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書
公孫玄有些疲憊看著回來的小書:“是結果定下來嗎?”
芸國修者來來往往,公孫玄和小書皆有些出神。
沉默了片刻,也猶豫了片刻,小書還是點了下頭:“五獸被重新封印。”
“連點浪花都翻起那個世界的東西果然不適合呆在這個世界。墨煙紫啊,你怎麽想不明白呢?”公孫玄起身負手。
小書再微微猶豫道:“老先生的人都撤退了。”
公孫玄微微愣住,稍事灑然一笑:“我給你老先生的信,他恐怕看都沒看。想必老先生也死了吧。”
小書點頭,卻是疑惑。
“你可能不解老先生分明活著有用,為何偏偏將其殺了呢?”公孫玄朝前走去:“很簡單。不僅老先生還是對手都猜到我的心思。所以知道最後的對手是我,老先生便可有可無。而對手又猜到我的實力不僅限與個人,而是控製其他人,就像我撤走公孫家的人一樣。老先生一死,那九人不管怎樣都會聽我一言。至少要從我這裏得到一些東西,讓他們清楚接下來該怎麽戰死沙場。”
“如此就等於我是控製那九人。這樣,對手殺了那九人就更清楚我的手段。”
小書聽的明白,也理的清楚:“公子可不管那九人。”
“是可以不管。”公孫玄笑道:“但最後老先生是死在對手之下。最後老先生交代了什麽有什麽遺言,也隻有對方知道。對方隻要稍微編一個像樣的理由,那九人至少會銷聲匿跡。如此對手就少了許多顧及。”
“我很清楚這是一場博弈,清楚是對手的局。但不得不管,而且與費一點東西,讓那九人唯我所用不算太虧。”公孫玄繼續說著:“隻是讓那九人何時出手就成了難題。對了,老先生的屍體被帶走了嗎?”
小書搖頭表示不清楚。
公孫玄沉吟:“若沒意外,應該沒被帶走。對手既然希望我展露東西,就該給我一個讓九人動手的契機。如此就把老先生安葬在紫煙閣內吧。然後放出風聲,我能救活老先生。那九人自然會去找對手的麻煩。”
“現在隻剩一個問題。如何將對手引入紫煙閣呢?”公孫玄側目:“小書有好的辦法嗎?”
小書皺眉道:“莫非公子認為悟語也要敗嗎?”
“悟語是一頭猛獸。隻有在他剛出籠時利用他,若他嚐到了血腥之味,恐怕我們也會跟著遭殃。而時至今日從老先生的敗陣來看,剛出籠的猛獸顯然就不是對手。隻是這頭猛獸在臨時前殺多少人和傷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公孫玄刮了下少女的脖子:“仍是那句話利用別人,不如靠自己。”
“可晏心夢逃了。”小書有些小聲。
“其實不算逃,而是將我們引過去,引入悟語的亂局之中。”公孫玄輕笑:“這點小心思還是看得透的。若打算一開始就殺他,你信不信我就成了棋子。悟語則會被放在最後。”
小書極目遠眺,好似看到了一個和尚正笑嗬嗬的看著這邊。
“我所擁有的優勢無非還是在紫煙閣。在外麵打,至少滅掉那幾個人前不是明智的選擇。”公孫玄一步萬裏,這時已看到風沙不留痕那位天下第一在緩緩睜眼:“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各有底牌,所以心照不宣的既然要分出勝負,那就一次分出個勝負。綿綿柔柔,隻會有越來越多的變故。”
“其實我希望有這麽多變故,可惜我隻有一個紫煙閣,若我能再多占幾個地方,興許就可以耗很久很久。不過不管是古羽前輩還是十人這五千年都將紫煙閣孤立出去,所以我想去占地方也不太可能。到底一直都是在寄人籬下,掌控紫煙閣都已經很是費力,更難抽出其他的功法。”
“這也是為何世間一直對紫煙閣不聞不問的原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墨煙紫,畢竟五千年前的人肯定是五千年前的人比我們更了解。”
公孫玄有了歎息:“不過以一閣與整個世間抗衡,倒是其樂融融。最後贏了,那就更是有趣。當然仍是那句話,我們不會輸的徹底,因為我們有太多的底牌。若真是輸了,大不了東山再起。隻是要委屈小書你了。”
“公子怎能談輸呢?”小書有些生氣。
“勝負乃兵家常事。如何從失敗中重新站起來才不尋常。”公孫玄笑道:“我預料所有可能,當然不會遺漏輸這個字眼。若連輸都無法直視,又談何與整個世間鬥呢?”
“還是公子的歪理多。”小書歎了口氣。
“走吧,回紫煙閣,等著。”公孫玄轉身。
小書猶豫:“莫非公子想到了如何引對手入紫煙閣嗎?”
公孫玄輕笑:“那些藏在紫煙閣的人不就是現成的嗎,何須多想呢。”
小書嬌小的身軀輕顫。
“殺是好的選擇,而不殺是更好的選擇。隻有這樣對手來了才會有所顧忌。一旦有顧忌,就隻會被牽著鼻子走。明動的弱點太一目了然。我非善人,盡管那人殺不得,但還是得下狠手。”公孫玄眼裏滿是悵然。
雖會被後人罵,但故事永遠都是勝者再寫。
罵聲自然也持續不了多久就會消停。
紫煙閣內除了建築煥然一新外,其他的東西倒是依舊。
公孫玄看著此處,不由看向了遠在閣樓裏的新閣主於瑟,不由咧嘴笑了笑:“我離開這麽久,也沒動手,倒是忍得住。”
“確實忍得住。要事我就動手,如此公子可能就無家可歸了。”小書附和一笑。
公孫玄沒有反駁,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凡於瑟敢動手,其身後的人將會被連根拔起。而既然不動手,那就多用用於瑟的長處也行。
畢竟於瑟給紫煙閣提供了近乎三成的情報。而且沒有一個是假的,畢竟他隻有三成,而公孫玄則有七成。
一旦有假,自是陷入死局。
於瑟已陷入牢籠,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而後公孫玄又看向秦斑,不由笑道:“倒是養了一條忠心的狗。可惜自是忠於紫煙閣,而非墨煙紫。”
小書提醒:“公子可莫說髒話。”
公孫玄打了個哈哈:“若秦斑生在四國和芸國就真的難纏了。”
“沒有如果。”小書瞪眼。
別院如舊。
公孫玄疲憊的坐在了案桌前。小書已去燒水準備給公子洗洗風塵。
案桌上有幾寫著情報的信。可公孫玄沒有興致去拆開,倒是有興致的拿起了水壺準備去澆小院裏的菜圃。
隻是前腳剛起,就有人來擾。
公孫玄無奈重新坐下:“伏遠,有什麽事嗎。”
背著弓的男子隻是停在院外:“老先生死了。”
公孫玄抬頭:“屍體帶回來了嗎?”
伏遠道:“帶回來了。”
公孫玄平靜道:“將其好好安葬。”
伏遠道:“還有一事。”
公孫玄有些不耐煩:“什麽事。”
伏遠很快把出現在趙暗身上詭異的事道出。
公孫玄皺了下眉頭:“你都察覺不了嗎?”
伏遠搖頭。
“帶過來看看吧。”話落,雙目彌漫的趙暗就出現在了伏遠身旁。
公孫玄眉頭皺得更深,卻是突然趙暗暴起,拿起大錘就往公孫玄砸去。
伏遠凝目拉弓。
公孫玄亦落筆起符。
趙暗胸口被穿了個通透,緊跟著在符陣之下動彈不得。
公孫玄再次落筆,隨後書上湧出一團散發著惡臭的糊狀物。
“中毒了?”公孫玄愣住。
“中毒了。”小書出現在趙暗身旁:“藥門那邊的毒。”
公孫玄輕咦的看向伏遠。
伏遠眉頭緊皺,回憶起在沂州之上的交手,搖搖頭:“我沒看到任何下毒的動作。”
公孫玄突然握緊了筆:“藥門的人來過紫煙閣。”
小書不解。而伏遠則若有所思的走到趙暗身旁。
“不用查了,留在趙暗體內的符陣已經被毒毀了。”公孫玄輕呼:“你別去碰趙暗,可能還有毒。”
說著公孫玄再欲動筆,卻是下一瞬收手:“原來如此。”
伏遠皺眉。
公孫玄笑道:“沒事就是針對趙暗的局,也是十人布得局,與你們沒有關係。”
“什麽意思?”小書越發迷惑。
“很簡單,古柔再厲害也做不到徹底控製趙暗。無非就是曾經趙暗殺了古山和印千兒惹怒了古家和十人,早已在他體內留下手段。而古柔的符隻是一把鑰匙打開留下的東西。而藥門的毒就是為了掩飾這個東西。而說的原來如此就是這東西仍在,我若繼續查探恐怕我的東西要被看去。而趙暗到了紫煙閣才露殺機,顯然是藥門之輩在紫煙閣留下的毒引起了作用。”
小書皺眉:“那該怎麽抹去這東西?”對於毒她倒不在意,風月草就能祛除九成九的毒,而剩下一成在動點手段即可。
“其實呢,古柔隻是想看趙暗體內有沒有風月草。能解所謂手段又萬無一失的隻有風月草。古柔那邊感知到東西消失,自然就知道趙暗體內有風月草。”公孫玄笑道:“而讓趙暗殺我,隻不過是順手而為。”
“看來古柔並不確定你們九人是否都服用了風月草,得一個個試。”公孫玄走到趙暗身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從而確定計劃。”
小書恍然,公子能控製風月草,若確定那幾個服用了風月草就可以確定控製能控製幾人。屆時隻要針對這幾人即可。
而沒服用風月草的則用另一種辦法對付。
這比較淺顯,而望深處說,無非就是想試探公子對生死二氣掌控到了何等地步。畢竟掌握生死二氣的程度間接影響掌控天地力量的程度。
這是公子藏得極深的程度。
“很了得。”公孫玄笑了起來:“這算是他們對我第一次出手吧。”
伏遠也想清楚關鍵,目露殺機
“算了。也試探不出多少東西。與其說試探,不如說借此向我下戰書。”公孫玄笑道:“既然這樣,我就接了。”
伏遠見公孫玄看來拱手令命。
“現在你們就先將老先生安葬。然後就等著。等他們與悟語兩敗俱傷在動手。”公孫玄拂袖:“對了,去將端木極接過來。端木家不用管了,也管不了。不出意外,明動傷勢一好,就能到那個境界。所以現在著重關心的就是將他傷勢好之前,將其引出來。悟語排前,紫煙閣排後,所以你們應該足夠的時間恢複傷勢。對了待會你將其他人都叫過來,我有事問他們。”
伏遠帶著趙暗離去。
公孫玄重回案桌之前,疲憊盡去,反而大笑起來。