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從媽媽過世之後,就一直這樣了。藥水簡直就是它的命。”兔子找來塑料袋,將空藥水瓶子裝進去,放置門外,無奈道,“每次我回來都是一堆瓶子,說它還不高興,就懶得說了。它愛喝就盡管喝吧。”它故意稍微抬高了音量,有意讓臥室裏的烏鴉聽見。
小雪人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說:“小飯,我該回去了,再見。”無心逗留。
盡管兔子挽留她,但她還是強行逼著自己離開,小跑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想著烏鴉的話,也不再流眼淚,隻替自己感到無奈和不值得,也隱隱後悔,明明一番好心卻被當作驢肝肺。暗暗告誡自己,以後不要再對別人好,也不要再可憐同情別人,費力不討好!倒不是糾結錢不錢的問題,她不在乎錢,而是覺得自己浪費了一番好心,這種感覺不好受。說白了就是花錢買罪受!搬家!搬家!她想馬上搬走才好!之前還因為烏鴉不舍得搬,現在她毫不猶豫想搬走,隻是隱隱有點不舍得兔子。可,不舍得也沒辦法,她和兔子又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是萍水相逢。突然想起,從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故事最後的結局是各自飄零。之前還體會不到話裏的意思,現在猛然領悟其中的深意,比如她和鈴子,她和兔子,最後一定是會分開,然後她像一隻流浪狗一般流浪……
早晨醒來,她心裏異常平靜,想著要搬走竟沒有複雜的情緒,反正總是要搬走的,白天和笑笑去看看房子才好。和笑笑在去喝喝公司的路上,她說了想盡快搬家的想法,笑笑當然求之不得,畢竟住朋友的宿舍他也覺得很沒麵子。看看時間,還早,笑笑說,那就先去看看房子吧,反正在公司附近。小雪人點頭同意。
他們騎著單車,從喝喝公司旁邊的那條小巷子拐進去,兩三分鍾就到了一家老茶館前。這條巷子是一條古巷,名字也就叫大古道巷,整條巷子地上都鋪的是大石塊,巷子兩邊的房子也是古香古色。來到這裏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小雪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說道:“我感覺自己好像穿越了。”
笑笑推開茶館院子的木門,說:“走,進去看看。”
“門怎麽沒鎖?”小雪人驚訝。
“因為這裏麵住了好幾戶人,鎖的話進進出出不方便。”笑笑解釋。
小雪人探頭探腦跟在他身後,院子裏有一個小池塘,幾棵樹幾叢竹子,一個廢棄的木質茶台被人們用來曬鞋子。
笑笑指著前麵的一排房子,說:“這裏的房間之前都是吃茶的包廂,現在出租,還有兩間空的,我想租這間。”他帶著小雪人來到門前,隻是門鎖著進不去,房間裏又拉著窗簾,從外麵也看不到裏麵。“要不我今天就去找房東簽房約,不然到時候又被別人租了。你覺得這裏怎樣?”
“很好啊,環境好好,很安靜。”小雪人連連點頭,好奇地上下左右到處看,已經開始期待住這裏了,又問,“這麽好的地方房東怎麽不自己住啊?”
“他又不缺房子住,他有十三套房子呢,想住哪套住哪套。”笑笑羨慕不已。
小雪人也同樣羨慕,問:“他怎麽有這麽多房子啊?”
“拆遷戶啊,家裏的地被征收了,一人分幾套房子,每人還補五十萬塊錢,他們根本就不差錢。”
“這樣啊,拆遷戶這麽有錢啊!”小雪人是聞所未聞,又羨慕又嫉妒,感歎,“命運好不公平,為什麽我們就連個家都沒有,哪怕隻有兩平米也好,隻要是自己的家。”對她而言,有家就代表不用再流浪,不用再租房,她非常想要一個自己的窩,哪怕像蝸牛的殼一樣小小的,小到隻能塞進自己的身體。
“我也這樣想,一起努力掙錢吧,以後自己買房。”頓了頓,笑笑又說,“你倒是不用急,以後找個有房子的男人嫁就好了。我就不行,要是沒房,將來都討不到老婆。”
“我要自己買房,我才不想嫁人呢!”小雪人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最討厭別人把結婚什麽的和她扯上關係。
“你真是幼稚,都不知道怎麽說你。”笑笑忍俊不禁,雖然和小雪人很熟了,但還是對她的想法表示很驚訝。
“喵——”突然一聲嬌弱輕微的貓叫聲傳來,小雪人循聲望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木質茶台上蹲著一隻向日葵顏色的小貓咪。小小一隻,比剛出生的貓咪大一點,比成年的大貓小很多,渾身的毛金燦燦的,好似穿著一件向日葵花瓣做的衣服,呆萌可愛。最奇怪的是,小貓咪的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一隻眼睛是金色,另一隻眼睛是寶藍色。真好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特別又可愛的小貓咪,好想把它抓住占為己有,但她知道它不是流浪貓,一定是有錢人家的有高貴血統的貓吧!她不由感歎道:“以後有錢了,我也要養一隻這麽好看的貓。”指了指茶台,叫笑笑看。
笑笑眨巴著一雙胡椒眼,納悶道:“貓?養貓?我是不會養,現在我連自己都養不活。”
“可是你看,它好可愛好漂亮啊。”小雪人指了指茶台。
“什麽?什麽?”笑笑連問兩次,不知道小雪人在說什麽。
“貓啊,你沒看見嗎?”小雪人再次指向茶台,咦,貓呢?剛還在的呀,怎麽一眨眼就沒了?“不見了。應該是走了。”
“有嗎?哪裏來的貓?你不會眼花吧。”笑笑不明所以。
“呃……不是吧,我剛真的看見了一隻好漂亮的小貓咪啊,兩隻眼睛顏色還不一樣呢。你沒看見?”小雪人說著走到茶台前,指著茶台,“剛才它就蹲在這裏,還叫了一聲呢。你沒聽見嗎?”
“沒有。我剛才也一直看著茶台,什麽都沒有啊 ,沒有看到什麽貓。而且,貓不會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吧,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貓。”笑笑覺得蹊蹺,又想不明白。
小雪人同樣不明白,喃喃道:“難道真是我眼花了?”她也不敢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可能真是眼花吧。
她帶著疑惑跟著笑笑來到喝喝公司,和平常來上班的時間一樣,不過今天已經到點了,公司的大門依然鎖著。倆人剛開始還嘻嘻哈哈各種猜測著老板遲到的原因,可又等待半個小時,仍然不見老板來,才著實慌起來。
“難道,老板出事了?”笑笑皺著眉頭,神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