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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蒙蒙亮，微風徐徐，睡在書桌上的笑笑剛剛醒來，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伸個懶腰，翻了個身，望向小雪人的床，可床上空蕩蕩的，他一個骨碌從書桌上彈起來，坐著發怵。小雪人從洗手間沐浴回房，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對笑笑說：“熱吧，你去洗個澡，洗完澡就沒那麽熱了。”


  笑笑神色慵倦，“哦”了一聲，又在書桌上躺下，歎講：“感覺像做夢一樣。昨天還睡在超級大別墅，吹空調，看電視，吃美食……今天就變回原形了……不過好歹也見識了有錢人是怎樣過日子的……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他們的生活是我從未想象過的……要問我願不願意像他們那樣過日子，我還要考慮三天才行……”


  “為什麽？有錢不好嘛？”小雪人抿嘴笑了。


  “這要怎麽說呢，害……”笑笑欲言又止，歎了口氣，眼簾微合。


  小雪人笑講：“要不你再睡一會兒，昨晚沒睡好吧。”


  “不了，還是起來吧，今天我要去剪頭發。”他撓著脖頸起身，下地，走到行李箱前，翻找換洗衣物，“我得趕緊找個工作，然後我們租一個有空調的房子，這天氣太熱了……”一邊翻找衣物，一邊笑出聲來，“你看我這些衣服，別人肯定以為我超級有錢，穿出去泡妞，沒有妹子不上勾的，說不定還真會有妹子給我錢花，我就不要上班了。”


  “別，那太不道德了，這種事永遠都不能去做。已經錯了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小雪人立刻反對。


  “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笑笑抬了抬眉毛，捋了一把頭發，從衣服堆裏翻找出一瓶香水，按壓噴頭，空氣裏立刻彌散開一股花果香，“給你的，老太婆好多香水，我隨便拿了一瓶。”


  “這……”小雪人猶豫著，但還是接過香水來，放鼻前用力嗅了嗅，“好香啊，這是什麽牌子的香水，很貴吧？”


  “老太婆的東西都不便宜，你拿著用就是了。”笑笑抱著換洗的衣服，站起身來，“我去洗澡了。”


  “這香水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要。”小雪人把香水放回他的行李箱。


  “是不喜歡這種香味嗎？我覺得蠻好聞的啊。”笑笑詫異。


  “嗯。我覺得很怪，感覺香水是老女人用的，哪有我這個年紀用香水的。”小雪人說。


  “那就是你太保守咯，你這個年紀用香水又怎麽了？”笑笑努了努嘴，顯得很無奈。


  “不說這個了，你快去洗澡吧。”她推搡了笑笑一把，笑笑搖搖頭去了洗手間。她看了看小珠子的房門，應該還在睡覺，於是找了掃把撮箕和拖把，打掃房間。房間收拾完，笑笑也洗完澡了，小珠子也起床了。小珠子去洗手間洗漱，正好遇到笑笑，納悶道：“你是？住這裏的？”見笑笑一臉疑惑，趕緊解釋，“我新搬來的，你的鄰居。”


  小雪人顛顛著小跑過來，笑著說：“小珠子，他是我朋友，名字叫笑笑，過來住幾天。笑笑，她是小珠子，珍珠的珠。”


  “哦，這樣啊，也好。”小珠子意味深長點點頭，開始洗漱。


  小雪人和笑笑回到房間，笑笑換上一套衣服，整個人看上去貴氣極了，一邊問小雪人今天有什麽安排，小雪人說，今天要幫小珠子帶孩子，笑笑問，免費帶？小雪人說，管飯管空調，孩子很好帶，蠻好的。笑笑說，她幹嘛自己不帶？我還說今天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小雪人說，她也是遇到麻煩事了，應該幫一下。笑笑說，看來今天我隻好自己單獨行動了，去街麵上走走，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工作……


  倆人正聊著時，小珠子抱著孩子招呼小雪人去她屋子裏，巧笑倩兮，商量的口氣：“小雪人，借你朋友今天幫我搬下東西好嗎，我一個人搬不動那麽多東西。”


  “可是他今天有事。”小雪人婉轉拒絕，一邊無奈地望向門口的笑笑。


  小珠子立刻轉向笑笑，問：“笑笑，你今天的事不重要吧？要不你把事情推到明天，我今天的事真的很重要，想請你幫幫忙，幫我搬點小東西。”


  “這……”笑笑猶豫不決，看著小雪人，意思是：要答應嗎？

  小雪人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可以拒絕，畢竟你有你的事。


  “這什麽呀，走吧，我們早去早回。小雪人，寶寶就拜托你了哦。”小珠子不容笑笑答應，就推搡著他出了門。


  有了昨天帶寶寶的經驗，小雪人覺得今天帶寶寶上手多了，而且還有空調吹著，蠻好的。午飯過後，有人送來新冰箱，看著工作人員從拆冰箱包裝，到安裝和通電使用，就一下午過去了……


  傍晚時分，小珠子和笑笑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回來了！”小珠子氣喘籲籲，丟下大包小包，往床上一攤。


  笑笑跟著進屋，淌著大汗，大包小包放下，直接躺在了地上，喘氣道：“天啊，好熱，快要中暑了。”


  “東西都搬完了？”小雪人懷裏抱著寶寶，寶寶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四處張望。


  “搬完了，我還給你帶了好些衣服。我那些衣服丟了可惜，給你穿正好。”小珠子躺在床上，指了指地上的袋子。


  “真的啊，太好了。謝謝你，小珠子。”小雪人心花怒放，但凡隻要別人給她東西，她都是開心的。


  “我要謝謝你們才對，我現在落難，沒有你們幫忙，隻怕我現在是蹲在路邊哭。還好還好，看來我運氣還算好。”她說著起身，找了換洗的衣服，“我先去洗個澡，然後笑笑洗，洗完，我們吃東西。今天買了好多好吃的。哈哈。”她似乎心情特別好，喜形於色。


  因為桌子太小，小珠子就將桌布攤在地上，將買回來的美食全部擺上：手撕雞，鹽焗雞，燒鵝，德式香腸，法式麵包，日式甜品，鹵味四合一，涼拌菜……好聞的食物香氣，彌散在空間，讓人垂涎三尺。


  “昨天我聽小雪人說喜歡吃雞肉，就特意買了兩種雞，手撕雞，鹽焗雞。來啊，吃吧。笑笑。”小珠子招呼大家吃，自己率先掰了個雞腿，吧唧吧唧啃起來，“我現在得多吃，奶水才會充足，反正我每天都覺得自己好餓，什麽都想吃。”一邊吮著手指上的油水，一邊說，“下次，我請你們去餐廳裏吃，想吃什麽都可以。”一邊笑著看看身邊的寶寶，逗了逗，說，“你要不要吃啊？想吃嗎？等你長大了，媽媽再買給你吃。”一邊坐正繼續吃，一邊吧唧吧唧道，“這次多虧你們幫忙，不然我會死得慘。我才剛生完小孩，就搬這麽多東西，將來說不定還會有後遺症，可是有什麽辦法，難道還等著那個渣男搬？女人，唉，命苦，遇到渣男簡直就是在地獄曆劫……”


  小雪人和笑笑全程沉默吃東西，聽小珠子一個人滔滔不絕，無外乎還是之前說的那些：以後總算是解脫了，再也不用看到那些討厭的人了，為了孩子，會好好活下去，沒辦法，這是唯一可走的路。不能再指望男人，男人都是巨嬰，都超級自私，連自己孩子的醋都吃。我要照顧寶寶，哪有心思管他，他就說我心裏沒他了，跟自己的孩子爭風吃醋，人性簡直太複雜，太難揣測了……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以後他跪在我麵前求我，我都不會答應，絕不可以原諒，我要他一輩子生活在悔恨裏！哼！


  吃完飯，小珠子說困了，想睡覺，問小雪人和笑笑有什麽安排，笑笑說想去剪頭發，問小雪人要不要一起，小雪人說好啊，小珠子卻阻攔道：“小雪人，女孩子就該留長發啊，你留長發嘛，留長發好看。”


  “可我從來沒有留過長發。”小雪人拿捏不定。


  “沒有留過，那就更要留，留長發才有女人味，好看。”


  “可是，我現在頭發亂七八糟的，一點發型都沒有。”小雪人承認自己的頭發確實很難看。


  “再長一陣子就好了，等到能紮起來就好看了。你要是現在剪掉了，又得多久才會長長啊。還有你的劉海要留長，紮起來，沒有劉海的美女，才是真的美女。”


  “可是我眉毛好難看，又短又粗。”小雪人撅著嘴，捋了捋劉海，又用手掌壓了壓，意思是，劉海是用來遮難看的眉毛的。


  “哪裏難看了？我看看。”小珠子伸過手來，手指輕勾，撩起小雪人的劉海一角，說，“你眉毛這麽濃，別人想要都沒有呢，現在流行你這種眉型，這眉毛好看，都不用畫。別人羨慕都來不及。你看我，這段時間，心力交瘁，眉毛都要掉光了。留起來，留起來，別剪了……”


  小雪人聽著小珠子的說話聲，隻覺得腦海裏嗡嗡一片，好像一群蜜蜂飛過，那些蜜蜂好似陽光的金絲線織成，發著光，照亮了她的腦海……而剛才小珠子撩起她劉海時，手指尖觸碰她額間的感覺，那感覺很奇妙美好，好像很熟悉，好像一陣風拂過，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