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最後的相見
許芷月見到爸媽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控製看到他們時的悲傷和難過。此時躺在床上的許柏林夫婦,由於放在冷凍室裏久了,身體縮小了一大截,那個平時在許芷月心中偉岸的父親形象不見了,許芷月也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心裏承受不了這變化痛哭起來。
“爸!媽!為什麽會這樣?”心底裏那層堅韌終於在看到麵前的這一切時崩潰的一塌糊塗,原來答應韋卓要堅強的詞語,瞬間丟到腦後,她不顧身邊人的勸阻,聲嘶力竭地喊著過去抱住了床上許柏林的遺體。
正在許芷月要去掀開許柏林和黎亞萍臉上蓋著的白布時,韋卓一下子把她摟在懷裏,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柔和對著許芷月說:“乖!還是不要看了,如果一個人放在冷凍室裏時間久了,會改變了他們原有的模樣。”
韋卓不敢冒險,許芷月看到許柏林夫婦臉上掛著霜雪的模樣,意誌力還會不會堅強?所以他盡可能地抱住許芷月,不讓她靠近那兩具屍體。
一邊的許小飛卻是不敢上前一步,她心裏的承受能力在逐漸下降,她想象著當打開蓋著身體的布時,她所看到的那兩個人,已經是自己不能接受的模樣,不再是她心中爸媽的形象,她會站立不穩。
陳默看到許小飛的樣子,忙把許小飛拉到一邊,有了陳默的肩膀,許小飛終於忍不住了,趴在他的肩上痛苦起來。
這是最後一次見自己的爸媽,如果屍體火化,許芷月將永遠見不到他們了,她隻想好好看看他們臉上髒不髒?身上的衣服完整嗎?如果髒的話她要親自為他們擦擦臉,讓他們體麵的離開。
想到這裏,許芷月抬頭看著韋卓,眼裏是克製不住的淚水說到:“卓!你就讓我為他們收拾一下吧,從小到大他們拉扯我不容易,我要看著他們體麵的離開。”
既然許芷月提了這個要求,韋卓不忍心拒絕,想到許柏林身上的那件血衣,在進入冷凍室之前已經換下來了,於是盯著她的眼睛問到:“你要是嫌他們不夠體麵,我可以找最好的美容師幫他們整容,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自己去做這些事情。”
許芷月知道韋卓心裏的擔心,於是抬頭看著韋卓說:“他們是我的爸媽,無論他們變成什麽樣子,他們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形象,最後送他們一程,是我這個當女兒的義務,我要親自幫他們收拾讓他們上路。”
既然許芷月哀求的份上,韋卓隻好輕輕地鬆開了許芷月的肩膀,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到:“等會兒你見到他們的時候,心裏要有個準備,畢竟是在冷庫裏放久了,他們的樣子會有點變形,一會兒你看的時候,千萬要有心裏準備。”
許芷月聽到韋卓再三的囑咐,眼睛看著韋卓點了下頭,在許芷月認為無論他們是麵目全非,還是麵部猙獰,他們都會不會對自己的女兒形成什麽危害。許芷月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使爸爸肚子上出現一個大窟窿,她都能好好地為他收拾好。
看著許芷月的樣子,韋卓隻好輕輕地鬆開手,然後陪著許芷月先到了許柏林的身邊。
掀開許柏林身上的白布,許芷月內心深處的堅持在瞬間崩塌,她雙膝一軟,一下子跪在許柏林的床前,她伸出手撫摸著許柏林因為冰凍像寒石一樣的五官,她不知道怎樣喚醒他們?
這時候許小飛也掙紮著站起來,看到許芷月用纖細的手捧著許柏林的臉說:“爸!還記得每個寒冷的冬天,當我從學校放學回家的時候,你都是這樣捧著我的臉,用你手上的溫度來溫暖我嗎,今天讓女兒來為你取暖吧。”
說著許芷月雙手捧著許柏林的臉,這些還不夠,接著許芷月輕輕地把自己的臉貼到許柏林的臉上,可是暖了很久,許芷月都沒有感覺到爸爸臉上有丁點的溫度。
感覺到一時半會暖和不了爸爸的臉,許芷月忙跑到黎亞萍的身邊,不容多想掀開她臉上的白布,然後雙手去找黎亞萍的手,此時許芷月一會兒在媽媽身邊趴著,一會兒又轉移到許柏林的身上。
在場所有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這時候韋卓強行把許芷月從許柏林和黎亞萍身邊彎腰抱起來,然後對著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把兩位老人送到裏麵,讓她們好好整理一下麵容,然後運走吧!”
聽到韋卓要工作人員運走自己的爸媽,許芷月不幹了,她掙紮著想掙脫韋卓重新回到他們身邊,嘴裏不停地在說:“你不要這麽急著讓她們走好嗎?我還想看看他們!”
這時候許小飛抬頭看著姐姐癡迷的樣子,終於忍耐不住說到:“姐夫,還是讓他們把爸媽推走吧,姐姐會承受不了的。”
許小飛害怕見到爸媽,這樣是有可原諒的,畢竟兩具屍體已經變得冰冷,再怎麽也不能回到從前,所以許小飛不想看到許芷月在這樣糾纏下去。
許芷月聽到許小飛讓韋卓帶走爸媽,忙生氣地抬頭看著許小飛說到:“小飛!媽媽是最疼你的,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多待一會?”
“姐!既然爸媽這樣了,你還是讓他們走吧。”許小飛也知道許芷月是舍不得爸媽,可是這樣的爸媽留著還有什麽用?所以許小飛催促韋卓讓人推走兩具屍體。
當許柏林夫婦的屍體被推走的時候,許芷月跪在地方,任韋卓怎麽拉也拉不起來,韋卓彎腰把她抱起來,感受到許芷月在他懷裏的顫抖,韋卓心裏似被剜了一個大窟窿般的難受,他現在隻想讓許芷月盡快地離開這裏,不再看到麵前殘酷的一麵。
當韋卓抱著許芷月就要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抬頭恍惚間他看到了謝東的影子,可是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又不見,這時候韋卓已經沒有經曆找謝東了,他隻想把許芷月抱到一個幽靜的地方,讓她安靜下來,然後再讓許柏林夫婦火化,骨灰他今晚連夜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