七：“剛才雲懷玉他對你說了些什麽。”
“就說東門口如果看見一個係戴紅色玉佩的太監，見到這個太監，後麵的事情，主子說，都安排好了。”小七也不隱瞞，一口氣全說了。
“進第七重宮的時候，都差點被發現了，現在我們要怎麽進去，雲懷玉那隻狐狸，他那兒我才不會擔心呢，他留下的太監，難道不是二王子的人？”衛姿清撐著頭道疑惑道。 “不管了，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就快天亮了，我們走快一點。”
兩人到了宮門前的時候，躲在暗處看，不過，讓人很意外的是偶爾路過的太監不少，但是卻真沒有看見太監要上係著玉佩。大家都是輕裝，衛姿清撓撓頭，道：“我就知道，宮裏除了有身份的宮女和娘娘外，太監是不能佩戴玉佩的，雲懷玉他是不是在耍我啊。”
小七搖搖頭，正想說什麽，卻見一太監往這邊走了過來，口中還嚷著：“一輩子奴才命啊，半夜了都不讓人睡好覺。還有，撒個尿都要跑那麽遠，幹脆我們都憋死算了。”
身邊有人拍他的肩膀：“算了吧，還不是你自己，上半月和小沈子換，要不然啊，你這後半月也不用那麽辛苦，活該啊，哎，你去哪兒？”
“哼！撒尿去。”那太監躲開那人放到他肩上的手，腳步不緊不慢地繼續往這邊走。
“茅房在那頭，你往這邊走幹什麽？”
“茅房？那麽遠，傻子才去呢，那邊不是有以假山嗎，我去看看，沒人就在哪兒解決算了。”太監指的地方就是衛姿清和小七躲藏的花圃的旁邊。衛姿清心裏咯噔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